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屋內是死一般的寂靜。

    楚湛保持著解開衣扣的姿勢，卻沒了下一步的動作。他的樣子讓楚淮覺得怪異，就像是空氣中愈發凝滯的氣氛，顯得有幾分恐怖。

    他沉默了很久，就連楚淮都看得有幾分不安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么話。他才又恢復成最初的模樣，慢吞吞解開袖扣：“怎么會突然這么問？”

    楚淮實在說不出口是因為自己看到了他脖頸的吻痕，不由微微羞恥地含糊道：“感覺你像是有喜歡的人了……我猜的?！?/br>
    “純純這么敏感，是怕我以后給你娶了嫂子進來，就對你生疏了么?！?/br>
    “……哥，這種玩笑不好笑?！?/br>
    “是么?！彼托α艘宦?，眼里卻看不出多少笑意，“我也覺得不好笑。不過難得你這么敏銳一次，倒是可以破例告訴你一個秘密?！?/br>
    楚淮愣了一下：“……什么？”

    “馬上你就要有嫂子了?！彼怪鄣?，睫毛擋去了所有情緒，神情淡漠，“很快?！?/br>
    這幅樣子實在不像是一個熱戀中的人該有的模樣，反倒像是在扯擋箭牌般的敷衍。楚淮遲疑了一會，有些微尷尬地說：“真的嗎，哥，恭喜你?！?/br>
    “嗯?！彼麘艘宦?，瞧著楚淮興致不高的樣子反倒又來了笑意，“怎么了，純純不高興嗎？”

    “挺高興的?！背椿氐?，“如果哥也是真心的話?！?/br>
    聽到這句話，楚湛收回了臉上浮現出的笑意，不咸不淡地“嗯”了聲。楚淮弄不懂他今天情緒緣何會如此忽起忽落，便安靜地站著等他。待他整理完畢，微微抬眼道：“洗漱過了么？”

    楚淮點頭。

    “那就去坐著吧?！彼┲闲鶚巧献呷?，“我打電話叫他們送點東西過來，一會我們一起吃飯?！闭f著，忽地停住腳步，“對了，這幾日過節，要去和叔叔們打圈招呼。你出去了幾年，這次不能再缺席了。明天記得早起，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拜年?！?/br>
    楚淮說了聲“好”，便看著他拿著手機上樓，留下一個冷淡的背影。

    次日，倆人乘車出門。

    這次要拜訪的是楚父當年的一個好友，姓紀，比楚父年齡稍長，私交甚篤。當年楚淮雙親去世，葬禮便是他幫著兄弟倆cao持辦完的。如今第一站先來這里，也算是理所應當。

    楚淮這幾年因為池逍的事情和楚湛斷交，這邊也一直只走個過場，禮節性地送點禮問候一下便沒再親自過來。這回終于跟著楚湛現身，讓紀伯父很是高興了一把，直拉著說要留下二人吃飯。

    這種事當然是不可能，但楚湛卻還有事和他要談，楚淮便等在樓下陪其他女性長輩說話。

    話題有一搭沒一搭地進行著，口袋里忽然傳來一陣震動。楚淮將手機掏出，卻看到了標著“明殊”二字的發信人給自己發了條消息：「哥最近有空嗎，休息到什么時候？」

    他怔了一下，低聲和其他人說了句“抱歉”，起身出了屋。

    「怎么了，有事嗎？」

    「也不算是有事，只是想找哥出來走走。但好像離上次小萱約哥一起出去的時間太近了，怕這樣會打擾到哥工作或者休息，就先發個消息問一問。不然到時候萬一我突然襲擊，把哥弄得兩頭奔波就不好了。畢竟我很閑的嘛（x）」

    楚淮停頓片許，問：「你們放假到什么時候？」

    他很快回道：「大概是到元宵節吧。不過開學前幾天嘛，其實拖一拖不去也可以的啦?！?/br>
    看到這句，楚淮猶豫了一陣。他這幾日忙著和楚湛拜訪長輩，再到之后，大約就要去和池逍糾扯離婚的事了，很難抽的出時間。

    但沈明殊的要求……他沒有資格拒絕。

    不管是作為被救下的那個人的歉意，還是他個人牽連了沈明栩的愧疚，他都沒有辦法拒絕沈家人提出的任何要求。

    「初七吧，那天我有空?！顾q豫片刻，發消息回道，「不過時間上可能要晚一點，有事需要處理。解決了我就打電話給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呀??！」收到這條回復的沈明殊顯得很高興，甚至連顏文字都快樂地蹦了出來，「那這么說好了，到時候我等哥的電話，我們一起出去！︿0︿」

    「好?！?/br>
    回完消息，楚淮將手機收起，遠遠卻看到楚湛和紀伯父一同走出書房，沿樓梯走了下來。他看到楚淮站在外面，似乎剛剛掛斷電話的樣子，臉上一瞬間閃過一絲不虞。只是消失得很快，隱隱讓楚淮有種方才只是自己精神不濟的錯覺。

    他走進屋子，歉然地和各位長輩道了歉。便被滿面紅光的紀伯父逮著，笑瞇瞇的說：“純純這幾年是結婚的人了，樂不思蜀，也不愿意來我們這幫老家伙這兒多看兩眼?！?/br>
    楚淮聽得尷尬。剛要準備聊些別的岔開話題，便聽見楚湛說：“所以剛剛我才說時候不早了，多謝伯父伯母好意，我和他就先回去算了。免得又生事端?！?/br>
    “也行，不然我倒像是個罪人似的?！奔o伯父理解地笑了出來，招呼妻子，“走走走，我們送送這倆孩子?！?/br>
    楚湛從容地沖夫妻倆人笑點了下頭，抓著楚淮的手出屋。夫妻倆人見狀，便善意地笑道：“你們兄弟倆的感情倒是真好，讓人羨慕?！?/br>
    楚淮聽得愈發尷尬，只能也勉強扯出笑容應對。直到離了紀宅，他才感覺那股壓在心頭的感覺稍微消散了一些。楚湛表情漠然地斜坐在車里，淡淡望了過來，只問：“曜光那邊有事？”

    “……沒，是明殊?！?/br>
    “……”他微微皺眉，似乎因為楚淮這個過于親昵的稱呼而顯得有些不快。片刻后，才勉為其難道：“噢，怎么了，他有事么？”

    “想讓我陪他一會?！背丛捳f到一半，看到他的反應忽然沒了底氣，“不耽誤學業，只說了初七陪他，翹課就算了?！?/br>
    身邊人低低冷笑了一聲，像是嘲諷。楚淮覺得他也許是想到了自己以前的樣子，才有這樣恨鐵不成鋼似的反應，便說：“畢竟是這個年紀?！?/br>
    “你覺得他是貪玩么?！?/br>
    “大概吧……我們那時候不是也都這樣?！?/br>
    楚湛表情微微緩和了些許，但仍舊冷著。楚淮甚至懷疑若不是兩家因為沈明栩的事情交惡，他大概下一秒就要打電話到沈家，把沈明殊準備翹課的事情直接捅到臺面上來。

    “算了，哥?！彼f，“也就只這一次?！?/br>
    楚湛的目光掃來，在他身上停頓許久，這才慢吞吞將視線從楚淮身上抽走。楚淮甚至覺得他其實很想訓斥自己幾句，只是因為自己年紀已長，怕說了自尊心受傷，才變成這般模樣。

    “下次別這么好說話了?！彼?。

    “……嗯，我知道?！?/br>
    他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倆人沉默著坐車回到家里，待到夜晚，楚淮又一次做了那個yin亂到讓他近乎窒息的夢。

    對方緊緊抱著他的身體，壓在身下，一次次地狠狠撻伐進來。yin靡的歡愉從尾椎一路攀爬而上，他抓著床單無力地喘息，渾身顫抖。這倒反而愈發激起了對方的施虐欲，他用力咬著楚淮的后頸，動作越發粗暴。

    越來越強烈的快感在身體內蔓延，楚淮咬著舌尖，哽咽著流淚呻吟。泄出的呻吟被他含著唇瓣吞進口中，舌尖糾纏。漲硬到極致的性器頂進深處，狠狠廝磨過酸軟媚rou。楚淮“唔”地悶哼出聲，渾身發抖地泄在他的手中，感覺到他抵著自己劇烈喘息著射了出來。

    jingye流進身體，楚淮掙扎著想看清這個和自己上床的男人的臉，卻被他蒙著眼睛，強硬地再次塞了東西進口腔?？酀奈兜缽纳喔帞U散，他哽咽著喘了一聲，被眼前人抵著唇舌，被迫將那些東西全部吞咽進喉。

    再一次醒來，滿床都是濕滑黏膩的冰冷jingye。

    他感覺自己仿佛被人生生扇了一巴掌，難堪又羞恥，如逃難般將那些沾了穢物的東西丟掉，走進浴室沖洗。直到楚湛的敲門聲從門外響起，他才如后知后覺般驟然驚醒：“……哥？”

    “看你睡了這么久，過來瞧瞧?！背可ひ羝届o，隨后像是看到了不知何物，“你堆在這里的床單和衣服，需要幫你拿去洗掉么?！?/br>
    “……不！”楚淮神經一瞬間緊繃起來，有些狼狽地說，“不用了……哥，我自己處理就好?！?/br>
    “嗯?！背繎艘宦?，腳步聲逐漸遠離。楚淮披著浴巾從浴室里出來，低頭看著那堆亂糟糟的衣物，只覺得腦子嗡嗡地轉著，響成了一片。

    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腦中一片空白，幾乎想不出可以組織的語言，只能茫然地撐著頭坐在床邊，陷入了極度的羞恥與自我厭棄之中。

    這時，一陣輕微的震動聲忽然從旁邊傳來。

    楚淮恍惚地拿起手機，接通后卻聽到了來自話筒對面的譏誚冷笑：“行程全部取消……楚淮，這就是你所謂的寬宏大量嗎？真是讓我感動。那下一步是不是該讓我哭著跪到你房門面前，扯著你的褲腳求你別拋棄我打壓我，這樣才能滿足你尊貴的上等人心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