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死神與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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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呂方還是沒能回來,葉朗星打過去的電話也漸漸沒了回音,他不得不把心提起來。 那個人不會又對mama做了什么過分的事。 呂方之前不是沒有過失聯的先例,只是那時候葉朗星太小,還不懂得這代表了什么,他是在長大之后才慢慢回過味來,呂方是去做了什么。那些生長在呂方身上的傷痕是從何而來,他也慢慢摸索出原因。 葉朗星知道了呂方有一個大金主,他們吃的,用的,乃至于住的地方都是那個人提供的,可是為什么他們的生活水平是如此的困苦,這又是呂方不愿讓葉朗星知道的更大秘密,他更不想葉朗星參與到他與那個人之間的破事里。 于是葉朗星不清楚那個人的具體名諱是什么,職業如何,家住哪里。他與呂方之間對那個人的代稱多是金主和客戶。 呂方用得更多的是客戶這兩個字。 他只是一個客戶。呂方信誓旦旦地說著,把他與那個人之間關系定義成銀貨兩訖的購買者和被購買者,一切的一切都是交易。 “mama就只是想賺夠了養大你的錢?!眳畏秸f這話的時候,眼睛特別亮,看著葉朗星之時,眼底漾著孺慕之情,把他那張陽剛氣十足的臉襯出幾分母性的光輝。 對一個男人喊漂亮顯然是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呂方的五官跟漂亮兩個字更是不搭邊,但葉朗星還是想說,呂方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他要把這個好看的人抱進懷里,認真對他說:“mama,等我長大了,我養你?!?/br> “哪有兒子不養mama的,不養那就是不孝順,我家的小葉子絕對不能做這樣的人,那我可就白養了?!?/br> “我會長成mama你希望中那樣的人?!?/br> “乖……” 呂方經常會在得到這樣的承諾以后安心離開,去陪那個他口中的客戶游玩。 游玩只是委婉的說法,更直白一點的說,呂方其實只是換了一個賣身地,在不同國家的床去陪同一個人。 這一次去的有一點久。 葉朗星不打算被動等著呂方聯絡他,他快要放假了,正好可以抽出時間去找呂方。 他要把這個打算告訴布恩叔叔,結果看到了一張布滿憂慮的臉。 布恩叔叔最近的臉都是長成這個模樣,微微皺起的眉,抿著的唇,褪了色的瞳仁像起了大霧,織就這場大霧的是一縷一縷的愁思。 布恩叔叔本來是沒有什么表情的,后來漸漸有了,可給葉朗星看到的卻也只是他淡淡的笑容,如今又被葉朗星看到了一種表情。 代表煩惱的表情。 布恩叔叔有了煩惱。 “布恩叔叔,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嗎?”葉朗星問著死神,死神慢慢收回了他臉上的表情,情緒沒有了,他給人的感覺就好比是一座雕像,厚重的黑眉毛,鼻梁到嘴巴的那一道長線,就好像刀劈出來似的,又冷又硬,連聲音也漸漸沒了溫度,他說:“沒有……” 這真不像沒有事情的樣子,但是葉朗星又遇到一個不肯說明白的人,而且是一個逃避的人。 “我該走了?!彼郎襁@樣對著葉朗星說道,他的身影隨著他的話落變得透明起來,一兩秒之后,這個不大的屋子里就剩下葉朗星一個人了。 因為人少了,所以屋子變得空了。 因為屋子空了,屋外面的吵鬧聲也變得明顯了。 這個吵鬧聲持續了一段時間,從前幾天開始,從離葉朗星幾條街距離的居民區開始,從那些還住著人的地方爆發開來。像引爆的火線,追尋著人的蹤跡,一點一點地燒到葉朗星眼皮子底下。 這串火苗子最終還是要碰著了葉朗星,他聽見了大力敲門的聲音,他聽到了門后面撬鎖的響動,他也捕捉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從模糊變成了清晰,在他家的房門被一腳踹開了之后。 把他家房門踹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俊美青年把視線掃到葉朗星身上,他指著葉朗星,說道:“這里是不是住著一個叫葉朗星的人,而你是葉朗星嗎?” 葉朗星沒給青年回答,青年卻篤定了葉朗星就是他要找的人,他給身后人一個眼色,開口就是極為狠厲的一句話,“給我砸!” 等他身后的人開始砸東西的時候,他又指著葉朗星,輕飄飄地說了接下來的話,“連同他一起?!?/br> 葉朗星看著人圍了過來,他慢慢往后面退去。 …… 死神隱沒在高處,望著對面站立的男人。那邊掛著喜封金頂的橫幅,男人就躲著那條橫幅的下面,望向底下烏泱泱的人群。 死神沒有留意那邊在討論什么,他在想著自己的事,想著好友對他說的話。 “你想要我幫忙,幫你在人世間養著的小家伙?!焙糜咽且粋€慣常會笑的人,笑呵呵的大高個總讓人覺得他不應當是一個個冷冰冰的死神。而在那一刻,死神清楚地明白了,所有出沒在生死之間,穿黑袍的人都長著相似的臉,沒有例外。 沒了笑容做遮擋,好友提起的嘴角形成扁平的直線,臉上鮮活的神色褪去,剩下的只有刻板的僵硬,“不可以?!?/br> “不僅是不可以,更是不能?!?/br> “哪怕我們再像一個人,我們也不是,我們是死過一次,犯了重罪,為了贖罪而‘活著’的活死人?!?/br> “我們不再屬于人世間,更不應該攪和進人世間里面人和事?!?/br> “好友,你不能再越界了?!?/br> 好友的告誡言猶在耳,死神思考了好多天,他不相信好友是不愿意幫他,他更愿意相信這個幫助要違背一些事情,比如,他們的職責。 死亡兩個字猝不及防跳進他的腦袋里,他的面前也在上演一場死亡。男人跳了下去,或者說在推搡中不小心跌落。 沉重的rou體在地上跌出了一串長紅,紅色里勾兌著的不僅僅是散落出來的血,還有碎裂開的內臟與渾濁著的腦漿。 死神俯身為那個瀕死的亡者送上吻,他身邊的空間扭曲了一瞬,亡者的國度大門打開了,迎接一位新成員。 死神忙著趕回去,在下一秒他竟然就踏進了熟悉的環境里,熟悉的街角燈,熟悉的小巷擺設,熟悉的三層小樓,以及熟悉的人。 上一秒有相似的人形躺在死神的腳邊,這一秒就換了人。 葉朗星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口鼻出血,有汩汩的鮮血正從他身上不同破開的傷口里流出,慢慢匯成一條血色小溪,流到了死神身邊,刺目得嚇人。 死神明白了好友為什么不肯幫忙的理由,小星星注定要死在這一場伏擊里。 他只要往上看就能看到小樓陽臺上圍攏著的人。特別是那個舉著手機的人。 葉珀凌空拍下了血腥的現場畫面發給他親愛的大哥,之后他就讓自己的兄弟跑下去收拾現場,他自己也跟了下去,在上面還能看到人半死不活地躺著,到了下面竟然就找不到了。 “人去哪了?”葉珀生氣地大吼,身邊的兄弟都不敢應他,知道他脾氣不好,就怕引火上身,所以一群人都跑去找人,留下葉珀一個人待在原地。 興許老天爺也想讓葉珀降降溫,這個不常被雪光顧的城市緩慢地落下雪花,落到葉珀身上,也落到呂方伸出車窗外的手。 “你這個時候才肯帶我回來,是想要讓我看這一場雪嗎?”呂方問跟他一起坐在后車座上的葉琛,葉琛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對啊,我想帶你看一場……雪?!?/br> 停頓之后的這一個雪字,呂方覺得葉琛想要吐出來并不是這一個字,而是另外一個字,血。 同音不同調的兩個字,展現出的卻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顏色,雪的素淡,血的濃艷。 希望只是他聽錯了。 呂方捂緊自己沒來由突然開始亂跳的心臟,反復對自己說,是他聽錯了,這樣他才能稍稍心安,讓葉琛的司機送自己回家。 這么長時間不見小葉子,他有點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