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島的星期三
肌膚相貼、碰撞、摩擦著交融強調著他的存在感,也一次次地增強著他對于自己的認知...夜晚不再麻木而虛無,時光的流逝有了記憶的錨點——雖然稍有些重復而單調,好吧倒也不算太單調,總會有些添色的點綴或花活。肖鶴渝半靠在床頭的軟枕上,研究著指尖的半點火星子,倒不如說是雙目放空,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枕中鄉。 顧察從浴室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剛沖過涼,帶著滿身未擦干的水汽湊了過去,就著肖鶴渝的手吸了一口,轉頭,煙氣便又全數奉還。 “別鬧”,肖鶴渝攪散了那團煙氣,換過了拿煙的手。顧察剛幫他做過了清潔。不論是情緒還是體力都消耗過度,熱水的溫暖給人以安全感,此時頭腦放空,他有些昏昏欲睡之感。 半推了把,卻又由著人擠湊在一邊,手指劃過側臉、從下頜的骨角到喉結和鎖骨。情事后總會增添些親呢感,仿佛他們相貼的每一寸細胞都相識已久,又因分離而依依不舍著回味。帶有溫度的肌膚、按下去潤韌的觸感、層下跳動的血管。肌理相合,rou體交疊,他們做過最親密的事情。 越界了。肖鶴渝一瞬清醒。無謂的暗嗤了下,索性大腦放空,放松了肢體,消化著情事帶來的消耗。 一觸即分,仿佛只是偶然的巧遇。饜足過后又會是下一個周四的黎明——他們總是約在周三,難說雙方總是敲定在個工作日的起因。意亂情迷后又是一場衣冠楚楚的成年人的角色扮演,倒是和肖鶴渝這個人很像。 冷淡而溫和,脫了層皮后敏感而脆弱。 顧察暗想著,暗地打量著自己留下的杰作,衣裝底下的印子怕是再過一周也消不干凈。炮友從事的大概是些頭腦工作,活動量少,指節修長而體質敏感。雪膚紅痕、青紫印子,有種打上自己烙印的質感。 很滿意,顧察一邊回復著手機上的郵件,湊過去咬情人的耳朵。 雙方身體意外的契合,這是他們共度的不知道多少個星期三,大概率也還會有下一個。 離島底下一層開了家同名的清吧,不定期還會請些樂隊開個小專場。顧察就是在一場爵士時撿到了肖鶴渝,暗沉的色調和氛圍不知為何襯的角落里一個買醉的醒目而合眼,幾杯雞尾酒下去,臺上的女郎唱著些落日和別離,臺下的角落里他們交換著威士忌味的吻。 然后就順理成章的滾到了樓上。 談不上艷遇,肖鶴渝人如其名,是個清冷掛的長相,眉宇銳利而氣場不顯鋒芒,一雙有點圓的鳳眼溫潤而安定。 到了床上卻是雙睫淚垂,眼尾飛紅瘦削高挑,兩根白腿掛在自己肩膀上蕩啊蕩。想及此,又不由得氣粗了幾分。 顧察拉著人偎靠到自己身上,舌尖交換著彼此的體液,順著修長的頸子啄吻到腫翹起的乳粒、小腹的每一寸肌理,啃咬著,含吮著。做多了肖鶴渝受不了,他至少要多收點利息。 肖鶴渝從不拒絕,但是做傷了會直接玩消失——然后在再下一個周三又若無其事的給他發離島的門牌號。不知何時這成了雙方心知肚明的肖鶴渝的又一個小把戲。 他是又愛又恨,恨的是肖鶴渝床上的葷話說得比床下的交心還利索,以往談過的情人戀人撒嬌著討好,圖一份錢勢上的好處抑或是情感上的求索。肖鶴渝呢?他連酒店都定好了才聯系他,平日里便直接人間消失,圖他rou體,圖他活好? 肖鶴渝怕不是把自己當成個免費的鴨子。 自己也樂得輕松就是了。 牙關下加重了幾分力道,顧察滿意地聽得人悶哼一聲,聽著人靠在自己耳邊喘,舔吻著自己留下的印記,心底某處倒是松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