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開學了 爺青回
第二十九章 開學了 爺青回 接到通知的所有學生都在罵爹。五中要不要這么變態,提前兩天開學摸底考試???什么cao作???老師們其實也在罵爹,什么加班考試加班改卷子???求求你們做個人吧!雖然頂著所有人的抱怨,但是考試依舊有條不紊的舉行了。畢竟這是五中傳統,雷打不動。弱rou強食的世界,從兒童蛻化成少年們的孩子,強行被開始了殘酷的角逐。 懶散了一個暑假的所有人幾乎都感到被學校扒了一層皮,整個高中部哀鴻遍野。連續兩天高壓的考試,接著通宵加班改卷子,老規矩開學放榜。 真正意義上開學的那天,陸初見穿著校服,挎著書包,身邊站著章博嘴里叼著根棒棒糖,側后方站著邢言,里面套一件黑色衛衣,帶著兜帽,外面敞開套著淡藍色的校服外套。 理科班的紅榜遠遠比文科大多了。 大多數人擠在榜前,嘰嘰喳喳議論著名次。 邢言腿長人高,站在遠處一眼就看見了榜頭。 陸初見的名字,高高掛在了第一。邢言位列第二。 前面少年的背影忽然僵硬,接著猛然轉身,雙眼射出的灼熱中蕩上了一層笑意,兩顆小虎牙從紅潤的嘴唇里跳了出來,陸初見單手做了一個打槍的姿勢,對著邢言“嘭”放了一槍阻擊冷彈,接著假裝吹了吹指尖不存在的冷焰火。少年眼角劃過的瑰麗與狡黠,輕輕翹起的紅唇,無不讓中了冷彈的邢言感到面頰一熱。 章博比陸初見還激動,扯著陸初見的校服:“大哥,可以??!暑假看來沒少下功夫!爺青回!” 邢言也慢慢走上來:“恭喜你呀,終于壓我一次?!?/br> 陸初見眼中笑意更甚:“你等著,我還要壓你很多次?!?/br> 章博心道他倆現在一言不合就開車了???這是什么展開??? 這次他們被分在了高二五班,班主任居然換成了陸初見的小姑陸瑩。 陸瑩看著自家的“兩個”孩子,成績擺在那,簡直放心得不行。加班再苦再累,忽然也有了精神。 這次新分班,座位表是隨即排的,陸初見看了座位表,邢言居然坐在他后面。還有所有老熟人,都分在了一個班,章博,蔣明宇,賀辰旭,這些人都分在了高二五班,不出意外,未來兩年大家都會一直走下去。 陸瑩在上面開班會,陸初見在下面偷懶小憩,這兩天考試確實有些累,大清早開始人就昏昏欲睡了。他爬在桌上,露出一截皙白的后頸,對后座之人完全不設防。寬松的校服外套搭在身上,松松垮垮馬上就要掉了的樣子。 陸瑩看了看下面一片七倒八歪的學生,忍了忍并沒有苛責他們,而是繼續講開學之后的規劃。 邢言坐在陸初見后面,他倆坐了一學年的同桌,從來都是看身邊人的側臉,如今,清瘦的背影就在眼前,一動不動爬在桌上,縮成一只小貓模樣,看起來又單薄又疲憊。 邢言這幾天考試一樣很累,開學前他和陸初見加大了復習力度,每晚都睡得很晚,兩人在一起學習最大的好處,就是互相推動。 他捏了捏眼角,有些疲憊的把側臉貼在桌面上,一只傾長的手臂放在桌上,只要往前挪一寸,就能碰到前面人的后背。仿佛對方校服之上的體溫,連接著絲絲線縷,不斷得勾動著他的手指,讓他想要觸碰。 九月的金州又一次進入了雨季,與之前不同,每逢下雨騎著車子直接沖入雨中這樣的情景不復存在,改變的是車子的后座有了固定的人,即使下雨頭頂也有人撐傘了。 第一天開學,所有人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了一天。 陸初見放學的時候,被陸瑩叫過去交代了點事,還強行給他塞了不少零花錢。 陸初見不要:“小姑,我有錢,我爸媽都給我打了,真的不用?!?/br> 陸瑩:“那你最近要好好吃飯啊,天冷了,多注意身體,小姑最近忙,沒時間到你那去?!?/br> 陸初見:“你放心吧,邢言在我家暫住,他什么都會,我抱他大腿就行了?!?/br> 陸瑩:“你這孩子,不能總麻煩同學吧,你也得多做點?!?/br> 陸初見:“知道啦。那我們回去了?!?/br> 陸瑩:“等等,這學期開始晚上學校要開晚自習了,你和邢言上下學最好都一起走,知道嗎?不要回去太晚,路上要注意安全?!?/br> 陸初見擺手:“知道了,那我走了?!?/br> 教學樓側面,車棚里,邢言捏著車把,靠在自行車上,抬頭看雨水連成線,從房檐上滑落。 陸初見打了一把大紅色的雨傘,從教學樓里跑出來。 雨天的傍晚,天色漸暗,整個世界都是灰暗暗一片,灰色的天際,暗色的雨水,黑白色的空間,被那一抹大紅色的雨傘撕開了色彩,強行灌入了一抹艷麗。 陸初見抬傘露出皙白的下巴和緋紅色的嘴唇,斷線的雨水順著雨傘邊緣零零星星滾落,少年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露出一排皓齒:“久等了,走吧?!?/br> 輕快的口氣帶著不經意的親昵,讓立在雨中的少年倍感溫馨。車棚外的雨水濺在了里面干燥的水泥地上,白色的球鞋向前邁步,自行車的轱轆卷入雨水中,瞬間被淋了個透濕。 “這么大雨,行嗎?”陸初見將傘遮在邢言頭頂。 “不行也得行,走吧?!毙涎钥缱宪?,回頭看陸初見上車。 陸初見坐在后座上,將書包抱在懷里,把傘撐在兩人頭頂。 “這樣行嗎?” “行,你抓好了?!毙涎源笸扔昧?,騎車進入雨中。 大雨嘩嘩,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迎風騎著車,雨水全部打在了臉上,邢言瞇了瞇一雙狹長的雙眼。陸初見從后面抱住邢言的腰身,對方身上的熱意透過校服,傳遞在他的前胸。他不禁將頭頂的傘向前傾斜,多幫對方檔點雨。 邢言似乎發現了,雨傘基本都打再了自己頭上。他加快了騎車的速度:“你給你打?!?/br> 陸初見把臉貼在他的后背上,光明正大的享受著這一刻的親昵。雨水從四面八方順著風濺在臉上,衣服濕了,手腕,手臂,肩膀,全部濕了,冰涼涼貼在身上,但是他全身依舊感到火熱,胸膛里那顆年少的心更是如此。 兩人到家的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邢言在樓下鎖車,陸初見甩著傘上的雨水,雨水順著傘骨蜿蜿蜒蜒在樓梯間流了一地。 陸初見抱怨:“今年的雨水真的多,還這么大?!闭f著他捏了捏自己濕透了的頭發,額間發上的水滴滴答答流在了臉上。 邢言鎖好車轉身看他,果然身上基本都濕了。他心中一動,伸手幫對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你怎么傘都打給我,自己全淋濕了?!?/br> 陸初見笑:“沒事的?!?/br> 邢言看了看外面壓著很低的天:“明天還得下,不然走路算了。別騎車了?!?/br> 陸初見:“嗯,下周開始要開晚自習了?!?/br> 電梯“噔”一聲,從上面下來一個中年女人,女人看看兩個淋雨的學生咕噥了一句:“這么大雨啊?!?/br> 兩人上了電梯,回家。 屋內干燥,舒服,雨聲被隔絕在窗外,玻璃上噼噼啪啪之聲不絕于耳。 邢言放好書包:“快去換衣服,你先洗澡吧,別感冒了,我去做飯?!?/br> 陸初見一把脫了濕掉的校服:“好,我洗完你洗?!?/br> 邢言從冰箱里將之前買的冷凍的面條拿出來,燒水開始煮面。另外一邊做兩個簡單的配菜,煎蛋,再用豆漿機打一碗充滿熱意的南瓜粥。 簡單的晚飯做好了,衛生間的門也剛好打開。 陸初見帶著濕意剛出來,看著滿桌的飯菜還沒開口“啪”一聲,家里的燈又全滅了…… 陸初見詫異:“什么情況?” 邢言淡定:“停電了?!?/br> 陸初見:“不是吧?我們小區不經常停電啊。是哪里線路壞了嗎?” 邢言:“忘了告訴你,你去美國那會,小區里的高壓電箱下暴雨的時候好像被沖壞了一次,估計現在還沒修好?!?/br> 陸初見郁悶:“不是吧,那晚上怎么看書???” 邢言:“先等會吧,說不定一會就來了。要不先吃飯?” 陸初見:“好黑,我什么都看不見?!?/br> 邢言:“家里有應急燈嗎?” 陸初見:“沒有,我沒買過那玩意。怎么辦?等等,好像有蠟燭?!闭f完他打開手機的電筒在自己的書柜里翻了翻,翻出一個香薰蠟燭來。 邢言笑道:“看來只能吃燭光晚餐了?!?/br> 陸初見點了蠟燭,火光在照亮了黑暗,也照亮了兩人的面龐。蠟燭放在茶幾上,兩人盤腿坐在地上,吃飯。 黑暗中,邢言的臉被燭火照得忽明忽暗,雙瞳中反射著火光,閃閃發亮,下顎線分明的線條隨著吃飯的動作一上一下,嘴唇上因為沾了煎蛋顯得有些明亮。在黑暗中,陸初見獲得了一種偷窺別人成功的感覺,四面八方而來的黑暗仿佛是做壞事最好的掩護,眼前零星的燭火跳躍,仿佛在隱秘的黑暗中故意顯露出光亮,讓人可以肆無忌憚的去探究,去觸碰。 興許陸初見有些灼熱的視線,讓邢言敏感的捕捉到了,他輕輕彈了對方的腦門一下問:“你傻乎乎的看什么呢,不吃飯嗎?” 陸初見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慌亂地往自己嘴里塞了幾口飯,飛快的吃完了飯。 吃完飯陸初見去洗碗,邢言本要幫忙被他果斷拒絕了,他只好拿著蠟燭,站在他身邊幫忙照亮。 陸初見一邊洗碗一邊說:“要停多久,我們只能一直等著嗎?” 邢言:“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選擇下樓,找個別的地方?!?/br> 陸初見:“二十三樓,我有點沒勇氣爬樓梯?!?/br> 邢言靠在廚房的柜子邊上懶洋洋道:“外面還下著大雨……” 陸初見:“算了,只能大眼瞪小眼了?!?/br> 邢言輕聲:“嗯”只能與你共享片刻寧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