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惟愿取恩情美滿,地久天長
瑞香進宮時,只帶了四個陪嫁。宮里的情況不明,家人給他準備陪嫁的時候就說了,雖然都是自己人,但未必到時候就值得相信,要知道天家富貴和飛上枝頭的誘惑動人心,一味以為是自己人就不會變心那就太蠢了。只要他心明眼亮,能站得住腳,有的是人會向他效忠,不必執著于陪嫁好不好。 何況宮里許多事,陪嫁可能是做不來的,人頭不熟,也沒有經歷過。 瑞香聽了。 他一進宮,宮務就全部接手過來,一直沒有被分出去過,可見皇帝從一開始娶妻,就沒想過限制這方面的權力。瑞香倒也沒有始終任用陪嫁,甚至還送出去兩個——父母并沒有說錯,富貴迷人眼,有的人看似堅貞不屈,只是誘惑還不夠大。 等到他生了兒子,再坐月子的時候,身邊親信,能用的人十多個,林林總總,除了掌管他身邊各種大事的司儀司寢等女官,還有掌管含涼殿上下侍從的尚宮,自己貼身的宮人,就連三個孩子身邊的乳母嬤嬤,也都是重要人物。 這些人說起來微不足道,但各個都有自己的用處和分量,如今宮里只有一個皇子,出自含涼殿,這些人走出去,哪怕極力收斂,也是春風得意的。瑞香自己看到他們歡喜了兩個月,才后知后覺自己也應該這么春風得意。 嫡子啊,多重的身份,何況又是皇帝盼來的長子。 沒生出來的時候,他心里十分恐懼煩躁,可真的生出來了,他卻并沒立刻轉換到狂喜和得意。這孩子身份貴重,但比不過是父母期盼所生的寧馨兒更重要,比起心知肚明皇帝不可能早早給予的太子位,他更在乎的是皇帝的危機暫解,兩人也終于有空談情說愛,總比還是見不到面強。 因為見不到面,皇帝又學會了寫信這個辦法,頻頻來信催促他回信,瑞香寫得已經無話可說了。 他寫信的風格講究發自內心,凝練自然,第一封信是情信,將自己的情意說了個七七八八,沒想到皇帝寫信的風格是一種心情能換七八種寫法,都感人至深,漂亮端麗,洋洋灑灑…… 瑞香從沒想過,自己從前覺得自己的文采比這個不如,比那個不如,現在是比丈夫也不如??;实鄞蟾攀请y得有閑心寫文章,還是這種香艷的題目,發揮起來沒完沒了,弄得瑞香非得回信,他平日害羞,情話不是掛在嘴邊的,硬是被逼著全在見不到面的時候掏出來了,寫到最后,寫無可寫,放信的漆盒倒是都裝滿了,還溢出來了。 見貼身宮人露出甜蜜又為難的表情,問他到底怎么處置,瑞香也實在沒辦法,想了想,道:“以前我記得陛下叫人來送東西,拿來過一個差不多的螺鈿漆盒,就用那個裝吧?!?/br> 那個是以前送玉佩的時候用的,不大,但放信還是可以的。 險險裝滿第二個,瑞香終于掰著指頭迎來了出月子。 這天早上有常朝,但前一天皇帝來看他的時候就擺明了不會等到晚上,瑞香也不用考慮別的了,早上起來沐浴熏香更衣,挨個看過孩子,問問宮里的動向,然后就早早用膳。 說實話,雖然紙短情長,彼此傾吐rou麻的話也是別有一種酣暢淋漓的快樂,畢竟有情人做快樂事,但有情人什么事不快樂呢? 兩人定情的時候,都有風雨飄搖之感,瑞香自己回想起來,覺得行宮那次動蕩皇帝認識了不一樣不聽話的他,二人吵架那一次,是他把皇帝又逼上梁山,雖然定情順利,可之后就是待產,月子,兩人其實還沒有好好相處過,書信傳情,怎么比得上真正見面? 多日壓抑的情思終于到了應該釋放的日子,瑞香忍不住坐立不安。 他都生了兩次孩子了,不至于不知道皇帝的性情,可他自己除了顛鸞倒鳳,還有很多話想說,有的有道理,有的沒道理。比如,你還說我平日害羞,不善言辭,不肯說的話都寫在信里了,你自己不也是? 皇帝的文章寫得好,但平日卻也很少說什么甜言蜜語,瑞香看他的信都得避過人,一來是不愿意甜蜜外溢給別人一絲一毫,二來是雖然并無露骨之言辭,但卻十足香艷,他看著也會害羞不已,看一看,停一停,消化一陣繼續看,又是忍不住笑,又是莫名其妙想哭。 再比如,你有沒有心里沒有寫的話,想當面說給我聽? 再比如,你是不是真的等了我開竅很久,而我糾纏于情愛非要你先傾心才能變成皇后,你到底是怎么,相信我,看中我,愛上我這個人的呢?我和你這個皇帝想要的皇后,一點也不一樣啊。 皇帝想要的皇后,瑞香多少事后也猜出一點,處事公正,政治動物,配合默契,就完了。對皇帝來說,情愛本身多余,要不是遇到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想這種事。兩人磨合艱難,一路也有許多風波,可惟其如此,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要瑞香說,他是不會后悔的,也是不會松手的。 皇帝信里說他癡,他也認了。人生在世,熙熙攘攘,各有所求,求權勢地位的未必就一定比他這個求真心無悔的更穩固。何況他自己知道,想要皇帝的真心,先得押上自己的無悔,若是沒有底氣覺得只要擁有我就絕不回頭,那多半對皇帝來說,也就不值得什么了。 真感情無法稱斤論兩,體面得當。真要談感情也無法收發由心,衣冠楚楚,不一起滾到泥地里,失卻尊嚴和體面,誰會承認自己喜怒哀樂都由別人主宰了呢? 瑞香好像天生就懂得如何愛人,而皇帝的溫柔又多年冰封,兩人雖然都沒有料到后來這些發展,卻本來就有趨近的可能。 午膳后,皇帝長驅直入,進了含涼殿。瑞香從寢殿里迎出來,就聽說他去看孩子了。他這一回真的是在努力克制自己,下了極大的決心不肯再輕薄瑞香,其實瑞香覺得輕薄那么一兩下也無所謂,但他也怕兩人都控制不住,并不相信自己到時候能夠淺嘗輒止,只好也努力克制。 有時候這種鄭重和尊重更顯得情意不同,瑞香也是明白的。比起上一次皇帝忍無可忍,顯然這一次他極力忍耐是更愛他,尊重他了。愛一個人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為所欲為的,而是會考慮,會躊躇,會懷疑自己,甚至近鄉情更怯。 至少今天皇帝不用再忍了,可他似乎是害怕嚇到瑞香,或者是不愿意一來就流露出失控的,毛頭小子一般的直白熱烈,所以先折去看了孩子。 瑞香站在殿門口,看著景歷和曜華住的偏殿里人影幢幢,心想,就是這種回避讓他顯得特別可愛?;实鄯置魇窍朐缭邕^來,但卻偏要轉個彎忍耐一下,越發顯得渴望不可再忍耐。他是知道兩人見面之后沒多久又要干柴烈火,回避就是不愿意立刻干柴烈火起來,顯得好像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可是想也知道怎么回避都沒有用,還是一定會迅速干柴烈火,這無用的回避就更像是一種因曲折而更加明顯的表達。 他就站在門口,等著他把三個孩子都看了一遍,嘉華抱住皇帝的腿被帶出來,哼哼唧唧要抱,皇帝看了他這邊一眼,抱起嘉華放回乳母手里,嘉華倒也不大喊大叫,而是在乳母懷里拼命蹬腿,死活要和阿父一起玩。 最近總是和大公主出去玩,他的心也是玩野了。 皇帝對孩子現在看來都是很好的,轉回身安撫了嘉華兩句,把他哄好之后讓人抱回去,接著就飛快地過來了。 兩個月沒見到面,瑞香看到他火燙的目光,忍不住往后一退,覺得自己似乎哪里都沒收拾好,剛想抬手摸一摸鬢發,皇帝已經大步上了臺階,握住了他的手腕,一片烏壓壓的陰影籠罩了他的身子。 兩人對視,一時間都忘卻了整個世界,皇帝沉默片刻,并沒在門口做什么,只是拉著他的手進去了。 宮人們都很識相地紛紛退下,關門關窗,給他們留下一個安靜而封閉的寢殿。 瑞香被抱著坐在皇帝腿上,雙手自然而然環住他的脖頸,兩人都許久沒有說話,只是呼吸相聞,耳鬢廝磨。沒見面的時候憋了許多見到之后要說的話,可真的見面了,那些話就全都不翼而飛。瑞香身子發熱發燙,顫抖著和他纏綿磨蹭,來來回回,就像是喝醉了一樣。 皇帝也埋頭在他肩頸處,深深呼吸,良久長長出了一口氣:“想你?!?/br> 聲音喑啞,又低又軟,像撒嬌,也像不好意思示弱。瑞香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威脅似的抓住腰,恐嚇般顛了一下:“你都不說想我?” 按理說,瑞香應該小小的生一下氣,但是他被顛的軟化了,不由連聲道:“想,我當然想你了,想壞你了?!?/br> 兩月不見,雙方都覺得彼此陌生起來,好似有許多地方自己從前從沒有注意到,甚至迷迷糊糊想,他以前長這樣的嗎?為何每一次見到,都覺得有陌生的驚心動魄?瑞香被他逼問了幾句,又問你為什么回信只寫那么少一點點,剛想反駁,發現兩人的姿態已經變了,他不知什么時候,胸口都露出來了。 皇帝在他胸口親了一下,嘆息:“又大了?!?/br> 瑞香頓時臉紅似火,忍不住想抬手掩胸。他現在雙腿分開面對面跨坐在皇帝腿上,本來是個很危險的姿勢,但他著實不必要害怕皇帝會讓自己掉下去,剛想動一動,皇帝就叼住一個奶頭吸了一口,奶汁噴涌而出,瑞香仰頭驚叫一聲,脹痛的rufang立刻輕松許多。 皇帝又顛了顛他,像是抱著個孩子,在他胸口憐愛地親了一下:“你實在是受苦了,這一回反正也生出了兒子,多歇幾年?!?/br> 瑞香一懷孕,除了第四個月開始,兩人能換著花樣小心翼翼親近一番,前面和后面都不太敢了,這次定情之后也是一樣,兩人都是實在難受。何況瑞香兩次生產,都正好被皇帝給碰上,這種驚險短期之內,皇帝是真的受不了再來一次。但他不想說不吉利的話,御醫也說診脈后皇后的身體已經休養回來了,不過生了孩子之后,休養至少需要一年,這一年內不能受涼,不能勞累,總之就是有諸多忌諱,都得上心。 瑞香喘著氣,下意識撒嬌:“那藥湯太苦了,我不想吃,嗯……” 兩人都是一樣,一旦動手動腳,就再也忍不住,天熱,何況瑞香心里未嘗沒有勾引男人的想法,裙子底下不穿褲子,光溜溜被撩起來就直接摸到了,皇帝一揉他的前后兩xue,他就忍不住悶哼起來。 “到……到榻上去……” 這時候什么話都來不及說了,瑞香也不想再說了,比起眼前焚身yuhuo,真的沒有什么事更重要了。他顫巍巍要求,卻看見皇帝絲毫不為所動,一點都不打算換個地方,反而撩起袍子,掏出性器。 瑞香知道是停不下來了,久未承寵,居然緊張起來,在男人把自己攬過去,撩起裙子蹭上來的時候嚶嚶哭泣:“我胖了,還沒變回去……” 其實他現在只好說是豐腴,肚子也消減了許多,只是生孩子之后難以避免身材發生變化,雖然已經知道皇帝是真心不會嫌棄,但他自己還是羞恥的,忍不住要提。 皇帝摟住他慢慢蹭開兩瓣濕熱柔軟的蚌rou,擠進去的同時又因為姿勢而貼上了他前面敏感的rou蒂,瑞香翹起來的roubang被裹在裙子里壓上男人guntang的身體,絲綢光滑,透出guntang,瑞香受不得這種刺激,幾乎就快射了,xue里卻空虛著,這么也無法同步,十分難受。 他哼哼著往上湊,幾乎是迫不及待往里面吞,卻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xiaoxue緊巴巴的,一時居然頂不開,幾次都讓皇帝的性器四處亂戳,連后xue和roubang也跟著顫抖起來,都搞不清楚是哪里更想要了。 皇帝無法,按住他不讓他動,一面埋在胸口吸他的奶,一手下去開拓。瑞香其實最受不了被他用手指逗弄,尤其是如此敏感的時候被精妙的挑逗,但這回皇帝大概也是忍不住了,并沒有弄多少手段,而是沾著瑞香的yin水,很快讓他整個xiaoxue舒展起來。瑞香只顧著呻吟扭動,簡直一刻也難忍,趴在他懷里肆意妄為找麻煩,終于皇帝也忍不住了,抽出濕漉漉的三根手指,捏著瑞香的下巴要他看,當著他的面舔了舔水光淋漓的手指,意味深長道:“好甜?!?/br> 瑞香整個人都變成紅色的,羞到飆出眼淚,好一陣什么都反應不過來,呆呆地坐在他懷里,再也不使壞了?;实垡娝@樣,又迷人又可憐,雙乳露出來挺挺翹翹,還流著乳白奶汁,滿面羞慚的紅潮,不像是被撩壞了,而像是做了錯事,手足無措,忍不住湊上去親他飽滿的紅唇和鬢發:“害羞什么?你就是哪里都甜?!?/br> 雖然可以當做一句情話可那么理解,但瑞香才被他吃過奶,還沒有吸干,怎么想都覺得是說奶,不由更加羞恥。 瑞香捂著臉哭,皇帝把他逗弄成這樣倒是自得,輕輕抱起他往自己性器上靠。瑞香下面的小嘴又濕又熱,已經準備好了,一湊上來就立刻吸緊,軟軟熱熱,又濕又滑,皇帝稍一用力,就插進去了。 瑞香還沒羞完,身子就要化了,騎在他身上也絲毫動彈不得,像條被從水里撈上來的魚一樣繃緊了,眼圈還紅著,可憐兮兮的,摟住皇帝的脖頸看著他:“好熱……” 他小聲抱怨,卻不自覺距離皇帝越來越近,把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 這一回幾近癲狂的顛鸞倒鳳,就是自此開始,兩人衣裳都沒脫,下身卻已經緊緊連在一起,來不及轉移到床榻,也不必非要在床上。瑞香被這姿勢限制,不摟著男人就無法動作,一摟住距離就太近了,只能沉湎于沒完沒了的熱切深吻,不知什么時候,兩人的衣衫全都凌亂,胸懷大敞,瑞香的兩個奶子被輪流吸空,已經不知什么時候一腳踩在坐榻邊,成了個把自己對著丈夫大大敞開,全部奉上的姿勢。 瑞香高潮的時候脖頸后仰,身子繃緊,好似一張潔白的天鵝似的弓,顫抖哭泣個不停,漂亮得叫人都快忍不住。 皇帝摟住他的腰,看著他像是要在自己懷里飛起來一樣,被自己給予這種滅頂的快樂,雖然忍住沒射,但神魂卻也跟著顛倒,飄飄然起飛。 一次做完,榻上已經一片狼藉,瑞香的衣服不剩幾件,皇帝也差不多被他給剝光,只剩下綢褲松松垮垮掛在胯上,抱著瑞香一站起來就往下滑,一抬腳就脫出來了。瑞香閉著眼睛沉浸余韻之中,連眼瞼也是玫瑰般艷麗的薄紅,帶著哭腔嚶嚶的撒嬌。 皇帝這回有閑余和他算賬了,將他抱上床后整個罩住,逼問:“怎么越催你的信越少?怎么當面你從來不說幾句好聽的?” 瑞香睜開眼,被他弄得渾身綿軟,連生氣都沒有辦法生氣,但卻還是不服輸的,道:“我……啊呀!” 大約是看出他不服,皇帝在他開口的時候就伸手按住了他被磨蹭得那么大,一點也受不了刺激的rou蒂,緩緩摩挲,好似抓到了人質。 瑞香想蹬腿,可是被抓住了最敏感的地方,他不敢動了,只好軟化下來,認輸求饒:“我寫了,千言萬語,紙短情長,你到我的面前,我才能說給你聽……不然,不然……有多少話,不是寫出來的……” 皇帝見他忍著斷斷續續的快感一邊抽氣一邊老老實實說出了心里話,自己倒是忍不住了,好一陣廝磨親昵后,瑞香終于緩過來,抱怨道:“你還怪我,你以前也不肯對我說信里那些話的……” 皇帝輕笑一聲:“好啊,信拿來,我讀給你聽……” 瑞香躊躇了?。 他真的想聽,可是這些信他要好好保存的,想也知道這個讀信不會多么單純,萬一弄壞了一張,他找誰哭去? 皇帝大概明白他在想什么,因為他那里的信也被好生收藏起來,鎖在最方便隨時拿出來看的地方了。不過他自然有辦法說服瑞香,道:“給你寫信的人就在這里,幾頁紙有什么好寶貝的?” 他真是一個玩弄人心的高手,自己明明都不舍得弄壞那幾張信紙,現在卻哄著瑞香拿出來,把甜言蜜語都說給他聽。 瑞香實在拒絕不了這種誘惑,下床去拿鑰匙開匣子,坐在皇帝懷里聽他一字一句的念。有些話在紙上讀起來,只覺得齒頰生香,漂亮流麗,可是當面讀出來,一字一句卻都直入人心,變成具有生命力,瘋狂在心里鼓噪的東西,擂鼓般巨響不斷。 皇帝的文章寫得好,聲音更好,拉上床帳讀起情話,幾頁之后瑞香就不行了,一手揮開榻上散亂的信紙,抽走皇帝手中那一頁,全都呼啦啦好似一群蝴蝶,落了滿地,瑞香爬上丈夫懷里,眼里含著淚懇求:“別念了,看看我?!?/br> 情話是說給他聽的,而他再也聽不了更多,心里的火焰就要溢出來了。 皇帝從善如流,將他拉進懷里,親了一親,說了最后一句話:“惟愿取,恩情美滿,地久天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