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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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是我日思夜想的人。 他穿著藍白校服卷挾著清風來到我的身邊,像是撥開云霧見青天的月亮。 他撥開了落在我身上的拳打腳踢,彎腰將我抱起,就算是逆著光我也能無比清晰的看見他。 他將我護在胸前,一陣熟悉的檸檬清香涌入鼻腔,是無數次讓我在恐懼、不安、傷心的時候感到心安的鎮定劑。 他貼在我的耳邊輕輕對我說:“寶貝別怕,我來帶你回家?!?/br> 我抬起手想要圈住他的脖子以防他消失,可不曾想還是撲了個空。 一陣敲門聲將我鬧醒,今天居然睡過了。 萍姨姨還在門外叫喚著“小少爺起床了,上學要遲到了?!?/br> 我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動作太猛牽動傷口疼的我倒吸了幾口涼氣。 就在我把小狗玩偶藏回床底的箱子萍姨姨開門進來了,問我趴在地上做什么。 我腦子一轉說在找拖鞋,抬起頭發現拖鞋就在萍姨姨腳邊。 但她沒說什么,只是從衣柜里給我找出一套衣服交代我洗漱完下樓吃早飯就離開了。 刷牙的時候我特地把房間里的凳子搬了進來放在洗手臺前,站在上面撩起衣服一看,昨天青紫的印子已經變成紫黑,就像萍姨姨看的武俠劇里毒發身亡的人一樣,黑得可怕。 我甚至覺得下一個死的就是我。 我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雙手撐著洗手臺慢慢挪了下來。 到幼兒園時大家已經在吃早飯了,由于平時都在家里吃,所以學校的早飯我一般都只喝杯豆漿牛奶或是果汁。 呂一凡從我旁邊經過的時候撞了我一下,整杯牛奶直接被打翻在地上,玻璃杯落在地上頓時水花四起,連杯子也被摔得稀爛。 生活老師聽到動靜向我們這邊走來,詢問我們到底怎么回事。 呂一凡癟著嘴比誰都委屈,大言不慚的說:“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br> 但我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回到座位上他用不大不小但我恰好能聽見的聲音說“小野種不配喝牛奶?!?/br> 我在心里告訴自己我不生氣,我有爸爸。 下課的時候吳宇過來告訴我,我爸爸在幼兒園正門等我,讓我快去找他。 吳宇是我們班最膽小的那個。 我像離了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只想快點見到爸爸。我想讓他抱抱我。 可我并沒有見到爸爸。 吳宇又告訴我爸爸好像是在后門等我,但我跑過去還是撲了個空。 我問老師我爸爸呢,他不是來接我嗎? 老師說她沒有收到任何信息。 我回頭就發現吳宇低著頭站在呂一凡旁邊,我對上他的眼睛,然后聽到他說:“哈哈,小野種被我耍了吧?!?/br> 小胖妹來找我的時候我正躲在班里的鋼琴底下掉小珍珠。 她問我:“杜思君你怎么啦?” 我擼起袖子給她看我受傷的手,跟她說:“我疼?!?/br> 小胖妹從口袋里拿出一顆糖果剝開放我嘴里,跟我說:“吃糖就不疼了?!?/br> 她也擠了進來,原本就不大的空間現在變得更小了。 她一邊給我呼呼一邊說思君不疼,說著說著她也掉起了小珍珠,到最后還要我去哄她。 他們每天都樂此不疲的罵我小野種,見我視若無睹還當起跳梁小丑打我。 因為小胖妹過來找我他們把她也連坐了,慫恿著小胖妹班的小朋友也別跟她玩。 我跟小胖妹說“你不要再來找我啦?!?/br> 小胖妹抓著我的手跟我說“不行,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br> 每到下課我們就躲到滑梯下面邊吃糖邊聊天,小胖妹給我的糖是全世界最甜的糖。 “他們總向老師投訴說我偷吃糖,老師把我的糖都沒收分給了別的小朋友,這是我剩下的最后一顆,給你?!?/br> “他們總嘲笑我長得胖,他們都是壞人?!?/br> “為什么他們跟你不一樣啊,一點都不可愛?!?/br> …… 小胖妹總是很多話,所以通常都是她在講我在聽。 每到周末我都會放縱自己去萍姨姨房間拿到鑰匙偷偷進去那個房間里給自己療傷,因為我實在是太孤獨了。 進去那個房間我就像是回到了母親的zigong,熟悉的味道將我緊緊包圍,我可以不再聽到難聽的話語,也可以逃掉落在身上的拳打腳踢。 我沒有再見過祖母進這個房間,所以我總會在周末肆無忌憚大著膽子在這里睡上一個綿長的午覺。 睡醒之后我覺得我又被治愈了,然后摸摸相框里的人跟他說我走啦,你等我下次再來。 可能是父親在暗中保護我,我一次也沒有被祖父祖母或是萍姨姨抓到。 這種自我療愈方法一直持續到我上小學三年級。 在某一天下午祖父跟我說,他要給我舉辦生日宴會。 要知道在我出生的將近九年里我從沒過過生日,自然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時候。 日子在我這里掀不起一點波瀾,我只在這半山老宅中唯唯諾諾做好我自己。 其實我也不是沒有想過為什么自己從來不過生日,因為每年六一兒童節小胖妹都會給我炫耀今年她的父母又給她買了怎樣的生日蛋糕。 在這個世上每個人的出生都是值得被慶賀的,只有我的出生不被得到祝福。 因為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過過生日是因為我的出生是父親被釘在恥辱柱的證明。 這個沉寂的半山老宅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生日宴會重新充滿了氣息,所有人都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臉上帶著期盼的神情。 偌大的家里只有我像是局外人。 我按照祖父的要求機械地測量身高身材制作衣服,接受萍姨姨在我耳邊日夜的嘮叨,他們的一切苦心都是為了不讓我在生日宴會上搞出亂子。 自始至終我都是一枚被祖父握在手里聽從命令的棋子。 我的生日是在一月一日,新年伊始卻不是我新的開始。我只是年復一年的活著。 宴會上邀請了很多祖父在商場政界上的朋友,認識的不認識的浩浩蕩蕩來了幾百人。 宴會只是一個借口,背后的攀龍附鳳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 而身為宴會主人公的我連邀請最好的朋友參與都不被祖父允許。 我只是跟在祖父祖母身后,聽著他們與別人交談。 來的賓客都酒過三巡了還沒開始這場宴會的主持。我隱隱覺得宴會只是一個幌子,他們似乎是在等一個什么人。 當宴客廳的大門打開,一位穿著黑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男人款款走來,深邃的眼睛睥睨著到場的所有人。 他不將所有人放在眼里,但在場的所有人里只能看見他。 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他,只看到了他,無數次出現在我夢里, 日思夜想的那個人攜帶著滿身的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