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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謝淮一左一右甩掉鞋，光著腳往客廳走，看都沒看余蘇杭一眼。

    后者很自覺地把他的鞋撿回來，跟自己的并排擺在玄關的鞋柜里，然后在門口跪了下來，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謝淮忽然說：“過來?！?/br>
    客廳里上周新鋪了地毯，赤腳踩上去也不會冷。余蘇杭依言爬過去跪在他面前，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眼睛，神色認真而柔軟，像只不設防的貓，就差四爪朝天翻肚皮了。

    謝淮盤腿在沙發上坐著，半真半假地抱怨：“磨磨蹭蹭磨磨蹭蹭，誰給你慣出來的毛??？”

    其實已經很快了。余蘇杭在心里嘆氣，而后小聲道歉：“對不起?！?/br>
    謝淮不置可否，歪了歪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斜倚著沙發扶手，“行了，別自我檢討了。開始吧?！?/br>
    余蘇杭懵然道：“……什么？”

    “不是說要把以前沒叫的補上？”謝淮倒打一耙，一副“你自己說的話難不成想賴賬”的語氣，“叫吧，什么時候我覺得夠了再停?！?/br>
    余蘇杭：“……”怎么又來這套。

    這種文字游戲謝淮已經不是第一次玩了。覺得夠了，意思就是他不會喊停，什么時候停下來全靠余蘇杭自己把握，一半看運氣，一半看謝淮心情。

    第一次在這個游戲上吃虧的起因，是他加班忘了告訴謝淮，讓人在樓下多等了半個小時。

    那天從邁進家門起，謝淮就開始拿喬，十分冷漠地命令余蘇杭不準說話，什么時候他覺得可以了才能出聲。

    余蘇杭等了一晚上，遲遲沒等到他的允許，自知做錯了事也不敢多問，愣是憋了一晚上都沒跟謝淮說一個字，最后被按在浴室里cao狠了才忍不住嗚咽著道歉。

    guntang的臉頰貼著冰涼的瓷磚墻面，分不清是汗還是水的液體劃過額角，余蘇杭閉著眼睛抽氣，呻吟聲全都藏在喉嚨里。

    “你已經一晚上沒跟我說話了?！敝x淮的聲音含著幾分惱意。

    余蘇杭試圖辯解：“啊……是您不讓……嗯唔，不讓我說話的……”

    謝淮扶著他的腰用力撞了一下，“復述一遍我當時的話?！?/br>
    余蘇杭手撐著墻，眼角紅通通的，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不準說話……什么時候您，您覺得可以……哈啊、輕點……原諒我，才能說話?！?/br>
    “錯了?！敝x淮伸手在他yinjing上捏了一把，疼得余蘇杭一個哆嗦，后xue瞬間夾緊，淚眼朦朧地聽著他說完后半句：“我可沒結巴，也不會發sao?！?/br>
    后面的原話是什么余蘇杭記不清了，大致意思就是，覺得原諒你，不代表會告訴你，主人什么時候的心情如何，你都應該了如指掌。

    說白了就是找借口刁難人。

    “聽不懂我的話？”謝淮眉毛一揚，“還是說杭哥記性不太好，忘了怎么張嘴叫人？”

    余蘇杭回過神，忙說：“主人?！?/br>
    一片靜默中，謝淮伸出了手。

    指腹用力碾過柔軟的嘴唇，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不滿，瞬間將唇瓣染成一片緋紅。余蘇杭躲也不躲，仰頭半張著嘴看他，粉嫩的舌尖若隱若現。

    謝淮收回手，“叫?！?/br>
    余蘇杭：“主人?！?/br>
    謝淮：“你是誰？”

    余蘇杭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是您的小狗?！?/br>
    “很乖?！敝x淮眼中流露出一絲贊許，“那小狗應該怎么叫？”

    余蘇杭終于猶豫了，有點難為情地皺起眉，再次試圖蒙混過關：“主人……”

    “不對?！敝x淮歪了歪頭，“杭哥要是真忘了，我可以幫你回憶回憶?！?/br>
    余蘇杭天真如斯，還以為他要跟自己一起懷念過去：“怎么回憶？”

    謝淮：“二樓的籠子還沒人住過，不如杭哥今天晚上去試一試？保證你明天就能想起來?！?/br>
    余蘇杭：“……”

    有那么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謝淮的神色不像開玩笑，余蘇杭只好認命地低下頭，發出了一個短暫的音節，聲音有氣無力的，飽含委屈。

    “……汪?！?/br>
    “沒吃飯？”謝淮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重新來?！?/br>
    開過頭之后，心理壓力驟減，余蘇杭又叫了一聲：“汪?！?/br>
    謝淮伸出手捏他柔軟的耳垂，又逗小狗一樣撓了撓他的下巴，動作十足溫柔，說出來的話卻可恨：“繼續啊，看我干什么，要我替你叫？”

    余蘇杭這次沒拖延時間：“主人?！?/br>
    謝淮宛如多動癥兒童，伸手撥弄兩下他的頭發，又摸摸他的眼睫毛，“嗯?！?/br>
    “主人?！?/br>
    謝淮：“嗯嗯?！?/br>
    ……

    大概真的只是為了讓他補叫回來，一開始余蘇杭叫的時候，謝淮偶爾還會應上一兩聲，幾分鐘之后，他已經拿出手機打開了游戲，看樣子這回沒有個把小時是結束不了的。

    余蘇杭悄悄咽了口唾沫，繼續叫：“主人?！?/br>
    因為連續不斷的使用，他的嗓子已經開始有些干啞了，吞咽時隱隱作痛。

    謝淮置若罔聞，靜音的游戲畫面里，黑衣服的小人被對面一槍干掉了半管血。

    余蘇杭還在念經似的喊他，喉嚨啞得越發厲害，像有人拿著砂紙打磨過。

    “停下吧，”謝淮忽然說，“我覺得夠了?！?/br>
    “可是……”

    謝淮：“我說停?！?/br>
    簡短的三個字，語氣未變，壓迫感卻驟增。

    余蘇杭只好噤聲，“謝謝主人?！?/br>
    “先別急著謝我。這個先放一放，我們來算算其他問題?！敝x淮直起身正對著他說。

    其他問題？余蘇杭懵了，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謝淮：“之前網調的時候，我說一天至少要喝多少水？”

    余蘇杭：“……”都過去多久了，這家伙怎么還記得這么清楚。

    他嘆了口氣，“五杯?！?/br>
    謝淮挑起一邊眉毛，視線盯著他嘴唇，“今天？”

    余蘇杭心虛地垂眼看向地毯，上面的花鳥紋繁瑣而精致，迷人心神?！啊槐??！?/br>
    他作勢要從地上爬起來，“我現在就去喝?！?/br>
    “不用?！敝x淮攔住了他，笑瞇瞇地說：“上面的嘴不喝，用下面也是一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