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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后,林堂跟著眾人來到了一處高檔會所,會所是會員制,其中一個土豪出示了身份后,大家進入。 一路上,林堂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對會所的奢靡驚訝的合不攏嘴。 他們進了一個包廂,包廂面積很大,足足三百平米,吃飯、唱K,各種娛樂設施應有盡有。 “今天我和莫蘭請客,大家別客氣,隨便玩?!蓖梁滥泻浪膶Ρ娙碎_口。 很快,巨大的圓盤桌擺滿了精致的佳肴,社恐犯了的林堂只能跟在旁邊的顧洲身后夾菜,小口的吃著。 紅酒、白酒、洋酒等一一被端上來。 場面熱鬧極了。 顧洲作為人群中的焦點,自然是被迫灌酒,哪怕他推辭再三,還是受不住大家的熱情,眾人那種誓不罷休的氣勢讓顧洲不得不從小酌一口紅酒到各種烈酒一飲而盡,仿佛少喝一口都能被眾人抱怨很久。 林堂一開始是想阻止大家的,可是他太緊張了,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顧洲大口喝著干著急,他的心里恨死了酒桌文化,卻又無可奈何。 顧洲像是察覺到林堂的擔心,一只手從下面抹上了林堂的手,握緊,仿佛在說我沒事的。 一桌子除了小孩子和幾位女士,都被灌了酒,林堂本來也被勸酒,不過好在喝到興頭上的顧洲幫他攔住,替他喝了。 飯局持續了好幾個小時,聊天內容也從社會趣聞、科技新事變成了各種段子,甚至黃色笑話都出來了。 林堂冷眼看著,很清楚大家都喝嗨了。 女士們不陪大男人聊天,帶著孩子去旁邊唱歌。 林堂感覺到顧洲的臉色不太對,于是主動起身,阻止別人對顧洲的勸酒,替他干了。 那是林堂第一次喝白酒。 酒很貴,對他而言,也很難喝。咽下去的時候,林堂覺得嗓子在冒煙。 “顧洲他之前沒怎么喝過酒,他真的不行了?!?/br> 當第二次進酒的時候,林堂只能用手擋著,無力的解釋。 大家都很不滿,似乎打算繼續貫徹一定要喝的理念,準備強壓,林堂用胳膊和對方對抗,好在那人已經喝了大醉,使不上多少力氣。 再之后,酒桌上沒幾個清醒的人了。 清醒的人都在安排回去,林堂扶著顧洲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思考著他該怎么做。 顧洲臉因為酒醉漲得通紅、眼睛微瞇著,手時不時亂晃,一副半醉不醒的模樣。 就這樣打車送他回學校?不太好吧,而且現在快一點了,宿舍樓應該關門了吧。 就在林堂不知所措之時,門被打開,一位自稱經理的中年男子紳士般地告訴大家,主辦方早就考慮到今晚會變成這樣,他在訂包間的時候也給每個人訂了休息的客房。 只見他朝身后使眼色,幾個服務生女孩走了進來,領著大家去客房休息。 輪到林堂時,一直捂著胃部的顧洲突然吐了,不僅吐了自己一身,還吐到了林堂的褲子上,服務生機靈的把垃圾桶端過來。 林堂扶著顧洲,等著他吐完。 等顧洲完事后,包廂里只剩他倆以及那個女服務生了。 “方便走嗎?要不要我扶著?”女服務生紅著臉小心翼翼的問。 林堂禮貌的搖搖頭,架起顧洲的胳膊搭在肩上,扶著他往門口走。 客房很大很華麗,雙人床,并且配備了沙發和辦公桌。 林堂打開衣柜,驚訝的發現里面居然有干凈的衣服,頓時大喜。 就在他來到顧洲躺著的沙發、準備動手解身下人的扣子時,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帶來的滾湯觸感讓林堂心一緊。 “我喝的不多,沒醉?!?/br> 林堂:…… 為了證明自己沒醉,顧洲掙扎著要站起來,途中差點沒扶穩,林堂搭把手才成功站起來。 他依然微瞇著眼睛,眼神迷離地看著林堂,步伐飄忽,說:“你精神比我好……我先洗吧……嗝……” 說著醉醺醺往浴室走去。 林堂趕忙把衣服遞給他。 忘了拿衣服的顧洲很尷尬,輕聲道謝,接過,關上的浴室的門。 門內水聲淅淅,林堂打著十二分的精神去聽動靜,生怕顧洲洗著洗著睡過去了。 好在顧洲強撐著洗好澡出來了。 等到林堂也洗好出來時,他看到顧洲依然是剛才出來的姿勢,被子也沒蓋直接躺著了,雖然屋內開著暖氣,但也不能著涼啊。 于是林堂走過去,想挪一下顧洲的位置,順便幫他蓋上被子,哪知道他一靠近,便看到顧洲睜著銅鈴般的大眼睛無神的望著天花板。 林堂啞然,心想顧洲平時是睜眼睡覺?怪嚇人的。 “我沒睡?!狈路鹂创┝肆痔玫男乃?,顧洲開口。 “你喝了那么多,胃還難受嗎?”林堂洗澡之前有給顧洲倒了暖胃的醒酒茶,剛才他出來發現顧洲已經喝完了。 顧洲把目光移向林堂,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林堂被看的有些發怵。 倏而顧洲說:“謝謝你的茶,我好多了,現在不僅不難受,還很精神?!彼麤]說慌,吐了一頓后已經不燒胃了。 “啊,那就好,早點休息吧,現在都快兩點了?!?/br> 說完他爬上自己的那張床,關上燈,準備睡覺。 “林堂……林堂……” 不知過了多久,林堂半夢半醒間聽到顧洲在叫他,聲音清晰急切,既有種飄渺疏遠之感,又仿佛就在耳畔呼喚,他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發現還真不是夢,剛才顧洲又叫他名字了。 林堂咕噥道:“不睡嗎,都快天亮了?!?/br> “我不困,和我說說話吧,我現在特想說話?!?/br> 林堂實在太困了,想答應,可總覺得下一刻自己又要睡過去了,但是聽顧洲的語氣好像很認真,這難得的機會他不想放過,于是強打精神,狠狠掐著自己大腿,疼的他齜牙咧嘴。 顧洲在得到應允后興致大好,首先感謝了林堂晚上在酒桌上幫自己擋酒的壯舉,并覺得瘦弱的林堂竟然膽子那么大和前輩硬碰硬太厲害了。 這是顧洲第一次感謝自己、夸獎自己,林堂聽了后心里暖呼呼的,也更有精神了,他禮貌的回應說任是誰都會那么做的。 接著顧洲又回憶起了高中入學時初次見林堂的時候,他說那時候第一眼看到林堂,覺得這個人太瘦了,瘦得像營養不良似的,還好高考之后胖了許多。 林堂詫異顧洲居然一開始就注意到自己了,忙問除了瘦還有其他印象嗎。 顧洲瞪大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就說應該是有些同情的吧,林堂自開學沒多久就被學生欺負,也沒人幫助,還總是一副要哭了的委屈模樣,讓人很是心疼,每次見到林堂傷痕累累的模樣,他都有種想要去拯救他的沖動,但那只是沖動,不可能實施的,因為他比林堂還膽小。 林堂對顧洲的客套話心里是不相信的,因為高一每一次的觀察顧洲,他都沒有從顧洲的臉上找到除了冷漠外的其他情感,不過他想到顧洲原來一直都知道自己啊,真好。 “其實……其實我一直都很討厭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刺激,他現在太有抒發欲了。 顧洲說著說著,突然說起了自己家的事情,那張自言自語的語氣,林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顧洲說,他們家原先很普通很幸福,可是在他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父親就因為意外去世了,母親獨自一人撫養他長大,同時還要照顧患糖尿病的奶奶,很辛苦,后來有個大老板娶了他母親,他曾聽奶奶私下和自己抱怨過那個大老板曾說他母親的老情人,后來分了后才嫁給他父親的。 大老板很有錢,不僅給母親優渥的生活,還給他買高檔衣服鞋子,把他送去貴族學校,看上去他的新家庭很幸福,可是只有他知道,那些都是假象。 結婚后,繼父和母親總是吵架,越往后對家庭的態度越差,甚至常常家暴他母親,是他的母親一直隱忍著不說,顧洲知道母親一定是因為自己才不想離婚的,離婚后的話,沒有錢的她不僅給不了顧洲學習生活上的保障,還沒錢給奶奶付醫藥費。 顧洲自經歷了繼父的喜怒無常的脾氣,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活,生怕得罪了他,招的母親被暴打,所以他也不敢反抗。 他們每個人都在忍耐,就和高中一直忍耐校園暴力的林堂一樣,可是直到有一天,顧洲發現早就習慣忍耐、也打定主意確認只會忍耐的林堂竟然爆發了。 看似很笨,瘦瘦小小的林堂竟然能做到虛與委蛇,暗地里拍照錄音留證據的壯舉。 這是顧洲哪怕代入自己也不敢想的事情。 那一次的批評大會對其他人看來只是一場警醒校園暴力的案例,但對顧洲來說,那個唯唯諾諾、瘦小的林堂用親身實踐來向顧洲證明反抗也不一定全是可怕的結果。 常年校園暴力的那幫學生家庭背景都很深,不僅是學生,連老師都忌憚幾分,可林堂敢鬧,他把事情捅大了,恨不得讓全世界欣賞自己的壯舉,頗有上世紀革命的色彩。 顧洲被震撼了,從那時候起,他對林堂的態度發生了180度轉變,盡管他們從未說過話。 在那件事后,顧洲終于鼓足了勇氣,不僅及時制止繼父對母親的家庭暴力,還用拳頭把他揍倒在地。 母親起先氣瘋了,顧洲當時滿腦子都是林堂的壯舉,他堅持鼓勵母親去和渣男離婚。 那個時候是高三下學期,他的人生里極為重要的時刻,他的母親本想拖一拖,等顧洲高考完再說,誰知顧洲態度堅決。 最終在高考之前,他的母親和渣男離婚了。 離婚后,母親找到了房子、工作,重新和奶奶、他一起住在一起,雖然不富裕,但是很快樂。 “這一切都要謝謝你,林堂?!?/br> 林堂很震撼,原來顧洲一開始說的憐憫自己、想幫自己是真的,原來顧洲的人生也充滿了掙扎,自己那時候一心想好好學習擺脫上輩子的厄運竟成了顧洲信念的來源。 林堂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