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喂藥
刑翼看著他走出去,身前的溫熱也隨之消失,他才突然感覺寒冷無比。 渾身已經一絲不掛,濕漉漉地像從水里撈出一般,背后的傷口又開始疼了起來。 夜晚的牢獄氣溫更低了,刑翼感覺身上的溫度隨著背后滴出的血一點點消散著。 他的腦子里開始浮現出了一些模糊的畫面。 自己和一個長得極其美麗的孩童偷偷趴在假山上,躲避著仆從的尋找。 時而往某個草叢里擲出石子弄出聲響,看著焦頭爛額的人著急的隨聲而去,看他被逗的哈哈大笑。 恍然,又看到自己在和他一起玩過家家。 讓他當自己的妻子,說要給他蓋個大房子,把他藏起來,自己要當威震四方的大將軍。 他卻不肯。 非說自己以后是皇帝,不能當別人妻子,讓自己當侍衛。 而自己也只好依著他,跟在他身后百無聊賴地打著空氣...... 刑翼的臉上慢慢泛起笑意,慢慢睜開眼。 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牢房里依舊空無一人,僅有的一根燭火在角落搖曳著,照著墻邊的刑具泛著森冷的光。 或許自己真的要死在這兒了,想到這刑翼有些釋懷了,自己沒法再保護在皇帝左右了。 刑翼想起自己見到慕擇時,他與兒時的那個孩童仍有幾分相像。 而如今他也如當初所說,當上了皇帝,自己也如愿當上了他的侍衛。 可自己卻怎么也找不回當初的感覺了。 他變了很多,目光也永遠只透露著猜忌和陰狠,好像對誰都不敢真正相信。 當初為他擋了一箭他才把布防圖交給自己保管,那是不是就證明自己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刑翼有無數次想問問他還記不記得當初的事,記不記得自己,可他永遠只是留給自己一個背影,冰冷寡淡地命令著。 自己幫他殺了很多人,不論是好是壞,幫他鞏固皇位,只為了讓他能更加安心。 可刑翼覺得越這樣,他就越與當初相距甚遠。 他甚至懷疑過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當初見到的那個人。 或許君臣之禮已經是他們最后的緣分了,雖說不后悔,卻還是有些遺憾。 他知道八皇子是他同胞的兄弟,傳言都說他們長得極其相像,自己也忍不住去探查過。 最后只知道他因為體弱一直都在府中臥病在床,但每隔幾日就會在深夜去到慕擇的寢宮中,又在第二天凌晨離開。 刑翼一直沒能見到他,卻聽說他是個絲毫不檢點的斷袖。 將無數伶人養在府中,日日笙歌。 一想到這樣一個人每天頂著和慕擇一樣的臉,每天和不同的男人在床上糾纏,他就惡心的不行。 因此他也從此極為痛恨斷袖。 可如今真的見到了,他似乎與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他雖然跟慕擇長得很像,卻沒有慕擇那樣分明凌厲的棱角,每個五官的折角都溫柔精致許多。 眉梢、眼角甚至是唇角都讓人感覺總是帶著笑意,特別是那雙眼睛,幾乎與兒時的那個孩童重合。 自己見到他的那一刻心中像有一根緊繃的弦突然斷開,一種難以言喻的柔軟幾乎要奔涌而出。 可要他越是像他,自己就越討厭他。 知道他是誰后,自己忍不住想要羞辱他,折磨他。 但也抑制不住地對他有了非分之想。 甚至沒忍住借著羞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刑翼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恥,但當他答應時,自己心底又泛起一絲狂喜。 感到慕野貼上來對自己笑時,自己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 他用憤怒掩飾著內心,看到他離開時心底又泛起一陣失落。 他厭惡他,也厭惡自己,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或許這樣死去會好一些吧。 就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當自己已經和記憶里的他完成了兒時的夙愿,應該也很美好吧。 刑翼開始感覺仿佛置身于冰山與火爐之間,身體一陣熱又一陣冷,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突然他感到有人用湯勺送了什么進自己的口中,略發著苦味。 身為侍衛的警惕讓他下意識地拼命掙扎,他使勁想睜開眼,卻怎么都睜不開。 他感到有什么禁錮住了自己又慢慢貼上了自己的身體。 一陣暖意慢慢擴散開來,他漸漸放松下來,似乎好受了許多。 他感到有人粗暴地捏住了自己的下顎,刑翼被迫張開嘴,自己的嘴被一片柔軟堵住。 又是一口苦水被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溫熱靈魂的如小蛇般的事物將液體慢慢推到自己的嗓子,刑翼被迫咽了下去。 緊接著又是第二口第三口,刑翼的臉已經被捏的酸痛,終于鉗制他的手放開了,可身上的那片溫熱也隨之而去。 求生的本能讓他開始不斷摸索,終于又感受到了那片熱源。 他用盡僅剩的力氣使勁把熱源拽回原位。 刑翼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又聽到一聲悶哼。 有人開始拼命想要掰開他的手,甚至掐住了他的脖頸,不斷收緊。 他聽見有人在說什么,但他聽不清,也不在乎,他只知道將熱源抱的更緊,生怕被那些人搶走。 這是這個地方僅剩的一點溫暖,也是自己求生的最后可能了,就是死也不能放手。 終于,掐著他脖子和掰著他的手的人都放棄了。 他滿意地露出了微笑,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整個壓在上面,這樣即使睡著也不會有人能搶走了。 刑翼像一個搶到骨頭的小狗一般,忍不住用頭蹭著身下的溫暖,軟軟的,還有一股很舒服的香味...... 慕野看著此時的場景,只覺得無語至極。 沒想到這個刑翼看起來挺強壯,竟然這么輕易就倒下了,還發起高燒。 且不說能不能從他這里弄到布防圖,要是他死了被慕擇知道只會更加麻煩。 聽仆人來報,給他準備的粥食和藥都喂不進去,嘴緊緊閉著,要是再不解決就撐不過今晚了。 無奈自己只能親自來給他喂藥,自己與他非親非故,又剛被他如此羞辱,已經是仁至義盡。 剛想離開命人給他加床被子,他竟然直接撲上來,一下把自己拽到懷里。 慕野感覺自己的頭撞上了一個硬物,只覺得瞬間有些暈眩。 該死,這混蛋都要死了力氣竟然還這么大,慕野開始掰他的手,“放開本王?!蹦揭芭庵?。 門外的仆人聽見慕野的喊聲,有些緊張的開口詢問道:“王爺怎么了,要不要幫忙?! ?/br> 慕野怎么可能讓他進來看到這幅場景,立馬只能裝出鎮定的語氣道:“無妨,你先下去吧?!?/br> 糊弄走了仆人后,慕野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直接開始掐他的脖子。 沒想到他還乖乖伸過脖子來隨自己掐,但是手上卻一點都不肯松。 慕野終于松開了手,有些疲憊的喘息著,想著等過一會他徹底睡了再離開。 沒想到這狗東西竟然得寸進尺,見自己沒再掙扎后直接把自己壓在身下,光著身子緊緊扒在自己身上,還像條狗一樣在自己胸膛上磨蹭。 慕野看著自己剛換好的袍子又被浸上了血和水跡,已經一頭黑線。 慕野只能繼續保持不動,等著他睡著了松開自己,可不想困意也慢慢席卷而來,慕野有些昏沉地陷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