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就可以游移到吳難的身上，從兩顆紐扣間探進，被鬧醒了的人拽出他的手，蜷著身體躲在被窩里……似夢非醒間蕭勝觸了一手冰涼。

    抑郁著情緒站在客廳，想起來兒時，李伯幫持著父親不會經常待在家，錯開時間打掃的外人不在，放學后蕭勝獨自回到家便是這幅清冷死寂的情景?？章涞姆路鹑澜缰挥兴?。

    為什么要習慣，明明有吳難在身邊的。

    “難難?！?/br>
    蕭勝不知對哪喊了聲，得到的回應是心里正在確認的事，吳難并不在。

    一通電話提示關機狀態，因為煩躁循環的嘟響，時間像被無限拉長，長到還是等不回吳難。

    蕭勝打開監控錄像，吳難什么都沒帶，是一個人出的門。

    抓過口袋里的手機，下意識便要查找吳難的定位。伸舌舔過尖牙，重到刮的有些麻木，停在主界面，蕭勝沒能點下去。

    證據存在疑點，合理懷疑便會出現。概率太多了，如果是最不愿設想的該怎么辦。

    他往前調。

    吳難起的很早，剛從床上撐起身把被子支起空檔，被蕭勝無意識的拽著胳膊扯回去。他摸到矮柜上的手機看眼，先出被褥的是雙細長的腿，伸了個懶腰從蕭勝的束縛里掙開。

    總歸不是屁股挨著床墊，翻身下地的姿勢有些別扭，也順手掖好被角。

    蕭勝覺得有些想笑，無論吳難做什么都點在他的心尖。

    但隨之而來的是淹沒的委屈。

    無處可尋來由，就像堤壩下逐漸因時間的侵蝕而拓寬出現裂縫，他想我的病已經好了，吳難會吻他，和他zuoai，遷就縫縫補補的生活。療養院的日子無不想找到吳難，發了瘋似的要留著在身邊，哪怕骯臟的手段被標榜惡行。

    墻面凹陷出難看的缺角，手機砸碎在地板上，細小的碎片摔的很遠。蕭勝不會再去找吳難，吳難也隨時可以選擇放棄，只是鼻子里有點酸。

    進度條倒退跳回了夜里，他撫慰著吳難的前端在他的身后撞擊，吳難一直在躲，到虛脫無力拱著背痙攣，而后蕭勝和監控里的吳難對視。

    盯梢的對象反被察覺，吳難已經知道了，所以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

    吳難回到家時，若不是被留了幾扇窗，室內定會騰云駕霧猶如仙境，捏住鼻子皺了眉，味道重到剛走進便一陣頭暈胸悶。

    “啊……咳咳??！”

    是在角色扮演什么頹喪的形象嗎，衣服也不好好穿靠在沙發上。

    吳難轉身跑到廚房開風，蕭勝默默的起身跟著打開室內循環通風。實在受不了難聞的煙味在門外待了會，再次推門進去時蕭勝站在門口不知等了多久。

    終于風散了不少，吳難換下外套，“怎么不接電話？”

    他打開冰箱，果不其然便條和冷凍的食物都沒看到，腳邊出現可疑的碎片，吳難探頭望了眼唯一開著門的書房。

    “你看見了，我以為你要離開?！?/br>
    吳難愣了下回抱住蕭勝，拍了拍他的后背說，“公司今天有加班，上次動員大會說過的?！?/br>
    “我忘了，反正你別走?！?/br>
    “……打工……還是要去的……”吳難嘆了口氣，蕭勝看過回放了。

    我知道你的不安，也清楚隱秘暗藏的監視，但還是會選擇留下來。

    他想，今后監控不會再用上了吧，被盯梢的日子也將結束。

    應該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