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京城，靜亭侯府。

    封岳看著前段日子，封彥特意讓人從天香酒樓遞過來的信。這是他第一次接到親兒子寫的信，內心百感交集。

    自己兒子的行蹤，他多多少少能掌握。然而一旦讓趙家的影衛貼身護著後，那些傳遞消息的人都被趙家的影衛給趕的趕，拔的拔，讓他最多只能知道，封彥去了哪。至於做什麼，則是大概率的被模糊掉了。

    然而這封主動寫給他的信，卻沒有被擋掉。再看內文，只有簡單的兩句話，卻直接了當的告訴他，最後的活路。

    於是，封岳找上了另一個在當今圣上面前也說得上話的人。在明白彼此都想有路可退的情況下，那人答允了。那人也問了這是誰提的議，封岳頓了好一會，才羞慚的說是他兒子封彥。

    「也是，封家二少的智慧，還沒那麼高?！怪卑?，又有幾分嘲諷?！敢彩桥杂^者清，咱們都是當局者迷，一旦被點醒，那個老匹夫想再回頭抓著咱們不放，也難了。日後，跟他還是少往來吧！至於封家二少的親事，我覺得，吹了的機會挺大，還是盡快再找一個吧！」

    封岳也只能訕訕的隨意敷衍。想了想，回去後決定將自己的兒子扔去禁軍軍營那找人幫忙訓練。而這個決定，大夫人自是不愿意，跟封岳吵了一架。封岳堅持自己的想法，說他沒扔給鎮北將軍府讓趙家安排，大夫人就要感恩戴德了。

    當事人封衡自然也是不愿意，然而抗議無效，最終仍然是被架去了軍營。大夫人因為這件事跟封岳置氣了好幾日，最終還是不得不妥協。

    葉夫人看完了帳本，捏了捏眉心，身邊的丫鬟貼心的奉上熱茶，以及一封有點厚度的信?！敢食莵淼男??！?/br>
    葉夫人連忙將茶杯放下，親拆了信。丫鬞退開幾步，讓她能安心讀信。寄信來的是葉承軒，將封彥及新酒樓的事鉅細靡遺的訴說了一遍，連同封彥的想法也交代得極為仔細。

    「彥兒的腦筋轉得挺快啊，這些個想法還真的是新鮮得很?！谷~夫人笑了起來，吩咐丫鬟侍弄筆墨，她得寫回信。

    翠云將信交給仍然在葉府偏門候著、戴著斗笠的青年，頷首示意對方離開。青年將信收好，把斗笠壓得更低了些，轉身便走。青年似緩實快的沒一會便看不到身影。

    沂城。

    酒樓如期開張。那天天氣極好，封彥也略微放心。一切都按照心中所想的開展，雖是有些忙亂以及一些小意外，但好在封彥處理經驗豐富，很快就跟葉承軒以及其它掌柜的人應付過來。

    易曉荷在柜臺那跟著葉承軒一起接待客人，封彥則是來到廚房跟大廚一邊開灶一邊收著前面跑堂送來的點單。

    趙琮跟趙真則是在水師府一起討論軍事，議事結束，趙真說他家愛妻開了酒樓，今日他作東請大家去品嚐一番。

    「是最近那家新開的，天香酒樓沂城店嗎？」其中一位留了胡子的壯碩男子粗著嗓門問了。

    「正是?！冠w真單手負後，一身短緞戰袍，長發束成馬尾，雖是有著肅殺銳利的氣息，卻也帶了些颯爽。

    「這家在京城也有，聽說經營得不錯！而且還有那什麼紅白鍋，大冷天的吃上一次可真的是暢快極了！」另一個臉略長，身材也修長，蓄著山羊胡的男子附和道?！钢皇遣恢?，開在這里的酒樓，未來會不會有?！?/br>
    趙琮湊過來，咧嘴一笑?！肝覀兛梢蕴嶙h啊，而且保不準入秋一旦降溫，就有了呢！」

    眾人一陣哄笑，趙真則是睨了自家三弟一眼。不過本來就打算要做的，這麼早說應該也是無妨的吧！

    好不容易酒樓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封彥終是毫無形象可言的直接往早就擦乾凈的桌上一趴。體力跟不上啊……他這些日子的確沒怎麼積極訓練自己了，這樣怎麼辦？

    酒樓剛開張，閑不下來。他還得幫忙想著因應季節不同，規劃相應菜式。再有便是回京完婚後，他興許還要找時間再過來一趟，好生考量該怎麼做。

    趙琮走過來，體貼地捏了捏封彥的肩跟後頸?！赴┬量嗔?，大哥的同僚們吃完都是贊不絕口?！?/br>
    「我也沒多做什麼，就是幫大廚熟悉流程?！狗鈴┯行┚?。他現下實在是很想回南風苑好生睡上一覺。明日還有得忙，今晚非得早點休息不可。

    在半哄半拐之下，趙琮跟周一把人架去了浴房。趙琮看著封彥窩在木桶子有些別屈，想了想，是不是要拜托自家大哥在後院修個跟趙家一樣的池子。

    不過現在修的話，做到好也是要一段日子。想是這樣想，不過趙琮還是在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把人從桶子里撈出來。封彥已經放軟了身子，似睡未睡。他實在是太困了，不想動。

    周一把封彥打理好穿上單衣，便讓趙琮抱著回主廂房去休息了。封彥下意識的挪動一個習慣且剛好的角度，把趙琮抱住，喟嘆一聲，嘀咕了句終於可以放心睡了後便沒了響動。趙琮有些心疼的低頭親了封彥好幾口，輕輕拍撫著他的背，讓封彥睡得更安心。

    隔日一早，封彥還是被趙琮叫醒的。正確說來，是吻醒。因為封彥覺得睡不飽想賴床，趙琮眼看時間要來不及，於是把人抱過來親個夠本。

    再加上大早上的，每個男人都有本能的沖動，封彥下意識給了回應，差點一發不可收拾。封彥惱瞪趙琮一眼，卻是無話可說。體會了一把創業維艱的感覺，封彥連著幾日都是精神不濟，卻又在廚房里工作得特別起勁。

    好不容易終於可以喘口氣休息兩天，封彥決定他要睡上半日。趙琮則是去市集逛了一圈後回來再抱著心上人一起睡。

    如此寫意，無需在意京城的暗流涌動、爾虞我乍的悠然又充實的日子，在某天夜里驟然敲響的鐘聲給暫時打破了。

    趙琮知道是怎麼回事，立刻把跟著醒來的封彥給按在床上?！复?，別出門，影衛會守著你，把周一喚來，大門記得上門栓。除非是聽到我喊你，否則不要輕易開門?！冠w琮很快的穿上箭衣，把長劍懸掛腰間。想了想，轉身捧起封彥的臉，在他的唇上親了重重的一口。

    「等我回來?！拐f完便打開房門，急忙走了。

    封彥隱約猜出來發生什麼，鐘聲消失後，院落陷入了有點詭異的安靜。封彥穿著單衣起身，只點亮幾個燈。思考了一會，啟唇輕喚：「小五？」

    房里燭火一晃，一個人影出現，單膝下跪?！冈??！?/br>
    「外面……可是?？苋肭?？」

    「是。三少爺去助大少爺了?！剐∥逭f道。

    「南風苑外的情況把控好，另讓小十四去酒樓那瞧看，一個時辰後回報?！狗鈴┐鬼鴶磕?，輕聲吩咐。

    水師府無需他擔心，那里自然有駐守之人。封彥擔心有人趁機搗亂，畢竟這些日子天香酒樓的分店風頭正盛。

    「是?！剐∥逋巳腙幱袄?。

    「小十五，來?！狗鈴┪⑿p喚。小十五很快的出現?！改愀芤缓蒙撮T，我有些困了。阿琮回來，幫他開門?！?/br>
    沂城燕嘴灣港口。兩艘戰船迎風破浪，追逐著前方忽左忽右的幾艘小型船。趙真將手里的箭，往面前的火盆一湊，包著油布的箭簇立刻被引燃。趙真走至船首，彎弓搭箭，瞄準了前方小船的桅桿處。即使小船忽左忽右的蛇行，趙真的目標依然緊緊鎖著桅桿，指尖一放。

    嗖地一聲，精準命中。桅桿木制，且沒有做防火處理，很快便著火燃燒。那小船上的人開始慌亂。

    「放火箭！」趙真哼笑一聲，高喝道。

    趙琮則是守在岸邊，以防聲東擊西。沒一會，西南角火光沖天。趙琮指派一支小隊前去處理。

    那里離酒樓頗近，不排除是有人趁亂搞事。小五跟小十四在酒樓後廚抓到一個想趁亂放火的家伙。那人長了一張放進人群里一時能認不出來的普通臉，消息傳給封彥知道時，他只說了一句：「將人帶去給阿琮跟趙大哥?！?/br>
    小十四將人提走，小十五跟周一繼續守門。到天近蒙蒙亮時，趙琮這才回來。他看到封彥抱著被子睡得不是很安穩，於是伸手輕撫了下垂落到他臉上的發絲。

    「唔……你回來了？周一怎麼沒來喚我?！狗鈴┎[了下眼，確認了眼前的人是誰。

    「我不讓他們吵你，只是沒想到還是弄醒你了?！箤⑼庖旅摿?，掀被上床。封彥自動自發的縮進他懷里。

    「無所謂……」封彥因為實在太困，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付冀鉀Q了嗎？」

    「那個想放火的交給大哥處置了，幾個?？芤沧サ淖?，殺的殺了?！股焓州p輕拍撫著封彥的背，封彥似乎很喜歡這樣，總會再多蹭個幾下，往他懷里鉆得更深。

    沒一會，呼吸變得悠長，環著趙琮腰的手也從揪著衣服到放松垂掛，偶爾無意識的動幾下。趙琮也睡意萌生，心滿意足的閉眼睡覺。

    早上封彥是自然醒的，問了下時辰似乎不算早也不算晚。周一說京城有來信，一封已交給葉家大少，另一封是葉夫人給封彥的。

    封彥洗漱過後接了過來。問了一下趙琮去哪了，周一說趙三公子去了水師府，似乎是跟趙家大公子一起審問那個想放火的人。

    「那他們用過早膳了？」一邊讓周一幫忙自己穿上方才他拿過來的衣服，一邊問。

    「小的不知，但趙三公子出門前的確是沒吃東西的?！怪芤徽f道。

    想到昨夜里的事，封彥無聲一嘆。他原本以為來這里就不至於要帶上那些防身的東西，看來還是需要的。於是吩咐周一將黑底金漆紋的盒子拿來，里面是他之前收著的那些暗器。封彥將皮套扣好，將相對應的東西一一裝上。

    「少爺，您怎麼又把這些東西戴上了？」周一有些擔心?！甘遣皇怯钟惺颤N危險？」

    「昨晚上逮到一個想去酒樓放火的家伙。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帶著吧！有備無患?！狗鈴澚讼麓?，說道。

    「可昨晚上不是說?？苋肭?？」

    「是，然而有人卻趁亂搞事?！狗鈴┢鹕磲崮闷痃R臺前擱著的扇子與壓在其下的信?！复蟊砀缒?？」

    「之前是在客房，現在倒是有點不確定了。少爺，小的想說，要不要再找個門房??？」

    「唔……我考慮。小十四在不？」

    沒一會一人自梁上躍下?！感∈脑??！?/br>
    看著這一陣子像是忽然長開的少年，封彥微微一笑，道：「葉家大少沒出門吧？」

    「沒有。他方才還念叨著什麼時候您能再作一次醉蝦，他很想再吃一次?！拐f完有種快忍不住笑的表情。

    封彥搖搖頭，失笑道：「辛苦你們了，以後有機會也讓你們嚐嚐！」

    「多謝封大公子！不知可還有其它吩咐？」

    「暫時沒有，先退下?！?/br>
    「是?！拐f完便竄個沒影了。雖說不及小五小九那麼來無影去無蹤，卻也足矣。

    封彥敲了下客房的門，聽到一聲進來後這才推門而入?！复蟊砀?，聽說你也收到回信??？」

    「可不是，四姑姑要我多幫忙你。怎麼，還沒看信??？」葉承軒朝封彥手里的信件揚了揚下巴。

    「我才剛洗漱好沒多久，也不知你們吃過早膳沒?！?/br>
    「早上是趙大公子帶了一些吃食過來，也不確定你會不會自己作，就……」雙手一攤。

    「所以你就全吃了沒留一點給我？大表哥你這樣會不會過份??？」封彥半開玩笑地說著，手指則是慢悠悠的拆信。

    信里面大都是身為一個母親對兒子出門在外的一些叮囑，然後才是京城的一些事情?？吹椒庠谰尤话阉鄣孟衩右粯拥牡兆铀腿ソ姷能姞I磨練時，不禁揚起了眉。

    「怎麼？」

    「我那個爹，居然把他的寶貝命根子扔去了禁軍軍營。雖然不如阿琮的西北軍營那麼嚴苛，但辛苦是一定的?！狗鈴┹p笑了一聲，道。

    「他這是想開了還是想不開？」葉承軒一臉懷疑。

    「興許是想開了吧！」封彥繼續往下看?！缚磥砭┏悄壳皶簳r還沒出什麼事，我娘說酒樓那邊知道我來這開分店也都很期待我回去多開發些新菜式?！?/br>
    「這兩天酒樓休息，有什麼打算？」

    「釀酒的材料齊了，等等用這里的水來試作，興許味道會不一樣?！狗鈴┱f道。

    「對了，我這有一個涼茶的方子，大表哥要不要拿回去研究看看？雖然是近似藥茶，但對於比較苦夏的人來說，興許是個解暑的良方?！?/br>
    「好??！」葉承軒說道，「輔東那里入夏後也是頗熱，涼茶的點子倒是有人想過，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人要做?！?/br>
    「那大表哥可以寫信去問問，順便讓其它人試喝看看。只是里面麻煩的是要加一些碎冰，成本也許會略高?！?/br>
    「先讓他們試試吧！上回好像有聽說你做給趙三公子什麼……冰碗？」

    「我做的冰碗跟一般的是不大一樣，而且我傾向做冰碗的冰最好是另制?！狗鈴┱f了自己的想法後，葉承軒思考了一會，說這的確是個問題。

    「不過，要是大表哥想嚐，我找個時間做便是?！狗鈴┬Φ??！肝椰F在得去廚房了，我可餓了?！?/br>
    「要不，咱們還是出去吃吧，大表哥請客。就當做是把你的早膳吃了的賠禮！」

    「也好?！狗鈴c頭說道。

    於是葉承軒便選了一家小店，說這里的粥很不錯；腌菜也很夠味。封彥倒不嫌店小，有時候店小反而更加出名。

    粥是摻了rou末的滑蛋粥，聞起來很香?？磥碇笾嗖皇怯盟?，可能是用大骨熬的湯。一碟腌黃瓜、一盤豆腐，以及一盤辣炒小魚干。封彥看到小魚干，眼神一亮。這個拿來熬湯、爆炒辣花生、甚至做下酒菜都很適合。

    「這個……叫什麼？」封彥用筷子挾起小魚干，問了。

    「小丁香。怎麼，有什麼想法？」葉承軒看封彥眼神發亮，覺得有趣。

    「價格很高嗎？」

    「不算高，不過也不能說低。畢竟是有季節性的，連大小都有限制。過於短小的，都直接放回海里?！?/br>
    封彥心想還挺有想法的，這樣也好。就算在季節性料理里也是可以的！「那現在正當季嗎？」

    「算是剛開始?！谷~承軒說道。

    「吃完可以去漁市那看看嗎？我想知道這個的售價?！狗鈴┱f道。

    「行，吃完就去?！?/br>
    趙琮看了看手里的供狀，再看向自家大哥趙真，說：「問不出什麼有用的。再留下去搞不好會出人命?！?/br>
    「也許真的就是臨時起意的吧？」趙真說得自己也不怎麼信，總覺得不大單純。畢竟那人選的時機點太巧了。

    「大哥！」趙琮勾著趙真的肩，趙真睨去一眼怪他沒個正形。不過趙琮壓低了嗓音說道：「把人放了後，讓小七或小六去跟著，看他有沒有跟誰連絡，最好是跟個七、八日?！?/br>
    「可?！冠w真點頭。於是假意訓斥懲罰完之後把那人放了，趙真身邊的影衛小七便尾隨跟上了。

    「沒事了的話我回去找阿彥了?！?/br>
    「行，去吧！」趙真對於自家三弟動不動就去找媳婦當人家的小尾巴這事有些無語，但還是翻了翻白眼，讓他去了。

    召來影衛問了行蹤，知道葉承軒跟封彥去吃了遲來的早膳後準備去漁市那走走，於是腳步一轉，直接往漁市去了。

    雖說聽到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犯酸，但想著自己的心上人心里只有自己，人家雖然是大表哥卻也是來幫忙做生意的，於是就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不然等等阿彥不高興不理自己就得不償失了。

    在前往漁市的路上，封彥路過一家雜貨舖。葉承軒說這家是專賣海貨的店，所謂海貨，就是從海上運來的一些他國物品，來此以物易物，又或是銀貨兩訖。

    「原來如此?？蛇@都是處在合法與非法的灰色地帶，我是覺得，要不就上書請求圣上設立相關的部會官位之類的來管控，能多一筆收入。畢竟，這樣靠水師戰船一直虛耗著，也不是事?！?/br>
    「欸，阿彥，你這想法不錯。只是，誰去做這個事？」

    「也只是一個想法，倒是大表哥可以跟趙大哥商議看看，到時讓趙大哥傳達出去?！狗鈴┱f道，「畢竟也只是一個提議。既然禁不了，也不想禁，那不如直接合法化。賺錢也心安理得不是？」

    封彥打開摺扇輕輕搧動著。心想這天氣要真的熱起來，這衣服不知道能不能少穿一兩件。葉承軒問說要不進去逛逛？

    「也好?！狗鈴┡e步走了進去。

    「兩位客官好，有什麼需要的或是要小的介紹嗎？」一個頗年輕的小伙子哈著腰快步過來。

    「這些、嗯，海貨，可有什麼新的稀奇玩意嗎？」封彥問道。

    「這個如何？雖說是鏡子，但卻小巧許多，可以買來送給姑娘家，且比銅鏡更清晰?！剐』镒幽贸鲆粋€木質手柄的隨身鏡子。封彥一瞧便知道這東西是所謂的水銀鏡。葉承軒說這東西給姑娘家帶著隨時照看倒是不錯。

    「有沒有……唔，兵器類的？」封彥將鏡子遞過去說那就要這個後，想著給趙琮或趙大哥選個東西。鏡子就給易曉荷。

    「客官稍等?！剐』镒愚D身到後方的小房間里翻找了一會，拿出一個錦盒，道：「這些是之前咱拿織品及茶葉還有酒換來的，客官瞧瞧?！?/br>
    封彥打開盒子，里面是兩把黑色刀鞘的短刀。封彥拿起其中一把，將刀抽出。刀刃鋥亮，發著寒光，刃紋細膩。封彥再驗看另一把，也是差不多，於是說這兩把都要了。

    葉承軒笑說是要送給趙家兩兄弟跟夫人的吧！封彥笑著說：「可不是？酒樓這麼成功，他們也辛苦。至於大表哥你，是自家人我就不客氣了?！?/br>
    葉承軒大笑著說瞧你這精打細算的?！敢彩?，我不缺這些，我就缺個媳婦跟大胖小子，這你沒辦法幫我?！?/br>
    「老祖宗不催你？」封彥奇道。

    「催，怎不催！可我忙死了，也沒時間去相看。就這麼擱著了！」葉承軒道。

    「那就是大表哥的問題了?！狗鈴u頭笑道。

    沒一會，又來了客人。而進來的似乎還有女客。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封彥忽地想起了那位圓潤可愛的庶妹，封妏。封彥環視一圈，忽地看到一個珍珠做成的小花發簪?；ㄐ氖欠凵渲?，花瓣是米粒大小的瑪瑙珠，底下垂墜了紫晶石的小流蘇，很適合可愛的小姑娘。

    「那個簪子，能讓我瞧瞧嗎？」封彥說道。

    小伙子很快的把簪子拿過來。不知為何，他想把這簪子送給封妏。正要跟小伙子說他要了時，身後清脆的女聲喊道：「那簪子，我買了！」

    葉承軒一聽就皺了眉。這姑娘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