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隱秘(王爺去青樓了!他還養了個長得像皇帝的男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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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景曦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哥捏著張紙條沉思什么。紙條背面刻著云紋,是他暗衛特有的聯系方式。 “怎么了?” 他走近換下早就冷掉的杯盞倒上熱茶,在人身側坐下。 聞子墨伸手把他撈到懷里,把手里的紙攤給他看。 “……看不懂?!奔埳鲜翘赜械拿芪?,大概是這幾年在北境琢磨出來的。 “哦對,以后教你?!?/br> 聞子墨笑著親了他一下, “省得以后你疑心我跟誰筆墨傳情?!?/br> 小皇帝想揍人。 “不逗你了,匈奴的三王子要進京了?!?/br> “宇文玨?” “嗯,而且帶的人不多、還特意繞開了官道?!?/br> 聞景曦擰起了眉,眼神也沉了下來。 “沒收到匈奴要覲見的折子,他偷偷摸摸來做什么?” 匈奴三王子嗜虐成性,生得五大三粗。傳聞他每頓要吃人rou飲人血、且猶愛折磨房中人。只是這任匈奴王實在太聽話,當日平北王帶著大軍收拾完獨孤氏后不是沒想過一鍋端了,誰知道匈奴王自退五十里深入荒漠腹地、并親自帶著貢禮到營帳向平北王再次表忠心,還主動加了三成歲貢。聞子墨心里一合計,左右北海以北的地荒蠻無料終年冰封,打下來也沒人愿意守這兒,遂以北海以北三十里為界、重新立了碑。 “不知道,還主動跟暗衛遞了話、說要見我?!?/br> 聞景曦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是那眼神分明在說“你暗衛這就被發現了,你們不行”。 “想什么呢?!?/br> 聞子墨手賤推著他鼻尖,原本挺翹的鼻頭變成了小豬鼻子、莫名的可愛。 “呀,聞小豬?!?/br> “……你瘋起來是不是連自己都罵?” 攝政王這才發現好像是這么個理兒,笑笑收回手、又拿起桌上另一封信遞給他。 “他把信留在客棧桌上,走了之后暗衛去探查看到的?!?/br> 聞景曦打開信,里面通篇場面話、只在信尾說要約攝政王見一面有要事相商,地點在南竹館。 “他既有事相商,你去就是了。我的影衛你也帶著,萬事小心?!?/br> 聞景曦覺得自己非常棒,信任體貼都給到了、堪稱楷模。 誰知道他哥一臉躊躇地摸著鼻子,滿臉欲言又止。 “那個……” 聞景曦覺得挺好笑,他哥少見會有這種表情。 “怎么了?” 聞子墨神色復雜地瞅了他一眼,看著他一臉狐疑的純良弟弟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邪惡…… 嘖,這孩子到底怎么長在皇家還這么單純的。 “他約見的地方……是…… 青樓……” …… …… …… 聞子墨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人臉上晦暗不明。 “哦?!?/br> 冷冰冰。 還坐直了身子。 “不是曦兒你聽我說!這個宇文玨跟他名字一點都不像!殺人成癮荒yin無度!最喜歡折磨細皮嫩rou的小男孩!他選這個地方一點都不奇怪?!?/br> 聞景曦聞言瞥了他一眼, “你好像很了解?” “他是敵營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這也是為了幫你守好邊關才去查的…… ” 癩皮狗賣完乖伸手要去摟人、結果被躲開了,只能撇撇嘴表達不滿。 “我不是說宇文玨,我說那個館子,這么了解?之前去過?” …… …… …… 完了。 其實都城本就是集天下之最、人口眾多,有些口味獵奇的異類也沒什么奇怪的。南竹館這類專養孌童小哥兒的館子也不止它一家,聞子墨少年入朝、和京官地方官少不了周旋,知道或者去過都不稀奇……但眼下他真不知道怎么說…… 因為南竹館…… 是他開的。 起初只是為了有個場所方便聊事,畢竟酒色財氣最能動人根基。溫香軟玉在懷、三兩美酒入口、滿盤金玉呈上那就沒有聊不成的買賣撬不開的秘密。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們脫下那層人皮有多骯臟齷齪,當了五年皇帝的聞景曦或許還一知半解,可攝政王十幾歲的時候就見識過了。 只是后來,他發現自己也變了。 從他夢見一個粉白的小團子奶聲奶氣地叫自己“兄長”、撲過來用沾滿糖霜的嘴親了自己臉側開始。 從他自夢中驚醒,發現身下一片白濁開始。 那些年不可見人的欲念引誘著刻在骨血里的暴虐瘋狂滋長、像藤蔓一樣緊緊纏繞著少年的心臟。他幾乎要窒息在這黑暗的欲望之境。 多臟啊。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敢。 可是真的好想。 真的好喜歡。 話本里的情愛明明那么動人美好,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卻是這般的下作不堪。 他在無數個深夜紅著眼揮著長鞭,靠著凄厲的慘叫和濺起的鮮血安撫下狂躁的內心。然后在黎明破曉時洗干凈一身血氣臟污、換上最溫柔的神情進宮叫醒賴床的小人兒, “曦兒,再不起床太傅可要訓人了?!?/br> 聞景曦看他這副表情就知道了答案,倒也不意外,自己不也封了兩位妃嗎?只是身為皇帝天子能理解是一回事兒,身為他自己說不在意肯定是騙人的。 “宇文玨那個人,戒心極重……疑神疑鬼的……自古酒色財氣使人失智,我非得在那種煙花之地灌他不可……但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 ” 聞子墨望著他,眼里的真誠分明。 “嗯,我知道?!甭劸瓣氐_口,不想讓他哥覺得自己小氣。 “……真不生氣嗎?” “那要不然……” 算了、聞景曦心想,小氣就小氣吧。 “我跟你一起去?” “那怎么行!” 聞子墨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 要是尋常的煙花之地也就罷了,可南竹館提供的…… “我的意思是,那種地方……保不齊有哪個官家弟子,萬一你被認出來……” 聞子墨低下頭去拿茶杯、眼簾遮住了眸里的慌亂。 那是他年少最荒唐的過往,也是他決心深埋的黑暗欲念。 絕對,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絕對不能傷害到他。 “逗你的,我才不去那種地方?!?/br> 聞景曦假裝沒聽到他聲音里的那絲顫抖,自顧揭開了這一頁不提。 到了約定當日攝政王抱著人膩歪了大半天、終于一步三回頭地出了宮。聞景曦派去跟著他的影衛回稟已經出了宮門他才起身更衣喬裝。 他放心不下。 那天他哥的表現太反常了。偷偷叫人一查才知道,那館子居然有他的份兒…… 而且聽說,似乎還不是普通的風月館子…… 聞景曦瞇了瞇眼,臉上沉了下去。 非得去看看他哥背著他搞了些什么。 “喲~這位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剛一進門老鴇就搖著手絹撲過來了。 聞景曦戴著面具看不清臉,可那挺拔的身段兒和身上精致的衣物一看就是大戶人家,送上門的財神爺可不得把緊了。 聞景曦不答話,自顧往后院走。 影衛說他哥進去就直奔后院。 “誒誒公子留步,您是第一次來吧?” 老鴇忙錯身攔他,畢竟后院不比前堂、萬一不知輕重的人進去了要惹不少麻煩。 聞景曦瞥了她一眼,眸光冷得嚇人。 “別廢話,里面雅間兒,叫個干凈點兒的來伺候?!?/br> 聲音好聽得緊,透著玉石的冷。 這話一說老鴇就放了心,忙領著人往后面走。 “誒公子您今兒可趕巧,我們晨郎君今天第一次對外接客,只是這頭牌……” 聞景曦丟出一袋沉甸甸的錢袋扔給她, “誒誒公子好闊綽,今夜晨郎君一定包您滿意~” “初次對外?” 聞景曦隨口問了一句。 “公子您有所不知,我們晨郎君之前只招待一位貴人,不過那位貴人從來沒碰過他,晨郎君至今還是完璧……而且他五年多沒接過客了,今兒呀頭一回……” 五年…… 聞景曦挑了挑眉,也不搭理她。只想著這館子看起來比起普通妓館還要更風雅一些、他哥倒真會經營,牢牢抓住了那群滿腦子男盜女娼卻還要裝得人模狗樣附庸風雅的庸俗心。 只是過一會兒他就不這么想了。 老鴇領著他走進里間兒的小樓,頓時滿屋的春色欲浪就撲了過來。衣不蔽體的孌奴們都戴著項圈、有的身上還繞著金屬鏈子,運氣好點兒的被恩客抱在懷里、更多的跪在腳邊伺候著,陪客人走動時竟也是用四肢爬行……好好的人被當成犬一樣褻玩,可他們面色溫順、雙眸桃色,唇齒間溢出勾人心癢的呻吟,心甘情愿被馴服糟踐似的。 聞景曦被嚇到腳步一頓,所幸老鴇走在前面、沒注意到他的失態。 “公子稍坐片刻,奴家這就去叫晨郎君備上,您喜歡清雅點兒的還是?”老鴇給他斟上酒。 聞景曦也拿不準她的意思,只含糊地說“我都到這兒來了,這話還用問?” 老鴇偏偏懂了,忙笑著應了退下。 聞景曦打量著室內,紫檀手臺花梨桌椅、床頭還鑲著幾顆貓眼雀石類的珠寶,將雅致和奢華做到了極點、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甜香。只是…… 只是滿屋的陳列實在奇怪,鞭子麻繩什么的…… 跟刑具似的……聞景曦想起在樓下看到的那些,眉頭擰得更深。 一陣清脆鈴鐺聲響起、門被推開了,卻是爬進來一位美人。美人披了薄紗、若隱若現地露著內里的冰肌玉骨,比赤身裸體還要勾人。 美人身上掛著一根銀鏈,打著圈兒地繞過臀間胸前脖頸、余下的那頭叼在嘴里。他胸前足腕都系著鈴鐺,所行之處便是一陣細響。美人擺出最放蕩的姿態朝他爬過來,眸子卻含羞帶怯地望著他。 聞景曦幾乎要被挑起來欲念了, 如果他沒發現這位美人長得有幾分像他的話…… “給公子請安”, 美人將銀鏈放在他腿上、又低下頭蹭著他的褲腳,一副討好主人的奶狗模樣。 “你……叫什么?”聞景曦的聲音有些啞。 “回公子,奴家喚曉晨?!?/br> “是哪兩個字?” “破曉的曉,晨光的晨?!?/br> 破曉晨光…… 五年…… 哪有這么巧的事。 聞景曦心亂如麻,又忍不住苦笑…… 原來這就是你瞞著我的…… 原來早在那些他尚不經事的年歲…… 那個人就已經對他有了這么深重又實在有些……奇怪的欲念…… “公子…… ”, 美人見他半晌不開口,忍不住出聲。 “表演還要三刻鐘才開始,公子可要奴先助助興?” 表演?聞景曦回過神來,打量著跪在腳邊的美人。 “你都會什么?” “回公子,若是您想看才藝、撫琴跳舞都是會的……若是公子想要別的……任憑公子吩咐,奴也擅長吹簫?!?/br> 吹簫自然不是那個吹簫。 他沒騙人,這的確是南竹館頭牌最拿手的技能。 因為好多年前那位貴人每次來,只讓他陪著喝酒看戲、或者聽他撫琴看他跳舞、有時會用鞭子折磨得他生不如死,卻從沒真正碰過他、只許他用嘴侍奉。 曉晨偷偷想過許多次貴人是不是喜歡他,若是不喜歡、為何不許他接別的客?可若是喜歡,他明明次次都箭在弦上,卻為何從不肯要了自己? “你以前接的那位……都讓你做些什么?” “???” 曉晨愣了一下,有些奇怪。不過也不是沒有的事兒,偶爾也有客人喜歡問其他兔倌兒上一位恩客如何如何對他,然后照著模樣來一遍、非逼人分個高下哭著夸他英明神武風采不凡才盡興。 曉晨以為這位也是如此。 “那位貴人……喜歡用鞭子…… ” “鞭子?”聞景曦皺了皺眉, “……是,不過那位貴人從不用奴,奴家至今是完璧……還求公子憐惜?!?/br> 美人桃目流轉,眼眸里映著的春情可比灼灼桃華。 小皇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覺得身體有些異樣、口干舌燥的、某些部位還隱隱發熱。 “這屋里可燃了香?” 美人低眉順眼地答道:“回公子,燃了合歡助興……公子不比擔憂,此香用料清淡、對身體無害,只是應景?!?/br> “去熄了?!?/br> “是……” 美人姿態優雅地爬到香爐邊兒掐滅了火,又拿水凈了手才慢慢回來。 搖曳生姿、帶起香風一片。 若是尋常男子,此刻定然早已把持不住和美人共赴云雨。 可聞景曦心頭卻壓著巫山、看不到云雨,只沒來由地煩悶。 在他哥心里……原來是想見他這副模樣嗎? 這副…… 放蕩下賤的模樣? 聞景曦鎖著眉不講話,美人也不敢言語、只溫溫順順地跪在他腳邊。聞景曦盯著他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望了半天,心里卻越來越堵。 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什么,這里的一切超乎了小皇帝的認知,只覺得這實在有些荒唐。 可如果這就是兄長喜歡的…… 怪不得藏著掖著不敢帶我來…… 樓下忽然熱鬧了起來,鼎沸的起哄聲打斷了聞景曦的思索。美人也被驚醒似的,沖聞景曦嬌媚一笑, “公子,表演快開始了,奴去將窗打開?!?/br> 聞景曦點了點頭。 樓上的雅間似乎是為了方便看表演,都有靠內開的窗戶、圍了一圈。窗口有珠簾紗幔擋著相互之間看不清面目省去尷尬,可總有些登徒子有意顯擺自己威猛似的,大剌剌敞著任人圍觀。 殺千刀的宇文玨就屬于后者。 也不知是巧還是不巧,聞景曦那間就在他們對面。 隔著珠簾,他看見兇神惡煞的匈奴三王子懷里抱著位赤身的美人,他哥坐在旁邊,只能看見個側臉、似乎沒摟著誰,這讓他心里一松。但那人偶爾會低下頭說兩句話、大概也是有奴在身下伺候著…… 可能是他目光太炙熱,攝政王像感應到似的、抬起頭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他忙轉過身錯開,心想自己也忒膽小了,隔著中庭珠簾自己還戴著面具、誰能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