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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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鈺在餐桌主位坐下,肖將軍坐在金鈺右邊,按規矩安樂只能在一邊站著伺候,“一家人吃飯,隨意點”,金鈺一邊滿不在乎的說,一邊硬拉著她坐在了左手邊,肖將軍只是多看了金鈺一眼,并沒質疑什么,安樂也不好太返駁金鈺,只得坐下乖巧地為金鈺布菜。 金鈺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輕笑出聲,惹得另外兩人不解側目,他忙解釋“沒什么,只是想到些趣事,吃菜、吃菜”,其實他是想起前世自己曾經YY多年的齊人之福竟然實現了,妻子賢淑乖巧、老公英俊瀟灑,這畫面真的太美,只是這肖將軍看不上他,不然就更完美了。 “這蓮藕燉雞湯是安樂親手做的,手藝不錯,將軍嘗嘗”金鈺將安樂遞給他的湯碗轉手遞向肖將軍。 “謝王爺”肖將軍雙手接過,淺嘗一下夸贊道,“確實不錯”,他沒想到金鈺會為他親自端湯,更不知金鈺今天是何用意,也不多話,只是剛剛在接過湯碗時,看到金鈺白皙的手指,目光下意識的逃開一瞬。 “我身體也無大礙了,如果你軍營沒有特殊安排,以后晚飯都一起吃吧”,金鈺看向肖將軍的目光清澈溫和,有一絲懇切,讓人不忍拒絕。 “全聽王爺安排……” “將軍,這不是王爺的命令,只是作為家庭成員的一個建議,你可以隨意,不必勉強”不等肖將軍說完,金鈺便打斷他解釋了一句,“安樂手藝不錯,總比你在軍營吃著好,有什么喜好也可以提前和安樂說”,說著順手又夾了些魚rou給安樂“別一直忙著給我夾,你乖乖多吃些”。 肖將軍微一皺眉,這什么意思,讓我來看你們恩愛調情么?! 未等肖將軍多想,金鈺一邊給肖將軍也添了些魚,一邊繼續道,“別光聽我說啊,邊吃邊聊。我知道你這對樁婚事不滿,我也不滿,可都已經這樣了,何必硬撐著,讓親者痛仇者快呢。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日子還要過不是嗎。你若是有心儀之人,只要對方不介意,你可以養在王府的外宅,若只是暖床人,也可以尋個可靠的安置在府里,青樓楚館還是注意些為好,倒不是攔著你,只是人多眼雜的惹人非議?!苯疴曊Z氣平和,波瀾不驚,仿佛聽這他說這些話的人不是他拜堂成親的正妃,只是普通朋友一般,而且竟然真的是邊吃邊聊,一點沒在乎口中有食不可言的餐桌禮儀。 “王爺這是何意?”安樂與金鈺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知道他變化很大,對他這些言論倒沒多大吃驚,可肖將軍卻是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也別多想,我并無其它意思。只是你我的境遇已然如此,不如讓彼此過得舒服一些。即便做不成夫妻,你我二人以兄弟相處,總好過做一個家門里的陌生人,尷尬別扭,對不?”金鈺知道古人思想刻板,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都成婚了又哪來兄弟一說,不像現代形婚多的是,“你也不用急于做決定,和你說這些只是希望你在王府過得順心些”。 “那多謝王爺體恤了”肖將軍目光深沉,看著金鈺,想從他神情中看出些究竟,可金鈺說的隨意且毫無做作之態,這反倒讓他更難受,只悶悶的回了。 金鈺知道需要給肖將軍一點時間消化今天他所說的一切。此后三人便都未再說什么,只是靜靜的吃了飯。飯后金玉并未讓安樂陪同,只獨自一人回了臥房練習寫字,畢竟他原來那一手破字在古代實在活不下去。 之后幾日肖將軍每日按時回王府吃飯,席間金鈺會聽安樂匯報些府里雜事,或者金鈺給安樂說些外面的趣事,偶爾也會問他一些朝堂上的人物關系,日子就這樣不咸不淡的過。只是肖將軍無意中發現王府的下人似乎都不再叫他王妃了,有的只是躬身行禮,有的卻是稱他“主子”。讓身邊的親信肖炎打探過才知道這是王爺安排的,肖炎回話說“是王爺吩咐管家安排的,王爺說怕稱呼王妃,您聽著別扭,稱呼將軍又像是外人,索性就稱呼主子,不失尊敬也提點了那些不開眼的下人”。 作為王爺,金鈺的脾氣確實不錯,待人隨和,言辭真誠,體恤下人,寵愛側妃,也能顧及他的感受,雖說準他養小這樣的話有些離經叛道,但他相信金鈺是真的這么打算的,按理說,這應該是他不錯的歸宿了,可他就是覺得心里憋悶??粗麑Π矘返膶櫮缈v容,看著他講述趣聞時的興致勃勃,看著他與自己討論政務時的虛心請教,肖將軍心中似乎有些東西呼之欲出,卻轉瞬即逝。 婚期過后,金鈺開始上朝,在朝堂上一直裝透明,直到有一日回來后卻心事重重,回來便差人請肖將軍去了書房。 “京都城外金龍山上近日鬧匪患,左相力薦讓我帶兵圍剿!”金鈺閉目蹙眉,單手揉著太陽xue。 “左相是太后族兄,現下讓您帶兵,未免太心急了些,右相難道也贊成嗎?”肖將軍看著金鈺,也替他擔憂,金鈺向來以閑散著稱,何曾帶兵打仗。 “原本右相舉薦由你出兵,但有人上薦,稱你已嫁為人夫,雖不至于深居簡出,但畢竟已是為人附庸,不宜帶兵,有損朝廷威儀,后來皇上也準了我帶兵5000出征”。金鈺知道這都是文官為了把他推至風口浪尖的說辭,皇上自然也是嗤之以鼻,奈何曲高和寡,皇上也勉為其難的準了,其實金鈺不知道的是,皇上此次也有意逼他卷入這場紛爭。只是這樣的說辭太過傷人,金鈺看了看肖將軍臉色,不知如何寬慰。 “王爺此次出征定要多加小心,恐怕剿匪是小,太后想借機除掉您才是主要目的,如今皇帝勢利日漸做大,您幼時與皇帝感情甚好,太后還是不死心?!毙④娭簧袂榘档艘凰?,沒計較朝堂上百官嘲諷,倒是急切的與金鈺分析利弊,金鈺有一絲欣慰,看來日久見人心,自己只要付出真心,還是有所回報的?!扒俺热灰晕壹奕藶橛勺璧K我帶兵,若跟著您出行也是多惹非議,您帶著明一、肖炎,他二人會給您出某劃策,我有一支暗自培養的親衛隱在軍中,我一會便安排肖炎去運作,命他們混入您帶的兵里?!毙④娬J真的安排一切,結婚許久,金鈺終于看到了肖將軍本來應該有的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樣子,果然認真干事業的男人最帥。 “將軍,若我回不來,你就帶著安樂回肖府吧,緣分一場幫我……?!苯疴曋雷约杭礋o領兵之才又無武藝傍身,此去兇多吉少。 “胡說什么!”不及金鈺說完,肖將軍怒斥出聲,看著金鈺神情復雜,知道自己態度逾越了,忙收回目光,略顯尷尬,“我去安排了”,說著迫不及待就出了門。 肖將軍得知金鈺要帶兵,并沒有兔死狗烹的悲涼,也沒有受人非議的傷心,反倒是緊張金鈺的處境,畢竟刀劍無眼,倘若……沒有倘若,曾經金鈺病重時他不是沒想過金鈺若是死了或許可以一了百了,可如今他突然不敢想下去了,他害怕失去那個明媚的笑容。 準備了兩日,金鈺只說讓安樂照顧好家、照顧好自己等他回來好好寵幸,安樂掩面而泣讓他放心。臨時前肖將軍親自為金鈺穿上了一件金絲軟甲,又塞給金鈺一個荷包,告訴他活著回來將這荷包還他,說這荷包是他娘給他的嫁妝對他極為重要,金鈺本不想收,奈何肖將軍敵不過目光灼灼,里面有著化不開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