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基地的研究所，是總研究所，上次你死……死之前，我就是在這呆著?！比莘庹f道：“本來我們已經取得了那頭準喪尸王的一小管腦髓，然后已經在研究了，結果你非要自己上去剛，你說你……”容封說著這里，頓時止住了話語，他每每想及此事，都要為林晗打抱不平，為林晗覺得不甘，這個垃圾世界，到底有什么值得他林晗用命來救的？

    沒有，根本沒有！

    林晗輕笑一聲，揉了揉容封的頭，低頭將腦袋埋在容封的脖頸處，輕聲道：“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我只是……不信任這個基地?！?/br>
    “什么？”容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么末世會突然降臨？為什么人類會變成喪尸？又為什么會出現異能者？”

    “你的意思是……”容封一瞬間，就明白了林晗的言外之意，“南方基地？研究院？”

    “嗯?！绷株陷p應了一聲。

    “可是……為什么？”

    林晗搖頭，“大概……為了追求進步吧，不甘于平庸的身體，不甘于短暫的壽命，不甘于容顏老去而享樂未及……”

    “但原本不是朝著‘機械飛升’這個方向研究嗎，與其幻想成為神話傳說里那上天入地、長生不老的神仙，我覺得‘機械飛升’實現的可能性會更大，通過科技讓人生活在虛擬世界里，將人腦轉換成數據，人的任何思考方式，都可以通過計算得以實現，用計算機代替人腦，這個感覺更簡單吧，畢竟人工智能、虛擬現實在當時，已經有了很多突破性研究了?！比莘庹f道，“畢竟法術、異能這玩意，就是無中生有啊?！?/br>
    “那你現在身上的異能，是什么玩意？”林晗忍不住發笑。

    “……啊這，這我倒是沒想過?！比莘饷嗣亲?，“沒想到看似不可思議的東西，在我看來，已經習以為常了?！?/br>
    “嗯?！绷株嫌帽亲硬淞瞬淙莘獾念irou，輕聲說道：“在十幾……十四年前吧，F城的一場大爆炸，你記得嗎？”

    “不太記得了?！比莘鈸u頭，“知道聽說挺嚴重的，因為那爆炸，那個地方，老長時間連草都不長呢?！?/br>
    “嗯，那個地方，是我引爆的?！绷株险f道。

    “什么？什么！什么……”

    容封的表情，在一瞬間，經歷的迷茫、震驚……到釋然。

    嗯……如果是林晗的話，那就沒事了。

    不過這樣算的話，他那時，才四歲吧……

    四歲就能造成這種動靜……

    臥槽?。?？這也太牛逼了吧！

    容封猛地捧起林晗的頭，在林晗正準備開口說話之際，猛親了幾大口。

    “……”莫名被親的林晗還有一些沒反應過來。

    “好了，聽我說完?！本驮谌莘馊滩蛔∠雽⑹稚爝M林晗衣內時，林晗及時抓住了容封那作亂的手，“我之所以說這件事，是因為在當時，就已經有人在研究如何突破人體極限了，而我，就是他們人體實驗的對象之一?！?/br>
    “什么？什么?。?？？實驗對象？小白鼠?。?？”容封聞言，瞬間震怒，“他媽的到底有沒有良心啊，你當時還是個小屁孩??！他們居然敢拿小屁孩做實驗？！他們怕不是已經瘋了吧??！”

    “……不止他們瘋了，你也瘋了?！绷株险f道。

    “我這不是……不是一瞬間正義感爆棚，忍不住想打抱不平嘛?！比莘饣剡^神后，尷尬但仍不改其臉色地說道。

    “嗯，我知道?！绷株陷p笑一聲，“他們已經死了，那場爆炸，只剩下了我一人?！?/br>
    “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不爽?！比莘庑奶鄣卣f道，“那你總是心臟疼，是不是是因為他們打針，總往心口上打？”

    “……”

    “你不說話，那就是是咯?！比莘饴勓?，心疼地眼睛都紅了，他小心地揉著林晗的胸口，“你最開始拒絕我，說你不會為了我心跳，只是誆我的吧，你其實是喜歡我的，只是心臟感知不到罷了吧?！?/br>
    “這個……好像不是?！绷株献屑毣叵肓讼聞傊厣惚蝗莘獗戆椎膱鼍?，他當時，似乎是只會對睡了容封負責，至于喜歡容封，好像的確沒有。

    “……你騙我一下會死？”容封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林晗再次沉默。

    “算了，你就是這德行，我早就知道了?！比莘鈬@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

    “抱歉，我應該早點，注意到你的?！绷株蠈⑺Ьo，愧疚地說道。

    “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我就是嘴巴不經過大腦思考……我現在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只能說，是爺我的，那就怎么都逃不掉！”

    “是是是，容大俠的魅力，無人能擋?！绷株先滩蛔〉托ζ饋?。

    “你這話，還怪讓人不好意思的?！比莘獗豢涞靡幌履樇t了。

    “好了，繼續說正事?！绷株鲜樟诵θ?，繼續說道：“那場爆炸中，我也將那實驗室的所有資料，都燒毀殆盡，現在回想起來，也許在當時，實驗是成功了的，只是他們太掉以輕心了，完全壓制不住當時的我，這才導致，實驗室被燒毀，他們多年的成果，一瞬間，毀于一旦?！?/br>
    “所以，他們又繼續研究了十多年，直到兩年前，又一場爆炸，將世界引向末世，他們的實驗，才終于算是成功？”容封忍不住補充道。

    林晗點了點，“應該是這樣的吧，不過我想其中的關鍵技術，應該已經銷毀在十四年前了，否則的話……至少不會像現在，喪尸病毒，不僅在人類之間蔓延，連動物、植物都產生了變異?！?/br>
    “嗯……”容封輕應了一聲，“那你以前，一定過得很不容易吧……”

    “好像這個……也沒有?！绷株线t疑了片刻說道：“我之后就被父母收留了，過得挺好的，你不是還見過我的爸爸嗎？”

    “……是啊，高中還是什么校草來著呢！”容封忍不住哼了一聲，反正這木頭不管自己說什么，是都要杠一下自己唄。

    “……是嗎，我不清楚?！绷株蠐u頭。

    “你當然不清楚，如果不是聽到后桌那女生說什么我沒你長的帥，我也不清楚，嘁！”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很在意這件事?！绷株锨敢獾爻莘獠淞瞬?，“不過這件事很重要嗎？值得你記這么久？”

    “那肯定啊，以前你不理我，我就一個人，把我們之間有關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地、翻來覆去地想，都快包漿了都。

    我啊，只要是有關于你的，我都不想忘記?！比莘庵币曋株?，一字一句地說道。

    “……”林晗喉結滾動了片刻，眼神也變得晦暗不少，指腹摩挲著容封眼角的淚痣，視線停留在了容封的嘴唇上……

    但不過片刻，林晗便轉過了頭，繼續說道：“我之所以說這么多，一是向你坦白，二是情報共享，免得等下去研究院，兩眼摸黑?！?/br>
    林晗的聲音依舊穩重，只是比起此前，無端喑啞了些許。

    “可這個，跟我們去研究院找解決系統的玩意之間，有什么聯系，并且這個研究院，真的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嗎？”容封疑惑地問道。

    “你剛不是說‘機械飛升’嗎？”林晗聞言，嘴唇微揚，“為什么一瞬間，那風頭正盛的‘機械飛升’論會一時間銷聲匿跡，他們難道真的消失了嗎？他們又是怎么消失的？”

    容封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還用說，一山不容二虎，這個世界，只能有一個聲音唄，那就是突破人類極限——基因飛升?！?/br>
    “嗯，是這樣的，可你還沒回答上一個回答，他們真的、消失了嗎？”

    “那當……”

    容封幾乎下意識地就要說當然消失了啊，這不是肯定的嗎？可是看著林晗這似笑非笑的樣子，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妄下斷言了，他所幸直接朝林晗問道：“我不知道了，你別打啞迷了，快說?！?/br>
    “你真的沒有感覺到嗎？”林晗難得地、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在容封因為這個笑容連靈魂都在顫栗時，林晗卻扣住了容封的后腦勺，并將之朝自己身邊拉近，腦袋湊近容封的耳畔說道：“你體內那個……不就是嗎？”

    “臥槽？！你說的不會是……系統吧??？”

    這一瞬間，容封的靈魂，是真的在打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