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小野重病,哥哥心疼又生氣;鬼靈精寶貝與溫柔攻,死甜死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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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的味道夾雜著紫檀木的冷香,縈繞著他,他的眼前影影幢幢的,什么也看不清晰。 “別……別丟下我一個人……” 舒野呢喃著,神智似乎都不清楚了。 “小野……我一直在等你、注視著你,只要你愿意回頭看一眼,——我從未離開過?!?/br>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心疼與嘆息。 是誰…… 是誰在說話…… 回頭看一眼?…… 在那些孤獨的、仿佛永不完結的夜,他都在祈禱,他在乎過的人,能回頭看他一眼…… 但他擁有的,只有冷漠的眸光,和決絕的背影。 覺醒的那一刻,他便發誓,再也不要委屈自己去遷就別人了。 “我不要回頭……不要……不要再糾纏我了……” 無數回憶交織著閃現,過去、現在和未來……兩個時空的交錯…… 舒野的意識一片混亂。 盧瑟的眼中掠過一抹痛楚,溫暖的大手撫上少年的腦袋,聽到他破碎的聲音。 “我只想離開……為什么不讓我……安心地離開……” 他只想放開這一切。 海闊天空,而不是心亂如麻。 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滴在盧瑟的襯衫上,漸漸洇濕,微涼的溫度卻如同一滴巖漿,剎那間灼傷了他的心。 盧瑟的身體猛地震動一下,下意識地抱緊了舒野。 只在這一刻,只在舒野因發燒而神志不清的這一刻,他才能一窺他內心深處的隱秘。 盧瑟低下頭,啄吻著他冰涼濕潤的臉頰,吮去他長睫上的淚滴,柔聲堅定道: “哥哥帶你回家?!?/br> 他脫掉大衣,裹在舒野身上,將他打橫抱起,穿過黎明前一刻的冷風細雨,走向了不遠處的車子。 …… 潮氣洇濕了厚厚的衣服,沉甸甸地壓在舒野的身上。 空氣很熱,他感覺自己似乎在車上,身下微微顛簸著,暖氣開得很熱,但身體卻很冷,是那種從內部的核心中散發出來的冷。 他的臉蛋潮紅,額角滲出一層虛汗。 迷迷糊糊,車子緩緩停了下來,他感覺駕駛座有人伸手為他拉緊衣服,扣上帽子,直到只露出一點小鼻尖,才聽到了開車門的聲音。 他的身體被人抱了起來,隔著厚厚的衣服,耳邊只有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聲,和怦怦的、有力的心跳聲。 是誰的心跳? 他被放在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盧瑟先打開了空調,將溫度開到最強,然后去浴室打開熱水。 水聲嘩嘩中,他重新回到房間,將少年身上沉重濕冷的衣服一件件剝去。 光裸的身體接觸到溫暖的空氣,白皙的肌膚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暗示體內正灼燒著折磨的火焰。 室內的溫度雖然熱得驚人,舒野卻一陣陣地打冷顫。 盧瑟拂開他頰邊潮潤的發絲,哄道:“乖,一會兒就不冷了,哥哥帶你去洗澡,好不好?” “唔……” 少年的唇齒間溢出迷糊的輕哼。 盧瑟抱起他走進浴室,動作輕柔的將他放進了浴缸中。 溫熱的水波瞬間圍裹住舒野的身體,那感覺,仿佛沉浸在母親的胞衣中,被羊水包裹,溫暖而安全。 舒野嚶嚀了一聲,臉頰在浴缸沿依戀地輕蹭了一下,像一只舒適的小奶貓。 盧瑟蹲下身,擼起袖子,拿起海綿塊輕輕地為他擦拭著身體。 浴室里漾著溶溶的霧氣,越蒸越熱,舒野的鼻尖不禁沁出一層薄汗。 舒野緩緩睜開眼睛,眼神稚純而迷茫,沒有焦距的看著虛空,“哥哥……”他歪歪頭,“盧瑟哥哥……?” “嗯?!北R瑟應了聲。 舒野本能地向聲音的來源靠過去。 纖細的胳膊摟住盧瑟的肩,水珠洇濕了他的襯衫,小腦袋也搭在他的肩窩。 盧瑟的動作頓住,低頭凝視著他。 安靜的浴室中,只有水珠滴答滴答掉落的聲音。 光影與霧氣交織中,看不清楚男人的表情。 半晌,盧瑟輕嘆一聲,唇邊扯起一抹苦笑,嘆道: “你這個樣子,我怎么放心讓你獨立?……有時候,我真想不顧一切帶你走?!?/br> 舒野長睫微顫,恍若未聞的樣子。 …… 鐘醫生給舒野打了一針復方氨林巴比妥。 “我在他的體內發現了副溶血性弧菌,食物中毒降低了免疫力,被寒氣一催,就引發了低燒?!?/br> 然后他一邊開藥一邊說: “但通常不會燒上一天一夜都不醒,可能勞累過度,你說他剛從國外回來,那也可能是身體在倒時差??傊?,我給他開點藥,如果明早還不醒,就得送醫院了,以防引發早期肺炎?!?/br> 盧瑟頷首。 猶豫了下,又開口:“他的內心……似乎經受著劇烈的沖突,這病會不會……跟他的心理狀態有關?” 鐘醫生開藥的動作頓了下,抬頭盯了盧瑟一眼,又看向舒野。 少年的臉蛋燒得似火,若云霞般瑰麗而嬌美,又如一朵盛開到極致的花朵,要將體內的活力和元氣全部灼燒殆盡。 鐘醫生又低下頭去,“有可能,抑郁、焦慮等負面情緒會引發種種軀體癥狀,頭暈、頭疼、心悸、失眠等等,精神上的痛苦同時也會傷害身體?!?/br> 盧瑟凝眉,若有所思。 鐘醫生開完藥,收拾好醫藥箱,扶了扶眼鏡,又提了句: “內心的矛盾沖突如果只是一味逃避,是不會解決問題的。攻擊的力量指向自己,最終會走向抑郁;指向外界,則容易造成崩潰與失控?!?/br> 言盡于此,他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盧瑟坐在床邊,輕撫著少年的臉頰。 那一滴淚的灼燙感覺,仿佛還留在他的心上。 少年的臉頰guntang,仿佛在他的體內,燃燒著一把烈火,連花瓣樣的粉唇都被燒得干枯了。 ——小野,你內心的矛盾與沖突,到底是什么呢?……能不能讓哥哥知道? 他扶起舒野,將他瘦削的脊背摟在懷里,從床頭柜上拿了一瓶純果汁,扭開喝了一口,然后低頭,緩緩渡入舒野的唇中。 舒野雙睫微顫,似有意識地舔了舔唇。 一來一回之間,半瓶果汁很快消失在兩人的唇齒間。 …… 這一整晚,舒野的低燒反復發作,虛汗也是一陣陣地出,把床上的小人兒折磨得夠嗆。 盧瑟也一夜未合眼,為他擦身、喂藥、測體溫、換冰袋…… 直到天色微明。 窗外風停雪歇,烏云散去,幾顆寥落的晨星在黎明中閃著微光。 在長夜終結、旭日東升的前一秒,舒野終于醒了過來。 - 廚房里飄蕩著香菇雞rou粥的香氣,隱隱約約的,像一根小羽毛似的,撩動著舒野饑餓的胃。 他舔了舔干澀的唇,慵懶地窩在床上,側耳細聽著廚房里的磕碰聲。 身體軟綿酸痛,仿佛免疫系統剛與細菌結束一場大戰,徒留一地狼藉。 環視了周圍一圈,盧瑟的臥室是東南亞風格的家裝,濃烈獨特的異國風情,色調以斑斕絢麗的棕、金、暗赤色為主。 木質的家居溫潤淳樸,手工布藝精致而高雅,隱隱可見房屋主人適于恬淡的性情。 盧瑟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將舒野扶起來,在他背后墊上一個抱枕。 然后舀了一口粥,略微吹涼,遞到他的唇邊。 舒野狼吞虎咽地咽了下去,香菇雞rou粥綿滑軟糯,在口中一滾便滑進了肚子,熨帖著空蕩蕩的胃。 他一邊吃,一邊睜著透亮的黑眸,歪著腦袋,打量著盧瑟。 盧瑟的眉眼低垂著,唇線拉直,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反而隱隱露出一種不悅的氣息,出奇的沉默。 空氣中,只有勺子輕碰瓷碗的聲音。 舒野不解地想——你有什么好生氣的呀?我才是該生氣的那個人吧,頭頂都綠成一片草原了呢! 半晌,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帶點沙啞地問:“……你怎么找到我的?” 盧瑟也不抬眼,只是盯著他的唇,淡淡道:“我家附近有四條主要街道,通往三十二個路段,逐一排查的?!?/br> 三十二個路段…… 舒野心中一虛,訥訥問:“那你……找了我多久?” 盧瑟抬頭,“前天晚上的事,你不記得了?” “嗯,只記得后來很累、很冷,就睡著了?!笔嬉芭貞浿?。 “不是睡著……”盧瑟的聲音低了些,“你病了?!?/br> “……哦?!?/br> 盧瑟又喂了口粥給他,平靜地說:“我凌晨五點在霞飛路找到你的,那時候,你已經發高燒了,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br> 舒野默然。 半晌才說,“那天晚上,我以為我躲得夠快,你沒有看見我?!?/br> “我的確沒有看到你,”盧瑟說。 舒野微微抬眉,帶著疑問看他。 盧瑟抿了抿唇,解釋道:“我看到一個隱約的影子一閃而過,我只是覺得,那可能是你?!?/br> 他頓了頓,“……不如說,我希望那是你?;氐郊液?,我一直放心不下,還是出去找了?!?/br> 舒野覺得難以理解,“所以,就為了一個一閃而過的、隱約的影子,你找了我一整夜?” 他搖搖頭,“盧瑟哥哥,你真傻,也許那只是個沒有意義的影子?!?/br> 盧瑟彎唇一笑,目光深幽如古井,卻仿佛有光流動: “的確,隱約的影子,可能沒有任何意義,但如果我最在乎的人不見了,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我猜疑,是不是他回來了?!?/br> 他凝視著舒野,一字一頓地說: “當影子被賦予了思念的重量,就不是無意義的?!?/br> “因為,與其相信你沒來,我寧愿相信你來了?!?/br> 舒野的眼眶酸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你有沒有想過,我跑掉,是不希望你找我?你不怕找那么辛苦只是白費勁嗎?” “我找你,是因為你消失了;能不能找到,是另一回事?!?/br> 盧瑟靜靜地看著他,目光中閃動著他看不懂的東西。 “重要的是,你需不需要我?如果你需要,就算前途是無望的,我也會找下去?!?/br> 說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在說尋找,而是等待。 舒野的喉嚨像是堵了什么東西似的。 他突然有點討厭自己。 既無法忍受別人的疏離,又難以接受別人的愛。 他低頭,抹掉即將墜落的淚珠,吸吸鼻子,說:“昨晚我看到的……那個年輕人是誰?” 盧瑟眸光一頓,似乎沒想到舒野會提起這個,還是答:“雪琦?!?/br> “哦,”舒野吸吸鼻子,又問,“他為什么抱你???” 盧瑟一怔,突然想到了什么,挑起眉梢,有點難以置信又好笑的問:“難道你是因為他才跑掉的?……小野什么時候這么沒自信了?” “才不是呢!”舒野唰地睜圓雙眸,“我就是順道來看看你,因為走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你還活著沒。誰知道,撞破了你的好事?!?/br> “什么好事?胡說八道?!北R瑟無奈地嗔怪,“再說,你‘順道’跑來,就是為了看看哥哥還活著沒啊?” “是呀,雖然我還沒原諒你跟溫澤西一起算計我的事,但畢竟你也是……一條人命?!笔嬉艾F學現賣,立刻把舒嶼說的話用上了。 盧瑟詫異地挑眉,“這么生哥哥的氣???以前還說什么喜歡哥哥、饞哥哥的身子,現在就只成了一條人命的關系?” 舒野臉紅,“你才胡說八道呢!我什么時候說過饞你身子了?也沒說過喜歡你!” 盧瑟卻一臉正色道:“你說了,你的肢體語言說了,游樂園那天,你一直趁機摸哥哥、調戲哥哥,還帶了情趣酒店的卡撩哥哥?!?/br> 舒野:“……”他有嗎? 有也得說沒有! 他梗起脖子,理直氣壯地反駁:“我沒有!你想多了!再說早知道你不守男德,我也不會跟你去游樂園?!?/br> 盧瑟默默地瞅著他,像是在瞅什么負心漢一樣,瞅得舒野都有點內疚了。 過了幾分鐘,盧瑟才說:“雪琦犯了事,他的官司牽連到暗色,所以昨天才來找我?!?/br> 舒野半信半疑,但仔細想想,那天雪琦的樣子是有點不對,跟丟了魂兒似的。 他好奇地問:“那你幫他了嗎?” 盧瑟淡淡地:“沒有?!?/br> “哦~”舒野腦中瞬間浮現出電視劇里的狗血場景,“我懂了,他是不是說,進監獄前,最后的愿望就是讓你抱抱他,所以你就抱了?” 他恍然大悟,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等等,”盧瑟唇角一抽,打斷道:“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抱他了?” 舒野炯炯有神道:“兩只眼睛都看到了?!?/br> 盧瑟放下碗,沉吟片刻,“行吧法官大人,如果要給我定罪,那我要求重現一下犯罪現場?!?/br> “重現就重現,”舒野噘嘴,他思索片刻,清了清嗓子,說,“那一晚,風雪如晦,夜深似海,我迎著凜冽的寒風,艱難地向你家爬涉……” “……” 盧瑟挑了挑眉,問:“我家是住在珠峰頂上嗎,又是風雪又是爬涉的?” 舒野白了他一眼,怒道:“別打斷我!” 盧瑟忍著笑,賠禮道歉道:“行,法官大人我錯了,請您繼續說?!表槺憬o舒野又喂了一口粥。 舒野咽下,繼續道:“饑寒交迫的我,在忽明忽暗的路燈下,辨別著眼前曲折的前路,懷里僅剩的一根火柴,是我唯一擁有的東西?!?/br> 盧瑟難以言喻地看著他,“有必要用這種文學手法嗎?” “有必要,”舒野點頭,“藝術來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br> “……” “而且,你別打斷我?!?/br> “……好?!?/br> 舒野接著說,“我依稀看到,你的影子出現在黑暗的前方。萬分欣喜之下,我劃亮了唯一的一根火柴,只為了看清你的臉?!?/br> “火光中,我似乎看到你端著……一盆香噴噴的佛跳墻向我走來,我的內心充滿了激動?!?/br> “然而,剎那間火光熄滅了,我竟然看見!那殘酷的真相!——你和另一個男人,緊緊抱在一起?!?/br> 盧瑟嘴角微微抽搐,剛想辯解些什么,舒野又打斷了他,瞅著他控訴道: “那姿勢,如同死前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如同死后的吉普賽女郎和鐘樓怪人,如同一對不能分割的連體雙胞胎……” “排比就不用了,”盧瑟舉手求饒。 舒野這才消了聲。 “你的比喻也太奇怪了,”盧瑟支著下巴,似笑非笑道,“我怎么記得,當時我轉身開門,雪琦才突然沖上來……”他一字一頓地說,“強、抱、了、我?!?/br> “我才是被占了便宜的受害者,可是小野呢,卻也不為我說一句話,還把我的不幸故事編得跟舞臺劇似的?!?/br> “受害者?切,我看你樂得很呢?!笔嬉捌泊?,氣呼呼地轉過頭去。 “小沒良心的,”盧瑟無奈地笑笑,捏捏他的臉蛋,“自己消失了一個月,連條信息都沒有,一回來,就指責哥哥不守男德,你過不過分?” “你就是不守男德,”舒野瞪他,眼睛水汪汪的,“你就是抱了?!?/br> “我沒抱?!?/br> “抱了?!?/br> “沒抱?!?/br> “抱了?!?/br> 盧瑟眉眼微斂,聲音淡下來: “成,哥哥不跟你爭,就算是抱了。但是,小野也有錯,所以……” “……我們算是扯平了吧?!?/br> 舒野瞪著他,不服氣地反問,“小野有什么錯呀?” 盧瑟一言不發地瞅著他,直瞅得他心里毛毛的。 然后,盧瑟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抽掉枕頭,將舒野重新按在床上,一只手撐在他的耳邊,居高臨下地,一字一頓地說: “因為,你傷害了,我最喜歡的人?!?/br> 聲音很輕,卻如宛如空谷回響一般,在舒野的耳邊重重回蕩。 他的心突突直跳,忍不住舔舔唇,想開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盧瑟的眼睛,深邃如幽潭,漆黑似潑墨,仿佛天地萬物中,只有舒野一人,能落入他的眼中。 “你讓他在風雪里忍饑受凍,害得他燒了一晝夜,讓我心如刀絞?!?/br> 舒野怔怔地看著他。 盧瑟繼續說,“你說,怎樣才能賠償我的精神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