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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何很久沒發過這樣高燒,這場感冒來勢洶洶,他在床上躺了近一周,中間輸液三次,才算好起來。 他從家離開時忘記帶手機,病愈后想起來,立刻和薛馳邈說要回家。他不上班,也沒請假,一定會記曠工,再不打電話和學校說明,等待他的只有開除。 薛馳邈倚在床邊的懶人沙發上,手里是本厚得夸張的大部頭,封皮上的字只有英文,李何看不懂。聞言,他放下書,坐過來,“老師,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和我說話了呢?!贝蟾攀悄翘熳龅挠行┨^,之后李何燒到差點住院,一看見薛馳邈就反胃嘔吐,不把胃里吐空不罷休,直到感冒好了,癥狀才有所緩解。 “老師?”李何沉默著,薛馳邈掃了眼手機,又說,“今天周二,我記得這天你課最多?!?/br> “我手機忘在家里了?!崩詈握f,就在今天早上,他發現不知什么時候,這座房子的所有門窗全被反鎖了。 “無聊?你玩我的?!毖︸Y邈把自己最新款式的智能機放在李何面前。 “我要回家,上班?!崩詈螞]有接過。 薛馳邈收回手機,在他面前蹲下,抬頭仰視著,上挑的眼尾微彎,“老師,你感冒還沒完全好?!?/br> “我好了?!?/br> “……以后不上班,我照顧老師,怎么樣?”薛馳邈的語氣放得柔軟而關切,手指強硬地插進李何的指縫,舒展開他濕冷緊攥的拳頭,“好多汗。不過你病還沒好,空調溫度不能再低了?!?/br> 李何靜默地閉上眼,又躺回了被子底下。 和往常一樣,晚飯是從酒店訂的餐。薛馳邈不會做飯,正在苦學,每天都要在廚房里泡一陣,煎炸蒸煮燉炒,動靜大到李何在樓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打仗似的,把料理臺搞得稀巴亂,然后打電話叫鐘點工來清掃。 下樓時薛馳邈正在裝盤,李何看見了菜品的賬單,是從河陰縣唯一一家星級飯店訂的,一道清炒油麥菜就要三十九元,而這種菜在市場只賣一塊五一斤。他?了一筷,覺得還沒有自己炒得好吃。 餐桌上說話的從來只有薛馳邈一個人,他也不覺得無聊,“老師,今天綠豆餅賣完了,對不起,下次我早點定。其它菜你也多吃點,不要挑食?!?/br> 他讓李何多吃,自己卻一動不動,托著臉,專注地盯著李何,像是看不夠。 李何味同嚼蠟地一粒粒數著吃了小半碗白飯,放下筷子,總算有借口離開薛馳邈的視線,“我上樓了?!毖︸Y邈往往會在他吃完后才動筷,然后收拾餐桌,清洗碗筷,這半小時就是李何一天里唯一的獨處時間。 “吃的太少了,晚上要餓的?!毖︸Y邈抬臂截住他。 “飽了?!?/br> “那你陪我坐一會…老師?”橫在李何腰間的手臂向后一帶,他腳下踉蹌,跌坐在薛馳邈腿上。 “這個蜜桃慕斯我猜你應該沒有吃過,很甜,”閃著銀光的金屬勺剜進乳白色的奶油,輕松挖走一角,遞至李何面前,“嘗嘗?!?/br> 勺子抵在唇上,質感冰冷而堅硬,僵持了半分鐘,李何打開嘴唇,奶油輕盈蓬松,甜膩的味道化在舌尖。 嘴上不小心蹭到了點,李何探出舌尖掃過,一抬頭,正對上薛馳邈灼灼的目光。 又是一勺奶油送過來,他抗拒地撇開臉,掙扎著要從薛馳邈身上下來,但薛馳邈抱得太緊,肋骨要被勒斷似的疼。這次奶油沒進到嘴里,那柄小勺在他唇瓣到臉頰緩慢地滑動,把奶油盡數涂在他臉上。身下薛馳邈在發熱,性器不斷膨脹,堅硬地抵著李何。 銀亮的金屬勺與牙關碰出細微的叮鈴聲響,翻攪著濕紅的口腔。舌尖沾上勺面殘余的奶油,牙齦似乎被劃破了,濃烈的鐵銹味與蜜桃奶油的甜混成種古怪的味道,李何惡心欲吐。 不止口腔內。生病時他下唇干燥破口,流了不少血,被薛馳邈拿棉簽蘸溫水一點點蹭干凈,兩天才長好,如今初愈的傷口再次綻裂,能清晰感覺到熱熱的液體順著皮膚淌開。 手指撫上來,粗糙的指腹壓著傷口的裂隙與新生的嫩rou重重摩挲。血液均勻地暈開,李何的嘴唇被潤濕,搽了口紅般,病氣的慘白面色也變得靡麗起來。 薛馳邈捧著他的臉端詳,帶著露骨的戀慕與渴求,硬碩的下體頂在李何大腿。手幾乎快剝掉他的褲子了,薛馳邈突然頓住,闔著眼吻上來,輕吮他嘴上的傷口,又像小狗舔主人似的舔掉李何臉上的奶油,讓人只會覺得癢的力度。 親吻變急,李何的反抗已然疲軟無力,他被薛馳邈困在懷里如饑似渴地吮吻著,下頜酸麻,口水不受控制地順著嘴角流下。他有些缺氧,心臟雜亂地急跳,眼前天旋地轉,唯一的感知只剩嘴唇,火辣辣的,像吃多了辣椒似的又麻又燒,夾雜一跳一跳的刺痛。 就在他要背過氣暈倒的下一秒,薛馳邈終于終止了這個吻。分開時兩人唇齒間牽出粘膩的銀絲,他松松摟著李何,嘴唇貼在他額角輕徐地啄吻,一手抽了張紙巾,拭掉李何臉上斑駁的奶油。 李何的牙齦還在出血,薛馳邈的手指卡在他牙關,壓著舌頭,摸索過齒列,仔細地檢查,“痛不痛?要不要去醫院?!?/br> 李何搖頭,他就抽出濕淋淋的手指,“老師,你先上去吧,洗澡記得等我?!?/br> 扶著桌沿,李何眼前發黑,緩了緩才站直。上樓前他倉促往身后瞄了一眼,立刻驚惶地收回目光。 只見薛馳邈仰靠在椅背,散漫地分開腿,他迷亂地看著李何,把手伸進褲子里,下流地動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