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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烽火佳人在線閱讀 -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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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冀州從亂象中掙扎而出,百里之外,察哈爾省會張垣城區街頭巷尾,游行的吶喊聲與猛烈的槍聲此起彼伏。

    察哈爾省會亂了三日,暴亂性質與冀州不全相同——察哈爾軍政同體,此地南臨冀州平原區,北傍綏化高原區,下設幾十座縣鎮,全然是是危家的天下。

    而今土皇帝進京“趕考”去也,當家掌門的便是儲君。

    危舟對于肩頭重任置若罔聞,自父親走后,她大門不出,只是接過軍部一通請示電話,下達過一條命令——出兵鎮壓。

    兩耳不聞窗外事,整日悠哉悠哉騎在女人肚皮上討歡。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儲君的新歡,脫離凱樂門老東家離冀奔察的小玫瑰杜含煙。

    “大人身體真好?!庇忠惠嗁绕煜⒐?,杜含煙纏著危舟雙雙跌入溫床,轉身倚來她胸房,雙手下移,摩挲她腰線。

    危舟底子好,身高腿長,作弄女人的本事也高超。杜含煙輕弱喘息,香肩半露滿背細汗。

    云雨也如大煙,蠱惑人入迷、深陷、再難自拔。她的身子經受危舟日夜索取,竟完全適應了去,不覺得疼痛難捱……

    蕩婦。她在心中唾罵自己不知羞恥。

    危舟本是困乏的,乏累的身子被溫床與嬌人前后包裹著,在情人愛撫下欲念萌芽,又想要了。

    危舟心念一動,側身將美人玉體夾在兩腿之間,“煙兒,陪我再一回?!?/br>
    杜含煙美目含淚,輕咬下唇我見猶憐樣兒抬頭望她,“妾遭不住您了?!?/br>
    “那你歇息,我輕輕的?!蔽V垡尺^身后,哄著她分開腿,縱身側入……

    嚶嚀聲漸起,喘息聲、膚骨碰撞聲融匯一處,描繪云雨濃情。

    鈴響三遍,大床綢被下交纏的人影微動。

    悠悠轉醒的杜含煙掙扎要起。危舟摟緊她直哼哼。

    “電話響了,許是急事?!倍藕瑹熀貌蝗菀缀鍎游V燮鹕砣ソ与娫?。危舟便披起浴袍松松垮垮將腰帶打個結,赤腳晃去幾前坐進沙發接電話。

    “找誰?”她將電話接起來,那邊男聲壓低對她道:“少主,老爺回來了?!?/br>
    “我爹回來了?!”斜靠沙發的危舟鯉魚打挺坐起來,朦朧睡意消散全無。

    “我這就回去?!?/br>
    杜含煙靠坐床頭,抬眼對疾步走進的高挑身影笑了笑,“你開車仔細著?!?/br>
    她垂眸似低落,牽起她眼前人更多不舍。危舟坐床邊勾她腰肢入懷抱,側臉蹭她耳廓,淺吻了吻,“我去去就回?!?/br>
    “嗯?!倍藕瑹煒O為柔順依依不舍脫離她懷抱,“路上小心?!?/br>
    因她這番囑托,危舟一瞬怔愣——她驟然萌生身在愛巢之中的自己當離別之際被愛妻千叮萬囑的憧憬。

    她們雖未成婚,已然是有過世上最親密接觸的一雙,危舟凝著人家瞧,目光癡然。

    杜含煙不動聲色別開眼瞧窗外,“夜色深了,盡早歸去吧?!?/br>
    危舟眨眨眼回過神來,將未出口的盟誓之詞暫且咽下,搭握她的手,柔聲道:“等我回來?!?/br>
    她神色繾綣,似徹底帶入離家之前與愛侶依依惜別的某。杜含煙輕輕頷首,余光捕捉她遠去,目光見冷。

    鶼鰈情深的戲碼,演的多了,杜含煙將將忘記自己姓甚名誰。

    那位二世祖離開不多時,房間里電話又聒噪起來。

    杜含煙接起電話卻不作聲,攏著睡袍翹腳坐進沙發,聽那頭陰沉男聲的指示。

    隨危樓父女、杜含煙一行追來張垣市的執法處特工監查組組長正是杜含煙昔日特訓班的射擊課教官任宏偉。

    此人善戰,槍法拳法尤為高超。為人冷肅不茍言笑。

    他來電時機如此湊巧,杜含煙毫不懷疑自己落腳處完全暴露給對方這一行人。

    任宏偉開口,向她推銷,問她是否對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感興趣。

    “你打錯了?!倍藕瑹煂㈦娫拻鞌?,閉目思量起東郭先生與狼故事的寓意。

    諷刺誰是東郭先生?杜含煙撐額頭,想到離開不久的人。

    危舟的確“兼愛”。而她自己,的確是白眼狼不錯。

    狼被東郭先生救出困境,不思感恩心生歹念。

    她對危舟,亦然如此。

    杜含煙心里知道,沒有任務下達之前,處里要求的是潛伏在“東郭先生”身邊,騙取信任靜待時機。

    等被放出口袋張開獠牙的那刻。

    杜含煙捏茶杯的手猛地一顫,她強撐著將殘茶灌入喉嚨。

    她就是一只經許多人之手遭販賣欺凌的中山狼。旁人給予她利用,她回報以無情,再公平不過。

    ·

    “爹,這么晚了還沒睡?”

    危舟進門時,危樓沉著臉喝參茶,瞧見她嘻皮笑臉鬼鬼祟祟的樣子,怒其不爭,將青瓷碗重重扣在紅木茶幾角,呵道:“你 心里還有這個家,還知道回來!”

    危舟陪笑坐上危父手邊的沙發,“您若是精神商足,孩兒眼下有要緊事正要與您說?!?/br>
    危樓早已看穿自己女兒是為當代阿斗,不屑冷哼,“你能有什么要緊事,這個月零用錢不夠了吧?”

    危舟略一思忖,“您只猜對五分?!?/br>
    “那另外五分是什么?”

    危舟眼睛一轉,狡黠笑起,“孩兒是否花銷緊張,取決于您如何選擇?!?/br>
    “有屁就放!老子懶得陪你兜圈子!”危父瞇眼瞧她。

    “孩兒想請您做主,為孩兒主婚?!?/br>
    危父愣過幾秒,爽朗大笑,招手女兒湊近拍她肩膀,“小崽子總算明事理了!成大事者先成家后立業,婚后收收性子,好生與人家奕涵過日子。爹也盡快帶你熟悉軍務,早日將重任交予你手,爹含飴弄孫安穩享福了!”

    危舟的笑容漸漸古怪起來,小心翼翼道:“爹您是否弄錯了?”

    “弄錯什么?”

    “孩兒要娶的不是奕涵?!?/br>
    危父驟然變臉,憤而起身,一拳砸向不肖女的肩膀,“怎么,你是要將門外不三不四的人帶進家來?!”

    危舟靜默了瞬,迎頭遭受父親數落,她心知這心愿難以實現,心底仍是期待事有轉機。她仰頭辯解:“爹,含煙不是那樣的人!”

    危樓冷笑,“你果真是對那冀州舞女動了心思!小崽子你給老子聽好了,你在外頭如何鬼混老子姑且不管,但凡我在一日,外頭的野女人野孩子休想進我家門!”

    危舟耳熱,起身與父親搶白,“爹!孩兒正是歡喜含煙,不想委屈了她才求您為我們主婚!”

    “老子最后警告你,小崽子,你肖想外頭不三不四的女人,滾出去成你的家,再也別回來!”

    “您不認這婚事也罷。我母親疼我,我們成親之前我領含煙去母親墓前瞧過便作數!”危舟扭頭上樓竄回自己房間,搜羅一箱自己的衣物飾物剔下來,頭也不回離開家門。

    危樓在她背后暴跳如雷,摔碎幾邊瓷碗。

    ·

    危舟提著箱子,在酒店走廊彳亍。腕表時刻過夜半,她對于留或走猶豫不決。

    走廊壁燈閃爍著伶仃的橘光,透過門縫瞧,房內似乎漆黑著。她嘆息著轉身離開,房門里陰影籠罩的身影微動,旋開房門探出半截身子,手捏浴袍衣領輕問來人是誰。

    “是我,”危舟驚喜回望,壓著聲音走回。

    杜含煙搭她手臂迎她回房。危舟反鎖上門,將行李箱擱置腳邊,大衣未褪下,情不自禁擁起她,貼耳輕道:“是我將你吵醒了么?”

    杜含煙被她攬在懷里,感受著大衣裹挾的寒意而微微戰栗。危舟敞開衣襟將她也包融進去。

    杜含煙半垂眼,隱隱感覺到她去而復返實不尋常。

    最異常不過是那只箱子。

    “大人將要出遠門么?”杜含煙從懷抱里退開,為危舟褪衣掛去衣架,輕問。

    “并非。只是我與家父拌嘴。短期內恐怕不能回去了?!?/br>
    杜含煙微詫,以她接受到的組織的情報分析,危舟此人耳根軟,拋開情場浪子不說,白日里待人有禮,與吳姓那位口蜜腹劍不同,大體算得上是溫良之人。

    杜含煙并未深想,緣何危家父女鬧翻至此,她只是擔憂自己接近危舟以圖截獲情報的道路更加難走。

    ·

    危舟難得沒有做什么,一反常態安安靜靜地擁著杜含煙倒在床里。杜含煙偏頭瞧她,枕邊人閉著眼,呼吸好比心情低落。

    杜含煙轉過身來,輕對她道:“早些睡吧,不要多想。父女情深,危大帥疼愛你,自不會真與你生氣?!?/br>
    房間里黑漆漆的,只有身邊人輻射暖意,危舟挪身靠近些,長腿一跨將小女子攏在身前。她倚著美人肩,靜默不語。

    ·

    次日杜含煙起床,床邊空著。她推開臥室琉璃門出去,見危舟垂頭喪氣坐在餐桌前。桌上托盤里的麥片粥冒著熱氣,流失著溫情無人在意。

    杜含煙抽椅子在危舟身邊坐下。危舟深呼吸,抬眼撐起笑容對她,“難為你陪我吃糠咽菜?!?/br>
    杜含煙捧起碗,捻著湯匙翻攪圓潤的粳米香軟的麥片與濃白的湯汁,她默了默,微不可察笑了笑,“吃飯吧。這些比窩頭醬菜好太多了?!?/br>
    危舟因為當下處境而沮喪,又因為杜含煙云淡風輕的感嘆而隱隱心痛。

    杜含煙捧粥碗低眸用膳。危舟捧著碗食不下咽,抬眼凝望她,難言心痛并不曾因為杜含煙如今的淡然從容而好過些許。

    杜含煙從前捱過什么樣的日子,危舟想要嘗試感受她的困苦。想要更深走進她生活。

    ……

    危舟飯后神秘兮兮拎著行李箱將要出門,杜含煙送她到門口,沒等到她解釋去處,只是囑咐她路上小心。

    工作日街頭行跡匆忙,如危舟這般被掃地出門的落魄鳳凰實在罕見。她拎著箱子找尋記憶中的老當鋪。本土傳承的的當鋪票號大受西洋銀行的沖擊,大多數老字號難以為繼。危舟接連問街邊賣報紙擦皮鞋的小伙計,叫來黃包車去花街旁的典當行。

    危舟要伙計招呼掌柜出來,亮出自己一箱子寶貝。一包換洗衣物,另一包是寫珍貴的飾品。

    好些舶來品,項鏈、胸針、幾塊手表,大部分都是危舟毫不留戀的過期了的舊玩意兒,她唯一舍不得的是她娘留給她的長命鎖。

    “掌柜的,這銀鎖值多少?”危舟要當鋪掌柜估價,卻將銀鎖緊緊攥在手里舍不得松開。這是目前她身邊的她娘留給她的唯一一件東西。

    她緊攥著銀鎖出門,提著輕飄飄的箱子在店門外駐足回頭。

    算盤聲吸引她再入那道門。

    “我將銀鎖留下,只不過我有個條件——店家去城北危公館,找他家主人。以高于市價二倍的價格易物。若是交易失利,我賠償店家雙倍路途費,一旦交易出手,按照市價分利給我?!?/br>
    店家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圓框眼鏡,打量眼前年輕人穿著,“閣下與那危公館的主人可熟識?”

    “實不相瞞。危家主人正是家父?!?/br>
    ……

    危舟在店鋪里等,坐立難安,她不知曉當鋪掌柜危家一行是否順利,更拿不準她父親對她的態度是否有轉圜。

    日頭東升西斜,在暖烘烘的地面拖曳越來越長的影子,危舟終于等回了掌柜與伙計那二人。

    “如何?”她急不可待上前追問。

    掌柜拖著長衫擁著皮包安撫她少安毋躁,請她坐下一并飲茶。

    危舟一肚子焦急,耐性子聽掌柜開口,等來的卻是揶揄。

    “你就不怕我幾人合謀誑騙你?”

    危舟冷哼,端坐著眺望門外,“在商言商,你接下我這單買賣又耽誤這半日出去,自然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且不論你是成竹在胸的模樣。既然你見過我父帥,無論交易成敗,他必定會派人跟隨你。若是未見我踏出這道門,你這金字招牌離燒火棍也不遠了?!?/br>
    掌柜的捻須笑了笑,將提包里一張支票取出,推給桌對面的人,“少帥,您與敝店買賣至此了結?!?/br>
    危舟將支票貼身收起,拎著行李箱離開。出門快走進小巷觀望,見當鋪未有異動,叫黃包車回下榻酒店。

    危家的車跟了她一路,危舟在拐角偏頭瞥望,驚訝于所見車牌是他父親的用車。

    眼下未到下班時辰,她父親此時在家,恐怕是整日憂心她……危舟攥緊箱子,她踏出家門起決心做出改變,不辜負雙親與杜含煙。

    危家的車護送到酒店門口,司機下去,請少主回家。危舟當即拒絕,只是要他們勸說父親保重身體。

    ·

    危舟一去大半日,送來房間的午膳在餐桌上冷硬。她回來時,被急著踱步的杜含煙拽進房間再三追問:“你去了哪里?可用過午飯?走時也不言語真是急死人?!?/br>
    危舟心中感動,笑盈盈提著箱子拉她手去沙發里,按著她坐下,將箱子撐開在膝頭向她展示里面的財物。

    杜含煙倒吸一口氣,“你從何處得來這些?!”

    “自然是當鋪易物所得。難不成你當我是不法得來?”

    “那這支票呢!”杜含煙氣她說話不盡不實,將危舟從胸懷取出的寶貝著的支票拍在茶幾上,“哪家典當行生意這般大,與洋行還有業務往來?”

    “煙兒,你別憂心,聽我慢慢說?!?/br>
    “我無意你錢財,只是不想你走歧路。你只說這銀票如何得來?!?/br>
    “我從家里取出幾件飾物,抵給當鋪。至于這支票……我母親留給我的長命鎖我實在不忍心抵押出去,就求了店家……”

    杜含煙怔住,攥起她雙手,急道:“你母親留下的東西如何能當掉!阿舟,你糊涂!”

    危舟捧她雙手,慌忙解釋道:“并非如此!是我求了掌柜代我回危家,將長命鎖送回去,換回兩張支票,與店鋪對半分的?!?/br>
    “你與外人合謀敲詐你父親,甚至要狠心將你母親遺物當掉,到底為的什么?還有,你為的什么與危大帥爭執而離家出走?”

    危舟漸漸垂下頭,杜含煙將雙手抽回,捏拳起身,背對她輕道:“你與你父親決裂,難不成是為的我么?”

    “你為了一個賣笑的女子,血rou親情都不顧了?”

    “含煙,我不許你這樣說!”危舟兇道,她撲過來從后面環抱她,埋頭在她肩窩。

    “我身子臟,家世落魄,配不上你的?!倍藕瑹煂⑺龖驯昝?,轉回身,嬌艷的臉色慘白,一絲笑意也無,“甚至配不上你如此付出?!?/br>
    “煙兒。我想要珍惜你的。我從前多混帳事,從未對誰如此。我想要與你相愛相守,呵護你寵愛你,你不許拒絕我可好?!”

    杜含煙檀口微張,什么都沒說出來,被她按回懷里。

    危舟靠在她耳邊,暢想未來她們的二人世界,乃至一家三口……而杜含煙靠在她身上,久久失語。

    她心中震撼太過,自小顛沛之人看遍世間疾苦,欺凌冷眼都習慣,只是不曾聽過這些。

    此刻的危舟,與舞廳里廝混的浪蕩子全然不同。而她說的那些直白平實的表述,勝過華麗辭藻,浮動微風拂過心湖。

    這位曾接受秘密訓練的特工罕見放空了思緒,她甚至不知道當下茫然無措的自己究竟怎么了。

    ……

    杜含煙混混沌沌,被危舟按回餐椅吃晚飯。晚飯依然是午飯那頓,重新加熱的飯菜危舟吃得開懷。

    她餓過頭了,動魚rou時候還記得先為杜含煙夾取魚腹的一大塊,撈來自己餐碟仔細挑去刺,將碟子也送去給佳人。

    杜含煙心里亂得很,滿腹空空卻沒有食欲。

    危舟瞧她這般,自己食不下咽,挪椅子湊去她身邊,隔著桌角接手她餐具拌魚rou蔬菜飯喂給她,哄她吃飯,聲色溫柔和煦得不得了,“煙兒,吃飯了,等下飯菜涼了。魚rou冷了腥氣重?!?/br>
    杜含煙眨眨眼醒醒神,湯匙遞來眼前。

    心里又泛起說不得的滋味。

    “我自己來?!倍藕瑹煹痛姑佳?,將瓷碗接手回去小口抿著。

    危舟應了聲,扭過身自己扒飯,佳人當前,她盡量克制著毫無形象狼吞虎咽,唐突人家。

    美美一餐后,打電話叫酒店侍者收拾餐具。旁人前腳走,危舟就撲過來,將身邊心魂不定的人兒圈在沙發里。

    “煙兒在想什么?”危舟傾身將她抵在沙發方寸間,摩挲她的臉。

    杜含煙靜默靠進她懷里。

    危舟雙手攬住她在懷抱,察覺她有心事,撫摸她后背,思索一番緩緩開口:“煙兒,你或許不知我家中事,”杜含煙輕輕將手臂掛上她肩頭,危舟擁著她,放眼白漆木窗之外漸漸失落的天幕,眸心隨之黯淡:“我母親去得早。我父親含辛茹苦將我養大,他老人家嘴硬心軟慣來寵我。然、我的確諸多不像話?!?/br>
    杜含煙閉起眼睛,抵在她肩頭摒息聽她繼續說。

    “早年,我不省事,一時意氣與吳奕君打架,致使父親與吳伯父鬧僵,才使得之后我危家遠走張垣招兵買馬自立門戶?!?/br>
    “我十五從國中輟學,被父親安頓在身邊,這兩年只曉得作威享樂,一無所獲?!蔽V垲D了頓,跟道:“煙兒,直白來說不怕你笑話,我承認我大抵是天下最無用之人?!?/br>
    “至少、你有一顆真心?!倍藕瑹熒ひ舭l澀,她眼里隱隱蒙起霧氣,毫無征兆地將要落淚。

    熱淚滾滾,將冰冷的外殼融化。

    杜含煙聲音不對,且鼻音加重的。危舟有所覺察,回身將要擰開沙發邊的落地燈。

    “不要開燈,片刻就好?!倍藕瑹煿醋∷?,將重心抵向她肩頭。

    “煙兒,我想好了來日如何。打明兒起我回軍部去求見我父親,只求一份能力范圍內的工作。我定不再耽于享樂虛度光陰的。我父親對我失望也好信任也罷,我勢必要在軍中站穩腳跟,有朝一日請父親退隱休息?!?/br>
    她說來平靜如常,這話份量很重。惹得杜含煙心顫。

    “大人渴求坐上主帥的位子嗎?”

    危舟認真思量后毫不遲疑肯定,“是。我想要兵權。更想收獲父親認可?!?/br>
    “危家這輩人僅有我。我不會教父母親失望?!?/br>
    聽她這樣說,杜含煙心中掙扎疏解,她方才原本設想危舟也是個權力至上的信仰者、來日的鐵血無情的軍閥。

    只是杜含煙漏聽她后半句,茫然問她“大人方才說了什么?”

    危舟與之分開懷抱,捧起她雙手在胸口,正色望她,“煙兒,我說我不會辜負你。危舟娶妻當娶你的?!?/br>
    杜含煙心慌意亂,面部表情失控,所幸是由暗色不少,勉強扯扯嘴角,“大人您說笑了?!?/br>
    “我說真的!”危舟將她雙手按在心口,“你聽!我字句當真,不曾誑騙你的!”

    杜含煙將要分辨的。危舟實屬怕了她那張伶俐的嘴,垂首探尋到一口抿住,與他在朦朧之間鼻息相對,以舌尖輕柔舔舐她唇紋,描摹她唇形,“還有,我想聽你叫我名字。從未有人那般喚我?!?/br>
    杜含煙將她推抵些許,后知后覺自己方才脫口而出的親昵之詞,面頰泛熱,心跳呼吸漸次慌亂。

    危舟輕吻過后垂眸到他眼前凝視她看。她那雙墨瞳熱切望著自己,杜含煙抿唇,心情更不尋常。

    “煙兒,今后喚我阿舟吧。我很喜歡你親近我,也這般渴望的?!?/br>
    “我……”杜含煙張口,她萬分遲疑,囁喏著道不出完整句子。

    杜含煙并不配合,危舟心急 ,低頭呲牙咬開她頸側旗袍盤扣,順帶著吮了吮她那處柔嫩的肌膚,“你若不應我。我可要罰你了?!?/br>
    杜含煙怔然。而那人不依不饒,緊扣她一雙手腕在她耳側,將她擁倒在絲絨長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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