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懷了傅越聞的孩子
在滑雪場玩了整整一個下午,傅越聞也教了我一個下午。 最初他嫌棄我笨,還故意把我絆倒了幾次,好在我穿的厚,他雖然是故意絆我,但也在我倒下的時候護著我。 我坐在雪地上,看著周圍的人蹭一下劃過去,然后到高處輕松飛起來,眼里充滿了羨慕。 “哇喔?!币粋€驚呼聲,我身邊又滑過去以為青年,身子矯健,我崇拜地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做了好幾個高難度動作。 我拽了拽傅越聞的衣袖,指著剛才過去的那個身影驚道:“剛才飛過去那個好帥!” 傅越聞厚重的手套在我臉上拱了拱,咬牙切齒道:“方酥,沒想到你還會花癡啊你,說實話,他有我帥嗎??!?/br> 要是在以往,我肯定給這個大金主面子,可是這次,我卻有了逗弄地心思,歪著頭,故意反問道:“唔,你沒覺得他比你帥嗎?”說完,我還挑了一下眉。 傅越聞瞇著眼睛睥睨著我,表情有些皮笑rou不笑,我看著他左臉頰被頂了起來,似是在思考著什么,最后在我詫異地目光中,他拄著滑雪棍起身,對我抬了抬下巴,倨傲道,“我讓你看看到底是誰帥!” 就像是小孩子在老師面前爭做表現一樣,這樣的傅越聞,竟讓我覺得有點可愛。 我小心翼翼趨行到一棵粗大的樹下,俯視著下方身姿矯健的傅越聞用著標準的滑雪動作,做了一個又一個空翻,很帥。 我很想把他拍下來,但是手機放在套房里,我只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想把他奪目的這瞬間刻進腦子里,然后打算回去把他畫下來。 薛戈曾經見過我一段時間的素描,他教的用心,我也學的認真,我畫的第一張素描,就是薛戈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樣子。 那是一副對于我來說特別歲月靜好的一幅畫, 離開薛家的時候,我曾想過要帶走,可是最終,我也只是空手離開了薛家。 在韓晴蕓身邊的那兩年,我也畫過無數次薛戈的畫像,可是,卻再也沒有像在他身邊時畫的那般用心,那么想象。 晚上回去,傅越聞說要帶我去吃這里最有名的“冰山火鍋”,我沒有聽說過,只是名字聽來感覺會很酷,我便跟他一同去了。 遇到傅越聞之前,我從沒有進入過任何高檔餐廳,遇到他之后,我覺得我就像是一個富人家的小少爺,每天吃的好,用的好,當然了,除了屁股有點遭罪。 冰山火鍋這家店的名字就叫冰山火鍋,一進來里面就熱氣環繞,客人很多。周圍的裝潢全都以冬季為主,落地的透明窗上都貼著雪花。周圍也都擺放著圣誕樹,桌子是純白色大理石,面對面的卡座是雪白色印著雪花圖案的皮質軟墊。 頭頂墜著顏色大小形狀不一的雪花,就連服務人員也都穿著雪花風格的衣服??腿私j繹不絕,我跟在傅越聞的身后,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專屬的包間。 和外面大差不差的裝置風格,只不過單獨的空間很足。有一扇可以推拉的屏障,我好奇推開一看,旁邊竟然是一池溫泉,周邊還擺放著各種水果拼盤。 我眼里的驚喜絲毫不加以掩飾,跑回傅越聞身邊,撈起他的手捂在我的胸口,真誠道:“傅先生,跟著你真幸福!” 傅越聞哼了一聲,沒搭理我這突然的恭維,而是招手讓服務員給我們準備火鍋。 兩種口味的,一個牛油,一個番茄,我嗜愛酸甜,把番茄鍋里填的滿滿當當的。傅越聞看著我什么都往番茄鍋里下,鼻子出氣哼了我一聲,說道,“你要是敢給我浪費食物,你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 我摸了摸自己肚子,大著膽子跟他開玩笑,“傅先生你怎么這樣呢,人家現在可是有寶寶的Omega,是要吃兩人份的?!?/br> 傅越聞冷笑了一聲,抬著眼皮撩了我一眼,“是嗎,那不知道這位姓方的小O懷的是男還是女啊?!?/br> “酸兒辣女,人家懷的是兒子呢?!闭f完,我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傅越聞往我嘴里塞了一塊西瓜,惡狠狠道,“吃你的,再敢胡言亂語今天晚上我就cao死你!” 我做了一個把嘴巴拉住的收拾,臉上露出了一個特別乖巧的話,我不吭聲了,開始老老實實的吃我的番茄火鍋。 緊致脆皮的小香腸,一口下去,滿嘴爆汁,我吃得香,沒一會兒兩盤小香腸都進我肚子里了。 傅越聞吃飯慢條斯理,動作優雅地很像個謙謙君子,我經常想,這樣一個和薛戈一樣完美的Alpha,怎么情感的道路這么坎坷呢。 那天他帶我去見他未婚妻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躺在病床上的少年長得那樣漂亮,可是脖子上一層層白色的繃帶,和那張因為脆弱的身體導致的蒼白的面容,看起來也那樣驚心。 傅越聞告訴我說,他們自小一起長大,少時他就曾諾過對方將來一定娶他,可是,天不遂人愿,那少年遺傳了Omega母親生來就不健全的腺體,沒有信息素,注定無法安撫自己未來的Alpha,也不會有健全的生育功能(即使生了孩子,那孩子也會有缺陷),甚至感知不到與自己喜歡的人的信息素。 那少年接受不了自己的缺陷,陷入了常年的自責和自卑,最終導致抑郁,后來被傅越聞送進了朋友的私人心理醫院治療。 都說人類的悲喜向來并不相通,可是我聽著他的故事,除了同情,也能或多或少感同身受,我深知愛而不得的痛苦,就像觸手可及的月亮,你一伸手,發現他只是水中倒月,虛無縹緲。 “想什么呢,趕緊吃?!备翟铰剬⑽覐乃季w中拉出,我怔了怔,眨了一下眼看他,這個頂級的Alpha是那樣的光鮮亮麗,他深處高處,像個尊貴的王者??墒切牡?,卻也像個普通人一樣,為了心愛的人,愿意做一些違背道德的事。 根據Omega人生健康保護法,國家規定,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來慫恿或者威脅,以及交易來奪取Omega的腺體。否則,將判十年有期徒刑。 我和傅越聞的交易,說好聽點的是各取所需,可是,我們白紙黑字放到法庭上,就是一段違法犯罪的腺體與金錢交易。 這頓飯我吃的五味雜糧,回去的時候,我打算沖個澡早早休息,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胃里突然一陣痙攣,讓我很犯惡心,傅越聞看出了我的不適,眉心都蹙了起來,關心道:“小酥,你怎么了?” 我推開他,一股腦地往洗手間跑去,趴在洗手臺上一頓亂嘔,我吐出了很多酸水,整個腮幫子酸脹疼痛,我捂著胃,哪里仿佛一團火燒,難受的緊,我眼睛微紅,睫毛濕漉漉地,我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鏡子,里面的那張略微泛白的臉讓我有些心驚。我胸口有些悶,突然感到很厭煩,是莫名其妙涌起來的情緒。 傅越聞敲了敲門,沒等我吭聲就推門而入,他看到我,眼里的情緒很復雜,他說,“我叫了醫生?!?/br> 我扯出一個勉強的笑,開玩笑道:“傅先生這么關心我,我就是吃多了反胃,您這么快就把醫生給我叫來了?!?/br> 傅越聞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聲音有點高,“別貧了,快點出來?!?/br> 醫生是個Bate,帶著金絲框的眼睛,三十多歲,看起來很德高望重,他先是在我肚子上涂抹了精油,放上儀器聽了聽,又讓我張開嘴看我的舌頭。 我看著他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納悶,一會兒點頭,又一會兒搖頭,心里跟著他的表情七上八下的。甚至連我可能得了哪種絕癥都已經想了七八個了。 “最近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吃酸的?”醫生又開始為我把脈,一邊又問我的情況。 我如實回答他,說道:“不是最近特別喜歡吃酸的,我是一直都特別喜歡吃酸的?!?/br> 醫生點了點頭,我忍不住繼續問他,“我是得了什么很嚴重的病嗎?”不然為什么你的表情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惆悵呢。 “閉上你的烏鴉嘴!”傅越聞冷喝道,眼神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自覺語虧,閉上了嘴。 “好了,沒什么大礙?!贬t生開始收拾東西,心里一松,心想我命可真好,然而下一秒,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醫生說,“不過是懷孕期間吃多了油膩的東西,胃里一時間接受不了,再則就是,休息的不夠充足,身體上有些乏累,休息就行了。適當的時候,Alpha多陪一下自己的Omega,Alpha信息素在Omega懷孕這個期間是非常好的保護良藥?!?/br> 我覺得五雷轟頂,渾身血液就冰涼了起來,連傅越聞什么時候把醫生送走的都不知道。 我整個人都陷入了不可思議地惶恐和震驚中,不是因為我不想要孩子,只是我和傅越聞這段交易里,孩子是最不能出現的意外。再則就是,我和傅越聞每次做完之后,我都有吃藥的…… 吃藥…… 等等,腦子里一個畫面突然出現,那是上周二的中午,至于幾點我忘了。傅越聞突然從公司回來,當時我剛準備下樓吃飯,在樓梯口看到回來的傅越聞時,我還很驚訝,他說他回來拿文件,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打算越過他去吃飯,可是沒想到越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卻直接將我攔住,抱著我的腰就把我按在了扶梯上,因為當時我穿的只是一件能蓋住屁股的睡衣,所以傅越聞輕而易舉就扒掉了我的內褲,然后他拉下自己的拉鏈,掏出硬邦邦的性器,不管不顧就插了進來。 他掐我的腰,一邊撞擊一邊說,“你說我不在家你就這樣穿,是不是為了我途中回來故意勾引我?” 我當時陷入情潮,什么yin言yin語都說了出來,把傅越聞激得到下午四點多才走。臨走的時候,他把我扔在了床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含著我的jingye睡吧,”而我也因為太累沒太認真聽便睡下了。一覺睡到第二天,傅越聞出差幾天,再后來就是前天他說要帶我出來。 就這么一段時間,甚至連一個月都沒有,我竟然,竟然就懷孕了。 突然地,我開始有點怨恨傅越聞,他干嘛每次都要射進來,干嘛每次都要進入生殖腔,還不戴套。這只是一段沒有感情的交易,我怎么懷上傅越聞的孩子呢。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房間開始收拾東西,我必須走,這個孩子不能留下來,他會變成一個沒有幸福家庭的孤兒。 我已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也經受這樣的不幸。 我不受大腦控制地開始裝東西,傅越聞推開門看到我的時候,怒吼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我受到驚嚇,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語無倫次道:“我,這個交易,我們,我要打掉這個孩子啊,你,不是,傅先生,我們,不是,是我,那天中午,我第二天忘記吃藥了,對不起啊,你放心,我才,不會用孩子做什么威脅的,我嗚嗚嗚……”我該怎么辦啊,不就是一個小孩嗎,他都還沒有成型呢,我干嘛這么難過,打掉不就好了,哭什么哭啊。 我抖動著肩膀放聲哭了起來,我一遍又一遍的說對不起,傅越聞走過來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讓我抱在他懷里,我一邊抽泣,一邊抓著他的衣領道歉,他給我擦眼鏡,聲音帶著無可奈何,“別哭了行不行,不就是懷寶寶了嗎,我又沒說不要,我們留下來好不好,你看你,都哭成小花貓了?!?/br> 我抽著鼻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要,你要這個孩子?” 他愛撫一般捧住我的臉,在我的唇槍落下很溫柔的吻,“我的孩子,為什么不要啊,倒是你,一個人胡思亂想什么呢,你好好養身子,把我們的孩子保護好,等他出生了,我就給他起一個特別好聽的名字?!?/br> 我瞬間就被他俘虜了,埋頭縮進他懷里,撒嬌道,“可以現在就起名字嗎,我想提前知道?!?/br> 傅越聞拍了拍了我的肩膀,把我當成孩子一樣晃著,說道,“就叫傅思蘇,好不好聽?” 我抬頭看傅越聞,發現他臉上竟是我從未見過的幸福,還有向往,這一刻,我突然忍不住奢想,這個男人愛我,他跟我一樣期待著我們的小生命。 可是,奢想永遠是奢想,傅越聞愛的人,永遠都不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