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程耀在醫院住了好幾天,程歌對他的態度讓他有些受寵若驚,食物喂到嘴邊,看著他的眼神仿佛柔得能掐出水。 他摸著頭,覺得沒有讓頭白破一道口子,很顯然,因為他英雄救美,程歌應該大為感動,簡直對他與給予求。 然后他說自己想要在醫院做一次,程歌正拿著毛巾給他擦臉,聞言聞言直接把毛巾甩在他臉上,用行動來回答了程耀的要求。 后來看到了那束捧花,程耀臉上有些不自然:“你都知道了?!?/br> 程歌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紅,程耀拉著他的手說:“你等等我好不好,等我們有底氣了……我們就出國?!?/br> 程歌沒點頭,卻也沒搖頭。 程耀因為受傷,后腦的頭發被剃了一圈,于是請了半個月假,他許久沒這么閑。 在家里幾乎是程歌起身去哪里,程耀就跟在哪里,程母聽說程耀受傷了,想來看看他,才發現他們搬了家。 程耀的態度一直凌駕于程家的任何一個人上,程母對他就像在修補一匹損壞的緞,小心翼翼,不敢多一點折騰,卻失去了一個母親所有光輝,像供著一個債主。 程耀不是傻子,做得這么絕,自然也是深有所感,顯然也不打算那套母慈子孝的假面,讓彼此都好過一些。 跟程母說了沒事,他就掛了電話。 程耀握著掛斷的電話,回頭就看見程歌盯著他。 程歌說mama也是關心你,你對她態度不要那么差。 程耀面上露出一個煩躁的神情,說知道了,他躺在沙發上,說那她會允許我們談戀愛嗎? 程歌沉默,程耀轉了個身說算了,又喃喃說我也不想那么對她,可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程歌摸著他的臉:“她……是個很好的母親,你別怪她,也別傷害她?!?/br> 程耀說:“我只是……我待會給她打個電話?!?/br> 程歌說:“再過不久不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嗎?你準備一份禮物?!?/br> 市內一夜之間又降了一點溫度,程耀想吃排骨,程歌沒讓他出門,他去小區門口的超市買了點東西就往回走。 突然從角落里躥出來一個人,程歌看清他,是戈父,上次和他見面,還是在病床上。 程歌從戈母那里得知,戈父長年酗酒,肝上出了問題,所以他的臉色不是正常的顏色。 程歌拎著袋子的手收緊:“你來做什么?” 戈父看著他,他臉頰上的rou都凹陷下去,他好賭整日過得渾渾噩噩,程歌上次去醫院就聽見身邊的小護士說起戈母對他不離不棄,還不離婚,真是真愛了。 程歌也見過程母照顧程父的模樣,不辭辛苦,任勞任怨。 他上次見到戈母時,她也是拉著他問程耀的近況,說實話,他挺羨慕程耀的,無論是他的親生父母,還是養父母,都記掛著他。 “……我想見見小耀?!?/br> 程歌看著他,皺眉道:“他不會想要見你的,你們就放過他吧?!?/br> 程歌剛想離開,戈父就拉住他:“你幫幫我吧,我們就想見他一面,畢竟我們養了了他這么些年?!?/br> 程歌想要離開,他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對待面前這個人,可是程耀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你真的是想見他,還是找他要錢?!?/br> 戈父神情恍惚:“他不見我,上次我找到他公司,他居然讓人把我趕了出去,他現在這么出息,簡直沒有良心……要不,要不,你替我還錢,不還是真的會死的?!?/br> 程歌眼中露出一抹厭惡,他想要抽出手卻在無意掙扎中推了戈父一把,戈父后退卻踩空了摔倒在臺階下。 程歌睜大眼睛,聽見戈父的痛呼聲,才連忙蹲下身看著他:“你沒事吧?” 戈父抱著自己的腿呻吟,程歌才看到他大腿嵌了一塊不知道誰落下的一塊玻璃,正在往外面流著血,有路過的行人問怎么了,程歌替戈父按著腿,深呼吸一口麻煩他們幫忙叫一下救護車。 戈母來得很快,護士出來說戈父失血過多需要輸血,程歌很狼狽,他衣服上都是血跡。 護士看著程歌道:“病人是B型血,你的血型符合嗎?直系親屬不行?!?/br> 程歌疲憊地說:“我不行,我是他的……” 一旁的戈母連忙說:“我是B血型,我是,護士啊,帶我進去吧,我身體很好的?!?/br> 說完戈母就準備跟護士進去,程歌突然拉住戈母,聲音有些遲疑:“你是B型血?” 戈母點頭:“是啊?!?, 戈母說完又轉頭對程歌道:“孩子,你能再多呆一會嗎?” 程歌點點頭,他雙眸燃著一絲不同尋常的顏色,他看向戈母進去的身影,突然覺得渾身都在顫抖。 他是AB型,戈父戈母是B型,當初程父帶著程耀去做的親子鑒定,他腦子里一閃而過某個念頭。 程歌坐在醫院冰冷的椅子旁,手上跟衣物上都是鮮血,周圍行人來來往往地盯著他看。 手機響個不停,程耀問他在哪?程歌迷茫地說在醫院。 程耀緊張地問他怎么了,程歌說:“……路上有個人受傷了,我把他送到了醫院?!?/br> 程耀送了一口氣讓他在那里別動,他來接他,程歌洗干凈了手,而后把外套扔在了垃圾桶里,他把戈父的醫藥費結了,戈母猶豫著跟他說又麻煩你了。 程歌看著她憔悴蒼老的面容,沒說什么就離開了。 他穿著一件單薄的薄衫,程耀從車上下來,把外套脫了套在他身上:“你衣服呢?怎么嘴唇這么白啊,嚇到了?!?/br> 程歌點頭:“是啊,嚇到了?!?/br> 程耀摟著他往車那邊走:“膽子那么小還學人家做好事,你買的菜呢?” 程歌說丟了。 他們直接回了家,程歌看著程耀欲言又止道:“哥,你說兩個B型血的夫妻會生生出一個AB型的孩子嗎?” 程耀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傻了嗎?那肯定不是他們的孩子?!?/br> 程歌心想,不是他們的,那是誰的。 程歌在枕頭上找到一根程耀的頭發,周末他回了一趟家,程父剛好下班回來,看向他身后問程耀呢? 程歌說他沒回來,程父就拿起報紙不再說話了,程歌說爸爸,你報紙拿反了。 程父喪氣地看了他一眼:“……還沒找到工作嗎?真是……” 程歌打開了程父程母的臥室,在洗漱臺上找到了程父的梳子,他裝進了一個塑封袋里,手指捏了捏,他看著程父程母的結婚照定定出神。 結果出來那天,程歌拿著兩份報告坐在一個長椅上,他撕開封口的時候,看到結果后,指甲快把那紙張戳破,他臉色糟糕至極,渾身發冷。 他想吐,程歌不明白為什么情況發會變成這個樣子,更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對他和程耀。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錯誤,根本沒有換孩子那一說法,他們都被戈母耍了,所以她對戈父那么不離不棄,因為愧疚還是真的是真愛,戈父知道嗎?程父知道嗎? 他這些年受的冷待算什么? ……程耀呢? 他和程耀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程歌腦子太亂了,他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日頭都落下,深秋的涼意漸漸蔓延了他的全身。 程耀今天復職,他平日忙慣了,這么一松下來還有些不適應,所以頭還沒完全好全,但也去上班了。 程歌從那天開始就躲著程歌,原本從海島回來,他們之前那膠著的關系就得到了緩解,程耀沒想通程歌對他還不如之前。 倒不是別的,就是躲他,躲他的觸碰,躲他的話,程耀想跟他好好聊聊,卻總是被他躲了過去。 直到有一天,程歌剛洗完再,程耀就進了他的房間,然后順手把門也給關上了,他把程歌困在自己和墻中央,聞著他的頭發,就像個色欲熏心的混蛋。 程歌去推他,程耀的手卻沒停:“明明是你餓我太久了,怎么現在你還委屈了?” 程歌推開了程耀的手,轉身想離開,他的腰卻被抱住了,往后一摟,程耀低頭看著他說:“你最好給我一個非要避著我的理由,半個月了,你見了我就跑,我都忍了,怎么?我身上是有什么病毒嗎?” 程歌第一次說得有些重:“放開我?!?/br> 程歌身子一僵,然后手臂用力,程歌被他扛了起來,抱著摔進了被子里。 程耀的手指穿在程歌的頭發里,有點煩躁地親吻著他的臉說:“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程耀低著頭,看著他:“你已經在這間房間睡了兩個星期了,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嗎?” 程歌聽了這句話,閉了閉眼睛,程耀就開始解他扣子:“想死我了,老婆,你好香啊?!?/br> 程歌捂住自己的領子,可是根本拗不過程耀的手勁,他忍不住崩潰哭出來:“我不 做!我都說了不做!你走開!程耀把我當成什么,每次都是這樣!我說了不做不做,你有一次聽過我的話嗎?” 程耀被程歌突如其來的眼淚嚇住了,又覺得冤枉死了,他在程歌眼里難道就是一個精蟲上腦的男人,他就是想跟程歌親近親近,他有什么錯。 程耀手足無措地放開人,剛想替人擦擦眼淚,程歌就推開他,縮在角落里,通紅的眼睛瞪著他。 程耀:“你那是什么眼神???” 程歌:“我說了,出去!” 程耀被這么拒絕,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行!我不碰你行了吧?!?/br> 門被狠狠摔過去,程歌等到人走了之后,忍不住把自己的臉埋在枕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