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網友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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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街上的店鋪陸續開起門,天下起了雪。外婆嘴里沒味,想吃點糖麻花,林星遙出門去買。 他撐著傘,靴子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響。賣麻花的店里沒什么人,林星遙收了傘站在店門口,抖抖傘面。 “......你想吃什么味道的?這個店出了個酸奶味的麻花......” 柜臺前傳來男人交談的聲音。林星遙本不大注意周圍,然而這聲音傳到他的耳朵里,吸引他轉頭看去。 一個男人背對著他站在柜臺前,正在打電話,“好好,不吃酸奶味,就普通的?要幾個?” “芝麻,糖的,咸的......吃這么多,中午還吃不吃飯了?” 林星遙老覺得這聲音聽得有點耳熟,又記不清在哪聽過。他心中疑惑,但也沒有很在意,上前對店員說,“糖麻花,一個?!?/br> 店員拿袋子給他夾麻花,順口問,“咸的要不要?” “不要?!?/br> 林星遙付過錢,接過袋子,轉頭就見男人不知什么時候掛了電話,有些遲疑看著他。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表情同時漸漸變得不可思議—— “大壞壞遙?” “水底沙?” 店員莫名其妙看著他倆,兩人話說出口了才感覺出被叫網名的羞恥,連忙同時轉身逃出店。 外頭落著雪,林星遙站在屋檐下,稀里糊涂問,“你是水底沙?” 水底沙看起來也挺尷尬的,“是我,我來給我女兒買麻花?!?/br> 林星遙還不知道他有女兒了,一時又被震驚。好在水底沙還是反應了過來,看看林星遙,笑,“原來你還真是個學生?!?/br> 水底沙長得比林星遙想象中還要英俊得多。原本林星遙以為水底沙就是個中年大叔,有點胖,甚至可能有點禿的那種。然而水底沙瘦而有型,皮膚很白,五官優越清朗,穿衣打扮也簡單大方,絲毫沒有中年男人那種普遍存在的油膩感,反而充滿了干凈清爽的氣息。乍一看不像叔叔,倒像個好脾氣的哥哥。 林星遙萬萬沒想到會和網友偶遇,還是自己的大老板,“我......我說了我在讀高中,沒騙你?!?/br> 水底沙促狹沖他一眨眼,“現在確定你是個老實乖小孩了?!?/br> 水底沙還得趕著回去給她女兒送吃的,兩人沒空聊太多。走之前水底沙問林星遙,“你家就住這附近?” 林星遙點頭,“就后面的印染小區?!?/br> “我住中心醫院的附屬小區。我姓夏,你要是不知道怎么稱呼我,叫我夏叔叔就好?!彼咨硾_林星遙擺擺手,“下午有空一起打游戲啊?!?/br> “???哦......好?!绷中沁b與水底沙揮手告別,稀里糊涂轉身往回走。 都快走到家門口了,林星遙終于轉過彎來。 住中心醫院附屬小區,姓夏,還有個女兒。 有這么巧嗎? 林星遙揣著一肚子疑惑,下午水底沙果然來找他打游戲,林星遙沒忍住,開口問,“那個,夏——叔叔,你女兒多大了?” “和你差不多大?!彼咨车挠螒蚣夹g一如既往的差勁,心態也一如既往的悠閑,“干嘛?雖然你長得挺帥,但是也別想著撩我家女兒哦?!?/br> “我才沒有?!绷中沁b扶額,“我就是想問問你的女兒叫什么?因為我有個朋友姓夏,也住在中心醫院附屬小區?!?/br> “是嗎?我女兒叫夏若美,你認識?” 竟然真有這么巧! 林星遙一邊感嘆世界真小,一邊答,“就是她?!?/br> 水底沙卻有些吃驚,“你和若美是朋友?” 林星遙解釋,“不是,也算不上朋友,就是認識吧?!?/br> 水底沙的聲音卻聽起來有些失望,“啊......這樣。我還以為若美交上朋友了?!?/br> 林星遙聽出水底沙輕輕的嘆息,心里不知怎么也有些不忍。他自然知道夏若美那種性格大概率是不會有什么朋友的,就像自己一樣。而水底沙仿佛他的外婆,即使知道他們又多不擅長交朋友,仍固執地期待他們能夠融入同齡人的圈子,希望他們被真心對待。 “我們也聊過幾次天?!绷中沁b別扭道,“......還算比較熟吧?!?/br> 兩人于是聊了起來。 “你也在外校念書?” “沒有,我在隔壁七中?!?/br> “哦?那你和若美是怎么認識的?” 第一次見到夏若美,是她在小區門口牽著許濯的手不放;第二次是夏若美一身血被擔架送進急救;第三次是夏若美在小賣部買煙,問他借打火機。 ......好像哪一次都不方便提。 林星遙只好含糊道,“好像是一月那會兒,在醫院附近......的小賣部認識的?!?/br> 水底沙沉默了半晌,說,“那你知道她為什么住院嗎?” 林星遙心情復雜,但還是坦誠回答,“我聽醫生說是自殺?!?/br> 良久沒人說話,只有游戲的聲音在耳機里回響。林星遙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直白了,水底沙好歹也是夏若美的父親,就這樣在一位父親面前說他的女兒曾經自殺過...... 水底沙忽然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一個好爸爸?” 林星遙一愣,“什么?沒有?!?/br> 他這樣說,腦海卻想起夏若美脖子上可怖的血口,腦門上無法消去的傷疤,以及當他問是誰欺負她了的時候,她提起的那個“辛立老師”。 “......但是我覺得,你確實應該保護好她?!绷中沁b說。 “她從不和我聊她的事?!彼咨晨嘈σ宦?。 話題有些沉重,后來水底沙顯然沒心情繼續玩,匆匆打完一把就下了。林星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多管閑事,他只是覺得夏若美的精神狀態不太對,希望她的家人能夠引起重視。 而且他仍無法忘記那天夏若美和他說過的話。關于那個叫辛立的男老師,以及間接殺害了辛立的兇手。 夜里,林星遙輾轉反側,想給許濯發消息,又怕打擾到他。他正糾結,手機震動一聲。 他還以為是許濯發來消息,趕緊拿起來看,卻是大老板水底沙發來的。 空歡喜一場,林星遙失落點開消息。 大老板:[大壞壞遙這周末有沒有空?] 林星遙回,[有。我在放寒假。] 他以為水底沙約他打游戲,沒想到下一條消息跳出來是,[我想抽空好好和你聊一下若美的事,可以嗎?] 林星遙猶豫,沒有立刻回復。水底沙繼續道,[很多次我試著想和她聊聊,可她對我很抵觸,我也沒有辦法。] [她為什么抵觸你?] 水底沙那邊輸入半天,發來一行字,[哎,手機里說不清楚??傊俏业腻e。] 林星遙想了想,兩人認識的時間也不短,相處一直都挺愉快,而且水底沙對他挺好,知道他家里條件不大好,時不時就找借口給他發點小紅包,有時候還陪他聊天,聽他傾訴學校里的煩心事。 林星遙幾乎沒有朋友,仔細想來,水底沙還挺像一個大哥哥,不遠不近地陪了他挺久。 他對所有愿意陪伴他的人都小心對待,無法拒絕。 他最后還是答應了和水底沙見面。 -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許濯接到母親的電話。 他剛從考試中心拿到自己的大學預試成績,母親就打來電話詢問,想來是記著他出成績的日子。也是難為他的父母,忙到把家里當成旅館,過年都沒回過一次家,還如此惦記自家兒子的學習情況。 許濯戴著耳機,接起電話。母親對他接近滿分的成績還算滿意。首都大學醫學院的入學條件十分嚴苛,不僅考察高考成績和理科類單科日常分數,每年還會對報名的學生實行三輪預試和一次綜合心理測試。預試題目難度之高,每一輪都按1:30的比例進行篩選。 這還是第一場。母親對他要求嚴格,沒有夸他考得好,只讓他好好準備接下來的兩場考試,并詢問他教授那邊的論文修改得如何。許濯報了自己的完成進度,母親聽完后,在電話里說,“怎么還沒把細胞的實驗數據修改過來?我記得上次教授發給你修改稿已經是一周前?!?/br> 許濯說,“抱歉,被別的事情耽誤了幾天?!?/br> “許濯,你需要分清哪些事重要,哪些事次要?!迸说脑捳Z簡單而嚴厲,“你已經高二了,馬上就要高三,難道還有多余的時間讓你懈怠嗎?一周,都足夠你的論文再寫一篇致謝詞了?!?/br> 女人說,“明早就把改好的數據發給我,我來幫你看。許濯,你知道我很忙,但我依然會嚴格要求你,因為我也一直是這樣要求自己,你明白嗎?” 許濯站在風里,平靜回答,“明白?!?/br> 電話掛斷,許濯把耳機摘下。寒風吹落樹梢的雪子,前幾天下過一場雪,街道仍殘存點點雪景。 許濯抬頭去看雪。天仍是淡灰,還有細細的雪粒從空中飄落,點在許濯的臉上。 他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 寬闊的馬路對面,林星遙走進一家咖啡廳,身旁還有一個男人。林星遙依舊穿得厚實,戴著他那頂頗有些顯眼的毛絨帽。男人則一身風衣黑褲,一邊與林星遙說著話,一邊為他拉開咖啡廳的門,笑著將他讓進去。 那家咖啡廳很有名氣,就在中心醫院附屬小區對面,裝潢高級,環境幽雅,消費檔次不低。林星遙進門的時候明顯有些局促,但男人似乎低頭安慰了他幾句,于是林星遙沒有拒絕,身影與男人一同消失在了門后。 來往的車流之后,許濯站在路邊,看著林星遙和男人一同進入咖啡廳的背影。 他的眼眸深冷如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