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登徒浪子
炤元七年秋,大炤南征軍南下,時隔四十六年的南北戰火又再燃起,只是這一次較之過往大大不同,如今大炤占據了絕對主動權。 大炤南征軍共計三十三萬(除去運輸、炊事兵等),其中有十二萬守軍在邊疆義林郡,也就是鐵獅麒將軍所戍守的邊城,守軍接到命令暫時按兵不動等待與大軍會師。 其余二十一萬南征軍,其中五萬是炤元帝選自固定京城守兵的精兵,另外十六萬則是集中了剛剛平定了四方戰亂的余軍。 南征一途兵分兩路,一為陸路,十六萬大軍浩浩蕩蕩沿沐河朝義林郡緩慢挺近;一為水路,炤元帝親率的皇城五萬精兵乘坐二十艘大型軍船沿沐河順流而下,以迅于陸路兩倍的行軍速度快速向邊城行近。 ? 水上行軍第四日 炤元帝在主船上召集了下臣商議初戰事宜。 在出發前褚炤易就已得知南蠻帝已于一月前撤兵退守。南蠻連年征戰使得國庫空虛,兵源匱乏,南蠻京城鳳鳴守軍稀少,多數都集中在了戰亂的邊關,這半年來的屢戰屢敗讓他心驚不已,不想再損兵折將便召回了大半兵力固守京城,其余則駐守邊城平遠,兵力尚不足五萬。 本來戰爭在際南蠻帝應該加強邊關駐守兵力,但因為怕戰事一起各諸侯有二心會倒戈相向,到頭來他也沒有下旨加固邊關,兀自躲在固若金湯的鳳鳴城內。 對于南蠻這將頭縮回殼里的反應,大炤眾將士士氣更加振奮,誓要一路打到鳳鳴城,砍掉南蠻老賊的腦袋,而禇炤易對這種結果早已心中有數。 因為在他掌權的這些年,為了離間南蠻帝同各諸侯的關系沒少往南蠻遣送暗衛,更是買通了南蠻朝野中的幾位得寵佞臣,以離間計使好戰的南蠻帝疏遠了才智過人忠心耿耿的老臣徐子述,而對利令智昏、陰險狡詐的大臣臧儀偏聽偏信,挑起了高層統治者之間的內部斗爭。 在邊防站打響前的這些年,他雖然未對南蠻發動一兵一卒,但“戰爭”卻已在他一手策劃下無聲的打了幾年,甚至不光是南蠻政治,他還借異國通商為名私下設法破壞南蠻經濟,讓本國的商人以高價收買南蠻的糧食外調他國,造成南蠻糧食短缺,出征時一再征兵賦稅,惹得百姓怨聲載道,反戰情緒高漲。 針對這些在和平時期看似不甚重要,戰爭時期卻變得致命的問題,禇炤易有著自己的思量,在發兵前他就已經暗下派人“拜訪”過南征必經的七座城的守城將領和直屬管轄這七座城池的兩位諸侯,大多已打通了通路,除了這有五萬駐兵把守的平遠和由守城將軍秦滿這個南蠻死忠之將把守的寒林城。 兵不血刃的伐謀是最理想的全勝戰略思想,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褚炤易知道這邊關平遠城之戰已是必不可免的,因此在未到達邊城義林郡之前,他已開始同麾下將領討論此戰的細節,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攻城打算,直至深夜,主船上議廳的火光才隱去。 揉著額角,端坐于上,在明明暗暗的燭火下禇炤易微瞇起眼細細打量著手中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上面的內容讓他越看越覺有意思,最終看完后搖頭一笑。 一旁的蕭逸不知男人這是在笑什么,面具下的眼中不禁透出幾許疑惑,但見君上并無打算告知于他,他自當保持沉默垂目立于一旁。 禇炤易看完文書后,將之湊到燭火旁一燃而燼,此次會議加上這封文書,他已有了攻下平遠城的對策,一放松下來,不禁想起那人,他啟口詢問了句:“麒將軍他好點了沒?” “回皇上,將軍喝了毒先生熬的湯藥已經睡下,想來應該是好些了?!?/br> 聽聞蕭逸這么說,禇炤易心中一動,這幾日這大大小小的事都需他經手,竟是一直沒有時間去看他,雖然早就知道他的老毛病,但沒想到會這么嚴重。 忙完手頭的事,他得了這點空閑,吩咐蕭逸下去后便一個人去了那個讓他一心惦念的人那里。 本是不想吵醒對方,可是縱使他刻意放輕了腳步,卻還是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皇上,您怎么來了?臣……” 本來就淺眠的樊玉麒耳尖的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對方剛一進門他便翻身坐起。 “不用起來了?!币娔腥艘鹕砉虬柴覟菀卓觳缴锨耙话褦r住了他,順勢坐到了床邊。 “朕忙完了過來看看你,袁卿說你暈船暈的厲害,現在好些了沒?”狀似親昵的攬著男人,托起男人的下巴,褚炤易心疼的看著眼前這張明顯憔悴了許多的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 似乎對這樣的親昵還是不能適應,樊玉麒僵化在對方懷里,有些尷尬的斷續回道:“臣、臣無大礙,這毛病其實不用什么湯藥,只要一踏上陸地就會不藥而愈,皇上不需如此費心?!?/br> 沒幫上褚炤易的忙也就罷了,樊玉麒不想讓對方在忙碌的此時還掛心他的事。 說來慚愧,他自小就與水無緣,雖然被父親強行扔進水中勉強學會了鳧水,但這也是他與水接觸的最大限度了,他極度害怕坐船,體質原因使得他只要一踏上船板就會吐得渾天暗地,別說行軍打仗,就是連正常作息都成問題。 這個秘密除了皇上就只有和他特別親近的幾位下屬知道,所以上了船后他便告假躲在了室內。 “朕怎能不掛心,你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吧,都是朕要你隨同一起走水路才會讓你這般受苦?!?/br> 明知道樊玉麒怕坐船,褚炤易還是堅持讓他和他一起來了,其實讓他帶領那十六萬大軍走陸路也不是不可,但褚炤易之所以明知故為,一是存了私心不想與他分開,二則是…… 難得這個做什么事都完美不留破綻的愛將會有這樣可愛的小毛病,褚炤易承認自己心底有些邪惡,他是想趁此機會看看這個總是一派硬朗的男人脆弱的一面…… 只不過真的看到后心里卻生出一絲悔意,他沒想到樊玉麒會暈船暈的這么厲害。 “皇上您請不要自責,玉麒雖是將軍但更是您的侍衛,本就該和您一起,反倒是臣這樣沒用,上了船便狼狽成這樣,不但沒能替皇上分憂還要您親自來探望……” “玉麒,都說過單獨相處時你不必這樣謙恭……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你感覺怎樣,藥有用嗎?還頭疼惡心嗎?”讓男人伏在自己身上,褚炤易攬著對方伸出手來在他頭的兩側太陽xue上輕輕揉按,如此體貼的行為卻只會讓那人更加的受寵若驚。 仿佛都聽到來自對方胸口那節奏過快的心跳,褚炤易明明感受到靠在自己身上的身軀有多緊繃,卻還是壞心的兀自耍弄著這個直性子的男人。 誰讓他自一月前那次歡愛后就一直有意無意的躲著他再不曾和他親熱過,奈何他說過會給他時間準備,君無戲言,他也不好出爾反爾,可是每當他欲和他親近些時,這個膽小的家伙就會找各種借口遁逃,這讓他心中非常不爽。 若不是南征在際政務纏身無暇同他玩真的,他就算用蠻力也想把他時刻綁在身邊。 這次在船上好不容易逮住了虛弱的他,就算不能“吃”,可是“嘗嘗”總該可以吧。 想到此,禇炤易望著懷中的男人,臉上浮現一抹可謂絕對不懷好意的淺笑…… 左手給他揉按著額角,另一手慢慢下滑輕撫摸著他有些冒出胡渣的臉頰,他能明顯感覺出對方因他這個暗示的動作而更加僵硬了,連呼吸都變得更為急促。 樊玉麒的反應令禇炤易心情莫名其妙的變得好起來,戲謔心起他變本加厲更加放肆的調戲起懷中人。 撫著他臉的手順著立起的衣領探尋進去,輕撫著他的頸項,鎖骨,然后慢慢滑下,滑上那因緊張而繃緊的胸肌,觸手柔韌彈性十足,比之女人的柔軟卻又是截然不同的觸感,情|色的撫摸了幾下,他便故意用指尖去撫弄那胸肌之上已然挺立起來的小小乳粒,以拇指和食指輕捏揉捻…… “皇上……!” 當對方的手指纏上自己衣衫下,那因男人撩人的撫摸而硬挺起來的小東西,樊玉麒驚得倒抽了口涼氣,蠟黃的臉上立刻泛出幾絲血紅,他剛想伸手阻止男人更加放肆的愛撫,卻被對方搶先一步捏著下巴轉過頭。 “唔!” 被帶著霸氣卻又柔軟無比的唇舌堵住了口,樊玉麒雖意識恍惚,可沒忘記自己的污穢。 雖然這幾天他有擦澡漱口,可是畢竟不算徹底,他害怕自己身上留有不堪的味道被對方聞到,因此在被吻住后極力的推開褚炤易。 彼此的距離剛剛拉開一小段,他想解釋自己身上有異味不愿玷污龍體,可張嘴還沒等吐出半個字卻又被霸道的君王強行攬過身軀,張開的嘴順勢迎進了男人的舌,同時懲罰他擅自逃脫似的彈了他胸前硬挺一記。 “嗯哼……”輕微的疼痛混合著自胸口出猛竄出的酥麻戰栗感激的他一個哆嗦,樊玉麒只覺渾身的汗毛都因這過激的刺激豎了起來。 他還想反抗,可男人卻示威似的以不小的力道揉弄他胸前那處敏感,略帶絲疼痛不滿,讓他暫時壓下了反抗的欲念,只能溫順的任男人攬著自己狂吻。 鼻間傳來的是男人身上那淡淡的只有皇族才會熏染的熏香,這么多年男人都不曾換過,他隱隱約約知道原因,是自己曾無意中嘆這格外清冽香醇的味道非常好聞,哪知從那以后男人便再也沒有換過其他熏香,甚至連過節時荷妃娘娘送與男人的刺繡香囊都會被他擱置起來,怕會串了味道。 男人的細小用心樊玉麒雖有留意卻不知其深意,只有在知曉他的心意后才恍然大悟的將那些細節一一串聯了起來——竟是為了他…… 想到此,樊玉麒也忘了剛剛反抗對方的緣由,僵硬的身軀在男人霸氣卻又纏綿無比的深吻下漸漸放松下來,且試著主動伸出舌與對方的攪纏在一起,忘情的一再吮吻,呼吸難喘間咽下泛濫的津液,有他的,更有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