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抱著人胳膊晃啊晃的，顧言行皺皺眉，把胳膊抽回來:“錯哪了？”

    李如許一愣:“錯在……”

    “錯在……不用心?！?/br>
    顧言行臉色沉了下來:“鍛煉敢敷衍，學業，也敢敷衍了？”

    小孩嚇了一跳，想到被罰跑的事兒，再看看哥哥如水的面容，眉毛耳朵都像是耷拉下來了，低頭端正的站好。

    顧言行從側面看到小孩后脖頸凸起的骨椎，睡衣空蕩蕩的掛在人身上，還是太瘦了，惹得人心疼。

    可是又恨恨的，想到當初剛認識小孩乖乖巧巧的樣子，再看如今乖巧不過幾天就學會偷懶，顧言行不知道該怪自己太慣著孩子，還是該怪小孩太會恃寵。

    鋒利的眉毛擰起來，臉色自然不怎么好看，顧言行語氣沉沉的:“去把你的尺子取過來?！?/br>
    李如許一聽，猶猶豫豫不想去，頓了兩秒抬頭看看哥哥，正對上顧言行凌厲的眼神。

    小孩嚇得抬腿就走，老老實實雙手捧了尺子端正站好，乖乖的認錯:“我做事不用心，請哥哥教訓?！?/br>
    說完，就抬頭看著顧言行，眼神惶恐。

    顧言行被人小鹿一樣的眼神惹得煩悶，又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心軟，想了想開口道:“不是仗著疼你嗎，今天也該好好疼疼你?！?/br>
    說著，拿起那把金黃色泛著波紋的尺子，刻字的一段端垂著穗子遞到李如許的手邊:“自己打，兩只手都給我打腫為止?！?/br>
    李如許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顧言行再次把尺子遞了遞:“遞東西不知道接？”

    小孩眼淚都要流下來了，輕輕咬一咬唇邊，又不敢用力似的趕忙松開，接過尺子卻覺得尺子燙手的厲害。

    “開始吧?！?/br>
    顧言行冷冷一聲，自己坐回了座位。

    李如許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終是沒敢流下來，自己打自己，哪怕知道錯，也太難為情了。

    可是哥哥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小孩怕。

    左邊手掌崩的直直的，右手把尺子舉的高高的，可是落下來的時候不自覺就會放輕，趨利避害是本能，自己打自己，誰又能下得去手呢？

    “你是打算這樣打上一晚上？”

    李如許連忙搖頭:“哥哥……我……”

    “挑掌心最厚的rou，給我用力打！”

    李如許嚇得閉起眼睛，舉起尺子就是重重的一下，卻不想尺子偏了半寸，敲到了手指頭。

    小孩“啊”一聲捂住左手，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下來，顧言行快步走到人面前，粗暴的扯起左手查看，所幸并無大礙。

    顧言行面色陰沉，他向來溫柔，哪怕訓誡也是帶著不溫不火的調笑，李如許從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哥哥的怒氣，怕的直往后退。

    左手指尖被人用力捏著，“啪啪啪”就是連續幾下砸下來，戒尺沉重，再加上顧言行挾著怒火的力氣，李如許疼的冷汗唰一下布滿全身，掙扎著就要往后退。

    顧言行停下來逼視他:“我說打夠了嗎？”

    手心早就通紅一片腫起來，李如許又疼又怕，哥哥問話不答又怕被加罰，抽泣的答道:“嗚……沒有…嗚嗚……”

    把手往顧言行手里遞了遞，淚水哭花了臉，還是乖巧道:“請哥哥教訓嗚嗚嗚……”

    顧言行再次握緊人的指尖:“今天我不教訓你，重復我的問話，李如許為什么挨打？”

    李如許再次瞪大眼睛，淚眼模糊他覺得哥哥離他好遠，抗拒又委屈，淚水流的更歡了。

    顧言行覺察到人的小情緒:“怎么，還敢委屈？”

    李如許剛剛冒出的一點兒委屈也被嚇跑了，邊哭邊大聲喊:“李如許為什么挨打？”

    “答！”

    小孩哭的更厲害:“因為做事不用心！哇嗚嗚嗚……”

    顧言行此刻一點兒不心疼人了，狠狠敲幾下:“李如許你長不長記性？”

    “李如許你長不長記性！”小孩哭的快要崩潰了，又疼又羞恥，手心腫的更厲害了。

    “答！”又是狠狠一下落下來。

    “長記性長記性??！我長記性了！嗚嗚嗚…我再也不敢了嗚……”

    再次狠狠地一下，顧言行終于放過了guntang的左手。

    ————————

    彩蛋:親媽對話老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