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程說完立刻覺察不妥，微微曲起腰，從打開的門邊鉆出去。身后傳過來梁霄澄澈的聲音。

    “我覺得地方挺大?！?/br>
    喂喂，別說了。

    宋程假裝沒聽見，將手伸到背后，帶上門。

    雨還沒有停，仍然不斷落下，在窗戶上劃下長長的水線。不知道會不會這樣下一夜。

    梁霄明天早上就要出發，要一直在那里待三個月，估計中途也不會有機會回來。

    唔，趁這幾個月時間，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和他的關系。

    宋程重新坐在沙發上，原本的電影畫面暫停，他按下播放鍵，畫面繼續開始播放。

    “咦，已經看到這里了？”記憶還停留在之前放映的地方，后來估計是睡著了，中間部分根本沒有聽見。

    等到梁霄換好衣服出來，電影已經進入尾聲。

    “你又看這部，看過很多次吧？”梁霄手里拿著兩罐啤酒走過來，“還是要倒進杯子里喝？”他起身去拿杯子。

    片刻后，他從廚房拿來兩人慣常用的玻璃杯，將啤酒倒進杯子里。

    啤酒咕嘟咕嘟冒出白泡，梁霄將倒進半杯啤酒的玻璃杯遞給宋程。原本沒有溫度的杯壁因為冰過的啤酒變得冰涼并且起一層細密水珠。

    宋程接過啤酒，對梁霄道謝。梁霄微微頷首像是在說“這有什么好謝的”。

    喜歡將啤酒倒進杯子里喝的習慣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宋程記不清了。只記得因為這個習慣，還被大學同學嘲笑過矯情，為什么不能直接拿著罐子喝。

    梁霄倒是一次都沒有嘲笑過他這個習慣。

    電影已經完全放完，開始播放片尾曲。國外的電影片尾都特別冗長。有時候在電影院看彩蛋必須要等很長時間才能等到。究竟為什么要這么長的片尾。

    “好長……”在一邊的梁霄盯著不斷出現似乎永無止境的人名輕聲感嘆。

    “你想看什么電影？”宋程把電視遙控器遞過去。

    梁霄將手里的玻璃杯放在茶幾上，接過遙控器。按下返回鍵，全屏的頁面縮小，下面出現一些推薦的電影。

    “看什么呢……”梁霄一邊朝下面調，一邊又拿起玻璃杯喝一口啤酒，白色的泡沫沾在他的唇角邊，他伸出舌頭將泡沫舔去。肩膀逐漸朝旁邊傾斜，靠在了宋程的肩上。

    接著梁霄點進一部電影，那是許久之前的一部巨作，號稱永不沉沒的輪船，撞上冰山之后的悲劇故事。

    “泰坦尼克號？”宋程看了一下電影的時間，有三個多小時，八成是看不完。

    “嗯，就是突然想看看?！绷合龅钠【瓶旌韧炅?，他將杯子放回茶幾上，將頭靠在宋程肩膀上，一條腿也搭在宋程的大腿上。

    “說起來，這里面的應該是刪減版吧？”宋程打開的是一款國產播放軟件，梁霄之前充過一年的大屏幕會員。

    “那肯定?！绷合鑫⑽櫭?，頭在宋程肩膀上蹭了蹭，像是撒嬌的貓，“聽說很久以前第一次上映的時候是未刪減版?！?/br>
    “唔……確實是沒有刪減?！彼纬袒貞浧鹨郧暗氖虑?，忍不住笑，“那還是我小學時候的事情了，我爸不知道從哪里拿來票，我們一家三口就一起去看泰坦尼克號?！?/br>
    “不太適合小學生看吧？”電影里面有一些場景對于小學生而言過分刺激了。

    “嗯，確實有些畫面不太適合，我媽就在一邊捂住我的眼睛，不準我看?！彼纬梯p輕抿一口啤酒，“所以那些畫面，其實我都沒有看到?！?/br>
    “那其實你也是看的刪減版？”梁霄將另一條腿也放到宋程的腿上。

    “好重?！彼纬陶f著好重，但是并沒有把梁霄推開，“你是什么時候看的？”

    “大學，”梁霄又換個姿勢，把腿從宋程身上拿下來，將頭枕在他的腿上，“我和你一起看的，你不記得了？”

    “咦，我和你一看看過這部？”宋程完全記不清了。

    “你還特意下載了未刪減的版本，看得還相當仔細?！绷合鐾蝗粚⑹稚斓剿纬痰逆i骨處，然后又抬起來，食指和拇指之間捏著什么東西，放到宋程面前，“頭發?！?/br>
    宋程感覺鎖骨處一陣麻癢，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他手里的杯子也空了，伸手想將杯子放到茶幾上，奈何梁霄枕在他腿上。宋程輕輕推一推梁霄，“我放下杯子?！?/br>
    梁霄軟綿綿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慢吞吞抬起身體。宋程飛快將杯子放到茶幾上，為避免杯子掉下來，他把兩人的杯子都朝里面推了推。

    他才放好杯子，坐回沙發，梁霄又理所當然地倒過來。畫面里播放到奇跡般的項鏈海洋之心出現。

    蘿絲形容項鏈戴上她的脖子，像是被狗鏈拴住。

    “這是真實存在的項鏈嗎？海洋之心？”梁霄歪著腦袋，用手去撓宋程的腿。

    宋程的腿被他撓得發癢，抓住他的手，“項鏈是虛構的，但是有原型?！?/br>
    “原型是什么？”

    “似乎是法國國王路易十四王冠上的藍鉆?！彼纬逃浀煤孟袷窃谀睦锟吹竭^講述海洋之心的報道，“因為得到過它的人都遭遇不幸，所以也被稱為厄運之鉆?！?/br>
    “唔……”梁霄輕輕回應也一聲之后，又默默看向屏幕，“其實，只不過是因為得到它的人，都是有權有勢有名望的人，所以才會被人所知道。如果得到它的是默默無聞的小人物，那么根本不會有人記得它主人的命運?！?/br>
    “確實如此?！彼纬痰氖植恢挥X放在梁霄的頭發上面，他的發絲細長柔軟，“明天早上你就走了吧？”

    “嗯，到時候會住在劇組，大概三個月之后才能回來?！绷合鎏搅颂介L腿，沙發上面的一個枕頭被他踢到了地上，“是不是舍不得我走？”他的頭枕在宋程腿上，轉過來盯著宋程，臉頰大約是因為剛剛洗過澡，泛著淡粉色，光潔的皮膚籠罩一層淡淡的光澤。

    “那你回來的時候，蔣吉估計已經高考過了……”宋程低下頭，和梁霄的黑眸對視兩秒，立刻移開，并轉移話題。

    “哦，那你多給他補補課。如果他不聽就算了?！绷合鲆贿呎f一邊開始解睡衣的扣子，“好像有點熱?！?/br>
    哪里熱了？喂，能不能別解了。

    “小心別感冒了?！彼纬虒⑹指采w在梁霄的手上，制止他解開扣子的動作。

    宋程有種站在懸崖邊的感覺，踏錯一步，就要墮入萬丈深淵，他手心開始冒汗。

    “那也和你無關?！绷合稣f完輕輕笑了，他停止手上的動作，嘴唇像是索吻一般微微張開，說話的聲音又輕又慢，“宋程，你和你的妻子，是怎么接吻的？”

    “你想知道？”像是有根羽毛一樣，不停地sao動宋程的心，讓他無法平靜下來，原本就浮躁不安的心最終被梁霄的這句話撩動。

    宋程慢慢將身體沉下去，一只手撩開梁霄的額發，親吻他光潔的額頭，接著是挺翹的鼻尖，柔軟的嘴唇。

    ……

    那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吻，和那次讓宋程陪著進行練習，以及車里的淺吻完全不一樣，那是如此濃厚的一個吻，讓梁霄幾乎眩暈。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那就像是醞釀已久的醇厚美酒，讓新手招架不住，唯有久經沙場的經驗人士才能夠品味的那種酒。梁霄幾乎無法呼吸，身體里竄出驚人的熱度，僅僅是接吻，就讓他有了感覺。

    他攥緊睡衣下擺，曲起雙腿，想要掩飾自己身體的變化。

    “為什么要躲？”宋程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緩緩刺激梁霄的耳膜。這個原本親切有禮，言行舉止溫文爾雅，從不做過激事情的男人，展示出一種確實自信而又熟練的動作，他粗魯地撕開梁霄才解開兩顆扣子的睡衣。

    “…我…沒有躲…”

    宋程那種和往常的溫吞不一樣的動作讓梁霄不禁涌上一種驚喜的情緒，但因為過度緊張，梁霄連手都在發抖。下身興奮地將睡褲的布料頂起，即使曲起腿也難以掩飾。

    這讓梁霄既歡喜又憂傷。宋程從來沒有和男人做過，一旦看到男人的身體，或者屬于男人的反應，宋程會不會無法接受？

    一想到會被拒絕，梁霄就恐懼得發抖，他沒有辦法再游刃有余，微微弓起腰，努力地想要把展現出生理現象的下身隱藏起來。

    “我沒有和男人做過，”宋程輕吻梁霄的耳垂，將那因為緊張而發熱變紅的軟rou含入口中，“如果做得不好，請多包涵?！?/br>
    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尤其是那句“請多包涵”光是聽到，就讓梁霄從脊柱都開始麻痹，他小聲嗚咽后捂住腿間，雙眼緊緊閉起，眼皮微微顫動。

    宋程的手放在梁霄裸露出胸口上輕輕撫摸，梁霄感受到那溫熱手掌的溫度，還有那帶有薄繭的手刮擦在他皮膚上的觸感，像是撫摸藝術品一樣，溫柔而細致的撫摸方式和之前扯開他衣服的粗魯動作完全不同。

    如果、如果可以被更激烈地愛撫就好了。

    梁霄難耐地扭動身體，迎合宋程的手掌，貪婪地想要更多的撫摸。

    “明天要去拍戲，不能在你身上留下痕跡?！笔终埔苿拥搅合鲂乜谔?，那仿佛裝飾般的兩點紅暈，梁霄自己從來沒有觸摸過。然而被宋程碰到之后，那里好像產生電流一般，微癢又有些酥麻的快感細細地在全身流竄。

    “嗯……”太羞恥了，梁霄忍不住用手捂住臉。從指間細縫中可以看到明亮的燈光，窗外的雨聲也已經停歇，聲音只剩下自己克制不住的呻吟，以及宋程近在耳邊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