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看到哥哥離開的小貓有些不知所措,Anton從另一側壓迫而來的強大氣場更是讓他戰戰兢兢。他想向哥哥爬過去,可一抬頭正對上Anton的眼神。那是Anton每次調教小貓的時候都會露出的神色。無上的威嚴,好像在告訴這小東西,不僅你的吃喝、就連你的生死都握在我的手里,只有讓我滿意了,你才可能過得舒服。 每次只要Anton的眼中閃過這樣的目光,小貓總是會不由自主地開始服從,用各種方式去滿足Anton的要求。 小貓凝固了。他似乎被Anton那雙眼睛施了魔法,但是心中又放不下來自于哥哥那個方向的牽掛,所以石雕一般定在了原地。 Anton在心中冷笑。說什么人心,講什么尊重,都抵不過調教的結果。只有征服與被征服的關系才是最可靠的。人心是這世上最扯淡的事兒。 趁著小貓望向自己,Anton伸出了一根手指。小貓所有注意力馬上就被牢牢抓住了。 那根手指,就是Anton從一開始調教就使用的教鞭。引導著小貓爬向自己,舔舐自己的yinjing,吃自己的jingye,跪在自己身前撅起屁股挨cao,Anton幾乎都是用這根手指完成的。 饑餓,讓小貓對食物無比渴望,然后用手指蘸取食物,小貓就會在求生本能的控制下慌不擇路地來嗦手指,當自己的手指與小貓的小嘴形成了有效的刺激反應連接,即便是撤掉食物,小貓也會主動張嘴舔舐。再用這根手指指向yinjing、噴濺出的jingye、再像牽引繩似的引導著小貓原地轉圈、撅屁股挨cao,Anton對他的調教成果非常自信。 這次依然是那根手指,Anton停在半空中,等小貓凝神看著時,緩緩移動手指,落在了自己的腳邊。 小貓就像是中了邪,眼神里面都失去了光彩,蒙著一層灰重的霧氣,真的就像是個馴化了的寵物,只是遵循著指令開始無意識地向那個方向爬行。 三塊地磚不算長,沒有人說話,空氣中只有沉重的喘息,和小貓蹭在地上輕一聲重一聲的動靜。那是一條用不上力的殘疾腿和另一條好腿在交替前行。 Anton瞟了一眼小狗。小狗微微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窩處投下兩團暗影,看不清什么表情。Anton得意地在心里笑了笑。 他當然不會讓小婊子死。他已經想好,在小婊子動手自裁的那一刻就阻止他,然后把他日日夜夜都拴在地下室里,一日三餐都是jingye尿液加鞭子。心死了的小婊子將會成為一句軀體完美的標本,永遠記錄著凋零的過程。 小貓爬得雖然慢,但已經非??拷麬nton了。Anton彎下腰,用手指在地上輕輕點了兩下。那就代表催促了,如果再不抓緊就會得不到食物和水,還會受凍受罰,小貓非常清楚,那是一種本能的對于饑餓與寒冷的記憶。 小貓果真手腳并用歪歪斜斜加快速度爬了幾步。當小貓幾乎靠在Anton腳邊時,Anton高傲地坐直了身子。 他已經開始不掩蓋笑容,眼中冰霜一樣的寒氣瞬間燃燒成烈焰,幾乎要吞沒幾步之外和他對峙的小狗。 小貓不僅爬到了Anton的腳邊,還扯住了Anton的褲腿兒,Anton沒有躲開,伸了伸腳讓小貓抓牢。小貓就這樣跪在地上直起了身子。 Anton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這就是調教的力量。一個挨人cao的婊子,懂個屁。他已經開始享受屠戮人心的快感。 “給你?!?/br> 一聲顫抖的小心翼翼的呢喃像一根細細的小銀針,雖然細小,卻毫不費力就戳破了Anton構建的勝利幻境。他睜開眼睛,看到小貓一只手扶著他的膝蓋,一只手舉起了小鴨子,試探著想遞給他。 什么破玩意兒!Anton沒接,皺眉不解地看著小貓。 小貓也望著Anton,雖然滿是膽怯,但他依然用打著哆嗦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對Anton說: “哥哥說你喜歡和我玩,可是我要和哥哥回家了,不能陪你玩了,鴨寶寶留給你吧,讓他陪著你?!?/br> 小貓的話語里全都是友好。是Anton從不曾細細品讀過的情感。沒有征服與屈服,沒有壓迫與順從,那奶奶的聲音不像是從嘴里說出的,像是從心間淌出的。 Anton徹底愣住了,他一動不動。 小貓很耐心地伸著小手等了好一會兒,見Anton始終毫無反應,就輕輕地把小鴨子放在了Anton的腿上。 “送給你……” 小貓的動作和他的聲音一樣輕,像一片柔軟的羽毛,拂過膝上,拂過心頭。 Anton用最后殘存的理智在遙控上按下了一串數字,打開了密碼門。小貓小狗是如何走出去的,門是怎樣關上的,房間里是怎樣安靜下來的,夜色是怎樣變得稀薄又到了盡頭的,他全然沒有意識。 直到破曉的那一抹晨光照透了濃云,穿過窗戶玻璃又明晃晃地灑在客廳地板磚上,Anton才如夢初醒。 他低頭,只看到了膝蓋上的小鴨子,空蕩蕩的地面上再沒有小貓的身影,可他腿上分明還是小貓那晃悠悠的小手扯住他褲腿的感覺。 他低頭仔細看了看。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Anton對著地面笑了笑,笑得很美很甜,像一尊沒有瑕疵的絕美石膏像??蓭酌胫笏偷刂逼鹕?,雙手捏住小鴨子狠狠掐著。 “說什么送給我!這本來就是老子買的!是老子花錢買的小鴨子!本來就是我的!是我的!“ Anton用了最大的力氣把小鴨子拼命扔向墻面。 但那小鴨子是個有彈性的充氣玩具,砰地一聲砸在墻面上后又迅速反彈,猝不及防地正正打中了Anton的腦門。 Anton懵了一下,然后捂住額頭蹲下。 “是我的,真的是我的……” 就這幾個字,他嗚咽著重復了一個小時。 作繭者,終是自縛了啊。 窗外的黑夜已經過去,但Anton心中的黑夜到底能不能過去,就不得而知了。要么是他走出夜色,要么是夜色將他吞沒。 街道上飛馳的一輛出租車里,小貓在小狗懷里沉沉地睡著。他有些嚇壞了,出了一身汗,這會兒虛脫了似的微微打著可愛的小鼾。 小狗摸了摸小貓的額頭,guntang。小貓一晚上經歷了太多,他向來膽子小身體弱,這些風波足以將他掀翻溺斃。好在他有個愛他的哥哥,無論風浪多大,都不曾放開握著他的手。 額頭燒得發燙,可手腳卻冰涼。天氣已不算暖和,他們身上也只穿著隨手抓到的寬大的單薄衣衫。 小狗又把弟弟抱緊了些。路不遠了,他再也不害怕了。 “后座上有毯子呦?!啊〕鲎廛囁緳C從后視鏡里看到了衣著單薄的兩個孩子,友好地提醒了一句。 “謝謝您?!啊⌒」芬矊χ笠曠R害羞地笑了笑。真是奇怪,再臟再放蕩的畫面都引不起他心中的半點波瀾,可一半句關心的話語,就能讓他羞得像個孩子。 毛茸茸的毯子包裹著小貓。小狗怕憋到小貓,用手指輕輕向下掖了掖毯子的邊緣,露出了小貓白嫩的小鼻子和燒得紅撲撲的小嘴兒。 真像是抱著小時候的弟弟啊。小狗望著窗外,黑夜已經稀薄,透出些似有似無的晨光,飄飄渺渺夢境一般,他們就這樣一路駛回了小的時候,從那里重新開始,有一個疼愛他們的父親,一個和其他普通孩子一樣有陽光和歡笑的童年。 車停在了那個記憶里最溫暖的地方。離開的時間并不算久,可小狗隔著車窗望去,卻依舊恍若隔世。 “我們沒有錢,可爸爸會給我們付錢,您能等我們幾分鐘嗎?” 小狗沒坐過出租車,但是他記得離開前杜成遠的囑托,他知道家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他不再戰戰兢兢,禮貌地向司機請求。 司機笑著從后視鏡里向他們望了望,小狗看到了那和善的眼角堆疊的笑紋,是個很慈祥的伯伯呀。 “有人已經替你們付過錢了?!?/br> 付過了?小狗呆住。 “快回家吧孩子?!?/br> 車后座上留下了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毯子。所有給予過他們溫暖的,他們都會真心以待。 一幢獨棟小別墅,看上去并不大,起碼比起囚禁他們的那一處豪宅,這里顯得小了很多。依舊是那片花園,還散落著他們曾經的歡笑,在破曉時分和露珠一起從花瓣兒草葉兒上叮叮當當嬉鬧著滾落。 男孩兒抱著弟弟,沒有辦法按門鈴,他剛想支起膝蓋將弟弟安置好騰出手來,那門就自己打開了。 門里是一位中年男人,背光站著,看不清面容,可溫暖的橘色燈光卻將他的身形輪廓勾勒得那樣迷人。那暖黃色燈輝順著他平展的肩線、寬松的襯衫傾瀉而下,一路溫柔流淌,將他們全部環繞。 正是他們初見時的那一套衣衫啊。 “先生,我是十二號,可以為您服務嗎?“ 男孩明明笑得很甜,可眼淚就是不受控制般一行行滾落。 “一直都在等著你呢,每一分每一秒?!啊∧腥说穆曇粢灿幸种撇蛔〉念澏?。 “先生,我還帶了個小累贅,您也愿意嗎?“ 男孩把懷里的弟弟又抱緊了些。 “巧了,我這里剛好就缺兩個小可愛呢?!?/br> 在被杜成遠一把攬緊懷里的那一瞬間,小狗終于放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