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家刀》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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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馬車上了一段山路,木輪戛著碎石,發出隆隆聲響。人在馬背上,也顛簸的難受,注意到歸子箴的視線,叫楊芎的鏢師笑道:「歸兄弟放心,盒中空隙都填充著木棉和織布,玉佛并未直接接觸到木板,這點震動不妨事?!?/br> 歸子箴佩服道:「這法子聰明的緊?!?/br> 再往前走,坡地漸漸平緩,天色卻暗了下來。他抬起頭,原是進入一處密林,層層樹冠遮蔽了天空,周遭散發著陰冷又詭異的氣息。 又行數里,歸子箴忽地拔出腰間大刀,刀鞘相撞,發出錚然之聲。梁人謙皺眉看向他,欲要開口,林中傳來沙沙響動。 十數個黑衣人以包圍之勢,朝他們襲來! 幾人見狀,也不答話,掏出武器便上前阻攔,一時之間,飛沙走石,偶爾有幾聲痛呼聲。歸子箴同三人纏斗,一把大刀舞的呼呼作響,他分神看去,已有數名鏢師似是受傷。 偏頭躲過一刀,歸子箴刀身撞上另一人刀鋒,運勁之下,對方虎口震裂,同時出腳狠踢,將第一人踹倒在地。 背後暗刺襲來,當的一聲,他猛地回頭,原是梁人謙手持雙戟替他擋下,高聲喊道:「擒賊先擒王!」 歸子箴會意,立刻向林中深處竄去──那里正端坐著一人,身穿白衣,面帶紗帽,將臉遮得嚴實。 對方身旁的兩名護衛登時上前,拔刀相迎,鏗鏘聲中,他分去一絲心神,注意著那人動作,深怕中了冷箭。 當── 十數招後,歸子箴摸清兩人深淺,另一邊也沒有黑衣人回援,想是梁人謙領著鏢師們替他拖住時間,歸子箴也不再收力,用刀背將兩人砍暈。 他竄至白衣人身前,速度極快,對方猝不及防,幾下就被點了xue道。他手托著對方膝彎,從輪椅上一把抱起,飛身趕回混亂處。 「別動!」 他大吼一聲,氣貫丹田,左手攬著腰,右手抽刀架在對方的脖頸處,鼻間充斥著甜膩香氣。 見到首領被抓,黑衣人立時拉開距離,就連梁人謙也驚愕的看著他,顯是沒想到他能一朝得手。 歸子箴低聲道:「讓他們走?!?/br> 他恐嚇性的壓了壓刀鋒,劃出一絲血痕,對方沉默了一瞬,開口道:「走?!?/br> 那聲音雖清冷,卻聽得出是男人,歸子箴松了一口氣,他本來因為對方身形纖瘦,衣物上又一股子濃烈香氣,加之面紗遮臉,懷疑過這人是否為女子,既然不是,掌心下的布料便沒那麼扎手,怕對方逃脫,他又按實了些。 這批人顯然訓練有素,聽得頭領發話,毫不猶豫,面朝著他們,慢慢的往後撤,直至身影沒入林中。 鏢師們互相攙扶著起來,歸子箴粗略掃了他們一眼,發現均四肢健全,也沒有大片血跡,看著應是無人重傷。 又想對方到底是個什麼來頭,身手平庸,如若沒有他幫忙,鏢局倒也不一定吃虧。 楊芎卷起舌頭吹哨,遠處便傳來幾聲嘶鳴,萬幸一片混亂中,馬兒們都沒跑遠,聽到主人呼喚立即撒著蹄子回來。 「先走,出了林子再說?!沽喝酥t道。 誰也不知道這群人會不會復返,甚至是帶來大批幫手,眾人急急忙忙上馬。 梁人謙卷開簾子:「歸少俠,你畢竟抓著……要犯,還是坐著馬車方便些?!?/br> 車內不算寬敞,放了個長木箱後,空間極其有限,他和對方一人一頭,饒是這樣,身體還是不可避免的緊緊貼著。 隊伍再次前行,為免麻煩,歸子箴取了粗繩,將男子雙手牢牢綁在身後,再戴上皮制手套,伸入衣襟細細探查,確認對方身上沒有帶任何毒針暗器。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為何攻擊鏢車?」 聽到問話,男子冷哼一聲:「還能為什麼?自然是來搶鏢物了……倒是你,得罪了我,可知後果?」 「搶劫本來就是你的不對,傷人更是罪加一等。等到了鎮子,我便報官,將你送進衙門?!箽w子箴頓了頓,狀似不經意道:「這鏢物有何稀奇,值得你帶人來搶?我見只是個普通物什罷了?!?/br> 男子卻說:「我才不在乎是什麼,既是鏢物,總歸能賣錢?!?/br> 原來只是貪財走險,梁家人沒有隱瞞事實,他想了想,勸道:「這里頭裝的是尊玉佛,難以運走,辨識度又高,你就是搶了這車,也不好脫手?!?/br> 男子便默不作聲了。 安頓下來後,心思分散,車內的氣味就濃了起來,歸子箴忍了一會,還是伸手開窗,心下奇怪這人為何要灑香粉,還灑得這麼多? 難道是迷魂香? 他警覺起來,略為閉氣,可過了好一會,頭腦依然清醒得很,倒是把自己憋紅了臉。 車子又行了半天,眼前忽然開闊,隊伍終於出了林子。 見天色已暗,梁人謙先行探路,幾個鏢師趁此下馬活動筋骨,喝點水、吃乾糧。歸子箴也打開水囊,自己先灌下一口,再伸進面紗下,遞到男子嘴邊,「喝嗎?」 對方不說話,卻乖乖咬住壺嘴,歸子箴調好角度慢慢傾倒,咽了幾口後,男子便偏過頭去不喝了。 來不及停手的透明液體從面紗下的輪廓滑落,滴到衣裳,他沉默了一下,抓起面紗一角,替對方下巴抹了兩把。 「擦乾了,不用謝?!?/br> 「……」 外頭馬蹄聲起,梁人謙探路回來,他一揚馬鞭,指了個方向,「咱們繼續走,山腳下有幾戶人家?!?/br> 所有人紛紛上馬,車輪軲轆中,歸子箴盯了半晌窗外灰蒙蒙的景色,就算再波瀾壯闊,看了幾個時辰終究會膩,百無聊賴中,又回頭看向男子。 「你叫什麼名字?」 「……」 「會武功嗎?」 他本以為又是個沒有回應的問題,卻聽得對方道:「不會?!?/br> 歸子箴訝異的看著他,心道難怪,自己捉他時幾乎不費任何功夫??杉仁侵魇抡?,且不會任何武藝防身,怎麼敢待在埋伏地?其他人又是怎麼甘心效力於他? 在他印象里,這類作威作福之人,通常都虎背熊腰,力敵千鈞,形容猥瑣。像這人一般弱不禁風,衣著講究,渾身散著香氣,還真頭一次見。 「你是團夥作案,是那一帶的山匪嗎?」 「……」 這回又沒有聲音了。 歸子箴嘆了口氣,「你不說,逼人口供之類的陰狠手段我也做不出來,但取下你的面紗一賭真容,還是做得到的?!?/br>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掀,男子也不躲避,抬起頭,嚴肅道:「你真要看?」 歸子箴皺眉:「怎麼?」難道真是面貌極其丑怪,無法見人,才遮遮掩掩? 男子:「不論是誰,只要看到了我的樣貌,便需得同我成婚?!?/br> 「……」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你我都是男子,哪來這種規矩?」 「我曾於苗疆時,被人惡意下了蠱毒,此蠱不認男女,只認生死,你若不信,大可試試?!?/br> 歸子箴半信半疑,他知道苗疆蠱毒一事,但這等奇怪的蠱還是第一次聽說,何況只是看一眼,蠱蟲還能爬到他身上不成? 小窗忽然吹進一陣陰風,那風打了個旋,眼見就要吹起面紗,歸子箴眼明手快,啪的一下── 好險! 他驚魂未定,方才隱約窺見了一點下巴,幸好他及時壓了回去──與此同時,對方出聲抗議,他才注意到自己手心還按著人嘴巴。 他趕緊收回手,回身把窗給關了。 身後傳來對方幽幽的聲音,「你是不是……」 「沒有!」他義正嚴詞,「不是,我什麼都沒看到!」 對方饒富深意的哦了一聲。 歸子箴背靠著木板,心有余悸,不信是一回事,涉險又是一回事。 以往聽人談到蠱毒,總是帶著些玄呼,下蠱各有各的方法,不變的都是違背之人死狀如何凄慘。 他打量了那層朦朧的白色紗帳幾眼,伸手過去仔細壓好,心中暗道既然這麼危險,怎麼不纏的嚴實些,這不害人嗎?他甚至想再拿根繩子把這紗幕圍著脖子綁一圈。 「是誰給你下的蠱?為什麼要下這種蠱?」 「……」 對方動了動肩膀,似要回答,馬車卻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