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皮嫩rou
周梁在公寓簡單收拾行李后，特地回了一趟老宅別墅，陪家人吃飯。 “玩了小一個月，玩夠了沒？”周文鴻盯著兒子，板起臉，“給我好好收收心，別成天吊兒郎當的?！?/br> “你也不小了，下個月到公司里幫忙?！敝苷f。 “暑假還沒結束?！敝芰悍畔驴曜?，起身說道：“我吃飽了，九月份再去?！?/br> 周文鴻看著小兒子的背影，無奈叮囑長子，“等去了公司，給我好好盯著他?！?/br> “放心吧，爸?！?/br> ? ? 回到臥室，周梁考慮已經線下接觸過，沒必要再網戀，正準備刪除好友，橘瑟提醒趙小寬發來消息，他心思一轉，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 怎么自己好不容易忙完了，紅高粱又聯系不上了？趙小寬放下手機打算睡覺，剛閉上眼睛，振動聲來了。 －白天太忙了，一直沒時間回復，剛到家。 －恭喜搬家。 失蹤一整天的男友終于回了消息，趙小寬估計周粱很累，也不好意思再多聊，叮囑他早點睡覺，倆人結束了短暫的交流。 ? 毛巷新村往西七八公里外有多家4S店，他突然有點好奇周粱賣的汽車品牌，要是不遠還能過去看看。明天開始得帶新來的學徒，這陣子估計抽不出時間見面，等花個三五天教會吳子修獨立上手，自己也能省點心，跟周粱好好處對象。 ? ＊＊ 藍銀相間的出租車停在新村一區門口，周梁剛下車，感覺進了蒸籠似的，又悶又熱。他加快步伐直奔目的地，老遠就瞧見坐在油條店里啃油條的趙小寬，右手還捧著手機發消息。 果不其然，兜里的手機振了，他轉身走進拐角處的便利超市，室內冷氣及時緩解了內心的浮躁。 －吃飯了沒？我剛閑下來。 －今天要加班不？我收了個徒弟，晚上可能沒什么時間聊天。 周梁簡單問了問情況，得知趙小寬只是想請徒弟吃晚飯，才回復說自己公司最近有培訓，一直要加班，會比較忙。 ? 打工人都不容易，趙小寬特別理解，叮囑男友注意身體。他又怕周粱多想，自覺解釋起來：那小伙子大學剛畢業，小我好幾歲，我當弟弟看待的。我感覺他可能干不長，沒準過兩天就跑了。 －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他長得細皮嫩rou的，看著不像能吃苦的樣子，那雙手也是，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我先觀察兩天看看情況，也可能真的想創業。 ? 被當成弟弟，又被說成細皮嫩rou，周梁臉色有點難看。 －你別誤會啊，他昨天正好坐著看我揣面，所以注意到了他的手。 －沒誤會，來客戶了，我先去忙。 －好，工作要緊，你忙你的。 周梁不認為自己吃不了苦，對趙小寬給出的印象標簽相當不滿。他從冷柜里拿了瓶礦泉水去收銀臺結賬，目光掃過貨架上的兩排避孕套，猛然想起自己光顧著收拾衣服，忘記帶套了。 cao，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 ? 年輕人一直盯著避孕套看，急著去理貨的收銀員出聲問道：“小伙子，結不結??？” “結?！敝芰喊训V泉水遞過去，問：“避孕套還有別的尺寸么？” “倉庫里的也是這些?！笔浙y大媽打量下年輕人，笑著說：“這不都一個尺寸嘛？保質期也是一批的，你挑哪個都一樣?！?/br> “不用了，結賬吧?！?/br> “哦，三塊五?！?/br> ? 市面上賣的基本是中號常規尺寸，周梁就猜到便利店不會有。推開玻璃門，熱浪瞬間來襲，他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大口冰水，打消了回去拿一趟的念頭。 ? ＊＊ 脫單導致心境發生變化，趙小寬對帥哥自動產生了免疫能力，再見到吳子修時，完全沒了昨日的局促。他看著手中的身份證復印件和健康證，說：“以后我叫你小吳吧。我叫趙小寬，寬闊的寬，不嫌棄的話可以叫我一聲寬哥，師父也行，都隨你?！?/br> 那肯定是嫌棄，周梁還沒忘記趙小寬不久前剛說過把自己當成弟弟看待，他客氣地叫了聲師父。 “嗯，健康證你拿回去吧?！壁w小寬將身份證復印件反過來，從兜里掏出一支圓珠筆，開始寫字。他邊寫邊說，“試用期合同我就寫反面了，這復印件我先收起來，你要是哪天不想干了，我再退給你?！?/br> “行?！敝芰壕痈吲R下地打量坐在凳子上的趙小寬，目光從他頭頂的發旋一直掃到微鼓的胸肌。昨天黑色今天灰色，賣個油條還天天穿貼身背心，瞧著挺悶sao的。 ? 合同內容并不多，除了包吃包住和工資外，主要強調必須干滿一個月才結算工資。趙小寬在左下角簽上自己名字和日期，起身讓出位置，把筆遞給徒弟說：“你看一看，沒問題的話就簽個字?！?/br> 周梁坐下來，粗略地掃了一遍，在右下角寫下部首‘冂’時，迅速反應過來，在底下重重劃了一橫，又補上一個‘天’字，抄上日期7月11日。 這個吳寫得真丑，原來大學生的字也不一定好看啊，趙小寬心道。 “好了，師父?！?/br> 趙小寬收起復印件，從褲兜里掏出新配的鑰匙，“鑰匙先給你，自己去買個鑰匙扣?！彼f完指著旁邊的cao作臺，“你包放這，正好跟我學學收攤，先把活干利落了再教你做東西?！?/br> 有過之前的聊天，周梁自然知道趙小寬什么意思。他放下背包，問：“我應該先干什么？” “去把豆漿機洗了?！?/br> 周梁看了一圈，不足十平米的店鋪，里面好像有個小隔間，鋪里不是桌子就是臺子，還有些亂七八糟的不銹鋼桶和盆，連豆漿機的影子都沒見著。 趙小寬見徒弟站著沒動，納悶道：“小吳，你知道哪個是豆漿機不？” “……”鬼他媽知道哪個是豆漿機，周梁回道：“不知道，我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br> “我看也是?！?/br> “……” 趙小寬走到一臺不銹鋼的圓柱體機器面前，邊拆邊講解，“最上面這個叫漏斗，你應該認識吧？” “認識?！敝芰好孀佑行觳蛔?，總感覺自己被看扁了。 “算了，你站門口看著我弄。這豆漿機啊天天都要清洗，夏天餿得快?！壁w小寬繼續介紹起豆漿機，絮絮叨叨說了不少，包括黃豆與水的比例，每天早上幾點開始做豆漿，榨出來再如何如何處理。 羅里吧嗦的一堆廢話，周梁盡量保持耐心認真聽著，越聽越煩躁，好在干起活來的趙小寬動不動就彎腰撅臀，十分賞心悅目。他目光直白地盯著那結實飽滿的屁股，突然覺得忘帶套子也挺好。 ? 等收完攤，趙小寬已經滿頭大汗，他邊低頭邊撩起背心下擺，用力擦去腦門上的汗水，完全沒察覺到門口投來的視線。 微鼓的胸肌下方是不夸張的腹肌，薄薄一層，看起來韌性不錯，隱約可見的人魚線被褲子擋住。身材比想象中的還要好，周梁很滿意自己看到的，毫不吝嗇地夸贊道：“師父，你這身材挺不錯?！?/br> “呃…”趙小寬一愣，隨即說道：“我這腿你也看見了，小時候身體弱，所以就經常鍛煉，以前干的工作也都是體力活?！?/br> “厲害?！?/br> 趙小寬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你這身材也挺不錯的，沒少練吧？” “不錯有什么用，膚色不行?！敝芰汗室庹f道：“常被人說成細皮嫩rou的小白臉?！?/br> “白…白皮膚好啊，女孩子就喜歡你這樣白凈的?！壁w小寬干笑兩聲，迅速岔開話題，“我先鎖門，鎖完帶你回去，等等啊?！?/br> “嗯?！?/br> ? 趙小寬拿起門邊的鉤子，踮起腳伸手勾卷簾門，隨著衣服上移露出來的勁瘦腰肢，有夠細的。周梁不想被看扁，順手扯過他手里的鉤子，用力一勾，雙手一拽到底，再落鎖，一氣呵成。 邊上站著的趙小寬心生羨慕，個子高就是方便啊。 ? ＊＊ 周梁跟著趙小寬穿過一道圓形拱門，沒兩分鐘就到了目的地。五層高的老樓破敗不堪，樓道內的墻皮也是大把大把脫落，到處貼滿了小廣告。他沒想到趙小寬居然會買這種白送都沒人要的破房子，真是人傻錢多。 “小吳啊，你喜歡吃什么？”趙小寬打開門。 “都可以?！?/br> 上世紀的裝修風格，進屋一片土黃，仿佛走進了沙漠。周梁頭回面對這么糟糕的生活環境，眉頭無意識皺起。趙小寬領他去了次臥，里面只有一張一米二寬的單人床，角落里還有一臺電風扇。 “你先睡個午覺?！壁w小寬說，“睡醒了咱們去菜市場買點菜，有什么想吃的告訴我?！?/br> “我沒有午睡的習慣?！奔幢阌?，周梁也睡不下去。 “那從今天開始你得培養這個習慣?！壁w小寬解釋說，“明天開始就得三點起床了，不睡飽了沒力氣干活?！?/br> “對了，次臥里沒空調，你先電風扇將就將就，等干得好了，我給你安一臺?！?/br> “……”周梁問，“師父，主臥有空調么？” 趙小寬包吃包住，自然也包水電煤等費用。他第一反應就是徒弟想跟自己換房間，那可不行，天天開空調多費電啊，說什么也不能同意。 “有是有，不過我—” 周梁知道趙小寬會拒絕，立刻打斷道：“我能打地鋪么？你一個人吹也是吹?！?/br> 如果不是同性戀，趙小寬沒準會答應?？伤粌H是，而且有個剛處上的男朋友，倆人晚上還得聊天，房間里多個男的，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小吳啊，我自己都吹的電扇，空調吹多了對身體不好，會得空調病的。年輕人不能過度依賴這種東西，心靜自然涼?！?/br> “……”周梁已經想自費買一臺空調了，可惜‘沒錢’。 ?“你先休息，我也去睡一覺?！?/br> “……” ? ＊＊ 今晚就要睡在這種地方了？周梁坐在次臥的單人床上，開始思考上門做學徒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沒多久，外面傳出腳步聲，緊跟著是水聲。 不大的兩居室，主臥朝南次臥朝北，衛生間離次臥很近。他想起趙小寬撩衣服擦汗的樣子，出了那么多汗，恐怕是在洗澡。 ? 趙小寬正在沖澡，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嚇一跳，他側頭喊道：“小吳，怎么了??？” “我想上廁所?！?/br> “……” 老式住宅樓的衛生間并不大，趙小寬沒有做玻璃移門，也沒裝浴簾。他趕緊關掉花灑，拿毛巾擦了擦屁股上的水，“你等等啊，我馬上好！” “憋不住了?！敝芰郝牫鲒w小寬的慌亂，又補了句：“門好像沒鎖，我進來了?！?/br> “等下！”趙小寬迅速拿起毛巾架上的內褲，著急忙慌地往身上套，越急，那發育不良的左腿越不聽使喚，怎么都配合不好。 ? “??！我cao！” 衛生間里面傳來‘撲通’一聲響，像是重物落地。周梁立刻轉動把手推開門，不大的衛生間里，趙小寬躺在滿是水漬的地磚上，右腳踝還掛著一條沒穿好的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