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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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盛裕巖產生了與高中時相同又有些許不同的恐懼。 相同的是,盛裕巖永遠都是那么直接。 “你挺煩的?!?/br> “我只想要你?!?/br> 這兩句話反反復復地在我腦海里交替,只是我都無法在腦內想象出盛裕巖當時的表情,高中時有些久遠了,記不清;而那一晚,盛裕巖是跪在我腳下,匐在地上,所以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不同的是,盛裕巖永遠都不會告訴我他這么說的真正原因。 為什么討厭我? 為什么想要我? 我想不通。 一個人要猜透另一個人真的太難了,連相處了幾十年的親人,都不一定能真正看透對方每一個想法。 我確實很想逃避盛裕巖,但我沒有立馬做出逃離的行為,因為這太明顯了,會讓對方很快就知道我在逃避。 所以我還是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甚至在家里吃了幾天的晚飯,過了三天,才應了顧渝的邀請,去了他攛的局。 盛裕巖也像是失去了記憶,不過他的演技本來就很好,每一天和我的相處都很自然,自然地繼續犯著賤,叫我主人,給我舔鞋,為我koujiao,事無巨細地伺候著我。 但三天,真的已經是我的極限。 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看見盛裕巖了,我想讓他滾出我的家,我情愿不要什么馴服的快感了。 其實想要這種快感,對我來說本來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去俱樂部里逛一圈,和言落封說一聲,無數想當條狗的人,就會跪到我的面前。 我何必要找一個我看著不順眼的呢? 但盛裕巖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想趕他走,我就需要一個理由。 于是在周六晚上的時候,我應下了顧渝的邀請,這次他在Ash開了卡座,說是想換換口味,包間去多了,也沒多大意思。 一進Ash,震耳欲聾的電音曲把我震得耳膜都要破了,我找到顧渝所在的卡座,坐到了他的旁邊。 基本在這里,大家都是不怎么聊天的,除了喝酒就是喝酒,要么就是摟個妹子或是小姐少爺,玩玩游戲,輸了就嘴對嘴喂酒,歸根結底,就是喝,喝到不省人事為止。 我已經很久沒喝到過斷片了,大概是盛裕巖給我帶來的壓力太大,我一坐下來,就干了一杯純的Double阿貝漩渦。 艾雷島威士忌特有的煙熏泥煤味在口中炸裂開,而阿貝的重泥煤更是直接蓋過了威士忌的味道。 很難喝,我品不來艾雷島的酒。 如果是平常,我一定不會碰這種酒,但今天我卻這么做了,我承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在逃避。 “今天喝這么猛??!牛逼!來,別停!”一旁的顧渝在我耳邊大叫道,隨后給我倒了滿滿一杯香檳,然后舉著自己的酒杯摟著懷里的女人開始親,親一會兒喝一口,看得我有點惡心。 我把杯子里的香檳喝掉了一半,放下酒杯的時候,我身旁突然坐下了一個人,我側頭看去,是一個男人,應該很年輕,一身朋克裝打扮,戴著項圈,有很多耳釘,頂著一頭濕發的造型,眉眼間有些勾人,嘴唇很漂亮。 他坐下后,拿起我的酒杯,把我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了。 我看了他一會兒,沒有拒絕他的靠近。 我累了,拒絕一個人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他靠著我,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我突然感覺我好像才是一個MB,坐在他旁邊給他吃豆腐。 他見我興趣缺缺,便收回了手,然后拿過兩個骰盅,沖我晃了晃,我重新在威士忌杯里倒上漩渦,又拿過骰盅,扣在桌面上。 他貼近我,湊在我耳邊說道:“怎么玩兒?半杯還是一杯?” 我比了個一,我今天來就是為了醉的,既然要玩就得玩大點。 他點點頭,和我搖起骰子。 就這么一杯一杯地喝,一瓶一瓶地開,大概兩點不到,我就已經醉得走不動路了,但我意識還算有點清醒,從包里掏了錢塞到那個男生的手里。 男生收了錢,把我扶起來,對我說:“我送您回去吧?” 他喝得比我少,人看上去很清醒,把我扶出Ash后,打了輛車與我一同坐了上去。 我也真的是喝恰了,對于他的行為,沒說什么。 到了家門口,我晃著手指摁下了密碼,男生攙著我走了進去,但他應該沒想到我家里有人,看到亮著燈的客廳里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事,他嚇得身體一僵,連我都感覺到了。 “你好?!蹦猩f。 盛裕巖站起身,走到我和男生的面前,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直視著男生,面無表情地說:“你好,謝謝你把他送回來,你可以回去了?!?/br> “他留下來?!蔽彝蝗婚_口道,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我突然轉頭揪著那個男生的頭發就湊上去吻住了對方的嘴唇。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這么干,可能是因為喝多了,真的,喝多了,干什么都不稀奇。 男生沒有反抗,欲拒還迎地和我吻了起來。 其實我們也就親了沒多久,盛裕巖直接一臉猙獰地把那個男生從我身邊扯開了,然后他像是發了瘋,怒罵著將男生推出了門外,他吼道:“給我滾!滾出去!再讓我看到你,我把你的嘴劃爛!”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暴怒的盛裕巖,在大門被重重甩上后,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笑得停不下來,甚至越笑越大聲,而盛裕巖只是喘息未定地看著我,他的頭發因為剛才的推搡而變得有些凌亂,十足像個神經病。 其實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每一個人都是瘋子。 只是有些人瘋得輕點,有些人重一點。 而我和盛裕巖,大概是無藥可救的級別了。 “您為什么要找別人?您想zuoai,可以找我,不……您要做什么,我都愿意?!彼蛳聛?,仰望著我,對我說道。 我停下笑聲,低頭沉默地看向他,過了好一會兒,我緩緩開口道:“我不想zuoai,我只想你滾,離開我的視線?!?/br> 他垂下眼眸,許久沒有開口,就在我快要站著睡過去的時候,他突然說道:“只有這個,我做不到?!?/br> 盛裕巖抬眼緊緊地盯著我,他說:“只有離開你這件事,我沒法辦到,沈言廣?!?/br> 我的呼吸變得緩慢起來,腦袋里嗡嗡作響,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終于找到我的聲音,我說:“你就這么賤?” “狗奴只對您犯賤,主人?!彼?。 我今天是真的喝多了,沒力氣再教訓盛裕巖,連站著我都得扶著玄關的鞋柜,我直起身晃悠幾步,隨后繞開盛裕巖往樓上走去,盛裕巖沒動,仍舊跪在原地。 快到二樓的時候,我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回頭冷聲道:“滾回你房間睡覺,明天再抽你?!?/br> 盛裕巖得令,扭頭笑著說:“是,主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