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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取從臥室走出來，和蘇橙靜默地坐在客廳中央，祁意逃避性質地去廚房做飯，到處一片安靜，只有沙沙的煮飯聲。

    “真不好意思撞到你們......”蘇橙率先開口，“你們不用害羞，我沒有別的意思......”

    “嗯?！奔o取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表露出嚴肅的表情。

    “所以你們真的是情侶關系？”

    “我只是住在他家，”紀取思索著企圖好好解釋，“什么關系呢......就是他每天養我，我們只是有身體接觸，但是還沒有性交?！?/br>
    廚房傳來咣當一聲。

    “好的、好的......”蘇橙干笑幾聲，她覺得自己今天就不應該來見祁意。老同學啊，想不到闊別幾年，竟然有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感情生涯已經如此開放。

    “來吃飯吧?！逼钜庖粡埬樈┑眯θ菖で?，他尷尬地把飯菜端出來。

    “你就給他吃這個？”蘇橙看著紀取面前的盤子里一把奇怪的草和幾塊蘋果，覺得自己又一次受到了沖擊。

    “他、他消化不好，吃不了別的。來來來，我們吃菜，不用管他?！?/br>
    蘇橙看著祁意有些虛假的笑容，開始懷疑是不是撞破了他們兩個之間什么特殊的字母游戲。

    “我去弄點酒來?！奔o取起身，順從地給蘇橙和祁意端了紅酒，自己用小杯子裝了點清水小口小口地喝。

    蘇橙汗都要出來了，她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想。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尷尬的一頓飯。

    7

    與其說是祁意送走蘇橙，不如說是她匆匆忙忙逃掉了。祁意失落地坐在沙發上，抱著雙膝獨自發呆。

    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樂意和蘇橙產生新的感情，可是現在似乎都搞砸了，蘇橙認定了自己已經有了男朋友，而且根本沒法解釋。

    “她走了?！奔o取走過來，習慣性地抓住祁意的手放在自己的皮膚上。

    “嗯?！逼钜庖馀d闌珊。

    “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么？”

    “嗯?！捌钜馍裼翁焱?。

    等祁意緩過神來，他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覺得身體里莫名燥熱，熱得他身下微微挺起。

    “你做什么了？”祁意驚恐地問。

    “我怕你出爾反爾，給你的酒里加了一粒＊＊?！奔o取稀松平常地說，“我等了幾百年，為了我能徹底變回人類，我們將就一下吧?！?/br>
    “什什什么將就？”

    祁意最后可控的意識逐漸消散，紀取壓坐在祁意身上，伸手解開祁意的衣服，祁意回擁過去，解了紀取的褲子，硬挺多時的下身已然抵在紀取潮濕的秘境。紀取沒給他太多緩沖，直接向下坐了下去，畢竟他的目的明確而單一，幾個來回之后，熱流涌入，紀取抬身抽離，以一種近乎冷酷的姿態完成了這場標準意義上的性交。

    甚至沒有一個吻。

    紀取丟下了因為藥物而神智未明的祁意，回到餐廳抓起剩菜剩飯往下咽。食物落入胃中，并沒有上次的明顯排斥的疼痛感，他有些不敢相信這次大膽的嘗試竟然是有效的。

    “紀......??？”祁意眼神朦朧地起身，他逐漸清醒過來，意識到了發生過什么。

    “這是有用的！”紀取的眼睛閃著光。

    祁意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紀取，他躲閃著眼神，勉強作出云淡風輕的語氣：“好，那就好?！?/br>
    紀取沒有看到祁意的表情，他拿起筷子有些欣喜地吃著剩飯，突然間胃部熟悉的刺痛把他拉回現實。他弓下身，扶著桌子的手臂有些顫抖，胃部一陣翻江倒海的痛，他沖進衛生間吐了個一干二凈。

    “還不行？”祁意有些擔憂。

    “持續時間太短了......”紀取白著一張臉，“可能要多來幾次......”

    祁意下意識地后退半步。

    8

    入夜了，祁意睜著眼睛，他睡不著。

    至今為止的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使他感到一陣陣不真實。紀取的溫度仿佛還停留在他隱晦的身下，他不覺得受辱，也不覺得憤怒，他只是從心底滋生出難過。

    他抓起手機，看到蘇橙新的動態，姑娘發了一張收拾新屋的照片，才發不久。他點開蘇橙的頭像，想對她說什么又覺得無從說起，他的眼前全都是紀取坐在他身上時，視線所及的那片白皙皮膚。

    祁意在細密的難過中度過了少眠的夜晚。

    最近的祁意精神不振，紀取似乎也有些奇怪。端給他的兔糧和新鮮水果不太愛吃，整日一副倦怠的模樣。

    “食欲不好？”祁意有些擔憂。

    “嗯。難道是最近和你接觸得不夠？”紀取自然而然地貼在祁意的身上。祁意不著痕跡地微微僵了僵身子，又立刻緩和下來。

    “你最近是不是長胖了？”祁意總覺得哪里不對。

    祁意猶猶豫豫地伸手一摸，他總覺得紀取哪里胖了似的，他摸到紀取微微鼓起的下腹，伸手一戳。

    “你看這里?！?/br>
    紀取渾身一僵，刺痛突然從祁意戳中的地方傳來，痛得他渾身一激靈：“你干嘛這么用力！“

    “我.....我沒有.....”祁意嚇得唯恐自己被碰瓷。

    紀取掀開上衣，不同于往日的平腹細腰，下腹確實有些凸起，他伸手摸了摸，突然想到了什么。

    “祁意，”紀取轉過頭來嚴肅地說，“我好像懷上你的孩子了?！?/br>
    祁意只覺得五雷轟頂。

    “我們只有一次！”

    “嗯，我知道?！奔o取說，“人類的身體當然不那么容易，但如果是我身體內部兔子的那部分呢？”

    “這、這......”祁意雙眼發暈。

    我才是那個一直被強迫的??！

    9

    出于嚴謹的考據精神，祁意去查詢了有關兔子繁殖的知識，當他看到那一串可怕的描述之后，有什么東西在他腦子里碎掉了。

    “一個月就發育成熟？”

    “嗯?！?/br>
    “每胎六到十個？”

    “嗯?！?/br>
    “你有兩個zigong？”

    “如果的確還是兔子的結構的話，是的?！?/br>
    祁意說話都快帶哭腔了：“那你生小孩還是生兔子？”

    紀取想了想：“我不知道。也有可能是人面兔身之類的東西?！?/br>
    我要掐人中......祁意眼睛里暈出了蚊香。

    “這個不重要，問題是這種東西對我變回人類究竟是有利還是有害的？”紀取思考著說，“我們一直不能完全地搞清楚究竟是什么機制能讓我變回人類......”

    “紀取?！逼钜獯驍嗔怂?，雙眼直直地望進紀取一片眸子深處，“這個真的不重要嗎？”

    紀取怔怔地看著他。

    祁意咬了咬嘴唇，說出了纏繞在自己心里，連自己都難以相信的一句話：“那我到底算什么呢？”

    10

    紀取猛地愣住了，他的眼睛里恍然似地涌出復雜的情緒。

    “我沒有怪你，“祁意扯出一個微笑，語氣輕松，“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的我的感受......哈......紀取，你是不是太久都沒變回人類，已經習慣做一個動物了？”

    祁意抬起頭，他已然斂去所有笑意，只有一雙發紅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前面。紀取似乎渾身一抖，他往后退了半步，不敢看祁意的眼睛。

    很快祁意的表情軟了下來，他想伸出手觸碰紀?。骸皩Σ黄鸺o取，我不該這么說......”

    “你說得對，”紀取打斷了他?！拔叶伎焱?，怎么做一個人類?！?/br>
    “紀取......”

    紀取深深地望了祁意一眼，他眼睛里流轉著光，然后轉身打開門。

    “這段時間，麻煩你了。對你造成的傷害我不知道怎么彌補，我只能道歉?！?/br>
    紀取說。

    紀取走了。他離開了這里，房間內突然變得空空蕩蕩，祁意環視周圍，目光突然落在角落里半袋兔糧，心臟仿佛被抓緊一般跳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