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作業本回宿舍的路上，林白偶遇了剛從新圖書館借書出來的蒲南。

    更準確來說，是偶遇了被別人堵在路上的蒲南。

    午后時分，路上人少得可憐，根本沒人留意被堵到圖書館外圍角落里的男孩。蒲南緊緊抱著手里的兩本書，正努力跟面前的同齡人解釋著什么。

    但顯然，沒解釋得通。

    就在蒲南差點挨拳頭之前，林白及時沖了出來，有說有笑地攔住對面那人的拳頭：“哎哎，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別動手?！?/br>
    話音剛落，林白就瞅見了這人的模樣——瘦高個，但不如方揚那么高，戴一副黑框眼鏡，襯得他那張娃娃臉沒什么攻擊性。

    “我見過你?！绷职滋裘?，“未央酒吧的服務生，我那天去的時候還問你最便宜的酒是哪個……后來有人幫我付了一瓶‘杜鵑啼血’?！?/br>
    “……”娃娃臉的少年明顯沒了在酒吧時的那份客氣勁兒，他冷冷地瞥了林白一眼，又轉向林白身后的蒲南，聲音清冷地威脅道，“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你?！?/br>
    語罷，少年干脆地揚長而去。

    “呼……”林白松了口氣，轉頭看蒲南的時候，后者的神色還帶著些慌張。蒲南接收到林白探尋似的目光，緊張兮兮地苦笑一下，小聲囁嚅：“謝謝你?！?/br>
    “那人是誰？”林白朝少年離開的方向揚揚下巴，“不介意的話，一起回宿舍？”

    “嗯……”蒲南抱緊懷里的書，亦步亦趨地跟在林白身邊，與他貼得極近，“那個人……那個人叫安澤?！?/br>
    “安澤……沒聽說過?！绷职讚u搖頭，“你們怎么回事？”

    蒲南咬緊嘴唇，似乎不愿提起，便默默搖了下頭。林白了然地笑笑，剛想說些別的活躍氣氛，就看到蒲南的領口被風稍稍吹開，潔白的襯衫領口下，一道顯眼的新鮮紅痕橫亙在他脖子上。

    林白的目光收得很快，但蒲南還是察覺出了不對勁，他頗有些慌亂地捂住領口，垂著腦袋快走幾步，卻忽然被林白拉住衣角。

    “哎，沒關系的?！绷职纵p聲說著，伸手攬住蒲南的肩膀，還算溫柔地笑了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都是一樣的?！?/br>
    “啊……”蒲南怔怔地抬起小臉，四目相對，他鬼使神差地摸了摸林白的臉，十分沒有安全感地小聲央求道，“回宿舍以后，可以抱抱我嗎？”

    －

    周六的晚上，宿舍走廊吵吵嚷嚷，但絲毫打擾不了宿舍里安靜相擁的兩個少年。蒲南坐在林白兩腿間，像是找到什么依靠一般將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而林白則哄孩子一樣將他抱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蒲南的后背。

    不知過了多久，蒲南才在林白懷里輕輕抬起頭來，他將雙手縮放在林白胸前，乖得像只小兔子：“其實……我們不太一樣的?！?/br>
    他輕輕說。

    林白稍稍把人松開些許，詢問似地哼出一聲鼻音。

    蒲南蜷起手指，像是在斟酌著什么，隔了半晌，他才低聲說：“林白，我沒你那么坦然，也沒法把自己的身體當成理所當然的交易，對于身上的那些痕跡……我喜歡這樣又討厭這樣，我好像被調教成了個怪物?！?/br>
    “才沒有?！绷职椎种鶝龅念~頭，試圖將其焐熱，“你愿意跟我講這些話，不算是一種坦然嗎?！?/br>
    蒲南默默靠在林白的額頭上，從他那邊貪婪地汲取熱量。

    “說實話，我也沒你看到的那么自在……其實所有人都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自在?！绷职仔π?，“只不過大家一個比一個會裝，裝來裝去，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你格格不入一樣?！?/br>
    蒲南小幅度地點點頭。

    “因為今天差點挨揍，所以心情不好？”林白猜測。

    “……不是?！逼涯仙陨赃o林白胸前的衣服，很小聲地回答，“因為安澤說……說下一個就是我?！?/br>
    林白輕“嗯”一聲：“什么下一個？”

    說到這里，蒲南似乎更加不愿意提起了，他放棄與林白額頭相抵，轉而埋首在后者胸前，畏懼地窩成一團：“或許……或許你聽過安歌這個名字嗎？”

    “安歌？”林白剛要說自己沒聽過，腦袋里卻忽然閃過零星的記憶片段。

    ——某日他路過二班窗口，似乎聽見他們討論過這個名字。

    “好像有點印象?！绷职赘目诘?，“是你朋友？”

    “不、不算朋友，我們沒說過幾句話，但……”蒲南頓住話頭，無助地搖搖頭，“他前段時間惹了人，被幾個男人拖進倉庫……那以后安歌就失去了消息，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失蹤？

    林白的神經敏感地一跳——張季松不是也失蹤了嗎，難道他也惹了人？

    “所以，安澤為什么會威脅你是下一個？”林白握住蒲南冰涼的手，“他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逼涯系穆曇魫瀽灥?，帶著鼻音，“他在酒吧工作，知道酒吧有些灰色產業鏈，他說那能掙大錢，想讓我去幫他做那些事，可我不想做……”

    “所以他才威脅你？”林白順口說出來，卻又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思緒剛剛飄遠，就被蒲南細微的哭咽拽回現實，他忍不住將蒲南抱得更緊了些，低聲哄著，“不怕?！?/br>
    一室的靜默中，不知道誰先親吻了對方的耳朵，不多時，有兩團同樣硬邦邦的東西互相頂住，輕輕磨蹭著。

    蒲南攀著林白的肩膀，隔著薄薄的布料吮吸后者的胸膛，敏感的軟粒被他含在口中研磨，很快就將布料頂出小小的凸起。

    林白的手滑入蒲南衣擺，慢慢撫摸著他光滑緊繃的腰身。少年大概比林白還要習慣快感，剛被摸了幾下便不由自主地晃起腰來，柔軟的臀部壓著林白的褲襠前后摩擦，像是一種無意識的求歡。

    “我、我忍不住……”蒲南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不禁撩的動作，登時羞赧萬分地低聲解釋，“我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了就蹭吧?！绷职兹滩蛔⌒α讼?，“說起來，我還得跟你好好學學，這樣我的客戶就都跑不了了?！?/br>
    蒲南的臉側愈發紅潤，他環住林白的脖頸，抬著挺翹的臀部，主動壓在林白褲襠上晃動。林白摸了兩下少年的腰，又慢慢滑入他的校褲，想要逾矩又不敢逾矩地在腰臀處徘徊。

    蒲南也意識到了林白的困擾，他分出一只手去握住林白的，帶著后者的手去摸自己光裸的屁股，聲音羞得打顫：“沒關系的?！?/br>
    “不是?！绷职诇惖狡涯隙?，“我不是怕你不好意思，我是怕我自己忍不住?！?/br>
    畢竟林白昨晚才剛見識過處男的威力，腰疼之余，禁不住也會想著，要是用前面做得有多舒服。

    想著想著，就容易把持不住。

    “我把你放下來吧?！绷职子悬c惋惜，但還是體諒著蒲南，“我硬了，這事不好辦?！?/br>
    “不……別?！眲傄环畔聛淼男〖一锺R上摟緊林白的脖子，他羞得耳朵通紅，卻更加堅定地用屁股壓住林白腿間，“我……我沒關系的，對我狠一點，也沒關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