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時間過得很快，

    程擁琛有些坐立難安，抬頭看了眼鐘，八點十分，鐘澍晚課應該結束了。

    他還記得他默認般的答應，盡管地點是他不怎么情愿去的地方。

    “抱歉，下課趕過來有些晚了?！辩婁鴰еL推門進來，笑著看向程擁琛，“很高興程教授還在等我?！?/br>
    “......我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背虛龛〉椭^，嗓音有些沙啞。

    鐘澍笑而不語，手上利落地收拾著東西。

    ※

    熟悉的車，熟悉的路，熟悉的客廳。僅僅來過一次，或許因為經歷“獨特”，才如此印象深刻。

    不過這是程擁琛第一次好好打量這里。幾乎是簡約黑白系，幾乎找不到別的艷麗的顏色?？磥磉@個人具有稍稍的強迫癥，程擁琛在自己心里給他記上一筆。

    當然本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家差不多也是這么個狀況。

    “喝點什么？”鐘澍沒等程擁琛回答，給他做了決定，“鑒于程教授的身體狀況，還是水好了?！?/br>
    程擁琛撇了撇嘴，顯然對他自作主張地覺得不滿，依舊以自己風格的語言反擊，“我不渴?！?/br>
    一杯水還是被推到了他面前。

    “那我們從哪里開始解釋好呢?”鐘澍拍拍手，“從一樓衛生間開始?”

    程擁琛沉默不語，像是默認了這個話題。

    “在認識程教授之前，我是有固定的管教對象的。嗯..可以這么說?！?/br>
    “...管教對象?”程擁琛想起鐘澍之前有說過“被主導”、“被管教”的話來。

    “對，有些人需要　‘被自律’　?！辩婁^續道，“可以說是一種雙方都認同認可的教導訓誡行為。由上位者負責監督管教下位者，當然這只是一種說法，雙方是過程中是平等的?！?/br>
    “那為什么那天那個男孩..他跪在地上?！背虛龛∫Я艘ё齑?，發問。

    “他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我們結束了關系?！辩婁劦侥莻€男孩突然之間皺了眉頭，語速很快，“當然，我們訓誡的內容往往與挨打有關，可以是工具或者其他。至于下跪，也可以作為懲罰的一種手段。當然，他那天的行為顯然不是?！?/br>
    “主動要求被自律，可以這么說?！辩婁^續解釋，“其實只是一種理解和信任而已，把某些準則的把握交給另外一個人來決定。這對于被管教者來說可以達到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或是輕松的狀態?！?/br>
    “當然，我對程教授還是有多余的私心的?！辩婁罂吭谏嘲l椅背上，語氣似乎更認真些，“我的表白應該已經說的夠多了?！?/br>
    程擁琛壓根沒心思在意鐘澍再一次的“表白”，此刻的他對自己想要的答案產生了動搖，心中某個缺口像是開始剝落，直至打開。

    他想起那天一樓衛生間里自己顫抖的雙手。

    程擁琛像是在消化巨大的信息量，猶豫中開口，“......可是不能確定你的行為一定是正確的?！?/br>
    鐘澍挑眉，挑出程擁琛話語中的暗意，調笑到，“我的三觀可是很正的，程教授，這點你就不需要懷疑了?！?/br>
    “就比如，我知道為了健康要好好吃飯，而某些人就不知道?！?/br>
    程擁琛咬牙，“這是三觀的內容嗎？”

    鐘澍眨眨眼，“三觀是要追求真善美，好好吃飯補充能量不是重要前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