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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燕宮在線閱讀 - 152,立太子鄭重其事,議婚姻百法齊出

152,立太子鄭重其事,議婚姻百法齊出

    皇帝登基,冊立皇后,冊立太子,是一個王朝最大的三個典禮。

    放在本朝,皇帝登基的時候是藩王奔喪被推舉,當時百廢待興,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所以辦得急切。瑞香倒是得了應得的盛大冊立,但那距今已經過了十年,所以冊立太子儀便在皇帝格外的看重與加碼下,變成了十年來第一大事。

    以景歷的年紀,本該行內冊禮,還算簡便一些,但皇帝執意臨軒冊立,就變得隆重許多。

    若是內冊,則整個儀式都在東宮完成,而臨軒冊立本該在大明宮宣政殿,現在因身在洛陽,禮部琢磨典禮,將紫微城一一對應大明宮就費了很大力氣,還要與宮廷內衛等方面磨合。

    景歷則專注學習禮儀,冊立后他還需拜謁皇后,之后皇帝則安排了眾臣入東宮朝賀。

    他暫時沒有住進東宮,但也搬了出來,找了一處暫時的宮苑度過正式冊立前的這幾個月。太子的常服禮服等物最終送來讓他試穿那日,瑞香正好去看他。

    天子之服十四等,皇后之服祎衣,鞠衣,鈿釵禮衣三等,太子之服袞冕、具服遠游三梁冠、公服遠游冠、烏紗帽、平巾幘、弁服、進德冠六等,各有不同的用途。景歷雖小,不能戴冠,冊立當日梳兩童髻即可,但這所有的冠服鞋履配飾全都已經齊備。

    太子之袞冕,玄衣纁裳九章,中單,蔽膝,玉佩、大綬、朱襪、赤舄,看著雖小,但與帝后禮服別無二致。景歷被圍著穿好,看向與自己差不多高的大銅鏡:“好重?!?/br>
    好幾層衣服,怎么會不重?

    但不得不說,袞冕上身,人的氣勢也會變。瑞香見過皇帝穿好袞冕,佩劍出行的樣子,如今又看到自己的兒子穿這樣一身,不由十分感慨:“會習慣的?!?/br>
    身著袞冕,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命運,掌握權勢,力量,從此后有了權力之心,這是皇帝曾經走過的路,現在也輪到了景歷?;蛟S是因為早知道有這一天,其實瑞香的心情還好,除了感慨之外,只略有一點傷感。

    景歷也想起每年元正見到的父親,忽然叫人給自己換下來這套沉重的衣冠,像是害怕一樣讓他們遠遠拿走。等人都走了,他跑到瑞香身邊,緊緊摟住穿著常服,仍然不愛用脂粉首飾的母親:“阿娘,我……我害怕。我是不是不應該害怕?”

    瑞香愛憐地撫摸他的頭頂:“從此以后你要為你阿父分憂,除了做他的兒子,還得學會做他的臣子,你要面對天下萬民的擁戴,期望,要被群臣審視,你應該害怕的。這種恐懼會讓你牢記你是誰,你應該做什么。若是毫無敬畏之心,你又該如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景歷已經九歲,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兄弟姐妹們略有不同,即使父母撫養他并無任何差異,對他疼愛非常,但這一天的到來,還是讓他對未知和改變充滿了小孩子的恐懼。

    他小聲道:“要是我做不好怎么辦?”

    瑞香笑了:“不是還有你阿父嗎?立太子后你要住進東宮,從此后就是你阿父教你了,不會的可以學,不懂的可以問,還有三少三師,都是有學問有本事的人,他們會盡己所能,讓你成為一個合格的,優秀的皇太子,又有什么可怕的?”

    掌心下景歷的脊背漸漸放松,不再緊繃。片刻后他又問:“阿娘,我是不是生來就要做太子的?”

    這話其實不太好回答,但瑞香也不能回避,嘆息一聲,他道:“那你想做太子嗎?”

    景歷漸漸握拳,他是還小,但是他不笨,他知道這個問題應該怎么回答,也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想?!?/br>
    他不能很準確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卻很清楚如果現在忽然告訴自己太子要換人做了,他是不會答應的。此前宮里兄弟之間,沒人提起太子,儲位,東宮,可是嫡長子有多重要,他也是清楚的。如果他不做太子,事情會怎么樣?景歷想不出來。

    瑞香又摸了摸他的頭頂:“若是害怕,也可以和你阿父說一說,你將來要繼承天下,你阿父也是經歷過的,你們父子相承,你永遠不會孤單的,知道嗎?”

    身份的轉變,巨大的責任,確實對一個九歲的孩子來說,有點太沉重了,前路未知,他當然會迷茫害怕。瑞香作為母親,只能告訴兒子他永遠是自己的孩子,但告訴景歷未來會發生什么的,就只有皇帝。

    景歷終于全然放松下來,依賴地摟著瑞香:“我知道了,阿娘,今天我想回蓬萊殿,好不好?”

    這多少有偷懶的嫌疑,但景歷確實有段時間沒有見到景行了,瑞香也不覺得連回去蓬萊殿用膳睡一覺玩一會都不行,于是答應下來,把他帶了回去。

    次日,皇帝叫人把景歷帶到前殿,領他去看大朝會時升座用的御扆鑾座,帶他一直走到御座前,讓他看那張椅子。

    景歷還小,所以先前封王時行禮,就是他正式參與過的最大典禮,現在到御座面前,他就有些懵懂?;实墼谒媲白?,還拉著他的手,穿著與往常無異的衣服,景歷卻忽然覺得父親的氣勢有了極大的轉變。

    不再是溫和的父親,當他淡淡看向空無一人的殿內時,就好像有什么東西撲面而來,擊中了他的心。景歷看向收斂了那一瞬間的威嚴,對自己仍然耐心從容的父親:“阿父?”

    皇帝拉著他的手示意他站在御座一旁:“這就是儲君的位置?!?/br>
    在皇帝身邊,在父親身邊。景歷也向下看,想象著元正日這里朝賀,人頭濟濟,俯首叩拜,又去看父親。

    皇帝沉默良久,問:“害怕嗎?”

    景歷猶豫,似乎不想讓他失望,但也不想撒謊,片刻后才點頭:“我怕?!?/br>
    皇帝不問他怕什么,只摸了摸他的頭:“以后你會長大的,你知道的事會越來越多,讀的書也會越來越多,你會長大,會更強壯,更勇猛,走的更遠,看到的更多,你會學會如何做一個太子,如何做一個皇帝。在那之前,我和你阿娘會在你身邊,看著你,扶持你,好不好?”

    景歷顯然知道自己做皇帝意味著什么,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反駁,可父親卻并不想讓自己反駁,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皇帝捏了捏他的手:“你會讀很久的書,走很遠的路,做很多的事,你已經九歲了,長大其實也不用幾年,很快你就會忘掉害怕,因為你會一步一步長大,我會一直牽著你的手,護持你,等著你,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是我最期待的兒子,會長成合格的儲君。東宮是你的,到最后天下也會是你的,你面前是天下臣民,身后是我和你母親,你的兄弟姐妹,東宮屬臣會輔佐你,幫助你,愛戴你,現在,你只要好好用膳,休息,冊立禮那天不出錯,住進東宮就好了,這樣想是不是好點了?”

    景歷抓著他的手,鄭重其事,神情肅穆地點頭:“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br>
    皇帝就只是笑了笑,和他從前認識的父親一模一樣。景歷被父母連番安慰,也就放下了那點模糊的緊張和心事,很快,冊立太子的吉日就到了。

    此前,已經舉行過告禮,也就是為立太子而舉行的祭禮,告圓丘、告方澤、告太廟。

    冊立那天是個大晴天,前一日一切陳設,位次排列便已經妥當,該陳設的也早已陳設好。第二日天色未明,景歷便起身沐浴盥洗,換上袞冕,等待吉時到來,左庶子在外主持侍衛警戒,臣屬就位的禮儀,隨后請太子登金輅,便往行禮的大興宮前而去。

    到大興宮前,天色已經放亮,左庶子又奏請皇太子降輅,在昨日準備好的皇太子次中就座,遠遠還可以望見昨日大興宮下陳設好的御座錦幄。此時太樂令帶領太常寺樂工,元正日用到的黃麾大仗入場就位,宗親群臣,文武官僚,也一一入場就位。

    侍中萬符主持儀式,宣布中嚴,皇太子景歷便在左庶子奏請之下出次,于三師、三少等人夾從下走向案前。黃門侍郎陳設冊,寶綬,中書侍郎立于案后,大殿肅穆,等候皇帝登場。

    太樂令命奏,皇帝服袞冕而出,就座,儀式正式開始。

    舍人引皇太子就位,皇太子初入門,作,至位,樂止。典儀唱禮,贊者傳達,皇太子再拜,入殿,中書令讀冊書,中書侍郎傳遞冊,寶綬,左庶子接過。群臣再拜。

    隨后典禮就此結束,開始退場。參加典禮的外藩使者可以先離殿,皇太子還要在左庶子及贊者引導下,入宮朝謁皇后。

    皇后地位與天子等同,冊立太子的典禮中,拜謁皇后與拜謁皇帝一般,是極為重要的禮節。不過到了蓬萊殿,便是尚儀主持,皇后設座,首飾祎衣而出?;侍有卸Y如儀,退出來后便要拜謁太廟。

    拜謁太廟結束后,左庶子引導皇太子遵循儀禮回到東宮,整個冊立太子儀才算結束。隨后便是皇帝會群臣、群臣上禮、皇后受群臣賀、皇后會外命婦、皇太子會群臣、皇太子會宮臣、宮臣上禮,以為慶祝。

    皇帝早準備好了一系列文誥敕命,大赦天下,傳揚朝中冊立皇太子這普天同慶的喜事。

    冊立太子前后宮中都十分熱鬧,但景歷畢竟還小,他那里只有第一日百官朝賀不能省去,之后就休息一天,開始以全新的課程安排讀書習武,在東宮生活。

    瑞香見了幾天命婦,不得不宣布已有身孕,開始養胎。這消息剛開始讓人吃驚了一下,不過想想也都習慣了,照常恭賀送禮就是了,蓬萊殿來往的人才少了下來。

    太子和皇后宮中都平靜下來,皇帝便少不了多加慶賀飲宴,瑞香還得參與其中幾場,終于結束時整個人都大為輕松,忍不住匪夷所思道:“已經有人求送孩子入東宮了,景歷才九歲!”

    皇帝被他啟發,沉思片刻,比他鎮定許多:“這個不急,兒媳婦還是要好好挑的。不過現在開始,你可以留意幾個貌美溫柔規矩的宮人,先留著……”

    瑞香霍然坐起,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驚恐:“景歷才九歲!”

    勛貴人家男孩子知人事都早,但是九歲也太早了!瑞香被嚇了一跳,沒想到皇帝如此喪心病狂,皇帝被他質疑的目光看得好笑,伸手把他按下去:“不是讓你現在就給,但這種人不要早早看好,再教一教規矩么?他們若是起了壞心,豈不是要帶壞孩子?還得挑比景歷大幾歲的,三四歲也不要緊,到時候教導他也方便?!?/br>
    瑞香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虛弱地搖頭:“不行,不能太早?!?/br>
    皇帝沉吟:“那好吧,景歷十六成婚,十四送人過去,如何?先選十二三個看看,教上幾年留下四個差不多,重要的是規矩,別帶壞了孩子,也不許勾引景歷不務正業?!?/br>
    瑞香閉著眼發出頭痛的哼哼:“你不要告訴我,兒媳婦的人選,你也心里有數了,我頭疼,他才九歲,剛搬出我宮里,怎么忽然間就要考慮這些……不行,我不愿意想?!?/br>
    昨日還是母親懷里撒嬌的小孩子,一夜之間居然就開始考慮這種事,或許因為景歷是長子吧,瑞香實在是接受不來。

    皇帝笑了:“早幾年我就在看了,如今大概取中四五家,再看吧。家世還是其次,人品,才德胸襟,還有你喜歡不喜歡才是最重要的?!?/br>
    瑞香睜開眼,盯著他看了幾瞬,不想去考慮自己兒子要娶媳婦這種事,強行轉移話題:“先考慮熙華吧,她快二十了,真的得出嫁了,再不舍得也不行。你再留她,怕是找不到合適的青年才俊了。還有嘉華,受君生育不易,他不能留到二十!”

    到底是一片慈母之心,雖然接受不了自己轉瞬間似乎變成印象里的母親那年齡,得迅速開始考慮兒女婚事,但想到這個,瑞香炯炯有神,甚至不覺得疲憊困倦。

    皇帝胸有成竹:“嘉華年紀小,主意大,這幾年景歷的伴讀里他也見過不少人,你問問他,免得你我做主定下來他不滿意。至于熙華,我早決定將她嫁回萬家或者崔家,萬家的情況你知道,崔家適齡的人少,十七歲的五郎……”

    瑞香默默睜大了眼睛,抬手阻止了他說下去:“我也問問熙華,到底還是要她高興……算了,你去問?!?/br>
    這兩個孩子都夠令人發愁,若是自己有個意中人做父母的倒是輕松多了,可偏偏這幾年瑞香留心,就沒有發現熙華和什么人私情來往?;实圩鲋鲗⑺舻蕉畾q,皇帝去找駙馬,這就叫自作自受。

    見妻子幸災樂禍,全然扔給自己,皇帝笑了,隔日就叫人帶熙華到長生殿,問她有什么想法。

    熙華一本正經:“阿父,我成婚后還是您最喜歡最心疼最看重的孩子么?我還能隨心所欲入宮見到您和阿娘么?要是駙馬不聽話,我能休了他么?”

    這三個都是什么問題?

    皇帝沉默片刻,道:“當然,你是我最喜歡最心疼最看重最寶貝的女兒,不需要吃虧,不需要忍氣,駙馬不乖就換,宮里才是你永遠的家?!?/br>
    熙華滿意了,道:“這幾年我在宮里宮外,其實也見多了對我有意的男人,阿父,你也明白吧,若非命中注定那一人,其他人其實都一樣。他們不能吸引我的興趣,我也就遵從父母之命,萬家表兄弟我太熟悉了,差不多都見過,沒什么喜歡的。崔家倒是有幾個沒有見過的,您要不然看著給我挑個最好看的,不要太弱,弓都拉不開,也不要五大三粗,看著像個莽漢,其實要是像您這樣也挺好的,不過我也知道,您這樣的男人天下只有一個。所以,挑個最好看的吧?!?/br>
    “……”皇帝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婚姻大事,女兒說得像當街買貨,不滿意還要退回去,讓他就連即將嫁女的惆悵傷感都被沖散,尸骨無存。

    雖然熙華的話看上去像是深思熟慮,可是總結起來也就一句,萬家的不新鮮了,不要,崔家的可以,她也同意嫁回父親最看重的兩家親眷之一,但要挑好看的。

    行吧,至少她很有主意,聽著就知道早就想明白了才提出這種條件。其實也不能說是沒有道理,畢竟公主出嫁后最重要的是在宮中的位置,她不靠夫家,反而是夫家要靠她,如此,當然還是挑個好看的劃算。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皇帝沒提如果不滿意還可以找面首的話,扶著額頭讓她出去了。

    大公主含笑出門,挽著銷金紗的披帛,提著銀線繡的裙子,款步下階,迎面碰上一個身著緋色官服,見到自己便躬身行禮的年輕男子。他低著頭,大公主看不清他的臉,只猜測應該是父親近日看重,召見的近臣,便停下來說了聲免禮,便翩然而去。

    身后一道目光輕輕掃過。

    景歷練習弓箭出來,便見到隨從愁眉苦臉地上前稟報:“安樂宗君來了,好像在生氣,已經等了一會兒了,殿下……”

    一聽嘉華在等,景歷便快了幾步,匆匆沐浴,換衣服,頭發還濕著就趕來見他:“大哥哥怎么在這里?有事?”

    嘉華站起身迎了一迎,景歷揮揮手,二人這就分別坐下。自從太子入儲后,兄弟姐妹見到他本來都應該行禮,但本朝皇室相處,首重天倫,因此還是如常,多少意思一下就夠了。

    東宮嘉華也是常來的,見到景歷后也不生疏,坐下便怒氣沖沖:“你這東宮里有個很討厭的人,他唐突大jiejie,景歷,你把他弄出來,咱們打他一頓吧?!?/br>
    這幾年安樂宗君逐漸長成,在外傳出美名,但是在景歷眼里,這位同胞jiejie……哥哥,性情暴烈如火,絕對不是個會忍氣吞聲,周全臉面的人。一聽事涉大jiejie,他真的是頭都痛了:“他做了什么?”

    嘉華板著一張五六分像母親,卻生了和父親一模一樣的眉眼的小臉,粉面含霜,極為厭惡:“前幾日你不在,我和大jiejie一起過來看你,等不到你就算了,那人還盯著大jiejie看!這太失禮了,他看了好一陣子,居然還上來搭話!真是不知死活,說些什么年紀幾何,家中人口的破事,還暗示大jiejie都二十了,考慮考慮眼前人的話!我不管,不打他一頓,我氣憤難平!”

    這……確實有些過分了,景歷蹙眉:“大jiejie呢?喜歡他嗎?”

    嘉華冷笑:“他也配!”

    到底撒了一頓火,他冷笑過后又收斂幾分:“我問過大jiejie,對他沒那個意思,其實當天大jiejie就拒絕了??伤尤贿€敢叫人送信,約大jiejie宮外見,真是沒有半點自知之明,就是找打!”

    景歷聽他說話,總覺得不大妙,沉默片刻:“那當日你打了嗎?”

    嘉華:“用馬鞭抽不算打?!?/br>
    景歷深深吸氣:“你這樣,傳出去了怕是要變兇悍暴虐宗君了?!?/br>
    嘉華嗤笑:“他不敢,他只敢自作多情打擾大jiejie罷了,在這東宮還沒出頭,就敢肖想當駙馬,你說他多番糾纏,是圖大jiejie的駙馬能跳到阿父眼里呢,還是覺得大jiejie會對太子推舉自己的情郎?”

    景歷沉默片刻,被說動了:“好吧,你說,他是誰。這事只能在宮外干,宮里被阿父阿娘知道了,你我也少不了一頓揍?!?/br>
    嘉華得償所愿,心滿意足,湊到他耳邊,嘀嘀咕咕,輕聲傳授一些計劃好的缺德戰略。

    因皇帝降旨令京中三品以上官員將嫡子送入東宮,所以此時東宮人滿為患,擁有名位的其實是少數,人人都搶著出頭。手段百出本是尋常事,劍走偏鋒尋求姻親給太子當大舅子也不算出格,但做惡心的人,會被套麻袋揍哦。

    商議完畢后,嘉華郁氣盡消,神態如常,一身輕松,離開了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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