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頹喪地跌坐在床邊:那就走吧。
程云甫思考了許久,再出來已能恢復成平心靜氣的模樣。 他盡量平和,有耐心地再次詢問:“誰教你的?” 又是沉默。 許祎低著頭跪坐在床上,身上狼狽地披了一張被子,已經滅屏的平板孤零零地擺在那里,和許祎可憐兮兮的模樣形成一幅凄涼的畫面。 然而程云甫可沒有憐香惜玉這個技能。 他無奈地按了按自己蹙著的眉頭,套上衣服走到許祎面前居高臨下地問:“手機呢?” 許祎倉皇地抬起頭,囁嚅著唇小聲叫:“云甫哥哥……” 程云甫干笑了一下,這樣僵持下去沒什么意思,他不想和許祎吵起來,更不想刺激甚至傷害他。有病就去看,留他在這真沒什么用。 許祎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最后還是套上了睡袍去保險柜里拿出了藏起來的通訊工具。 被放了許久的手機觸手冰涼。許祎的手指輕輕顫抖著,屋內的空調溫度太高,手中冷冰冰的手機上不一會兒起了一些霧氣。 許祎不經意地蹭了蹭,手上便沾了一層細細的水汽。他低頭看了看,又怔怔地抬起頭,仿佛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他像是突然回了神,模樣極為懇切,把手機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走到已經穿戴整理整齊等待他的動作的程云甫:“哥哥…我不是……” 他想要解釋,卻又難以啟齒。讓他解釋什么呢?解釋他不是故意囚禁?還是他沒想做什么? 可是他做的事情已經被這樣明晃晃地擺了上來,他沒臉再說。 他頹喪地跌坐在床邊:“那就走吧?!?/br> 程云甫便毫不留戀地經過了他,拿起手機便要離開。 “我錯了…哥哥……我知道錯了……” 許祎突然沖上前拉起程云甫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袖頭處的紐扣,“下次…再也不會了。云甫哥哥原諒我這次好嗎?” 程云甫沒答話,默默思考看起來許祎病得不輕。 豆大的淚滴掉落在西裝上,沾濕了肩膀處的一片。程云甫不自覺地蹙了蹙眉,許祎凌亂倉促地擦拭自己的眼淚,眼睛卻還是通紅。 “哭不是能逃避問題的理由?!背淘聘D過身,認真地看著這張梨花帶雨的面孔。其他時候會不會憐憫他說不清,但現在,對于許祎這種慣于逃避問題的方式,他既頭疼又厭惡。 許祎耷拉著眼皮不說話,眼中的液體卻又將落未落。他倔強地用手狠勁擦了擦,疼痛又讓人想要落下淚,但他忍住了。 程云甫對他的這種做法不置可否。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機開了機,給助理發了消息讓派車過來,隨后就走向門口想要開門。 門也是被鎖著的,嚴絲合縫。 許祎小聲提醒:“有人在外邊…又上了一把鎖?!?/br> 程云甫氣得喘了兩口氣。 許祎不敢再拖拉,連忙打了電話讓保鏢開了門。程云甫推開門看著別墅的風景,深吸了兩口新鮮空氣,便倚在墻邊等著助理的到來。 許祎怯怯地抱了一把椅子過來,也不說話,放在程云甫旁邊后就進了屋。 他的手指幾乎扭成了一團麻花,眼光也一直小心翼翼地盯著程云甫看,程云甫想不發現都難。程云甫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件事,還在思考該怎么委婉地跟許瓏提醒,也就懶得理睬他,關了門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