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英堂。

    黑檀木的香案前，沈辰拈著三支香，抬頭仰望上方供奉的牌位們，這里祭奠的均是歷代因戰事故去的襄陽城將軍，最前面的赫然是此前遭刺殺的明叔鈞大將軍。

    沈辰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而后將細香插入香爐中，回過身，見孟明德執劍盯著他看。

    “殿下，孫得遠雖已伏誅，但襄陽一事，終究是沈莊和高氏造的禍端?！?/br>
    孟德明擲地有聲，雙目炯炯，提及沈莊時絲毫沒有對主君應有的敬畏。

    沈辰負手道：“孟將軍，我明白你的意思?！?/br>
    “殿下真的明白嗎？”孟明德寸步不讓，按著腰間長劍追問道。

    如果說過去孟明德只是旁敲側擊對沈辰勸誡，讓他不要對沈莊心存僥幸，那么自從七城之事及迎回沈辰后，孟明德便不再遮掩，言辭之間對建康極為不滿，態度咄咄逼人。

    沈辰道：“孟將軍，我走了這一遭，要是還不能決斷，如何對得起在七城中無辜戰死的同袍以及一直冒死救我回陳國的人呢？”

    孟明德本以為自己要再勸，沒想到沈辰終于想通了，頓時大喜：“殿下，您真的準備……準備……”

    沈辰輕聲道：“孟叔，你應當知道，北周入侵之禍皆因我而起。語冰曾對我說過，這天下非沈家一家之姓，我和沈莊之間的斗爭不應當由百姓來承擔?！?/br>
    “我要么放棄陳國，在北周安靜做一個質子，但既然我決心回來，自然就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我也不會再因為虛無縹緲的父子情誼而猶豫，未來也不會再因為私情而止步，我必將攻破建康，以高氏之人的血來祭奠明將軍和守城的英靈們！”

    “殿下！”孟明德眼眶一紅，跪下道：“您只管下令，我等必誓死追隨殿下左右，為殿下蕩平一切！”

    又要再拜，沈辰連忙將孟明德扶起：“之后還要仰仗孟將軍?！?/br>
    “殿下放心，這高氏的飛龍軍，怎么會是我天遠軍的對手！”孟明德語氣盡顯輕蔑。

    提到飛龍軍，沈辰神色一凝：“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能夠避免戰事，北周實力強盛，雖然現在看似邊境烽煙似火，但只要齊國戰事一結束，他們就騰得出手來對付我們，到時候，只怕沈莊樂得坐山觀虎斗了?！?/br>
    “這齊國謝云可不是好相遇的，就看這北周小子敢不敢把那殺神放出長安?！泵厦鞯碌?，“既然如此，我們不妨速戰速決，趁早了解了建康之事?！?/br>
    沈辰知道孟明德心切，但此中仍有諸多需要籌劃的事情，他又寬慰了幾句，等到孟明德情緒終于平復，方才道：“對了，孟將軍，我還有一事想要請教您?！?/br>
    “殿下請說?！?/br>
    “您對黑鱗軍了解多少？”

    “黑鱗軍……”孟明德神情一瞬間復雜了起來。

    沈辰暗中訝異，心想難道黑鱗軍還真有隱情？黑鱗軍乃是趙氏私軍，過去在宮廷內無人敢提，因此沈辰所知也甚少。

    “趙家世代將門，但主君自然不愿也不會放心讓趙家長期把持一支軍隊，因此趙家之人若想為將，都是年少從軍，從普通士兵憑著功勛升遷，他們都領過各地不同的職責，而相傳趙家的歷代家主都擁有一支私軍，名為，麒麟，，因為他們身著黑衣玄甲，被人稱為黑鱗軍?！?/br>
    “但嚴格來說他們并非軍隊，都是從江湖招攬而來的人，或武功高強，或能人異士，行幕僚之事。這一代的黑鱗軍統領，正是昔日鎮遠大將軍麾下副將李岫居?！?/br>
    沈辰略有困惑，孟明德又道：“黑鱗軍的統領，均會在趙家家主身邊做副將，是有著官身的將軍，若是征戰有功，也會得到賜封?！?/br>
    “我聽說趙將軍身故后，高氏曾經想招攬他們，但是沒有成功?！鄙虺降?。

    “黑鱗軍除了統領外，其他都是江湖人士，并不分屬朝廷，本就野性難馴，再加上……”孟明德想起什么似的，輕聲道，“再加上他們都認定是朝廷之人誣陷趙將軍，恨都來不及，怎么會投靠高氏?！?/br>
    “那也沒見他們有去報仇?！鄙虺降?。

    這語氣中就有了諷刺的意味，孟明德嘆了一口氣道：“當年之事，其中種種秘辛，無論如何，那時沈莊還是主君?！?/br>
    “殿下，既然李將軍在十多年后帶著黑鱗軍歸來，不妨與他明說，也好看下他們未來的打算?！?/br>
    “這是自然?！鄙虺筋h首道，“等李將軍回來我會找他?！?/br>
    雖然沈辰回襄陽的時候李岫居前來迎接，但第二日他便出發說去清除邊境的探子，至今尚未回來。

    兩人又談了些瑣事，而后孟明德便告退了。

    等到堂內又安靜了下來，一直靜候在一旁的江昀悄然上前。

    “小孟大人現在如何了?！鄙虺絾柕?。

    這說便是孟明德長子，迎娶了高湛嫡女高初若后做了蘇州刺史的孟睿辰。

    “小孟大人已經帶著家人離開蘇州，現在應該在來襄陽的路上了?！?/br>
    “帶著家人？高初若？”沈辰道。

    “是，她既然嫁入了孟家，自然也是孟家的人了，何況……還有了身孕?！苯揽粗虺降哪樕?，“說是高氏自己要跟著小孟大人的?！?/br>
    沈辰不置可否，又換了個問題道：“黑鱗軍的事查的如何了?！?/br>
    “大抵和孟將軍所說的差不多?！苯赖?，“黑鱗軍是趙氏私軍，向來不與朝廷之人打交道，因此外人知之甚少。趙將軍死后，高氏雖然表面上解散了黑鱗軍，但暗中多番追查，不過一直未找到他們蹤跡?！?/br>
    “前陣子屬下去了霧海閣，得到的消息是李岫居帶著他們隱入江湖，建造了一個名為，鏡湖流水，的山莊，改頭換面做起了江湖幫派的營生?！?/br>
    江昀遞上一塊木牌，正面寫著鏡湖，背面刻著一汪泉水。

    “鏡湖流水……”不知為何，沈辰覺得這木牌好生熟悉。

    “那他們這是回去做江湖人了？”沈辰繼續問道。

    “也不算吧……”江昀撓了撓頭，“沒聽說他們在江湖闖出什么明堂，只聽說買了許多田地、山頭和鋪子，還盤下了鹽田和礦山，一門心思做生意呢?！?/br>
    呵，哪里是什么生意，鹽鐵在手，這是真養私軍呢。沈辰心想道。

    “他現在韜光養晦起來，當年義興郡公府被滅的時候又在做什么了！”沈辰不禁道。

    江昀面露難色，沈辰搖了搖頭，道，“你繼續細查下去吧，包括他們這幾年的動向，我全部都要知道?！?/br>
    “是?！苯拦Ь吹?。

    “好了，你先下去——”

    話未說完，一股劇烈的癢意忽然從心底蹭一下竄起，沈辰覺得乳首、后xue、陽具等敏感處齊齊sao癢起來，有如萬蟻噬身，直沖腦門。

    他一時承受不住，腿一軟半跪了下來。

    “殿下！”江昀見沈辰神色驟變，按著胸口跪倒在地上，嚇了一大跳道，“殿下——您怎么了——”

    沈辰全身的敏感處都瞬間變得sao癢難耐起來，每一寸肌膚想要有人來安撫，每一處血液都在叫囂沸騰，每一個洞都渴望被填滿。

    想要被狠狠鞭打rutou，想要銅棒抽插guitou，想要粗大硬挺的陽具捅穿后xue。

    沈辰——你就是個該被玩弄、被蹂躪、被貫穿的下賤yin奴。

    不——我不是！

    有什么壓抑在心底的東西忽然涌現了出來，耳邊的聲音越來越紛雜，嗡嗡得令沈辰一時恍惚。

    而江昀的靠近，越加激發了這種情緒。

    年輕男子特有的陽剛氣息撲面而來，仿佛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引得沈辰體內的欲念陡然上升，他立刻抓住一旁的椅凳，幾乎是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壓住自己不做出撲倒江昀的舉動。

    沈辰啞聲道：“江昀……你先、你先退下吧?！?/br>
    這話說的磕磕絆絆，令江昀越發不知所措，擔憂道：“不、殿下、您到底怎么了？”

    沈辰臉色越來越紅，身子漸漸喘息了起來，江昀想扶沈辰起來，還未碰到衣袖，一股澎湃的內力席卷而來，將他甩到了門口。

    “我說出去，你沒聽到嗎！”沈辰費力的吼道，他扶著椅子艱難的爬起來，摸索到一旁的榻上翻身躺下，整個人仰躺著大口喘著氣。

    慢慢的，沈辰眼神渙散，嘴巴微張，臉上浮現出情欲的表情。

    活色生香。

    江昀沒頭沒尾的忽然想到這個詞。

    然后，他突然想起在北周安平侯府見到的某個場景——江昀如遭雷劈，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還、還不快滾！”沈辰感覺自己快熬不住了，雙手忍不住要開始自瀆起來，但偏偏江昀還在呆落木雞中。

    無極門教的什么鬼刺客！這么傻，難怪門派凋零了！沈辰忍不住罵道。

    江昀這才回過神來，臉色發白：“殿下，屬下、屬下這就去門口，如果……如果殿下有事，隨時可以喊屬下?！?/br>
    他一路快跑出門，又小心翼翼的將門關上，守在了門口。

    見江昀出去，沈辰總算松了一口氣，他忍受著體內莫名上揚的一股股欲望，沖著屋頂喊道：“李肅羽，你這個混蛋快給老子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