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唇齒相依
忘情擁吻的兩人幾乎忘了周遭的一切,神志的迷亂讓他們也沒能注意到門縫處閃著黠光的兩雙眸子。 ? 肖素衣和肖青衣兩人扒在門旁,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望著室中那正吻得難舍難分的兩人,腦中不禁都有這樣一個疑問:嘴對嘴感覺就這么好嗎? 看那兩人一副陶醉萬分狀,他倆也都有些躍躍欲試了。 還想再看仔細些,兩人大著膽子欲將門再推開一些,可手才剛放在門把上卻被一雙大手阻止了,拿開肖青衣伸出的小爪子,兩個少年疑惑的轉過頭,看到的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青面獠牙的鬼面,頓時喜上心頭,可還沒等將對方的名字叫出口就被男人像抓小雞一樣一手一個拎住了后脖領。 身形微晃,身著黑衣的高大男人拎著兩個偷窺小鬼離開了門旁直奔無人的船尾,直到到了不會打擾那二人的地方才將他們放下。 肖氏兩兄弟腳跟剛一落地便轉身直撲身后的人,像兩只調皮的貓兒掛在了男人的身上。 “逸~~” 不懷好意的撒嬌聲音簡直令蕭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面無表情的剝掉身上兩只粘人的小鬼,可惜兩人四只小爪子像八爪魚似的纏著他,扯掉這只那只又招呼上來。 “逸,親親真的那么好么?我和素衣都沒有過哎,我倆都想試試,不如我們和你……嘿嘿~”肖青衣無視于世俗禮教語出驚人,興致勃勃的提出腦中不健康的想法,一張俊俏的小臉滿是躍躍欲試的期待。 意味深長的“嘿嘿”笑聲令蕭逸脊背生寒,面具下的臉黑了黑,眼角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沒能保持住一貫的處之泰然,不過所幸他戴著面具讓人無法探視到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盡管很想揮手將兩個掛在他胳膊上的小鬼掃一邊去,但蕭逸知道這兩個來頭不小的小家伙他得罪不起,因此只好努力維持一貫常態沉聲說道: “天亮后,過了燦云關,船隊會在泳甸碼頭休息半日補充水源,河畔一般都會有紅樓畫舫的船只,若兩位有此雅興不如挑兩位色藝雙全的美人作陪,在下還有皇命在身,不便奉陪,告辭?!闭f完便趁少年們微愕之際旋身掙脫抓著自己衣衫的四只小手,以最快的移形幻術逃離此處。 等肖氏兄弟倆反應過來時男人已經竄離他們幾丈遠了,擅長隱匿的他借著厚重夜色的掩護很快便隱入陰影之中失去蹤影。 肖青衣見蕭逸躲著他們如同躲那豺狼虎豹,氣的只想哇哇大叫,但一旁的肖素衣卻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 時至深夜,他大嗓門的吼聲震醒了侍衛到無所謂,要是驚擾到圣駕可就不好交代了,縱然那人是他們非常熟悉的師兄,可他也是大炤的一國之君,這里不比逍遙谷,他們現今是禇炤易的侍衛,自然要遵從宮中規矩。 不像哥哥青衣那樣魯莽任性,弟弟素衣雖然同樣調皮卻更攻于心計。被那人一再逃脫,縱使是面上溫和的他也漸漸沒了耐性,黑中透出一絲詭異紅光的眸子定定望著那人消失之處,隱含著邪佞的狡黠之光。 “哥,不要著急,我們還有機會,前些日子我從琨朵那要來了一些好東西,等我們完成了爹爹交付的任務,呵呵,他就是插翅也難逃你我的掌心……” 咯咯的輕笑著,肖素衣俏麗的小臉一臉詭笑,肖青衣見弟弟總算開始認真起來,窒悶胸口的那團怒火頓時散去。 “這就好……嘿嘿~~” 他們兩人想要得到的東西,從小到大就沒有失手過一次,就是那萬分難得的火鳳卵,最終還不是一樣落到他們手中…… 對自己的命定之人,他們自然是勢在必得! 兩個鬼靈精怪的少年在霜華遍灑的清冷圓月下笑的陰冷,讓那隱蔽在暗處盡忠守衛炤元帝的蕭逸冷不丁的打了個寒噤,木訥的男人對自己坎坷的情路還沒有做好半點準備。 ? 室外的混亂,室內繾綣的二人自是不知,兀自攬著彼此的肩背吻的難舍難分,直到舌根酸軟,唇瓣腫脹方才抵著額頭分開來。 呼吸早已變得粗重凌亂,熱息吹拂在彼此臉上,侵染著周圍的空氣都濕熱異常。 隨著呼吸漸漸平穩,清明的神志漸漸回籠,靠在褚炤易的身上,樊玉麒能明顯察覺出對方的情動,他不敢相信這樣污穢的自己竟還能引起男人的“性致”,被迫貼合的身軀能讓他明顯的感覺到抵在自己腿側那guntang的硬物,一張俊臉又紅了紅,身軀僵硬著不敢亂動分毫。 沒有察覺樊玉麒的異狀,褚炤易滿足的攬著這個男人,衣衫下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男人胸前的小小硬|挺,發覺自己每撥弄一下懷中的身軀就震一下,瑟索欲躲,可他整個人都嵌在褚炤易的懷中,又哪能閃躲的開,只能咬牙忍下那一陣陣的酥麻快感,牙關緊咬隱忍的側臉格外的誘人。 但褚炤易知道自己不能玩過火了,對方已經好幾日沒有好好吃過一餐,這水路尚走了一半,男人暈船的病癥是先天,藥物也不是非常好用,他有限的體力還要一直堅持到登岸。 褚炤易也只是一解相思之苦的吻吻摸摸對方,卻也不敢再越雷池。逗弄了對方兩下便收手了,無聲的整理好對方的衣襟后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一抬頭卻看到了掛在床側的一件黑紅色相間的鎧甲。 那熟悉的一物勾起的是他幼時的記憶,盡管過了這么多年,但這寶甲并未因時間的流逝而褪色,鮮紅的一如自己記憶中的猙獰,眼前仿佛還栩栩如生的映著那巨型妖物朝自己撲來的殘像。 “玉麒,朕聽說,你上陣時只戴鳳翎盔,卻從不曾披朕送你的這套火龍甲,這是為何?”伸手取過寶甲,手指撥弄著那泛著紅光冰冷的鱗片,上面非但沒有絲毫的劃痕,更是連灰塵也沒有分毫,一如他送他時的嶄新,保養的非常好,不用細想也知道它的主人經常擦拭它。 “呃……臣……”樊玉麒一時還沒能從那纏綿的氣氛中脫出,突然被問之這個,也沒想出要如何回答。 “玉麒,你可知這火龍甲的來歷?” 輕撫著鱗光閃爍的寶甲,褚炤易陷入了對兒時記憶的追思,為了拜師他曾差點就折在這鱗甲主人火龍巨蟒的口里,不過最終還是幸運的他宰殺了那千年妖物,取得了這韌性極強刀槍不入的火龍甲和那可大大增進修為的火龍內丹。 火龍內丹在他十三歲出師時便已服下,在師傅肖遙的幫助下吸收了其精元,獲得了百年的內力修為,因此才會年紀輕輕便武藝了得,駕馭得了師傅賜予的極寒之劍霜華琉璃。 除卻那火龍內丹,火龍甲也是極為難得的奇珍之物,皮質綿韌耐水浸泡耐火侵蝕,鱗甲比之鐵甲還要結實堅硬,刀砍不損,劍刺不傷,是不可多得的上選鎧甲材料,有限的火龍皮甲僅能制成一套火龍甲,褚炤易一直甚是珍視的收藏著,直到將其贈予愛將樊玉麒。 他是希望這火龍甲能護得樊玉麒周全,卻不成想樊玉麒卻一次也沒有披上過。 “臣……曾聽十三殿下提起過,說這火龍甲是皇上少時為了拜師因緣際會下搏命換來的,因此臣一直舍不得穿,這次南征,皇上要御駕親征,臣這才將火龍甲翻出,本想……本想……” “本想給朕使用是嗎……就算朕有你們這些能將在不見得會親自上陣殺敵,卻還是希望給朕防身……? ……玉麒,你自己身上有多少傷口你數過沒有?朕的身上有幾道你又數過沒?你覺得這套鎧甲給朕這個有數萬精兵保護的皇上用合適,還是給你這個在箭雨中上陣沖鋒殺敵的將軍更適合?” 捏著男人的下巴將那張讓他愛憐不已的剛毅臉龐抬起,摩挲著冒出扎手胡渣的下巴和那被自己吮吸的腫脹的薄唇,褚炤易真不知道該拿這個過于為自己著想的男人怎么辦。 他說他不希望他受傷,不希望他的身上留下疤痕,他又何嘗不擔心他,他就希望看到他身上的傷口一道多過一道? 比起自己,他們似乎總是會不約而同的先一步考慮對方的安?!?/br> 褚炤易自嘲一笑,也許在他的心里,這個男人的生命怕是早已超過自己的。 這樣很不好…… 這樣掛心一個人,對于身在帝王之位的他來說等同于自我毀滅,帝王本就不可對人留有私情,可是明知不該如此,他卻控制不住…… “皇上不比臣下,臣在沙場出生入死已經習慣了,皇上是真龍天子,龍體不可有絲毫的損傷,所以臣希望,您還是……唔!” 總是君啊臣的,褚炤易聽樊玉麒一口一個臣,一口一個皇上天子,就知道在這個男人眼中他們的感情還是比不過那君臣之禮。 褚炤易聽著他的話雖然明知沒錯卻總有種莫名的焦躁感,他的話總是時刻提醒著他,他們之間自然存在的距離,他過于小心翼翼讓他愛的不夠痛快,總是壓抑著心底的情緒。 不想再聽他的解釋,他蹙起眉宇湊上前去用唇堵回了男人的話。 唇齒相依,舌葉交纏,纏綿半晌再次分開。 看著眼睛微微有些濕潤,臉色紅潤的臉龐,褚炤易無奈的嘆了口氣后喃語道:“你以為朕會讓你掛心不下?師傅年輕時去漠北雪域尋覓寶劍,巧遇一條寒冰雪龍巨蟒,有幸得了雪龍內丹和雪龍甲,他聽說了吉元王謀反的事后在前些日子便遣青衣素衣給朕送來了寶甲……” 說著,褚炤易單手解開龍袍的衣襟,拉開衣袍露出里面的東西,樊玉麒頓覺眼前銀光閃閃,晃得眼前一片白茫茫,待眼睛適應強光后定睛一看,方注意到,褚炤易的龍袍之內穿著一件貼身的銀白色軟甲。 他微微一愣,隨后抬手輕觸那寶甲,發覺這雪龍鱗甲較之火龍鱗更為細膩,質地柔軟貼身。 雪龍鱗甲紋理細膩,密實嚴謹,防水火,耐摩擦,一樣是刀槍不入,且有著調節人體處于恒溫的保暖之用,是比之火龍甲絲毫不遜色的貼身寶甲。 “這雪龍甲是師傅給不會武功的師娘用的東西,他也說只是暫借給朕,朕其實對這些東西本無所謂,別忘了……你的一半功夫還是朕教的,他人想要近朕身前,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遇刺一事是他刻意為之,如不是為了引出幕后主使吉元王,他也不可能受傷,憑他百年的內力修為及青出于藍的霜華劍法、斬雷決,誰能近他的身? “朕之所以會多此一舉的接受師傅的寶甲,玉麒,你可知——朕這是為了誰?” 一邊輕聲喃語一邊靠近眼前這張陽剛俊逸的臉,眼對眼,鼻對鼻,唇間呼出的熱息都噴灑在彼此的唇邊…… 無形之中樊玉麒好似被人點了xue,一動不動的僵在了當場,意識到男人話中的意思,臉上漸漸又再浮現令褚炤易心癢難耐的紅暈。 “是……為了……不讓臣擔憂??”沙啞的嗓音斷續的說出男人的要他回答的話,然而他剛說完,就見對方露出了一抹讓他心臟都要停跳的燦爛笑容,驅走了男人臉上那一貫的冷漠。 “答的好……” 褚炤易笑著喃語,然后傾身再次吻上那被他啃咬的越發潤澤誘人的薄唇,輕輕的舔舐,狠狠的吮吸,不等他頂開那緊咬的牙關,對方已經主動開啟齒列,迎進他的靈動的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