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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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源有個習慣,晚上洗完澡后,他習慣站著空想一會兒。 他沒開燈,窗外城市明亮,不時有夜航的飛機劃過天際。紅色的探照燈同城市夜燈交錯投射進視野里,使他閉上眼睛時,眼里雜亂的光影不散。 這讓他久違地想到陸廷江。 陸廷江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生母因難產去世后,陸父遲遲未婚,卻在數年后從南方城市帶回來個南方女人和僅比他小一歲的弟弟。 他很難說清楚對于陸廷江的感情。同一向乖得近乎無趣的他相比,那孩子性格執拗莽撞又常犯錯,經常使人頭疼,因此理所應當地奪走他原有的關注。 但也不是討厭,畢竟那么個明亮熱烈的人,連帶著南方水汽浸潤出的好相貌,總是很容易讓人心生喜愛的。 連帶著回憶起來的還有某個晚上,他在家里后院溜達,無意見到程現和他的弟弟正坐在涼亭里聊著什么。應該是很有趣的話題,因為程現邊聽邊彎著眼睛抿嘴笑的樣子是如此清晰。 哪怕因為樣貌在記憶里淡去,但是那份“印象”本身卻依然明確存在于陸源的記憶里,如同閉眼后殘存于視網膜中的光幻視一樣。 陸源回想起賀煒說的那些話,連帶著程現在酒店房間里對他的嘲諷,他忽然感到深深的疲憊。 他是喜歡程現,可那又能怎么樣呢? 憑心而論,他對程現的喜歡,哪怕加了數年未見的白月光濾鏡,也只能歸類常規的愛戀,是地球上每時每刻發生的千萬無果暗戀之一。他擅長循規蹈矩,只懂趨利避害,不會不看出程現背后藏著的東西足以顛覆他的日常生活。 而他沒有勇氣去改變。 所以他是羨慕陸廷江的。 庸常,守舊,謹慎,軟弱。他從來都不是他。 * 程現還沒開門,就聽見屋內傳出哭聲。 稱為“哭”并不是很確切,那應該與嘶吼更為類似,像受傷的小狼在叫,尖銳凄厲,一聲比一聲長。 他在門口站了數分鐘,深吸一口氣開門進房。 里間多了個方星,聽見開鎖聲,從椅子上站起身,無措地望向他:“晚上我來陪她吃飯,她原本好好的,可不知怎么又這樣了……” 程現對他勉強地笑笑:“我知道,你先回去吧,” 程悅被用幾道束縛帶綁著躺在床上,身上薄薄一條睡裙被汗浸得緊緊黏在皮膚上,頭發披散,臉漲得通紅,五官擰成猙獰一團,聲音已經啞了,但還是在持續吼叫。 房間似乎被搶劫了一遍,四處的擺設被扔得亂糟糟的。 程現倒水拿藥后,解開綁帶,女孩的皮膚上已經被勒出紅印,邊緣泛紫破皮。見到熟悉的人,程悅嚎叫漸漸轉為抽噎。 他把meimei扶著坐起來,將藥遞到她嘴邊,卻被扭頭拒絕了。他再次嘗試,程悅卻拼命掙扎起來,手腳并用胡亂往程現那邊拍打。 她力氣并不大,但剛好一腳踹到程現下午剛被踢過的小腹,程現悶哼一聲,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正欲離去的方星見狀急忙扶他,卻被他擺手拒絕了。 程現重又站起來,使力將她緊緊箍在懷里。懷里的meimei冰冷又柔軟,將他胸前哭濕了一片。她慢慢安靜下來,可是身體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最近怎么又犯了……”方星小聲說。 “可能有抗藥性了吧。她精神不穩定,上次去醫生建議定期復查和康復訓練……”程現邊喂她喝水,邊說,后半句話沒說出口兩個人卻也心知肚明。 沒錢。 程悅的病就是個銷金窟,每天的藥錢就已經花去程現收入的大半,何況他母親還在醫院昏迷著,哪來的錢做其它的。 喂程悅吃了藥,又打了一針鎮靜劑后,看她慢慢睡下,程現在廁所里吐得天昏地暗。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又打了水漂,只有幾百塊遣散費。晚上他陪酒時,原就空空蕩蕩的肚子里被灌了三瓶洋酒,連帶著賀煒那一腳一齊疊加,胃被灼燒得只剩痛意,五臟六腑幾乎都攪作一團。 吐不出什么東西時,他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看著屏幕里那人臉色蒼白,臉頰下陷,眼里只剩下濃重的陰郁,心里忽然后悔昨晚對陸源說得那么絕,撈一兩筆再走也不虧。 畢竟他這個樣子,看著就像個賠錢貨。 突然,手機彈出消息,經理發給他一條生意信息,時間是三天后,金主是一個叫顧時安的人。 * 點他的那是個常來關顧會所生意的熟客,出手闊綽,器大活好,在mb中風評極佳,只是之前從沒點過自己。 程現一邊疑慮這人怎么對自己感興趣了,一邊敲酒店房門。 數秒后門從里面打開。同慣常的嫖客相比,那是個很英俊的男人,身材高大,眉眼里的冷淡掩蓋不住。 程現問了聲好后便被男人邀到沙發坐下,甚至還被體貼地問道要酒還是咖啡。 男人給他沖了杯咖啡后坐下,看他坐得雙腿并攏,笑:“不用那么拘謹,你不是我感興趣的款?!?/br> 還沒等程現回答,男人就接著開口:“程現,24歲,從小在陸家長大,母親是陸家的幫工,植物人幾年,meimei得了精神疾病,需要大筆錢,對嗎?” 程現再次看向他時,眼神已經帶著探究意味。 “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或者可以這么說,我應該是來幫你的,”男人見他眼里明晃晃的敵意,無辜地聳聳肩,“畢竟我覺得你也不是樂于賣皮rou生意的人吧,” “嗯?”程現笑了,“想不到顧先生還是大善人?!?/br> “大善人不至于,幫你倒還綽綽有余。只要你幫我干點事?!鳖檿r安不理會話里nongnong的嘲諷,居然認同地點了頭。 “還有我能幫顧先生做的?不會是和人上床吧?” “畢竟陸家的大兒子從以前到現在,似乎只同你上了床嘛,”他笑,“我又好奇是怎么樣的人能使陸先生動心,就順帶調查了一下……” 聽到陸源的名字,他大概明白了七八成,打斷他的話:“要我做什么?” “最近我們同陸家的公司有一筆合作。在洽談過程里,我覺得兩家公司產業互補,適合一同發展,我想這需要程先生幫一下忙?!鳖檿r安面不改色,說得像公司匯報。 程現嘴角慢慢揚起,眼睛微瞇:“客套話不用說那么多,條件?” “一是足夠的資金,足夠解決你的困難,”顧時安不緊不慢說,“陸家之前的事我也有所耳聞,第二就是除了必要的商務合作,陸家那邊的產業,同那一大家子人,可以全部給你處理?!?/br> 顧時安說完便點了支煙,邊抽邊等程現的答復。 程現并沒有花很長時間思考,他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慢慢舉起咖啡杯對顧時安說:“成交?!?/br> 顧時安伸出手,食指指節在杯外側彈出清脆聲音,“合作愉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