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豎河郡,尋風城。 繁盛的城市圍繞著高聳入云的雙子峰而建,山脈龐大,襯托得這等大城也顯的這般渺小,兩座山峰間橫插著一柄寬大的斷劍,不時有劍鳴聲從縹緲的云端傳來。底下的人們卻對此見怪不怪,依舊淡然地熙攘往來——逐浪閣是最為入世的修真門派,門內修士與凡人中的文人俠客時有交流,他們的祖宗都這樣生活幾千年了,早已習慣,甚至此刻的凡人市井中都走著幾個采購食材的練氣期弟子。 隱沒在云層上的峰頂處,霧氣氤氳,淡金色的陽光如綢緞般鋪灑在潔白的云朵上,不時有踩著闊劍、坐著畫軸的弟子從云間飛過。 逐浪閣南北兩閣的長老們正聚在一間古樸大氣的樓閣中,盤坐桌前。 “……這掏心滅門案,其實遠不止凡間所說的三十余起……根據幽都傳來的消息,狩文帝至少收到了大小官員上奏的滅門案上百起,都被他隱了下來暗中查探,卻是怎么也逮不到兇手蹤跡,懷疑是修士所為,給我們三派一山都遞了密函?!?/br> 一穿著墨袍的文雅老者捏著胡須道:“凡人確實無這等手段,但老夫覺得這并非同一修士所為,數起案子都是前后腳發生,相隔大半個中州,現今的幾位渡劫強者倒是能做到,但……” 他話沒說完,眾人倒都理解,已經站在修真界頂端的大能,何至于對普通凡人下手,只可能是多名修士,甚至好幾伙修士,在各地一同制造著這血案——更何況渡劫期修士本就沒幾個,他們閣主都占了倆,根本沒有可懷疑的對象。 這時,一個人高馬大的長老憤恨地錘了下桌子,滿臉怒意,“竟敢殺到我豎河郡,真是膽大包天!” 這一看便是北閣的,眾人早已習慣了他暴脾氣,繼續討論著,一年輕長老看到密函上皇城也有一戶被滅門了,猶豫著道:“幽都也有?有神凰集在那,他們應該可以解決……” “慎言!事關黎民百姓,咱們豎河郡也有數起,怎么能將責任全部推給神凰集?” “是我失言了……” 老者嘆道:“此事先不必驚擾二位閣主。唉,世間只道我三派一山繁榮昌盛,卻不知如今已是暗流涌動,圣靈山自顧不暇,流霞宗門內紛爭不斷,神凰集掌門二十年前驟然失了音訊,其弟匆忙繼位……縱觀之下,竟只有我逐浪閣還算安穩?!?/br> 另一長老點頭附和道:“中州亂,其他各界也不太平,北界鐘靈座座主派人偷了魔族的東西,近日里魔界的動蕩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北妖界已經坐不住了,東妖界與之素來敵對,應該也不會坐以待斃。何況,還有那種東西壓在地下……我看吶,等圣靈山那群和尚撐不住的時候,這九州大地就要起大亂子嘍……” “罷了,真有大亂自有我們這群老骨頭頂著,現下還是先派弟子查明這掏心滅門案之后到底有何陰謀,只望別是為了什么驚世邪法……” 眾人又議論了下閣內事宜,那長須老者忽而看向角落里安靜坐著的一個俊朗男子,男子身著潔白的外袍,袍上以豪邁的墨鋒勾勒了山水行云圖,配上他那利落的劍眉,端的是一副英俊瀟灑驚才風逸的模樣。只是那一雙桃花眼總叫人覺得帶著些笑意,把一身南閣弟子本該清雋文雅的氣質撕破了個口子,無端的顯出些輕浮來。 長須老者撫著下巴,往他的方向點了個手訣,男人微微一驚,周身浮現出如水波的墨痕,墨痕往他身前一鉆,就將他手中的畫卷裹了出來,大大方方地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只見那畫卷上繪的是一個赤裸高大的結實男子正一步踏出溫泉,精湛的畫技將氤氳的水汽描繪的有如實景,男子背對著眾人,看不清樣貌,水珠從他如山巒般起伏的背部肌rou滑下,在這個角度下本該暴露出來的股間風景,巧妙地被溫泉一側生長出的竹枝遮住了,叫人浮想聯翩,不知這竹葉之下藏的是何風光,是那凸顯出陽剛之氣的圓潤雙卵,亦或是最為隱秘的男子后庭…… 沒錯,那桃花眼的俊朗男子一臉正氣淡然,手中拿著的卻赫然是一幅裸男出浴圖!一時間,無論南北哪閣的長老都面露菜色,瞪向那小子。 長須老者搖了搖頭,“沒個正經!景行,方才說的你可都聽清楚了?” 顧景行被抓了個正著,也不羞惱,笑道:“長老勿怪,當然聽清楚了……長老這是想讓我領著人去查這案子?” “嗯……倒也不急,你且先去一趟延舉城外的攏琥山,三天前李衡和昀恒二人到那查探,久無音訊,老夫恐有事端?!?/br> 顧景行嘆了口氣:“唉,我前些日子才跑西邊降了個花妖,現在又要讓我跑最東邊,好歹是個化神修士,怎么盡讓我做些雜活?!?/br> 長須長老笑道:“正好你卡在化神巔峰久未突破,出去云游除了帶回來個北閣大師兄,也沒游出來個什么結果,做些小事說不定反而于心境有益?!?/br> 顧景行倒也不是真抱怨,站起來規矩行了個禮,“弟子領命?!?/br> 待出了議事的閣樓,顧景行看著被太陽照得有如仙境的金色云層和對面另一座鉆出云頂的翠綠山峰,臉上的表情驟然正經了起來。 李衡前去攏琥山的事,他是知道的,近些日子來,豎河郡坊間多有流傳,說中州興起了一名為“煞血樓”的邪派,不少朋友親眷都被那邪派打著“壽無窮,得仙道,力撼天”的名號引了去,卻是再也沒回來。 這事奇就奇在,興起了新的修真山門,中州各宗各派竟都沒有一點消息,所有傳說都來自民間,是以逐浪閣只當是哪個武林門派打著修真的名號為害世人,讓李衡帶著個師弟就去當做歷練查探了,沒想到三日過去仍未回來。 顧景行暗道不妙,李衡雖說是大師兄,但到底入門時日尚短,哪怕他學洛應天的學的再快,修為也跟不上,如今不過筑基巔峰,比隨行的昀恒都差了一截。如果那煞血樓真沒那么簡單,二人怕是都有危險! 顧景行心思急轉,動作利落地喚出一只質樸的毛筆往前一甩,毛筆頓時變大,他一步踏上,如那些御劍而行的弟子一般朝著東邊急速飛去。 豎河郡極東,延舉城,遠處的天際似乎閃過了一道墨跡,好像有人在天上揮下一筆狼毫。 顧景行悄無聲息地飛過城上的天空,速度不減,飛速以靈識下探,那慘遭滅門掏心的院子浮現在他識海中,尸體早已被收殮,但幾乎糊滿了整個院子的血跡還留著,無人敢去打掃,院中沒有活物蹤跡,也查不到修士的氣息。 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顧景行蹙著眉繼續朝城外不遠處的攏琥山飛去。 攏琥山上樹木很少,大部分都是龐大的橙紅色山石,這兒是民間關于煞血樓最后提及的地方,此后這煞血樓就如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了消息,許是因為害的人太多遮掩不住風聲,索性直接棄了這攏琥山的據點。 顧景行神識迅速掠過整座攏琥山,竟是一時沒發現任何異樣。他眉頭一動——這煞血樓果然不簡單,以幻境遮掩蹤跡,必不可能是江湖門派的手筆。 顧景行手一抹,從腰側的儲物錦囊中拿出一套棋盤放在地上,竟是自顧自下了棋來。半柱香后,顧景行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枚黑子落下,驟然間,周圍的空氣蕩起了一層水波,數個毫不起眼的巨大山石緩緩移動起來。障眼的陣法被破,顧景行四下環顧,發現八塊巨石代表著八個入口,只有一個是安全的,其余七個皆為陷阱,此刻已有一個陷阱的入口被破壞了,想來應是李衡他們無意間誤入。 “嘖,可千萬別是什么要命的陷阱?!鳖櫨靶袘n心地低罵了聲,收了棋盤走到那塊巨石邊,腳尖一點,只聽山體內傳來一陣明顯的機括運作聲,本來毫不起眼的地面竟是慢慢打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地洞,顧景行以靈力護住周身,縱身一躍。 嘀嗒……嘀嗒…… 寂靜的地道中,不知何處傳來斷斷續續的水滴聲,回蕩在幽深的木質回廊內。顧景行一邊往前,一邊小心地四處觀察著,這底下宮殿建的十分精致寬闊,顯然不是人力所能及,只是此刻墻門破的破爛的爛,碎裂的瓷瓶和被燒成渣的書籍不時出現在回廊內,他一路經過的幾間室內也是一片狼藉,桌椅四處跌著,一幅人去樓空的樣子。 看樣子這煞血樓樓眾早就得知自己暴露了,早早轉移了據點,空蕩的地宮中一時只有顧景行華靴踩在地上的聲音。 忽然,他耳朵一動,從左前方的一間密室里聽到了一陣男人的氣聲。 “唔啊……啊……” 顧景行幾步上前,只見密室被一塊高精度的靈石完全封死,他若強行突破只怕這靈石爆開的能量會先把里面的人炸個半死。 “鎖個門而已,居然也用陣法……”顧景行摸索了會兒,頭疼道。 他只得又拿出那棋盤,老實開始解陣,又是半柱香后,黑白兩色的靈光從棋盤爆發而出,石門轟隆隆一聲,往一側緩緩打開。 “??!啊啊——” 沒了石門阻隔,那喘息聲驟然大了起來,顧景行詫異地往里看去,只見那隨著李衡一道來查探的北閣弟子昀恒此刻正騎在一個男人身上上下起伏著,衣服破破爛爛地掛在精悍的上身,下身則是完全不著一縷,兩條有力的腿跨在男人腰側,支撐著自己的體重上下晃動,胯間一根rou紅色的青澀roubang隨之拍打在身下那人的小腹上,股間那處隱秘的rouxue被一根粗黑猙獰的大jiba撐開,陽xue褶皺被柱身繃平,此刻已經被拍打出一層白沫。 “呼……cao,好他娘緊的屁眼,不愧是練劍的,下盤就是穩啊哈哈哈?!?/br> “嗚啊啊……啊……” 底下那男人雙手悠閑的抱著腦袋,欣賞著這精悍修士自己搖晃著屁股吞吐他jiba的美景。 昀恒仰著頭,被撕爛的上衣遮不住一對被嗦得又紅又翹的rutou,他眼神帶著些恍惚和強烈的情欲,明明是以陽剛兇悍為名的北閣弟子,此刻卻是佩劍被甩到一旁的地上,張大了雙腿被男人干著自己未經人事的雄xue,飽滿結實的胸肌上都滿是被人yin虐的痕跡。 “呼……爽!本來想著留到最后善后是個苦差事,沒想到還能撞到送上門的逐浪閣弟子,這頂級宗門的男弟子,屁眼就是不一般啊……嘶……”男人帶著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雙眼睛,交合的二人周圍隱約彌漫著淡粉色的霧氣,地面上還散落了一地的箭頭。 男人被緊致的rouxue夾得忍不住向上猛地幾下頂胯,直把昀恒cao的腹肌一顫,喉間又是溢出一聲嗚咽。 “唔啊——別、別cao了,肚子要撐爆了……啊啊……” 男人嘿然一笑,非但沒有停下,聽著這浩然磊落的逐浪閣劍修被cao得崩潰,以男兒的聲線發出浪叫,jiba反而更硬了,他雙腿曲起一個更容易用力的姿勢,帶著粗黑的大rou一下下撞進昀恒陽xue內,胯部也將他緊實的臀肌拍出一陣rou波。 “小帥哥,才射進去三次,這就受不了了?哈哈哈……等cao完了你,我就去把你那師兄也干了,整日把你們關在這充滿迷情瘴的密室里,不消幾日,你們怕是就要搶著喝我的jingye了……” 顧景行站在門口,瞇眼看著這一幕yin景,那男人以為這地宮已經再無旁人,此刻又背對著石門,沉浸在情欲中竟是沒發現門已經被打開了。 他聽到男人所說朝里面看去,只見果然李衡也被扒光了衣服,強壯的麥色男軀完全暴露在視線中,他好似暈了過去,汗水順著鬢角一路滑過輪廓剛毅的側臉,英挺的濃眉緊蹙,一張成熟帥氣的臉上夾雜著欲望和不安。他結實的雙臂被捆縛于背后,又被一根從屋頂垂下的繩索拉著,整個人重心朝前地跪在地上,翹臀往后撅著,胯前濃密的恥毛間豎起一根粗圓如鼓槌的紫紅roubang,此刻如桃子一般的飽滿guitou已經完全濕潤,和地面間系起了一條銀絲。顧景行的角度剛好能看到李衡因為姿勢暴露出來的股間雄xue,那處不知是被男人用什么膏藥玩弄過還是受那粉色的迷情瘴影響,緊閉的褶皺上竟然泛著一層透明的yin靡水光。 顧景行搖著不知何時掏出來的折扇,嘴角勾起一抹笑來:“可惜,要打攪閣下的雅興了?!?/br> “誰?!”那男人悚然一驚,也不顧還正插在昀恒屁股里的jiba,一把將他往身上推開,驚疑不定地轉身看著顧景行。昀恒被猛地摔在地上,北閣的劍修皮糙rou厚的,倒是沒摔壞,只是大腿根還在微微抽搐著,一時合不攏的陽xue一張一合地往外吐著男人灌進去的雄種,哪里還有半點北閣劍修的樣子,著實是狼狽不堪。 “不才,正是他師兄的師兄?!鳖櫨靶畜E然橫過扇面,往前一壓,化神期修士的威壓完全爆發出來,畫在扇面上的水墨圖此刻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涌出,清新的水墨之氣一瞬間從扇面涌入了密室,驅散了一室粉色的霧氣。 男人不過元嬰修為,只覺眼前一黑,完全來不及反抗,再睜眼時已經被墨流拖到了顧景行面前。他胯間半硬的那物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狼狽地跪在了顧景行腳邊,微涼的扇骨正戳在他腦門上,明明完全不鋒利,他卻感覺是被劍鋒所指一般,完全不敢動彈。 顧景行一雙桃花眼笑盈盈地看著他,“欺負我逐浪閣的人很好玩?” 男人看著這笑,卻只覺背脊生寒,顫巍巍求饒道:“大人!大人饒命!是我鬼迷心竅冒犯了貴派!求您繞我不死,我可以、我可以把這煞血樓的事都告訴你,他們正籌備著一個驚天的——啊啊?。。?!” 男人正打算用情報換命,然而尚未說完一個字,就猛然張大了嘴巴眼睛,顯得極為痛苦,發出慘烈的叫聲。 “??!——救我,高人救我——” 顧景行只覺身前男人身上好似爆開了一道禁制,哪怕隔著男人的rou體,他都感覺到了劇烈的陰寒。 男人張大了嘴巴,一股濃黑的霧氣從他七竅噴涌而出,源源不斷,好似沒有止境。 “嘖?!鳖櫨靶邪櫭家煌煺凵?,扇骨上挑拍在男人下顎,精純的靈力從人迎xue灌入,然而已是于事無補,短短數息之間,男人渾身的靈脈就如決堤一般斷裂出無數個口子,讓他修補都無從修起。 很快,男人的氣機就和靈力一道逸散了干凈,化為了一具干尸倒在地上。 顧景行沉沉看著地上那具尸體,看來,這煞血樓比他想的更強,這樣一個頗具實力的邪派暗中被建立,中州各大宗門竟是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他兩指甩開扇面,朝著地上的尸體一扇,那尸體就如被畫在地上一般變成了一灘水墨,水墨輕旋一圈,飄到了顧景行的衣角,化作衣服上的一小個墨點——這人身上的禁制極為詭異,須得帶回去讓眾位長老看一看。 收拾了男人,顧景行去給李衡解了綁,又走到昀恒身旁,在他眉間一點,昀恒恍惚的眼睛稍微清明了些,啞聲道:“顧……師兄?” 顧景行扶著他的頭,安撫道:“沒事了。你們二人怎么會落入他手里?” 昀恒疲憊地點了下頭,緩緩道來。 原來,他與李衡二人三日前到了這攏琥山,卻是全然不見有煞血樓的影子,饒了一圈無意中觸動了陷阱機關摔進地宮。地宮內危機四伏,他們走了沒幾步,這密室四周就打開了上千個箭孔,這顯然不是普通的箭矢,每一根上都刻印著靈咒,二人站在中間,相當于要經受上千道術訣的同時攻擊,哪怕昀恒有金丹修為,也定會折在這里。 千鈞一發之際,李衡近幾月久未突破的竟是在危難中又突破了一層!這也是中州各修士都忌憚劍修的原因,劍修的實力多來自于自己心中的劍意,修為反倒次之。只要內心的劍意夠強,越階殺敵乃是劍修的家常便飯,而李衡的劍意修自北閣主的,乃是世間至剛至沉之劍意。 李衡闊劍插地,爆發渾身靈力和劍氣,在二人周邊圍出一道密不透風的劍墻,每當靈氣快要耗盡,就由昀恒為他輸送靈力,爆炸聲不斷圍繞著二人,然而他們卻好似被一座巍峨的高山護在其間,安然無事。就這樣,李衡竟靠著筑基期的修為,防住了足以絞殺金丹修士的陷阱,然而這機關實在歹毒,箭矢射完后又從孔中噴出了迷情瘴,二人已經后繼無力,雙雙倒在瘴氣中,此后,便是顧景行看到的那樣了——李衡被縛,昀恒慘遭yin辱。 聽完,顧景行嘆了口氣,看著倒在地上身上還殘留著迷情瘴毒的二人,大感頭疼……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