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萬圣節支線:盛裝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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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覺直睡到大下午,醒來時發現金正用手指蘸著顏料在我臉上涂抹。 我一瞬間瞪大了眼睛。臉上像堆了厚厚一層沙子,我不由掙扎了一下,結果被金一手按住,冷冷喝了一句:“別動!” 然后,她輕輕笑了笑。 我這才發現金今天全身纏滿了繃帶,把自己打扮成一只木乃伊,只露出一張瑩瑩如玉的鵝蛋臉,渾身上下透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性感。 噢,萬圣節。 我規規矩矩躺好了,任由她在我臉上作畫。 “你這顏料從哪里弄來的?”羽毛似的輕觸弄得我臉上癢癢的。我很想伸手去撓,但肯定會被金喝住。我只好選擇聊天轉移注意力。 “柵欄今晚不是要舉行盛裝游行嗎?很多人都在化妝呢。我就去那里弄了一點?!苯鸫鸬?。 “我不知道你還喜歡這個?!?/br> 她挑了挑眉,看得出來她今天心情很好,沒有像平日里板著一張冷漠臉:“我以前可是一名形象設計師?!彼毫它c紅色顏料,在我臉上點了幾下?!澳懵犝f過‘Escape’嗎?”她撐在我的上方,細細描著我的眉。 Escape是全息系統正興盛的時候,由PENGUIN和BABARA攜手舉辦的一檔大逃殺真人秀,本意是紀念舊紀元和平條約中的“人類戰爭教育”,后來卻不知道為何演變成全民火爆的時尚大Show。每一位選手都會經過多名形象設計師的包裝,由經紀公司敲定人設,在Escape的開幕嘉年華上隆重亮相,個個都足以成為引領當年潮流的時尚I,只要他或她能夠在后頭的環節里存活下來,成功出道。 可是…… “全息系統在五十年前就被安理會關閉了?!?/br> 我看著金姣好的臉蛋,她看上去只有二十五歲。 “嗯哼,所以我失業了呀?!彼佳蹚澚藦?,像一道月牙。 金不知在我臉上創作了多久,我躺得骨頭都酸了。英生從吧臺后出來,好奇地湊到我上方瞧了瞧,不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很難看?”我問道。 英生答道:“不難看,是一只暴怒的小丑?!?/br> 等到金的杰作終于大功告成,我終于可以用手肘撐起身體,活動一下酸痛的四肢。 英生叫我幫忙布置現場。他和老板不知道什么時候買了一箱奇奇怪怪的舊式小燈泡回來,說要在酒吧門口掛成南瓜的形狀。我和金搭著梯子在外面忙碌。老板騎著他那輛電摩托回到酒吧,車后座綁了一箱啤酒,手里還提著幾袋雜食。這些雜食只經由地下城的小商販銷售,制作材料大概是些廉價的化學物質,但蘸上特制的醬料是真的好吃。據說市面上有些雜食是真品,但真品都是走私貨,就看你有沒有門路淘得到了。 在我眼里,老板是屬于有門路的那群人。地下拳擊賽三連冠在地下城沒有馬仔,那簡直就是笑話。因而我吭哧吭哧爬下來,想從他手中找點吃的。 我以前在動物園里生活時,新鮮果蔬常見,偷摘一點不礙事,但真要對那群牛羊開膛破肚,那可是得送進監獄的。我在地下城混了一年,至今不知道這些走私的動物內臟從哪里運出來的。 老板驚奇地看了我好一會,不確定叫了一聲:“June?” 我眨了眨眼,厚重的顏料讓我面部肌rou活動困難:“你居然能認出來呀?” 老板大喝道:“你把自己搞成這樣子干嘛?!” 我平白被罵了一頓,實在有些懵:“萬圣節……化個妝怎么了?” “洗掉!” “不準洗?!苯鹪谔葑由侠淅湔f了一聲,掛好最后一只小燈泡,從梯子上下來,“我幫他弄的,怎么了?” 老板便不敢說話了。 老板性子爆,對上溫吞的英生和冷淡的金,就像拳頭打到棉花里,吃力不討好,也就只能和我菜雞互啄。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老板吃癟的樣子,看得他臊了,直接呼了我腦袋一巴掌,叫我把那箱啤酒搬進去。 看,他就只會使喚我。 我們忙完了派對現場的布置,在金的催促下換上萬圣節的裝束,客人們陸陸續續在下午六點多的時候來到酒吧。老板總共邀請了十二個人,都是常來我們這兒的熟客,彼此都很熟悉,都能聊上一兩句。 老板死活不肯穿上金為他準備的科學怪人套裝,只在頭上套了一頂南瓜帽子,顯得滑稽可笑,他自己還渾然不知。金因此生了他的氣,也是,誰叫他一個腦子長滿肌rou的拳擊手去挑戰一名形象設計師的審美呢? 今天萬圣節派對的調酒環節本應交由金來負責,畢竟她的調酒技術比我好,而且大家也樂意看到一名大美女在吧臺為眾人表演?,F在好了,金去陽臺抽悶煙,只能由我頂上。 最失望的莫過于雜志主編Touch,他看到我又是“噢”一聲:“June,怎么又是你?” 我腹誹,又不是我想的,我今天工作還沒有加班費呢。 派對在晚上七點正式開始,英生出馬,成功把金從陽臺哄了回來。 我開了那箱啤酒,取出一瓶擰開了就喝。甜甜的,有股橙子的氣味。 老板買回來的牛雜蘸了辣醬簡直美味。英生還在廚房里準備了一些墨西哥風味的食物。莎莎拼盤,墨西哥卷,芝士玉米片……這些都是節日里才能享受的奢侈。 我注意到戴著南瓜帽子坐在一旁悶悶不樂的老板。我湊過去,他嫌棄地看我一眼。 “你干嘛呀?”我問他。 他把頭上那頂帽子摘下,扔到我身上。 嚯,還在抱怨金呢。 他和金是老相識了,聽說酒吧里的裝潢有大半是金的設計。這兩人平日里一直相處得極好,今天居然會為一套衣服吵起來,還真是稀奇。 我忍不住多嘴道:“老板,時尚圈里的人都是獨裁者,你今天讓讓她又如何?” “難道女人就可以不講道理?”老板瞪我。 我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會說出如此孩子氣的話,不禁笑了:“你今天覺得金不講道理,可你怎么不想想,平日里你不講道理的時候多了去了,金讓著你罷了?!?/br> “你放屁!”他氣道。 “難道我說錯了?”我爬到他身上去,跪坐在他肌rou結實的大腿上,雙手捧起他的臉。 他想推開我:“下去!別把你臉上的顏料弄到我身上!” “你有潔癖?” “我沒有!” “那你為什么不讓我靠近你?”我想吻他。 他把胳膊橫在我倆中間:“你去把臉上的妝洗掉!” “金不準我洗?!?/br> “你別撒嬌!” 我笑了。 “也別笑!難看!”他批評起別人來還真是不留情面。 “你真是個暴君?!蔽移哪?。 他冷笑:“你昨天不是才罵我婊子嗎?” 呵,他聽到我罵他婊子,明明興奮得很,今天居然和我計較起來了。我嗤笑一聲,伸手從他脊背上摸下去,手掌包著他緊致的屁股,狠狠地擰了一把。這一擰倒是擰出一絲古怪來。 他幾不可聞哼了一聲。 “你里面穿了什么?”我咬著他的下巴問道。 他垂著眼眸,眼神游移到別處。 “你是不是因為不想脫掉那些小玩意,才不愿穿上金為你準備的衣服?”我俯在他的耳邊問。 “……我沒有?!?/br> “沒有?” 我把手伸進他的衣服里面,摸上他結實guntang的胸肌,尾指一勾一扯,便拉下了他不知何時刺上去的乳環。 “你弄這些玩意,是不是很想和我zuoai?”我拉起他的衣服,讓他扣著一抹銀色的紅腫rutou暴露在我的眼前。 “你……”他瞪著我,好像氣極,又把頭別過一邊去,“我沒有很想?!?/br> “那就是想?!?/br> 我咬他的乳環。 “別搞我?!?/br> 我倆滾在一起。 我倆最后沒有搞起來,因為中途英生叫我們過去了。 我身上穿的小丑服被老板撕爛了,臉上的顏料也被他抹了一半,亂七八糟的。我早就說過他的審美有問題。 我裸著上半身,簡單清理了一下自己。老板給我遞了一支煙。我叼在嘴里,他給我點上。我隔著煙霧看他一眼,他抱過我的頭與我吮吻了一會,才一起回到派對現場。 英生說他們準備玩一個游戲。 “國王游戲?!?/br> 金興致勃勃,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我臉上的顏料被洗去大半的事實,真是太好了。 “有什么彩頭嗎?”我問道。 “你還真說對了?!盇lert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Alert是一名職業殺手,將近半個身子都是賽博格,據說他曾經挖掉自己的右眼,就是為了換上更適合他狙擊的電子眼。 “我前天完成了一單生意,客戶很滿意,額外給了我這個?!彼贸鲆幻痘I碼,上面刻著罌粟花,這是“柵欄”的標志,“如果我成為‘國王’,我便抽取一個人把這張門票送給他?!?/br> “門票?”我好奇。 “是啊?!彼Φ臅r候,電子眼在眼眶里轉動,“今晚‘柵欄’的活動除了外場的盛裝游行,還有內場的化妝舞會呢。這是內場的門票?!?/br> 他把這枚籌碼放在桌子上。 “如果你一直抽不到國王呢?”我問道。 “就你多嘴!”老板把他剛戴上的南瓜帽子扔到我的頭上。 痛。 國王游戲的規則很簡單,我們現場共十六名玩家,按順序挑選16張牌,記作1-16號,加上一張鬼牌,便可以開始游戲。抽取到鬼牌的人便是國王。國王可以隨意抽取1-3個號碼,完成他提出的指令。 雖然我們事先定好了限制性條件,但真正玩起來還是百無禁忌,讓我不得不佩服他們這群人的想象力。 我今天比較倒霉,被抽了好幾次號碼。先后完成了被捆綁,被投喂,被迫金雞獨立承受一名成年男子的體重…… 當我背著老板,用標準動作完成二十次下蹲,我整個人都累癱在地上了。 “老板你該減肥了?!蔽业?。 “閉嘴,我覺得你的力氣還有很多?!彼盐铱傅揭贿吷嘲l去。我累壞了,暫時退出了游戲,在沙發上睡了一會。 醒來時,游戲已經結束。Alert把那枚籌碼送給了我。 “被你說中了,到最后我也沒有成為國王?!彼Φ?。 “或許你可以把它送給今晚成為國王次數最多的幸運兒?!蔽野淹嬷@枚籌碼道。 “不,我要送給和我一樣的倒霉蛋?!彼p輕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把這枚籌碼收下了,問道:“你不多待一會嗎?” “不了?!彼?,“柵欄的盛裝游行開始了?!?/br> 他頓了頓,又道:“你不出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