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常聞遠拍了拍手，示意門外候著的奴隸進來，“我最后又篩了一遍，確認下來這個Alpha是最優質的，所以就把他一個給你們帶過來了。這模樣這身材……還可以吧？”

    鄭艷姝滿意地連連點頭：“好！好！這個太好了！”看得出這個Alpha是長在鄭艷姝審美上了，她扯了扯沈知硯胳膊，“硯硯覺得咋樣？”

    沈知硯見常叔在看著，也不好太敷衍，只得抬起頭仔細打量，撞上Alpha躲閃的目光。

    “我覺得……”沈知硯平淡地開口，“不太喜歡?！?/br>
    “哎硯硯啊，這都是常叔挑的最好的一個了，再貴的，媽也買不起呀……你再考慮考慮，可能第一眼覺得不行，但這小伙子屬于耐看型，越看越精神……”

    常聞遠聽見沈知硯說不行，也心急。

    他被柏青岑告知，一定要讓沈知硯把這個Alpha帶回家，雖然一頭霧水，但柏青岑交代的任務，他得做。

    “硯硯，”常聞遠起身走過去，在沈知硯的身邊坐下，“你有男朋友了，是不是？”

    雖不清楚常叔是怎么知道的，但沈知硯并不打算瞞。

    “嗯，有男朋友了?！?/br>
    “你那個男朋友啊，我認識。他……他沒有你看到的那么好，具體呢，常叔也不知道怎么說，但硯硯肯定知道，叔最疼你了，是不是？你要是聽叔的話，就把這Alpha先帶回家養著，當備胎就行?！?/br>
    頓了頓，常聞遠又說：“叔知道，你們家窮，掙錢挺不容易的，這二十萬花出去，下半輩子要沒飯吃了……叔自認為也不是什么活菩薩，一個月美人，市場價，這個數?！?/br>
    常聞遠比了個“六”，說：“六位數的貨，肯定是沒法白送，我這關過得去，公司那邊也沒法交代?！?/br>
    “但是，你是叔看著長大的，叔在AQUIVER里有點話語權，盡量給你爭取開小灶——你不是不喜歡這個Alpha嗎？那咱就定個免費試用期，你先把他領回去一個月，處著試試，要是倆人實在合不來，你就把他送回AQUIVER，叔也不收你錢。你看，怎么樣？”

    話都說到這地步了，沈知硯有些不解。

    性奴交易很少允許退貨，因為二手貨需降價一倍以上，平臺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沈知硯不相信常叔能為了一個所謂的“看著長大”的小孩做到這種地步。

    “常叔，雖然我不知道您為什么這么想把這個Alpha塞給我，但是我明確告訴您，我不買他?！?/br>
    常聞遠一愣，幾秒后又微微笑了笑。

    這小孩兒，沒小時候那么好騙了。常聞遠還記得，沈知硯小時候總被同齡人耍得團團轉，那些在性奴市場求生的小朋友，心眼壞極了，沈知硯經常被騙得衣服食物全沒了，光著身體到處求吃的，沒有一個人愿意施舍給他。

    沈知硯餓到受不了，半夜哭著起床，跑到外面刨垃圾桶旁邊的爛葉子。

    常聞遠總能看到黑黢黢的夜里，沈知硯縮在垃圾桶旁，抱著沒吃完的東西迷迷糊糊地睡覺，常聞遠走過去，把沈知硯抱起來，送回月美人兒童的宿舍。

    轉天他就見到沈知硯嗚咽著跑過來道謝，話也說不利索，還打了好幾個噴嚏。

    一問才知道，這孩子棉被也被騙走了。

    “硯硯，你要是真想好了，那常叔也不逼你了。只是你那個男朋友……你真的要再仔細考慮考慮。我這么想讓你買走這個Alpha，不僅是因為我賣出去了有提成，也是和你mama一個想法——讓你有個退路。萬一以后你男朋友打你，你買的Alpha還能替你擋一擋，不然你手無縛雞之力的，什么都反抗不了……”

    沈知硯怔愣地想：打我？

    他笑了笑。

    “我男朋友不會打我?！?/br>
    常聞遠低眉嘆息一聲，他想，沈知硯還是單純，這又遭騙了。

    他不死心地說：“那萬一呢？很多Alpha都有一定的施虐欲，控制欲，他現在沒有表現出來，是因為在壓抑自己，因為他喜歡你——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歡你了呢？”

    沈知硯的心跳驟停了一瞬。

    是啊，他和柏青岑不會走下去的。

    ……可是到那個時候，他只是會被柏青岑甩了而已。和家暴有什么關系？

    沈知硯還不解時，鄭艷姝突然著急地拍了一下大腿，叫道：“對??！我怎么沒想到！硯硯，常叔說的有道理，如果有一天柏青岑煩你了，他想毀了你怎么辦？有的Alpha領地意識非常強，自己擁有過的東西，盡管他們拋棄了也不會允許那些東西落入別人手里！”

    常聞遠適時接話道：“硯硯，你別不信，Alpha真的會這么想，我曾經有個朋友，他在和那個他的月美人女友分手之后，把他的女友吊死了……就掛在村口的大樹上！他笑著給我們指，那是他玩過的，玩完就沒價值了，如果留給別人玩，他覺得臟！……”

    沈知硯呼吸一滯。

    這是什么畜生？！

    Alpha會這樣嗎？沈知硯心跳逐漸加速，他恍惚記起來，柏青岑跟他說過的話。

    ——“我的感情潔癖很嚴重，嚴重到……不正常?！?/br>
    柏青岑會玩完了他，就嫌他臟嗎？

    沈知硯忽然對自己堅持和柏青岑在一起的做法產生了懷疑。

    明明知道以后會分手，還心甘情愿地被柏青岑玩，還努力地用道具擴張自己的后xue，企圖讓柏青岑早點睡了自己。

    犯賤？

    “硯硯啊，叔真是就做那么一次好人，叔是看你小時候可憐，不想讓你長大再挨欺負了。當時叔能罩著你，現在你找的那男朋友，叔也惹不起??！……你是不是知道他什么身份了？”

    沈知硯微弱道：“知道了，他是軍二代，他爸爸是上將?！?/br>
    常聞遠沉默了兩秒。

    他想，沈知硯現在還并不知道柏青岑藏得更深的那層身份。

    “……你知道了就好。所以你應該也知道，你們走不到最后吧？”

    沈知硯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消極信息的灌輸給洗腦，艱難地說：“可是……”

    “別可是了！硯硯，”鄭艷姝有點急了，“你常叔都讓咱免費試用了，知不知道他為了咱得損失多少錢？你怎么還猶豫……”

    沈知硯反駁的話被一次次堵回來，終于卸了力氣。

    他疲憊地看向低頭站著的Alpha，淡淡說：“簽合同吧，試用期的?！?/br>
    常遠總算是放下心，把早已準備好的合同來，遞給沈知硯筆：“簽這兒，把名字寫上就成?！?/br>
    鋼筆唰唰點點，筆頭劃過紙面，留下彎曲順滑的黑色墨痕。

    沈，知，硯。

    他連Alpha的信息還沒了解過，就糊里糊涂地把人領回了家。

    在mama與常叔的客套告別的談笑聲里，沈知硯和Alpha走向AQUIVER的大門，撐開雨傘，踏進街邊。

    Alpha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他打量過來的眼神，就會立馬撇開。

    沈知硯想，或許是個害羞的Alpha。

    沈知硯打開手機，看到柏青岑發來的消息。

    [青岑]：什么時候下班?。?！乖巧等待小丸子ing

    沈知硯不知道該怎么回復，又默默將手機黑掉。

    此時柏青岑懶散地安臥在沙發上，手里擺弄著竊聽器的收音機，聽著沈知硯詢問Alpha時，生澀且局促的聲音：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盛霧，”Alpha回答說，“主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