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他的痛苦,是我們普通人無法理解的(純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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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身體液和汗水被熱水洗去,蘭痛苦的臉龐和最后余秋有些迷茫的神色縈繞在腦海,大概是被蘭這么一攪和,一丁點情欲都消失不見了去。 傅澤拿過管家準備好的浴巾和干凈衣物,洗完澡出來時管家已經準備妥當等在房間門口了,他跟著管家下樓時還多看了幾眼。要知道現在如此會做事、界限分明的管家可不多見,然而這樣的一個人才竟然被獨自安放在蘭的身邊。 “安阿姨不會現在喊我過去吧?她什么時候回國的?” “一周前?!?/br> 傅澤挑了挑眉,難不成她是得知了自己來找蘭的消息?“蘭怎么樣了?” “少爺已經回房休息了?!?/br> “他能睡得著?”傅澤像是譏笑又像是詫異,說實話他這個弟弟自己從最初見到直到現在,都沒搞清楚過他在想什么。心理狀態極其不穩定,有時候你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有什么嚴重的心理疾病導致,還是他本性如此了。 “醫生給少爺打了足夠劑量的鎮定劑?!?/br> 口出驚人啊,傅澤倒不覺得一個管家能有權利給自家的少爺打鎮定劑,現在替安阿姨跑腿,難不成這管家和他爸媽有關?可是據傅澤所知,這蘭的父母也不怎么管他吧。 別墅門口已經停了輛車,司機會把傅澤直接送到蘭父母在北城的主宅,管家只是把他送上了車,并沒有跟著去。傅澤來的時候并沒有心情觀察周圍的景色,現在下山的時候才逐漸察覺。 這棟建在山間的別墅,周別幾公里幾乎都看不見來人,幾乎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狀態。雖然也有別的靠山別墅,但在北城寸土寸金的地點,這片距離市區遠、與世隔絕似的環境,并不適合一個年輕人居住。 很多富商在這里置辦房產,都是留著以后養老度假作用,可是蘭的父母竟然在他十八歲的時候送了他這里的房子。北城裝修現代、周圍環境優越的別墅區多了去了,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簡直和那種療養院似的... 療養院? 傅澤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發現自己對蘭有些過于上心了,明明余秋那邊的事情還沒解決。 感情這東西啊,如果把他擺在了一個合適的位置,那么就會成為催促你成長的良藥??墒且坏┏闪诵哪?,那只會讓你淪陷變成個被感情支配的行尸走rou。 傅澤早熟,他一直是個隨性派,反抗了父母的精英教育二十多年,靠著自己按部就班的從小學讀到大學。他把所有事情都看得很淡,得到了是命運使然,失去了也是不可抗拒,從來不會主動追求什么。 可是這個通過兩次偶遇闖入自己生活的余秋,傅澤第一次感到很好奇,可是沒有經歷過感情的傅澤自然是習慣性的用往常對待所有調教對象的方式對待余秋。然而這個鮮活的男孩,總是讓傅澤忍不住再侵占一些,強勢地擠入他的所有生活,甚至把他帶回了自己的公寓,想要和余秋時刻待在一起... 這算喜歡吧?這肯定算。 但是傅澤身后的大家族可不是個可以輕易對付的,家庭的壓力、工作生活的壓力甚至是一直虎視眈眈的蘭,傅澤雖然沒有決定放手,但是就在猶豫的時刻被蘭得到了手。傅澤想過放棄,他提前進入公司,提前開始工作就是試圖改變自己被感情支配的結果。 但是他失敗了,忙碌的工作能擠占自己的時間,但是越忙碌到最后松懈下來,只會是更強烈的思念。有時候他想直接和父母坦白,說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生,不會娶妻生子。 但是傅家家大業大,他的父母爺爺奶奶為這片產業奮斗了一生,父親奪得了最大的股權,所有的股東就等著他出錯、現在就在等著傅澤出錯。 一個無法傳承,喜歡男人的繼承人? 就是個笑話。 如果余秋過得好,那他就放手,可是蘭和余秋同樣都不讓自己省心。 車開到了別墅區,因為是親戚,蘭家的主宅和傅家的主宅在同一片區域。他逢年過節會跟著長輩來這里做客,傅澤倒是熟悉,下了車隨著已經等待在這里的管家進了門。 單手隨意地浮去新泡的茶葉水表面的浮沫,傅澤坐在客廳里正等待著安阿姨的到來。人未到香水先到,華貴又艷麗的野玫瑰香氣,其實第一感覺并不適合已經年過半百的婦人。 安是在國外和傅叔叔結婚的,蘭沒有傅姓的中文名字,其實也是傅叔叔思想開放的結果。聽自己的mama說過,安是哈佛畢業的高材生,因為長相過于美艷甚至還萌發過退學去好萊塢的念頭。后來遇見了傅叔叔,兩人很快結了婚,幸福地過了很久的二人世界,這才有了蘭。 傅澤也是快兩年沒見著安阿姨了,他們一家人并不經?;貒?,倒是每年蘭會出國看他們一段時間。白種人教亞洲人來說似乎都衰老得更快速一些,但是就傅澤現在看來,安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美艷女人。 雖然只是居家,精致的妝容和服裝一樣都沒少,約個小輩來喝茶也會記得噴上香水。傅澤很有禮貌地起身打招呼,安只是揮了揮手讓她坐下,因為和傅叔叔在一起久了,她的中文水平已經和國人無異。 “最近很忙吧?聽曉麗說你進公司了?!卑彩疽夤芗以谝慌云悴?,雖然是個外國人,但是對茶道的文化卻是很感興趣。 安口中的曉麗正是傅澤的母親,“這一兩個月的事情?!?/br> “蘭給你添麻煩了?!?/br> 話題突然的轉變,讓本以為安還會多扯些別的話題的傅澤有些詫異“還好...” 安笑了笑,“你應該猜到我為什么會單獨喊你過來了吧?想來我們每次見面,其實是因為曉麗帶著你?!?/br> 知性的女人總是有一種無形的說服力,安阿姨的氣質擺在那里,舉手投足間全是女性的魅力?;蛟S這這些潛移默化的姿態,影響著蘭以至于他骨子里就帶著種精貴。 “阿姨我可能還要麻煩你一段時間?!?/br> “什么?” “我想讓小澤你,作為哥哥,幫著我多看著些蘭可以嗎?阿姨和你叔叔常年在國外,這孩子又不愿意和我們一起?!?/br> 傅澤如臨大敵,倒不是說安阿姨擺脫他看著蘭這件事,而是很可能蘭已經把對他的那些欲望告訴了自己的父母。要不然為什么別人不拜托,單獨找上他? 看著傅澤有些詫異的神情,安也知道自己可能有些莫名其妙的,稍微后仰了身子抬手讓管家拿了什么東西過來。等傅澤稍微回過神,一份密密麻麻的純英文報告就放在了眼前,一眼望去全是復雜的專業名詞還有各種顏色的印章。 “這是什么?” “阿蘭的診斷書,他...天生性人格障礙,輕度沖動型、中度表演型人格?!?/br> 傅澤聽見這話雙眼立刻放大,手指有些顫抖地接過了那張報告,似乎是在尋找著支撐安阿姨話的關鍵詞。 “這我沒和曉麗還有別人說過,就連阿蘭自己都不知道。小澤我希望你替阿姨保密好嗎?” 傅澤點點頭,“為什么、為什么你們沒有告訴他?” 讓蘭以為自己從來沒有人約束,認為父母都會同意自己的決定。 安阿姨嘆了口氣,“說來話長了,我和他爸爸剛認識結婚那會兒,是不打算要孩子的。因為我的母親有精神類疾病,這會伴隨著生育遺傳。但是后來懷上阿蘭是個意外,我當時是想打掉孩子的,可是他爸爸說基因并不能完全決定一個人是否正常。他覺得一個新生命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我們沒有權利完全決定他的生死...” “所以你們選擇生下,即使很可能帶有天生性的精神疾???”傅澤覺得自己喉嚨發緊,好像一直以來對蘭的不解有了質的變化。 “是...”安阿姨的表情很痛苦,“他從小雖然很聰明,但是極其易怒暴躁?!?/br> “可是人格障礙是精神類疾病,你們為什么不把他及時送到醫院治療呢?” “這是我們的疏忽,小時候的易怒和暴躁并不嚴重,我們那會兒一直陪伴在蘭的身邊,他的精神狀態也一直都很正常。等他逐漸正常上學,我們也重新回歸公司工作,可是慢慢的家里的管家還有我們發現,阿蘭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對什么都冷漠無比,好似什么都不感興趣?!?/br> “怎么可能?”傅澤倒是想象不出,面無表情對任何事物都冷漠的蘭。 “小時候雖然容易暴躁,但是和正常人沒什么差別,但是進入青春期仿佛徹底喪失了作為人的喜好一般。我們也很苦惱,在還不確定這是疾病后,蘭卻告訴我們,他談了一個男朋友?!?/br> 傅澤第一次知道,蘭竟然還有過男朋友“你們對他喜歡男人...沒有意見嗎?” 安阿姨笑了笑,“我只求我的阿蘭平安無事快樂就好,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這有什么關系呢?” 雖然知道導致安阿姨如此考慮,除了她在國外開放的環境下長大,還有蘭疾病的原因。但還是不免羨慕起了這種開明的家長。 “可是我們光顧著開心了,竟然沒有查清楚阿蘭的那個男朋友的品性。那個男人...”能看的出安阿姨并不想回憶太多關于他的事情“他的后事還是我們幫著處理的?!?/br> “死了?!怎...怎么死的...”傅澤有種不好的想法。 “不是你想的那樣?!卑舶⒁炭戳烁禎梢谎?,“這個男人應該是有不小的性癮,和阿蘭在一起的時候還和不少的男人同時性交...”大概是有些詞過于赤裸,難以出口,安阿姨作為一個知性的女人還是有些困難“最后死因是被多人輪jian?!?/br> “蘭知道嗎?” “阿蘭早在之前和他分手了,聽管家和我說蘭是知道這男人的本質的,只是過了幾年他又突然問了一次管家關于那個男人的狀況?!?/br> “你認為蘭現在的情況是他導致的?” “不排除這種可能,”安有些無力,“再一次的變化就是在分手后不久,他變得外向甚至給人看起來有些輕浮,會有一些夸張的動作和言語...再后來他回國,據我所知他現在在一個叫什么夜魅的俱樂部,應該做些...” 傅澤打斷了安阿姨的話,“那這個報告單?” “他回國前我們帶他去做的,很抗拒。醫生只能從他的外露和基因檢測,得出初步結論...這類人格型精神疾病還有很多潛在轉移的風險,所以他具體狀態如何我們也無法下定論?!?/br> 也就是說蘭的精神狀態,可能比這報告單上給出的更嚴重。 “其實你們可以強制...” 安阿姨搖了搖頭,“病人不適合受到刺激,我們強制他進醫院,就代表著我們作為父母已經確認了他有病。這會讓他的情緒更加不穩定,不利于治療...我們帶他回國也是想換一個環境,我們要是一直待在他身邊,也會遭到阿蘭的懷疑?!?/br> “那個管家?” “是,我安排過去的。匯報阿蘭的狀態給我,同樣也是個心理醫生?!?/br> 現在醫生還真全能啊,傅澤默默想到。 “我想我并不適合看著蘭,他...”傅澤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總不能直接說什么有性癮還射精困難吧? “阿蘭都和我說了?!?/br> “哎?” “他說在國內見到了一個哥哥,阿蘭說他很喜歡。這孩子前幾天還和我說過,他說但凡是你的東西他都想要、想參與?!?/br> 當曾經傅澤覺得蘭有些無理和過分的癡心妄想,被附上了疾病的借口,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一時間甚至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去看待這個弟弟了,他以前當著蘭的面罵過他、唾棄甚至鄙視過他,說他是個瘋子是個不懂愛的瘋子。 可是他真的是個“瘋子”啊。 蘭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就連最原始的性愛,就連射精都不能自主控制,而這些痛苦是他們這些普通人無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