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取魂 【二更】
澄慧雖然被江屹川刺穿了肩膀,但他修為高深,經過治療,又休息了幾日,就開始閉關煉器。林又晴則在澄慧安排下每日吃藥調息養傷。 江屹川等人來到靜平寺時,澄慧已經出關三日了。 江屹川給澄慧、林又晴與公儀斐和葉雨寒彼此做了介紹,寒暄一番后,先安排了客寮。 江屹川和飛沉自然還住原來的屋子,他們先前的行李也都還在。澄慧叫住要帶著飛沉回房休息的江屹川,直接問道:“小川是確定了不悔么?” 江屹川回頭鄭重回答:“是?!?/br> 澄慧點頭:“那今夜好好休息,我布好法陣,明日一早就施行吧?!?/br> “好?!?/br> 秋興山地處中原,五月的夜不冷不熱,溫度適宜,但江屹川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他與飛沉分別住在相鄰的兩間客寮,他輾轉反側時,想著飛沉不知可能入睡? 飛沉喜歡被他抱著,喜歡被他撫摸和肌膚相貼??伤@時突然發覺,離不開擁抱和撫摸的,似乎不止飛沉,也包括他自己。睡覺時臂彎里空著,他就渾身不對勁;身上只有衣服布料對皮膚的摩擦,卻沒有另一個身體那細滑肌膚的觸感,也渾身不對勁。 他在被子里抱住自己,克制著想跑到隔壁的念頭。 這里畢竟是佛門之地。 他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心底里漫上點久違的茫然。 還有愧疚。 門外突然有點輕微的動靜,江屹川心念一動,跳下床打開門。 一個人影往旁邊縮了縮,被江屹川一把撈過來,拽進懷里。 看不到也就算了,如今人就在懷里,他索性心一橫,手在背后關上門,把懷里瑟縮的飛沉往肩上一扛,腳下生風就往后山飛掠而去。 飛沉只在一開始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而后只是緊緊抓著江屹川后背的衣料,即使被顛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般的難受,也沒有再吭聲。 江屹川在后山找了個僻靜平坦的旮旯,才把飛沉放下來。隨手在周圍落下兩層結界,就摟著飛沉急切地剝去兩人的衣服。 清明后連續的晴天,使得新嫩的草坪柔軟而干燥。江屹川又將幾件衣服墊在地上,才把飛沉壓在地上,然后整個人覆上去,分開他修長的腿,摸索到身下濕潤的入口,兩指略略撐了撐,便挺腰把自己的火熱緩緩送了進去。 那里邊是比他的欲望還要熱的所在,點了一把火似的,將他從那里燒了起來。燒得他像失了神智,在月色下虎狼一般按著飛沉雪白瘦削的身子狠命地搗弄。每一次插入,都像要把飛沉的身子刺穿。 清新的體香和性液腥膻的味道攪和在一起,催情yin藥一般,混著粗重的喘息和細碎的嗚咽。 飛沉一邊被江屹川粗暴的抽插弄得啜泣著呻吟,一邊雙腿勾纏在他精壯的腰上,像要把自己長在他身上,和他融為一體似的。 “飛沉恨不恨我?” 江屹川咬著牙,兩手撐在飛沉身體兩側,胯下兇器狠狠摩擦溫軟的rou壁,野獸食人一樣都兇悍。 “恨我也好?!彼贿呌昧斨c腔內的弱處,一邊自問自答,“恨我吧。若要丟棄我,我也沒有怨言?!?/br> 飛沉身不由己地被撞得意識都散亂了,眼角控制不住地紛紛落著淚珠,哪里聽得清他說什么,只勉力抬起頭,本能地要來吻他。還沒觸到江屹川唇瓣,便被他張嘴噙住,要吃掉他似的拼命吮咬那兩瓣軟唇,那溫滑丁香。 江屹川忍耐了多日,只因害怕會在腦海里問自己,正被自己百般蹂躪索取的,是飛沉,還是霜兒。 你在嗎?霜兒…… 我曾經那樣珍愛你,可以為你豁出性命去搜尋魂魄,送你入輪回。 可我如今愛著這個有時候伶俐聰明,有時候憨憨傻傻的魔。 也可以,為他豁出性命的那種愛…… 可是,明日,我還是要他受那剜魂之苦。 “恨我吧……飛沉……飛沉……我的小傻子……” 銀盤似的月從樹梢慢慢沉了下去…… 江屹川出來時只穿了件單衣,飛沉倒是穿了兩件衣服。在重新穿好衣服后,兩人背靠著一棵老樹相擁坐著,都不說話,只額角抵著額角。好像就這樣可以坐到天明,坐到天荒地老。 “嗨呀!我等你好多天!”一個清脆嬌俏的聲音突然傳來。那個叫蓮蕊的狐妖站在不遠處,一臉不高興。 江屹川這才想起來,那日從后山急匆匆趕回去,叮囑了蓮蕊,說兩日后再來找她的。 他在飛沉肩上輕輕按了按,讓他不要擔心。自己站了起來,走出先前設的結界,對蓮蕊道:“實在過意不去,當時有急事耽擱了,今日才回來?!?/br> 蓮蕊也沒揪著不放,笑嘻嘻伸手道:“那你幫我弄幾個降妖法器來賠罪罷?!?/br> 江屹川雙手一攤,也笑道:“法器沒有。不過以后不會有人逼你嫁黑熊精了?!?/br> “咦?” “說起來,我現在成你仇人了?!?/br> “你跟我能有什么仇?你和那邊那個魔還救過我呢?!?/br> 江屹川笑笑:“滅族之仇?!彼贿呎f,一邊暗暗在手心凝聚靈力,以防蓮蕊突然發難。 蓮蕊驚訝:“你開玩笑吧?你滅了我們月華洞?” “沒開玩笑。月華洞跟我本來就有仇,時機合適,我當然不會放過?!?/br> 蓮蕊愣愣看著江屹川,好一會兒才撫著胸口,“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不用擔心他們來找我了?!?/br> 江屹川打量她,“你不怪我?那畢竟是你同族?!?/br> 蓮蕊撇撇嘴,“有什么好怪的。我爹娘早就死了,那些所謂族人也只是把我當工具,哪里有什么同族之誼?!?/br> 江屹川仔細觀察她,覺得她不像作偽??纯刺焐膊辉缌?,不想再與無謂的人糾纏,便對蓮蕊道:“不會有人逼你嫁人了,你也別在這附近游蕩了,小心被哪個和尚遇到,把你修為都廢了,打回原形?!?/br> 說著,走回飛沉身邊,把飛沉拉起來。 先前的交合中,他實在過于粗暴,飛沉一時半會還沒緩過來,站起來就腿腳發軟。江屹川便干脆把他背起來,和蓮蕊道了聲:“走了?!庇质┱箖裙?,返回澄慧的禪院。 他直接把飛沉帶到自己的房間,與他相擁而眠。 雖然睡得晚,但次日兩人都早早就醒了。 飛沉自從知道取魂魄的事之后,一直沒有提起,也沒有問過相關事宜。事到臨頭了,他才忍不住扯著江屹川袖子,低聲道:“我,我害怕……” 江屹川摟住他,“不怕。就疼一下下,然后你可能會睡過去。醒來就結束了?!?/br> 飛沉看著江屹川:“醒來我就不認得你了?” “飛沉后悔了嗎?”江屹川不答反問。 飛沉搖搖頭。 即使江屹川選擇了讓他失去一縷識魂,但江屹川也給過他一縷光。 這是他在幾年的苦難里一直期盼的一縷光,哪怕只有不長的一段時間屬于他,也值得他拿命來換。 何況一縷識魂? “那我們走吧?!苯俅孔∷氖?。 澄慧禪院的廳室地上,已經用朱砂和銀粉畫好了繁復的法陣。林又晴、公儀斐和葉雨寒都在廳室外等著。 林又晴看到他們手牽著手走過來,沒用布巾遮著的左邊臉上露出像是勝利了的淺笑。 喜歡又如何,還不是親手把他送入法陣? 江屹川淡淡掃他一眼,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到公儀斐面前,松開飛沉,對公儀斐拱拱手,“公儀先生,拜托了?!?/br> 公儀斐也對他拱手,“一定不負所托?!?/br> “那我就放心了?!苯俅ㄐα诵?,重新牽起飛沉的手,和他一起走進廳室去。 林又晴在身后訝異地問:“姐夫,你進去做什么?” 沒有人回答他。 公儀斐和葉雨寒面色嚴肅地從門外往里看。只見法陣中央是聚魂燈,江屹川和飛沉按澄慧指示在法陣中定好的位置盤腿坐下。隨后澄慧也在另一個位置同樣坐好,兩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不多會兒,地上朱砂與銀粉所繪的圖案都隱隱發亮。亮光越來越強,越來越強,漸漸地,整個法陣都被白光籠罩,從門外幾乎看不清里邊的人了。只隱隱約約看到澄慧站了起來,手上拿著一把匕首似的法器,走到江屹川面前。 江屹川伸出手,澄慧用手里的利器刺破他指尖,將滲出來的血珠滴在另一個玉白色的小物件上。 隨后,澄慧來到飛沉面前,彎腰掀開飛沉衣襟,露出胸膛。 他沒有耽擱,直接將那匕首似的的法器刺向飛沉心口。 尖銳的刃口在觸到飛沉心頭血的一瞬間仿佛消融了一樣。飛沉只低低地“唔~”了一聲,便緊蹙著眉頭,身子搖晃起來。 澄慧把那法器往回收。 與其說是收,不如說是抽。 他似乎費了很大氣力,額上也滲出汗液來。他費力地將那法器拔出來。鋒利的刃尖又出現了,上面纏繞著兩縷薄紗一般的霧氣。一縷白色,另外一縷則是青色。 兩縷糾纏的霧氣一離開飛沉身體,便被聚魂燈吸引著纏纏繞繞地飄過去。 其中白色的那一縷大部分進入了聚魂燈,剩下極其稀薄的一點點留在聚魂燈外,飄飄蕩蕩,眼看就要消散。澄慧把另一只手里那個白色的小物件朝向聚魂燈。那一點點幾乎看不到的白霧瞬間被吸了進去。 林又晴在門外緊張地將視線竭力黏在澄慧身上,大氣都不敢透一口,此時眼看事情已經成了,才捂著胸口吁出一口氣來。 誰料這時,澄慧忽然又一個大步跨到江屹川面前。江屹川不知何時也把自己衣襟扯開,露著胸膛。那澄慧將手中法器也向江屹川心口刺去,再用力拔出。 林又晴在門外越看越不對勁,不由高聲叫道:“和尚!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一邊喊一邊要往里沖。 公儀斐一伸手就攔住了他。他拼命掙扎。但他先前被常蟠下過藥,靈力筋骨都還沒恢復,哪里是這不知修煉了多久的公儀斐的對手。 他怒目圓睜地瞪著澄慧,口里不停尖叫:“臭和尚!你做什么!” 何須回答。 即使法陣中白光閃爍,令人看得不是那么分明,但林又晴還是看明白了,澄慧手中的法器,從江屹川心口抽出了什么,又放進了飛沉體內。 “臭和尚!你騙我!你騙我的舍利子!”林又晴喃喃說著,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說什么用舍利子保我jiejie的魂魄不傷,其實是要保江屹川的識魂能安然無恙換給那個下賤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