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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阿系帶著緣一前往寺廟的第六天,之前兩人一直朝著東北方向在山間趕路,如今終于能看見不遠處平原上的水田了。 看來現在已經接近伊黑家領土的邊緣。 兩人在日落之前敲響了一位農夫的門,經過一番交談后,阿系將之前在山中打的兩只山雞給了農夫一只,對方同意了兩人的借宿。 阿系向農夫借了灶臺煮雜糧粥,還在屋外空地生起篝火烤剩下的那只野雞。在她放味噌調味的時候,又感覺到了熟悉的被注視感,雖然那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有人跟著他們。 阿系很確信這一點,她相信著靠著游走在生死邊緣才鍛煉出來的直覺,就像相信她自己手足。 但對面就像泥鰍一般滑溜,她曾試圖逮到對方,但每次都被對方逃掉了。 雖然失敗了,不過好歹看到了是誰。 她認識那人,但因此更加費解于巖勝少爺的仆人無慘會跟過來這回事 不過結合緣一之前道別的時候說的那番話,阿系只感覺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并不簡單。 現在已經離開繼國家這么久了,必然不可能把無慘送回繼國家,畢竟到時候要是順藤摸瓜扯出了緣一的事情,再想離開就難了。 不過現在在伊黑家的領土上,放任另一個不穩定因素不管的話,還有暴露的風險。 這時阿系又想起了夫人在她臨走前說過的話。 “緣一這孩子這么小就要背井離鄉,想來真是對他太不公平了,可惜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阿系,如果緣一有什么必須達成的心愿,盡量在不影響自身的前提下滿足他吧。緣一之后就拜托你了,如果他問起我……請代替我對他說一聲……抱歉?!?/br> 阿系抹了一把臉,深吸一口氣,心說我真是拿你沒辦法啊夫人。 她低頭又看了一眼正在喝粥的緣一,這孩子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這算是逆來順受還是沉穩。 這么一對比,緣一在那晚道別時的反應,看上去還真是格外的鮮活,比現在的他看上去更像個小孩子,沖動認真地期望那個人和他一起走。 期望……嗎? 阿系撕下了一條烤好的雞腿放到了緣一的碗里,“快點吃,等會還有事情要干?!?/br> 無慘輕撫著樹上的標記,那是一個大十字的一橫上又劃了一道小十字,小十字的方向就是緣一和阿系離開的方向。 這是緣一偷偷留給他指路的標記。 那個叫阿系的女人也不知道之前是干什么的,反偵查能力特別強,離得稍微近一點就會被發現,之前還差點被抓到,搞得無慘只能隔著起碼一里地的距離遠距離跟蹤。 不過還好自己是鬼,對人的氣味很敏感,即使對方把痕跡清理干凈,也能被他找到大概的方向。 不過大概方向也只是一個參考,他是鬼又不是獵犬,還是要靠緣一偷偷留記號來幫忙指路。 無慘坐在樹上眺望不遠處的水田,緣一和阿系正在并排坐在屋外吃晚飯,看得他都餓了,好在他現在的地方是背陰處,就算把揣在袖子里的手伸出來,也不用擔心被陽光灼傷。 包裹里的rou干頂多還能吃個七天,再不到寺院里,他估計要想辦法在路上狩獵新的口糧了。不過生rou又濕又重還容易壞,如果沒有必要他是真不想帶那種玩意上路。 無慘嘆氣,靠在樹上掏出一條rou干慢慢嚼著。他現在靠進食人和鬼,體能上勉強算恢復了全盛期的一成,不然以他天天繞遠路的追蹤技術,跟上阿系他們還真的不太現實。 說曹cao曹cao到,剛想著呢,緣一就往他這個方向來了。 嗯?緣一? 無慘立起身子來,壓低了頭上遮陽的斗笠,心說這家伙來干什么,而且為什么阿系沒有一起跟過來? 大概過去了兩盞茶的時間,緣一接近了無慘在的位置,近到無慘能聽見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這就像一個拙劣的陷阱,一個為了引他出來而用的小把戲。 可這有什么意義嗎?自己應該沒展現出威脅的意思才對。 難道是解決潛在威脅?可如果是出于這個原因,緣一就不可能從中協助了。當然,也不排除阿系騙小孩的可能性,不過有這個必要嗎? 無慘摸上了身側綁著的刀。 緣一被一小段樹枝擊中腦袋,他抬頭往上望去,就看到坐在樹上的無慘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用口型問他怎么了。 緣一用比剛才小的聲音說道:“阿系讓你直接過去,她說’馬上就要進入伊黑家的領地了,你一個人到處亂竄她怕出問題,既然你這么想跟過來的話就跟上來好了?!?/br> 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啊,真是奇怪,是陷阱嗎?現在有必要去冒這個險暴露自己嗎? “在邀你同行這一點上我確實是認真的呢?!?/br> 無慘:?! 身后傳來的聲音嚇了無慘一跳,他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掉下去,在抓空的手不慎被夕陽照到,瞬間潰散了一點。 不過好在身后的人拉了他的后領一把,把他拉回了陰處。 他回過頭去,坐在側后方樹枝上的阿系也笑著看向他,“終于抓到你了啊?!?/br> “你這家伙到底怎么過來的,怎么和幽靈一樣?!睙o慘黑著臉問道。 “誰讓你的注意力全在少爺身上了呢?連我偷偷離開原地都沒有發現?!卑⑾祻臉渖宪S下,身姿像貓一樣靈巧,沒發出一點聲音?!岸覄e的不說,我的潛行技術可是一流的?!?/br> 這下被抓了個現行,無慘即使不相信對方說的話也只能跟上。 他爬樹下來時,阿系看向了他的手,完好無損,沒有一點潰散的樣子。 難道剛才是錯覺嗎,阿系難得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農夫家沒有客房這種東西,三人睡的地方是一間很小的雜物間,即使已經提前動手收拾過一遍了,空氣中還是彌漫著一股微妙的怪味。 不過好在被子前幾天曬過,所以聞上去沒那么不正常。 環境雖然不太行,不過比起在野外睡覺有蟲子往身上爬要好上不少,如果不是和緣一睡一個被窩就更好了。 緣一雖然聞起來像好吃的食物,但被緣一的氣息包裹起來的時候,無慘總是會想起上輩子的事情,讓他好心情全無。 如果可以的話他并不想和緣一一塊睡,可惜這地方太小了,小到他都沒理由向別人要另一床被子,因為根本放不下。 無慘原本以為自己會失眠,畢竟雖然強行調整了生物鐘,但鬼的作息說到底還是和人類不一樣,而且這里的環境也不太好,還有緣一在旁邊。 結果誰知道躺下以后直接秒睡。 只不過這次的夢實在算不得友好,可能是因為緣一睡在邊上的緣故,熟悉的氣息讓他想起了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那如火般的赫刀在黑夜中出鞘,那像舞蹈般的刀法如流水般巧妙地封鎖了他所有的退路。 身體被切開的痛處,已經和更早的記憶混雜在一起,記不太真切了?,F在的他只是依稀記得,自己的身體當時那么冷,斷口處卻像火一樣燃燒。 緣一有些困惑,他不明白為什么無慘為什么在睡覺的時候眉頭皺得死緊。 是做噩夢了嗎? 他起身,手指按在了無慘的眉心,像是要揉開那化不開的憤恨與苦悶。 他的嘴里哼著母親教他的家鄉小調,聽不出具體內容,聲音青澀而又溫柔綿長。 感覺到身下的人緊繃的身軀逐漸放松,緣一的身體落回了原處,他握著無慘的手,就這么睡了過去。 躺門口的阿系沉默地圍觀了整個過程。 她心說真是難得,還以為少爺對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逆來順受呢。 看來沒必要把那家伙送回去了,就這樣維持現狀也挺不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