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渣男做的孽關我渣爸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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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門口的停車位上,一輛靠墻的銀白色汽車車身上布滿了黑褐色的沾滿了淤泥手印,就像是滿身臟污的熊孩子趴在車子上爬來爬去,車身、車窗、車頂、甚至是地盤都有不少。 那是祁淵的車,剛出小區門口,祁淵就看見了這幅場景。 不光是他的車,就連周圍幾輛同色系的車身上也有不少泥水印,小區門口的圍墻邊和鐵柵欄也有不少黑褐色的泥手印,濕漉漉的,不知道多久前留下的,也不見干,散發著一種雨天后踩死過死蝸牛死蚯蚓的腐臭泥腥味。 從腳印和手印上來看,不像是熊孩子,而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腳步和手印只在小區門口,就像是被攔在門外不得入內似的。 上了年紀的保安大爺罵罵咧咧的提著一桶水在門頭用抹布擦著那些污漬。 祁淵知道他,他每次進出小區的時候,這位老大爺十有八九都在打瞌睡,即便是醒著的時候,不是抽著旱煙就是在用老式的收音機聽著戲,躺在保安亭那張躺椅上悠哉懶散。 昨晚值班的時候,他估計也睡著了,所以今天才會那么勤快的干凈把那些污漬擦干凈,怕被罰款。 “大爺,您能順便幫我把我的車也擦一下嗎?我給你三百塊錢?!?/br> 那大爺頭也不抬,像沒聽見起的。 祁淵從兜里摸出了一盒煙遞了上去,老頭馬上喜笑顏開,一把將煙拿過揣兜里:“什么?擦車???順便的事,年輕人還整的挺客氣?!?/br> 祁淵笑了笑說了兩句場面話,在他轉頭看向那些泥水印的時候,臉色沉了下來,那股爛泥腥味兒,他昨晚在那個攔車的鬼東西身上聞到過。 他以為他逃脫了,但沒想到,它竟然追來了。 醫院里,女人枯槁的躺在病床上,枯瘦干癟的身軀像是陷進床褥之中,臉上浮腫,眼眶凹陷,頭發枯黃稀疏如雜草,胸膛看不清起伏,分不清是在沉睡還是昏迷, 她干枯的右手中指帶著監護儀指套,床頭的儀器象征著生理參數的波浪線高高低低,時不時發出嗶嗶嗶的響聲,讓沉悶的病房顯得更為壓抑。 傅蘇走進病房安安靜靜的待了幾分鐘,女人突然醒了過來,蠟黃渾濁的眼睛瞪的很圓。 “我昨晚夢見你爸了?!彼押蟮谝痪湓捑褪沁@個。 “他死的太慘,怨氣太重,特別恐怖,特別嚇人?!迸吮犞鴪A眼瞪著天花板,自顧自的在說話,她像是在跟傅蘇說話,但實際上她可能都不知道有人在房間。 “他來看我來了,他說他過來接我……” 女人的說話的聲音隱隱顫抖,抽著冷氣,眼睛瞪的更大更圓,眼球淡黃渾濁,又充血爬滿了紅不少紅血絲,床頭的監護儀上的生理體征波浪線弧度跨越很大,各項指標應激般混亂,儀器閃爍著紅光,警報器嗶嗶嗶的做響… 傅蘇背對著她站在床頭,手里提著飯盒,原本打算打開飯盒的手停滯沒有動作,他身體如同僵住了似的,沒有動作,也沒有理會報警的儀器。 房間里陷入一種沉悶詭異的僵局。 女人緩緩扭動著脖子轉頭看向傅蘇的方向,她嘴裂開一條縫,嗡張著嘴,卻用力好久才發出聲音:“他還問我兒子過的怎么樣……” “砰”的一聲,手上的湯盒被不小心碰掉在地,guntang的湯汁散落一地。 值班的護士沖了進來檢查情況。 傅蘇轉頭進廁所拿拖把拖著地。 醫院值班室里,醫生給他闡述著病情,語氣低沉道:“她的情況不太好,最多不超過一個月……” 傅蘇的沒有任何反應的樣子讓醫生有些出乎意料,畢竟,即便是不怎么親近孝順的孩子在聽到自己母親要死了都會情緒波動很大。 而這個孩子天天往醫院跑,那副盡心盡力照顧母親的樣子,比絕大多數子女都好太多了,甚至連做父母的都沒幾個可以像他這么長時間盡心盡責照顧沒有一絲抱怨和怨言的,他們還以為他會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沒想到他竟然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出去重新訂購了一份雞湯,白粥,伺候他mama吃飯。 女人的胃口已經不行了,湯必須熬的很爛,要撇干凈上面的油,只留下清湯,她只喝了兩三口,就吃不下去了。 她瘦的厲害,眼眶和臉頰凹陷,但又泛著蠟黃水腫,沒有一點精神,身體只剩一把骨頭,躺在病床上整個人都幾乎陷了進去。 “等我死后,你就解脫了?!?/br> · 所以,昨晚那個攔路鬼,難不成是傅蘇的親生父親? 祁淵手里的小本子上面記著他整理出來的各種線索。 他在傅蘇的資料頁面,其生父的資料上用紅色馬克筆打了一個問號。 旁邊還擺放著他之前從傅蘇衣柜里拿到的十年前的舊報紙,其中一條新聞被他重點標記。 一名緝毒警官被當著妻兒的面罪犯殘忍殺害,兇手已被緝拿歸案…… 里面有提到過,那名警察被害的地點在東郊,游樂園也在東郊,昨天他送程俞去的那個醫院,也在東郊。 他還記得在程俞家里地下室的那張關于傅蘇的病例檔案上的記載: 重度精神分裂……父親被虐殺慘死在他面前……應激性障礙,重度自閉、幻聽幻覺,自認為自己能進入鬼域看見爸爸…… 結合十年前,傅蘇的年紀也確實才八九歲,和病例檔案上照片的年紀也剛好吻合。 病例上的主治醫生是原主的名字,在結合昨晚程俞回憶錄里“原主”說的話:我到了另一個世界,我看到了我爸媽。 極有可能是原主曾經在瀕死時的幻像中,認為自己進入了亡者的世界,這一點,和傅蘇因為父親慘死在自己面前受刺激過重,從而精神出了問題,認為自己能進入鬼域看見爸爸,兩人的情況相似的吻合。 這可能就是原主為什么會對傅蘇下手的原因,也可能是他從他的主治醫生成為他繼父的原因。 也許還有可能是原主作孽這么多的原因! 如果程俞給出的“回憶錄”里是真實的沒有出錯,如果上面的情況不是兩個精神病人的幻覺的話,就可以從上面的線索得出結論。 人在受到嚴重刺激的時候,或是瀕死狀態之時,怨氣極重、刺激極深的情況下,有可能就會進入所謂的“另一個世界”。 目前,在經歷了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祁淵暫時不否認“另一個世界”說法的真實性。 并且,如果他把自己帶入進原主,那么一個從小遭遇不幸,過的也很慘的他,在成長的過程中很有可能精神就已經扭曲。 作為一名精神科醫生,他不可能承認是自己有精神病,并且,長久以來的怨氣和恨意可能就會驅使他復仇,并且證明自己的觀點沒有錯。 昨晚祁淵在程俞“回憶錄”的別墅地下室里,匆匆一撇間也確實曾看到過一些宗教色彩的邪書。 如果是這種情況,他對傅蘇父親的身份,和他的死亡都得抱有一定的懷疑態度。 說不定,就是原主一手策劃的復仇計劃。 不知怎么的,祁淵突然想到空白干凈找不到原主證據和記憶的這次穿越,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他搖了搖頭,希望是他想多了吧。 憑借著記憶,和查找著地圖資料,祁淵找到了昨晚程俞“回憶錄”里的那所別墅。 等祁淵過去的時候,那里已經荒無人煙,大火燒將整棟房屋嚴重燒毀,只剩下了殘檐斷壁。 到是符合毀尸滅跡。 別墅的院子里有一棵被燒死的枯木,祁淵站在樹下靜靜凝望著被焚燒的別墅和腳下的地面,之前在家在公司時見到熟悉的場景他就會偶爾回憶起一些記憶片段,但此刻面對于可能存載著他大量重要生活軌跡的地方,他腦海里回憶不起絲毫的東西。 突然,他敏銳的捕捉到一絲斷裂的細響。 祁淵迅速后退了幾大步。 一大截枯樹枝竟然毫無征兆的斷落下來,就掉落在他剛剛站的地方。 祁淵眼神微變,冷汗浹背,卻并不感到意外。 他從他隨身攜帶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張火柴人的簡筆畫,那張畫里,被燒毀的房子中,盤旋著幾個黑色雜亂線條的“怪物”,門前的樹上還盤旋著兩個,掰斷樹枝砸死了樹下的火柴人。 這張畫,也是從傅蘇衣柜里的漫畫書的夾頁里找到的,這樣的畫還有很多張。 畫一共有三十頁,每一頁有兩個四個小故事畫面,就像簡體漫畫的格式,總歸來講就一個主題,火柴人的一百種死法。 前面那幾張畫,無一例外,都有真實的印證到了祁淵身上。 剛剛他就是故意站在這棵大樹底下,結果,果然不出所料。 所以,這究竟是未卜先知的預言,還是詛咒? 從漫畫中可以看的出來,火柴人的死法越到后面也慘烈,黑影怪物的能力好像會隨著時間一步步增強,怪物也從一團黑影線條變的越來越夸張猙獰,像是理智逐漸喪失,瘋狂占據大腦了似的。 最后一頁,一個恐怖猙獰的巨型怪物從地底爬出,它火力遠超其他所有小怪,如同最終boss一樣,帶著毀天滅地的恐怖出現在火柴人面前,即便是簡筆畫都能讓人感覺到它的猙獰恐怖。 祁淵想起了他的任務,這次的這個任務世界,他不是要拯救誰,而是活過三十天。 但是根據簡筆畫上的情況來看,他不可能活的過三十天。 媽的,原主做的孽,憑什么要算在他頭上,他媽的,他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