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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現整個人遲鈍倦怠,陸源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入耳里,卻難以激起他的下一步反應。 直到陸源走到他的床邊,他才慢慢地從床上爬起,動作僵硬又緩慢,如同沒上潤滑油的機器。他感受到陸源緊緊箍住他的上臂,將那只他隨手抓的原子筆扯出,連帶著黏附上頭的一點碎rou。 視線轉移,盯著地上筆尖的一點紅出神,聽著身旁窸窣的走動聲逐漸安靜下,才發現陸源提著個醫藥箱坐下。 等到陸源挽起他的袖子,給他做了一遍清洗和消毒后,程現終于回復了一點開口的欲望,“不用包扎,傷口面積不是很大?!?/br> “現在我不想聽你說話?!标懺蠢渲樥f完,手上動作不停,給他貼上醫用防水膠布。 程現看他收拾藥瓶放進箱子,再重重合上醫藥箱蓋子。鐵皮蓋相撞時聲音震耳欲聾,余震的嗡嗡聲在房間回響。 “抱歉……”程現先開口。他不太懂陸源生氣的理由。畢竟這人一向脾氣好得可以稱之為軟弱,如今把負面情緒赤裸裸扔在臉上的情況實在很少見。經驗不足,程現也不太能掌握安撫技巧,只能先道個歉意思意思。 陸源又抬起頭瞪了他一眼,接著站起身,提著醫藥箱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陸源開窗吹了十幾分鐘的冷風,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程現剛來時,陸源不是沒發現過他的異?!热缡中纳峡傆袥]愈合的疤,比如四肢上總有各種各樣細微的傷口出現,比如他的神智很容易游離,而出口的話依然能自如附和自己的對話。 陸源很容易給他這些行為找到理由,比如多年不正常的生活造成心理問題,比如到了新環境不適應而焦慮。但他也懷僥幸地認為長期的正常生活會慢慢扭轉他的精神狀態。 然而…… 他一想起來程現神色如常地同他道別后便縮回房間穩定熟練地自殘,心里便后怕。那張臉上的神色冷靜克制,讓他絲毫不懷疑程現下一秒就能隨手捏著床頭柜上隨手扔的替換剃須刀片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喂……”程現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你沒事吧?” 語氣如常,帶著一絲得體適當的擔憂和關切,使陸源產生了記憶混亂的錯覺。陸源的火氣愈加猛烈,拽過他的手臂徑直將他拉進房間。 看程現坐在床邊,陸源又開了一盞燈,拉了一張椅子坐在程現對面。 “為什么要這么做?”陸源抱臂看他。 程現不甚在意地說:“心情有點差?!彼呎f便隨手開了一包煙,當著陸源面咬出一支,叼在嘴里問,“能吸嗎?” 等他點頭后,程現笑笑,用打火機點煙后吸了一口,才說,“我剛剛鎖門,你是怎么開的?用備用鑰匙嗎?” “……”陸源一下理屈,原本積著的怒氣不知不覺消散。他解釋道:“我剛剛敲門,但是你沒有反應……” “沒事,”程現打斷他,諒解地說,“畢竟這是你家,我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讓你擔心了,也是我的問題?!?/br> 陸源才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他繞進去了。他小幅度地搖搖頭,試圖擺脫這種被動的關系,視線搖晃時卻瞥見對面人半藏于霧白煙霧下的那雙黑沉沉的眼睛。 “脫衣服?!标懺瓷钗豢跉?,忽然開口。 “嗯?”程現從鼻子里發出輕微的疑問,見陸源的神色不似玩笑,他聳聳肩,把煙摁在床頭半滿的煙灰缸上,抬手將身上的家居睡衣脫下?!耙洗??我這兒有點臟,去你房間?” 陸源站起身,試圖以俯視的角度減輕自己的心理壓力。從這個角度,他將程現有些蓬亂的發頂看得分明。陸源忍不住伸手擼了一把他的頭發,程現的肩膀rou眼可見地僵硬了,直棱棱地聳起,又驟然放松。 程現忍不住仰頭看他,見陸源正盯著自己的反應,光線自上而下打下,臉上細小的絨毛連帶著周圍飄散的飛塵清晰可見,眼珠子被照得半透。 “跪到床上去?!标懺春鋈贿@么開口,輕微咽了一口唾沫。 程現又短暫地怔住。但也僅僅猶豫幾秒,他順從地將腿屈起,爬到床邊跪好??头康拇膊桓?,他跪直時剛好能平視陸源衣領下凹凸的鎖骨。 陸源翻翻找找,終于在床對面的書架上找到一根積灰的長尺,轉頭回到他面前重又坐下。 “我之前說過你不能說謊吧?!标懺吹皖^攥住長尺一端,手腕使力在空中試探力度,而后開口說,“這是我們之前就約定好的,雖然沒有什么法律效力,但是我也相信你能做到?!?/br> 空間上的高度差帶來一些微妙的心理壓力,再加上他光著半邊身子,程現又被“法律效力”一詞愣住,又聽著輕微急促的破風聲,他沒來由地有些心虛道:“我沒說謊吧?!?/br> “那好,那我再問一次,為什么要這么做?”陸源抬頭看他,“是我剛剛說的話里有什么讓你不舒服了?還是不想工作?” “不是……”程現否認。 陸源沒有強迫他回答,只是無聲地直視他。 程現下意識想偏頭避過他的視線,結果對面猝不及防的一句“抬頭看我”又止住他的動作。他半閉眼,開口說:“對不起?!?/br> 陸源沉默片刻,又嘆口氣。程現同過去相比,似乎容易接近了一些,也愛笑了一點,但是本質上,內里卻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將自己與他人用語言和肢體的防線牢牢隔開。 “我知道了,”陸源想了一陣子,無奈地笑笑,又問他,“那你現在還心情不好嗎?” 輪到程現懵住。陸源抬手,拉過他的手掌,將鐵質的長尺一端抵在他手心。 陸源頓了又頓,終于開口:“我這些天都在想,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話,我可以試試……我實在不是很放心你自己一個人?!?/br> 即使他說得隱晦,程現也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 金屬冰涼,程現下意識蜷住手指抓住,卻被陸源的手指拉直。 “如果很難開口的話,你不愿意就松手,好不好?” 似乎是在緊張,陸源的手心又濕又熱,拽著程現的手時,往皮膚蹭上一層汗。房間很安靜,程現將他有些急促和不均勻的呼吸聲聽得分明。 直尺邊緣在光下反射鋒利的冷光,尺面若隱若現浮出陸源慢慢松開的手。長尺重心下移,一下從程現手掌往下落。 程現恍惚一下,五指下意識一抓,棱角硌得他指腹生疼。他盯著自己的手片刻,才發現身體已經先于思維做出選擇。 陸源沒有催促他,只是坐在旁邊靜靜等著程現將長尺交到自己手里。 程現把長尺遞給陸源,又緩慢地朝他攤平掌心。他聲音很低地說:“主人,請你打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