騎乘
翌日,趙惟安休養好身子,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只覺……怪不得周相。攝政王那般姿態,要說不是“勾引”,誰信呢。再加上他親手點的催情香,周維新把持不住,實屬正常。 還能怎么辦,又不能真殺了他。 趙惟安只當被狗咬了。 被狗咬的過程太過恐怖,趙惟安單是想一想,都有點膽寒。 可他答應了,讓江北再咬一口。 趙惟安有點后悔。心想,要是江北主動索求,他就借機發火,能糊弄且糊弄。 等了幾天,江北如往常那般伺候,從沒有不規矩的地方。 趙惟安又不忍心反悔了。 畢竟是從小跟著自己的心腹,十多年來勞苦功高,這點要求都不應,未免太不近人情。 思及此,趙惟安瞥向黑暗中的影子。 那道身影與暗夜交融,若非刻意尋找,很難發現他的存在。他總是在那里。一如體內奔涌的血脈,即便你不能察覺脈搏如何跳動,心臟也會讓血液平穩地流過身體每一個角落。 趙惟安輕聲說:“過來?!?/br> 江北走過來,不曾有任何遲疑。 從來如此,晉王讓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自盡。 趙惟安眼底有了笑,牽了牽他的衣角。素白的手腕嬌軟無力,卻能使京城最強悍的男人垂低頭顱,小心翼翼喚:“殿下?” 趙惟安不說話,遞去一個吻。 只是嘴唇貼了貼,并無愛欲的意味。江北驀地眼神發燙,呼吸也急促起來。欲求已足夠猛烈,他仍是不動,等候王爺吩咐。 “上床?!?/br> 江北急切又穩當地將王爺抱上床榻,手心搭上腰帶,漆黑的眼瞳一眨不??醋x王。趙惟安緊張地咽了咽涎水,衣裳解開后,不準他動,自己取了膏油,往身下送去。 他還是覺得歡愛可怕,想自己主導。 江北低頭,直勾勾盯著那處。 王爺捻了膏脂的手,滑進兩腿之間,抵住后xue。粉嫩的小口瑟縮發顫,與忐忑的主人一般羞怯。裹滿香膏的手指滑膩滋潤,沒費什么力氣,便推入一截。 再深入就不容易了。趙惟安咬緊牙關,緩慢艱難地開拓。 好不容易加到第三指,他感覺到了極限。望一眼江北胯間那尺寸,跟手指一比……趙惟安真想反悔不做了。 忍一忍。 他長出一口氣,跨坐到對方腰上,扶穩火熱硬物,一點點坐下去。入到一半,趙惟安眼前發白,差點就這么昏過去。 “王爺?”江北憂心地喚。 “你別、動?!?/br> 趙惟安暈乎乎的,xue口纏住頂端淺淺含吮。 roubang沒碰到地方,自然帶不來快感。但趙惟安不愿再深了。捅進這么一點他就難受得喘不過氣,再像周維新那樣、瘋了似的沖撞,他怕自己死在床上。 “嗚啊、啊……你還沒、還沒射?” 怎么不一樣,那天……周維新按住他頂兩下,他就射了……因為催情香嗎?所以、所以現在……嗚…… 趙惟安又痛又累,腰腿打顫,抓住床單的手也在發抖。 江北正閉著眼粗聲喘息,聽得這話,不由扶上他的腰側。趙惟安惶惶然:“別動!” 江北不動了。 溫軟的身體哆哆嗦嗦抽送幾下,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江北懷里。 “殿下??!” 江北急忙抱他,慌亂之中陽物頂入極深,趙惟安兩眼反白,昏了過去。 趙惟安承認了。 他真的不行。 再來一次他絕對會被男人cao死。 時光如水流逝。轉眼小皇帝解除禁足,再一轉眼,年關將至。 賑災之事徹底落下帷幕。周相差事辦得漂亮,攝政王親親熱熱將人請進王府,明賞暗罰,狠狠出了一口半年前受辱的惡氣。 趙惟安心緒依然未平,心想,遲早要找個人,替了丞相的位置。 臨近年關,上京城熙熙攘攘。今日有鴻儒論辯,明日有士人會詩,往來憧憧,只為求一分才名。 城西一座不起眼的門戶,兩旁未貼桃符,門庭十分蕭索。 院中,一身布衣的少年倚柱而立,享受著冬日寶貴的陽光,懶看閑書,哼唱不知名的小調。 院門半開,被人輕輕敲了敲。 少年抬眸看去,目光有一瞬間的錯愕。他眨了眨眼:“晉王殿下?” 大周最為尊貴的男人朝他笑了笑:“認得我?” 少年道:“祭天那日見過一面?!睌z政王風采卓絕,看一眼,就記住了。這等人物不應多看。他垂低眉眼,恭恭敬敬道:“草民見過殿下?!?/br> 少年未行拜禮,言辭再恭敬,也顯得很不敬。趙惟安不以為意,問道:“叫什么名字?” 晉王既然來到這里,不會連他姓名都不知道。少年想到自己可能卷入的麻煩,感覺冬陽都不可愛了。清稚的臉龐散出郁郁之氣,說話沒什么精神:“白皓歌?!?/br> 腳步聲很輕地靠近。 他低著頭,看不見晉王殿下如何動作,只聽得一首極為熟悉的詞作:“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晉王音色明朗而清透,旋宮成曲,淌過耳畔,淌進心田,勾起酥酥麻麻的癢。 趙惟安輕嘆:“好名字,好文采?!?/br> 白皓歌訥訥:“這詞不是我寫的?!?/br> “嗯?” “是我一位同鄉,所留遺篇……” 這話別人可能信,晉王查遍他祖宗十八代,找不出一個文采斐然的鄉鄰。心懷雄才,不愿顯名,想必是有苦衷。 趙惟安道:“同鄉都在青州會館,你為何不去?” “我同他們說不到一起,去了也敗興?!?/br> “去歲鄉試,為何不考?” 一年前他還沒穿過來呢,拿頭考? 白皓歌內心瘋狂吐槽,嘴上老老實實說:“草民志不在此?!?/br> “明日太常寺辯難,可愿一試?” “……不了吧?!?/br> 白皓歌眉頭緊鎖,小臉苦兮兮的,“多累啊?!?/br> 晉王終于失了耐心,溫和的聲調冷淡下去:“年紀輕輕,不思進取?!?/br> “我又沒傷天害理,躺平也不許嗎……”白皓歌忍不住抬起頭,漂亮的桃花眼盈滿水光,控訴攝政王“霸道”。 這表情別人做來八成要惹晉王厭棄,如今趙惟安看他,似看一塊未經打磨的璞玉,只覺他眼角眉梢流露的稚意說不出的可愛。 趙惟安心情好,語氣柔軟三分:“策論我看了,寫得很好?!?/br> 那樣出彩的一篇文章,不知被誰撕爛扔進后巷。這樣出眾的一個人,囿于貧苦,處處藏鋒。 趙惟安想拍拍他的肩膀,手心在半空停頓片刻,落上發頂,安撫小孩一樣摸了摸。 “從今以后本王護著你,你不必……這般自輕?!?/br> 白皓歌立刻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晉王是要給他鋪出一條通天坦途,要他高居朝堂,甚至是封侯拜相。 京城任何一位士子,得此青眼,恐怕都按捺不住狂喜之情,跪地謝恩了。 可是…… 可是我…… 我只想做一條咸魚躺平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