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顧振明跑去找顧芷寅的時候，天在下雨。

    從天邊傾倒下來的是一場大水，用著將要人砸進地里的氣勢阻礙任何跑進雨幕里的人，顧振明是少數幾個穿行在大雨里的人。雨水沖刷得皮膚生疼，這點疼痛感是顧振明維持住情緒的法門。

    如果沒有這些痛感，大概他也沒法子清醒地走進顧氏的大宅子里，即使他像只游魂，像個水鬼一樣狼狽不堪地站在屋子前，用手按響了門鈴。

    “是誰？”門后面傳來一個少年音，不清脆反而帶著說不清楚的沙啞感，顧振明知道這是因為這段時間的焦頭爛額所造成，不然他應該聽到清亮悅耳驕縱氣十足的嗓音，在蠻橫地叫著他的名字，叫他廢物。

    “是我……”顧振明的聲音因為寒冷而發抖，在他聽來已經有些失真，不知道門后面的人有沒有聽清楚，但是很快的門就開了。

    “你怎么到現在才回來！”門后走出一個貓系長相的少年，貓眼薄唇，碧綠的瞳色，像個外國人，但其實是個徹徹底底的中國芯，只是沾了異族的血，面相才會歐化。歐洲風格的大五官，做什么表情都像是放大了，現在這個少年就在生氣，生老大的氣，“在這個節骨眼上誰讓你亂跑的！”

    顧振明用吻塞住了少年剩下的話，一遍遍的，吻得又深又沉，吻得少年摸不著頭腦，他用一種被冒犯的語氣躲著顧振明混著雨和淚的咸澀親吻，“你發癔癥了！我和你很熟嘛？你竟敢隨便吻我！”

    “螻蟻，臭蟲，旁支來的泥巴種趕緊從小爺身上下來！”

    顧振明聽著少年發怒的聲音，身體熱了起來，他愛極了這個人，他心中的碧眼貓兒，罵他的話都能讓他sao動不已。

    “顧芷寅，我好喜歡你啊?！鳖櫿衩饔秩ノ穷欆埔哪?，吻他別扭抬起的尖下巴，吻他微微上挑的嘴角，吻他構成驕傲小表情的所有五官。

    “你以為我不知道嘛，哼，廉價的喜歡?！鳖欆埔罱K還是躲開了顧振明獻上的吻，推開顧振明的臉，用睥睨的視線望著被他推倒在地跪坐著的顧振明，皺起眉毛，“現在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現在想的是要怎么……怎么把顧氏維持住?！?/br>
    顧芷寅焦躁情緒的癥結就在于此，顧氏要日薄西山了。

    顧氏的祖產并不在這里，在關外，當年一場戰亂，燒出一片火海，顧氏的人最后不得已只能狼狽出逃，流落到此。大約是水土不服的緣故，幾代人的拼搏才勉強維持住表面的榮光，顧氏的盛名在外，內里不過是個空殼子，到了如今，繁榮的殼子都快撐不住了，這時候上一代剛剛卸任，卸任的理由是飛機出事，顧芷寅都來不及見到他父親的遺體，就得擔起顧氏這整個大擔子，用十五歲少年的肩膀去擔這份責任，未免有些過重了，但是顧芷寅咬牙忍下了。

    顧芷寅的能力不是沒有，他從小就是按著接班人的標準去培養，只是這份責任來的太早太急，讓他全無防備，剛開始屬實是兵荒馬亂了一陣，等他好不容易騰出時間喘口氣，卻怎么也找不到顧振明。

    顧振明是顧芷寅的小跟班，是個帶著愛戀目光盯著他的同齡人，是個答應他會永遠陪著他的忠仆，不然他又怎么會從那么多的旁支子弟里選出顧振明這個人，帶在身邊，與他接受同等的教育。

    現在，這個說好不離開的人不聲不響地走了，即使他回來了，顧芷寅心里也有一個疙瘩，所以他冷眼瞧著顧振明膝行過來，輕輕抱住了他的腿，微抬起頭，滿心滿眼都是他，“顧芷寅，我可以幫你的，真的，我找到方法幫你了?！?/br>
    “你別開玩笑了?！鳖欆埔鷶[明了不信顧振明說的話，眼神狐疑地盯著他，“連族老們都沒辦法辦到的事，就憑你?！?/br>
    顧芷寅的懷疑是有理由的，在前一段時間，他們兩個都還是學生，他不能給顧氏續命，顧振明更不可能，而現在，顧振明這種極力表現自己是有用的，會讓他想起當初選顧振明做他身邊人時，顧振明那雙富有野心的眼，所以他也向當初那樣問顧振明，“你說服我吧?！?/br>
    顧振明此時此刻才從口袋里拿出一樣東西，一張黑卡。

    顧芷寅不去問這張黑卡是從哪里來的，他問了估計顧振明也不會回答，因為顧振明臉上已經寫上請不要多問五個字，但是顧芷寅明白，可以解決危機的人不是顧振明，是顧振明背后的人，至于背后是誰，那已經不重要了，甚至有沒有這場幫忙都已經無所謂了，因為顧振明已經表現出他的在意。

    他在意他，比在乎他自己更重要。

    顧芷寅曾經吻過顧振明，是帶有獎賞性質的吻，這讓顧芷寅吻上顧振明干澀的唇，那觸感像沙礫，鮮明告訴顧芷寅，他吻得人是個男人，可是他卻吻得很忘情，如果不是顧振明的舌頭越界地伸進他的嘴里，或許他才是那個先進一步的人。

    他才不會邁出這一步。

    他可以允許別人喜歡他，卻不會允許自己喜歡別人，沒有人值得他的喜歡，沒有人……

    顧芷寅還是用他輕視的目光由上至下地望著顧振明，施舍一般的說道：“既然你幫了我，總要要點報酬，我不會虧待任何替我辦事的人?！?/br>
    “顧芷寅，你可以……你可以陪我一晚嗎？”

    顧振明要的就是這個？

    顧芷寅看到了顧振明臉上呈現出的破碎感，迷蒙中想要找一個同行的人與之放縱，那個人就是他。

    顧芷寅仔細去看顧振明穿的那一身，濕透了的校服仿佛第二層皮膚貼在顧振明身上，勾勒出他寬肩窄腰大長腿的結實身材，配上顧振明看著他的奉獻眼神，有一種欲流在竄動，攢動起顧芷寅心底的火苗。

    “可以……”顧芷寅的聲音啞了，他解開自己的褲子上的皮帶，滑脫下來的內褲邊上有探頭出來的rou粉色guitou。顧芷寅托著自己勃起的yinjing，命令顧振明，“但在此之前，你要讓我先舒服一下?！?/br>
    顧振明順服地把臉埋進了他的下體。

    顧振明跟他一樣，帶有混血的影子，但是顧振明更硬朗一些，像花崗巖似的，有更多的棱角，像這樣趴伏在他腳邊，顧芷寅只能看到他黑色潮濕的發旋，低垂的眼眸以及伸吐出來的鮮紅的舌。

    顧振明正在舔他，光想想，顧芷寅就能顱內高潮，根本不用顧振明再做什么，即使是在顧振明口活極其差勁的前提下。要知道痛也算是一種爽度，所謂的痛并快樂著，身體快樂之余，還有心理上的，那些喜歡顧振明的男男女女知道他們心目中的男神此刻在做什么嗎。

    在做他顧芷寅的婊子，在用被他們稱頌的性感嘴唇吞進他的穢物。

    顧芷寅幾乎是著迷了一般地用眼神走過一遍顧振明的身體曲線，寬闊的肩膀，凸起的脊骨，收攏著的腰，還有蜜桃形狀的臀，臀尖凹陷處有兩個淺淺的窩，顧芷寅用手指刺進窩的中心，顧振明敏感地一跳，受驚似的合起雙唇，咬了顧芷寅一下。

    顧芷寅噴了，射了，黏黏糊糊的jingye在顧振明臉上掛出一道白線，隨著他睫毛的抖動，慢慢地往下劃，劃在他錯愕的臉上，停在他張大的嘴角。

    顧振明張開嘴是想要驚呼的，因為顧芷寅突然把他面朝下地壓趴在長毛地毯上，嘴巴被塞進東西說不出話來，身體上的感官也就全集中在背后那只手上。

    冷滑的皮膚，溫熱的手掌，顧芷寅每一下的撫摸都讓顧振明感覺到身體上的舒服。病態的舒服，一種類似趨近溫暖的肌膚饑渴癥，這病癥在顧芷寅貼到他背后時得到暫時緩解，又在顧芷寅把滾熱的roubang送進他體內時爆發到極點。

    顧振明希望顧芷寅進入地更深一點，把他弄哭。他的肩背像拉長的弓弦，脆弱地震顫著，連帶著身體一起，在顧芷寅身體下發抖，為痛苦而發抖，為顧芷寅落在他耳邊的話而發抖。

    “你為什么哭，是我弄疼你了？”顧芷寅伸手去摸兩個人交合在一起的私處，那里沒有出血，只是被撐到極限，撐成一道薄薄的rou膜，緊緊地束縛住顧芷寅年輕又青澀的roubang，邊緣處在顧芷寅摸過去的時候，竟然微微張開了一道口子，想把顧芷寅的指尖給吞進去。

    “你這么饑渴的嗎？”顧芷寅調笑道，顧振明接了他的話，深情地對他說，“如果可以，我想把你整個吞進去?！?/br>
    “如你所愿?！?/br>
    顧芷寅在推進，就像把一列火車開進一條長長的隧道，頭在最深處，尾巴緊貼在外，在隧道外看美好的風景。

    顧振明趴伏的姿態，被汗水覆蓋的脊背，肌膚上升起慢慢加深的暈紅，還有他在地毯上抓出的一道道白痕，對顧芷寅來說都是美景，是顧振明動情的顏色，是顧芷寅努力的成果。在他每一下的頂弄中，黏膩的rou體交纏聲中會混雜著顧振明的喘息，不露字眼的那種低沉暗喘。

    顧芷寅也不說話，這種時候說話都是在浪費功夫，所有的功夫都該傾注進把顧振明cao射的過程里。

    這個過程中，姿勢都換了好幾個，顧芷寅甚至把顧振明抱到窗臺，將他的腿架到自己的肩膀上，一邊抽插，一邊親吻他的腳背。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顧芷寅就把這第一次做得漫長又激情，等他抽出來，顧振明的屁股是好一副嫩紅配濁白的美妙景象，背景音里還得配上顧振明讓他停一停的聲音。

    顧芷寅放過顧振明，讓他去擦自己淅淅瀝瀝淌著精水的大腿，用窗臺邊的窗簾布。藕荷色的布料被拖曳過顧振明的大腿，上面馬上就有了淡淡暈染開的水漬，濕答答的水色，濕漉漉的蜜色，單單看了那么一會兒顧振明劈開的腿間，顧芷寅就又激動起來。他把還沒完全善后好的顧振明抱起來，就著站立的姿勢，把自己再次埋進顧振明濕得一塌糊涂的rouxue里。

    這次顧芷寅不打算在樓下做，他要去樓上自己的房間。走上樓梯，顛沛著的起起伏伏讓顧振明把顧芷寅抱得更緊，明明已經松軟下來內xue因為緊張再一次把顧芷寅緊緊束縛住，有一種重新cao進處子xue的錯覺。

    “放輕松一點，你再用力我就要忍不住直接在這里開始做?！?/br>
    “我只是讓仆人避讓幾個小時而已，說不定……”

    話說到此，顧振明也漸漸把身體放松下來，讓顧芷寅把他抱進房間里。

    關上房門，關上一屋子的喧鬧。

    顧芷寅醒來時見不到顧振明的影子，身邊是空著的，仿佛之間的rou體糾纏是不存在的，那里也沒有留下第二個人的溫度，冷冰冰，空寂寂，讓顧芷寅需要找點東西填補一下心里的空虛感。他點了一根香煙猛吸一口，腔管子里都充滿了煙氣，以往讓他不屑一顧的尼古丁奔騰在血管里。

    上頭，好上頭。

    等這根煙抽完了再去找顧振明吧，別讓他又跑遠了。

    顧振明確實是在跑路中，跌跌撞撞地跑回他來時的地方，一個大莊子，一間大花園。雨過天晴，花園里的花經歷過風雨依然燦然綻放，而顧振明卻像被風雨摧折完畢，衣衫不整，神色疲憊地走進莊園。

    莊園里的人沒有阻攔顧振明，由著他走到建筑群的主屋前，推開莊紅色的大門，進入室內。里面是老派的裝潢，有種沉淀的富貴氣。能與這樣的環境渾然一體，身處其中的人必定也是富貴又老派的，顧振明對著著那個高挑瘦削穿格子紋復古西裝的背影，高聲說了第一句話，“你答應我的事情，請你不要反悔?！?/br>
    沒有反應，顧振明又走近了一些，說了第二句話，“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也不會后悔?！?/br>
    “現在我來了，請你……”

    “約定達成?！辈痪o不慢，不帶多少情緒的話打斷了顧振明接下去要說的話，也讓他崩著的弦松了那么一刻，他輕輕地滑脫下來，背靠著墻，倚坐在紅色地毯上。他的臉頰邊突然多了一只手，冷白的，細膩的，骨節分明的手指爬上了他的臉，輕輕撣去他不知何時流下的淚。

    這好似溫柔的對待只是片刻，緊接著的就是那只手強硬地滑到他的臉頰，捏緊了這兩團rou，讓他做出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眉目像畫出來似的美麗男人靠近了顧振明，幾乎是貼著他的臉說話，從男人形狀完美的唇中吐露出來的話是極為刻薄的，“答應你之后，你就是我的商品了。我暫時不計較你擅自逃跑的舉動，也不計較你擅自跟別人上床。因為我要的不是你的純，我要的是你的欲?！?/br>
    男人的手指下移，攥緊了顧振明的下巴，抬高了他的臉，極大限度地袒露顧振明極佳卻還未完全長成的五官，男人慢聲地說，“我的賣品是男人，賣點也是男人，看看這張臉，它多有男人味，多適合被染上情欲，情欲之色加滿時它是多么方便被采擷?！?/br>
    男人的唇舌在勾勒顧振明清晰流暢的臉部線條，情而不色地在停在他的耳邊，男人一低聲，聲音特質中的玩笑感就完全凸顯出來，“作為我的商品，我要好好調教你?！?/br>
    “所以，請多多指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