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懲罰的時間比想象中短很多，洛云誰洗完澡窩在溫席甄懷里，像個貴妃娘娘似得讓人幫忙穿衣服的時候，最后一縷陽光才堪堪被地平線遮住。

    “餓了，席甄，我這里餓”，洛云誰指指自己的嘴巴。

    溫席甄挑眉調笑著，“我可不餓，剛吃了小爸的好東西，這會飽著呢?！?/br>
    “你……你不許說了！”

    洛云誰剛打算起身反抗，縱欲過度的惡果現世報似得給了他一擊重錘，只能揉著腰栽回溫席甄懷里，酸痛處馬上就被一雙手扶住，打著圈輕輕揉壓。

    “小伙子手藝不錯，多少錢一小時，我有的是錢，能包你嗎？”洛云誰拿著把小折扇敲在手心里，折扇一展，美目盼兮，眸光流轉，只掩了半扇春色。

    溫席甄卻不配合他，沉著臉訓道：“想好了再說話?！?/br>
    “我錯啦”，洛云誰將扇子一丟，張開雙臂摟住了溫席甄的腰，“主人饒命，我有的是錢，都給主人，別打小狗了?！?/br>
    “德行，知道我今天舍不得再打你了是不是，就這張嘴啊”，溫席甄捏著洛云誰的屁股，把人逗炸了毛又揉軟乎了，最終還是得考慮小爸的口腹之欲，“哎，想回家吃還是出去？”

    “我們去一樓看表演吃飯好不好？”洛云誰分開腿跨坐在溫席甄的大腿上，剛剛差點精盡人亡的小兄弟無精打采的耷拉在中間，目光真誠又帶著期待，“然后大家就都知道你是我主人，以后你可就不能跟別人一起了?！?/br>
    “你說反了吧？你要是跟我一起出現，可就是認定我了?！?/br>
    溫席甄最終沒拗過洛云誰，一方面也是他自己隱秘的期待，另一方面他猜想大概洛云誰也是需要被確定和肯定的，之前沒有在這方面滿足過對方的需求，溫席甄此時覺得有點抱歉，他應該早點帶洛云誰來無恙，在眾人面前給他肯定，和他確認關系，而不是等小爸捧著一顆心到自己面前，拐彎抹角的找理由獻寶給自己，明明就害怕不被接受，還要嘴硬假裝開朗的不在乎。

    溫席甄將遮住半張臉的面具拿掉，“有人不知道你是這里的老板么？”

    “回主人，大家都知道，只是簽了保密協議的，敢說出去就會被洛家丟去公海喂魚，雖然是嚇唬人的，但他們都覺得奴干得出這事”，洛云誰直直地跪在溫席甄旁邊，手中捧著菜單供他翻閱，無恙的公開場合中，有主的奴隸必須佩戴項圈以及被主人牽引，不得同席，最多就是賞賜一個在腳邊的軟墊，也不許上桌，必須由主人投喂或者用地上的食盆進食。

    “我的小狗真厲害，我看看長了幾顆牙，這么會咬人”，溫席甄說著去翻他的嘴唇，然后笑著拿手機掃碼點餐，“小狗今天想吃什么？香腸？烤牛肋排？意面？Taco？”

    “香腸吧……趴在地上吃著方便一些”，洛云誰喜歡吃無恙的烤牛肋排，厚實的半扇肋排先燉煮爛熟之后用烤箱烤制成外脆里軟，然后再刷上一層甜酸口的燒烤醬，可是那個吃起來有點狼狽……

    “一整份烤牛肋排，配上薯條和沙拉，一份烤蘑菇，一份烤蝦，再點兩杯西柚汁，夠喂飽饑餓的小狗了么？”溫席甄笑著捏捏他的鼻子，嗔怪著：“哪次吃排骨不是我給你扒骨頭，沒良心，等會不給你吃rou了，乖乖桌下啃骨頭去?！?/br>
    “主人……”洛云誰欲哭無淚，被溫席甄以打擾他看表演為名按在了腳下，服務生上菜的腳步就停在自己一米開外，他心里有些緊張。

    他們都要知道了……自己的老板蜷縮在一個年輕男人腳下，卑微的當一條被罰不準吃rou的小狗……想想都讓人羞恥……

    “怕了？”

    一只手從桌面探下來，輕輕撫過襯衫的衣料，一般的奴隸是不允許穿著衣服的，可他的主人足夠寵愛和獨裁，不想讓自己的愛犬太多暴露人前。洛云誰想到這里有些僥幸，拱著背脊迎合著手掌的撫摸，而那手指在一條傷痕上停駐，逐漸具象化的溫暖，給了他支撐下去的力量。

    “不怕”，他說。

    “乖小狗，獎勵你骨頭”，溫席甄說到做到，一根剔干凈的骨頭丟在食盆里，食盆被他用腳尖踢到了桌外空間較大的地方，此時表演開始的時間漸漸近了，周圍賓客來來往往，凡事路過的，都能看到一只披著襯衫的小狗，下身滿是責罰余下的傷痕。

    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接受調教，這么多年，就算這里有一部分人知道他的屬性，也甚少有人親眼目睹他卑賤的樣子……

    他們會怎么想……

    會不會覺得這里的老板是個賤貨……

    他以后還能在無恙出現么……

    怎么辦……怎么辦……

    “小狗”，溫席甄適時打斷他的臆想，“主人賞你的骨頭，不喜歡吃么？”

    “小狗喜歡，謝謝主人”，洛云誰低頭咬著什么味道都沒有的牛骨，他也不是一條真正的狗，骨頭肯定是咬不動的，原本也只能嘬嘬味道，可溫席甄似乎是故意與他作對，以過咸對小狗的毛發不好的緣由，將骨頭放在水杯里涮了涮。

    “小朋友好?！?/br>
    這熟悉的欠揍嗓音，溫席甄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岳杉，冷漠地“嗯”了一聲。

    “小狗給岳先生請安”，洛云誰身子一顫，呼吸一滯，隨即乖巧地跟岳杉行禮請安，然后伏身在溫席甄腳邊。

    被看到了……又被看到了……他不安地想著。

    “來看表演么？岳、先、生？”溫席甄不滿意旁邊多了個人，尤其是他還有點介意岳杉對洛云誰過于熱情的態度，十分想在對方開口之前下逐客令。

    “不，我跟洛修然約了七點半見面聊聊，但我來早了，沒想到會碰見你”，岳杉說著，不見外的從溫席甄面前拿了根薯條，繞著桌子走了半圈到洛云誰身邊，“你的狗狗很可愛很乖巧，我可摸摸他么？”

    溫席甄想說不可以，但是話到了嘴邊又止住了，“他有些膽小怕生，岳先生要摸摸他的話，記得輕一點，他很喜歡被捏后頸那里”，說完，溫席甄甚至還演示了如何讓自家小狗舒適，然后將洛云誰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后背，“最后可以這樣輕輕抱抱他，他很喜歡?！?/br>
    “我學到了”，岳杉蹲在地上揉捏洛云誰的后頸，輕聲告訴他，“別緊張，這里的人都是欲望動物，就像你的主人罵你sao賤，但那只是他的欲望表達，沒有人會因為小狗像小狗而笑話他，小狗很可愛，我剛才進門的時候，也是聽到幾個新會員說這邊有一只很可愛的小狗在受罰，才過來看看的?！?/br>
    岳杉將好友輕輕抱在懷里拍拍后背，“別怕，沒有人會笑你，你主人最喜歡你這個樣子了?！?/br>
    洛云誰從岳杉的懷抱中抬頭，看到溫席甄努力克制醋意還要面帶微笑的古怪表情，對岳杉的話產生了一絲絲的懷疑。

    岳杉被服務生叫走的，因為他約的人與他同樣不守時的來早了，他丟下一句“大家愉快”，然后快步消失在了兩人眼前。

    周圍的卡座此時基本上坐滿了客人，洛云誰從縫隙間看得到幾個與自己相同狀態的男人，他們或精壯或瘦小，有的白皙細嫩還有健碩的小麥肌，他第一次從這個高度去看對方，感覺找到了同類。

    那種感覺很微妙，就是發現世界上原來真的有與自己相同的人，即便他在玻璃前在鏡子中在會所看過無數次，都沒有像這次一般找到歸屬感。

    這么多年，洛云誰此刻才真真切切地發覺，自己是屬于這個圈子的……

    洛云誰爬了兩步蹭到溫席甄手邊，將身上的衣服脫掉，維持當初溫席甄教導過的姿勢，雙腿分開，手蜷在胸口，舌尖探出，輕輕叫了兩聲，“汪汪?！?/br>
    “小狗是想去跟小伙伴打個招呼么？”溫席甄揉揉他的腦袋，將手里纏繞的皮繩掛上對方頸間的項圈，“走吧，作為這里的新人，是應該帶著小狗拜拜碼頭?！?/br>
    “汪?！?/br>
    洛云誰規矩地爬在溫席甄身后，陪他跟在場的先生們問好，還要跟他們牽著的Sub蹭一蹭臀部，那些客人有的他見過，有的他沒見過，大家都很禮貌，彼此夸獎一番之后，溫席甄帶他回到了他們的位置。

    燈光剛好暗下，表演的時間到。

    洛云誰還有些緊張和激動的氣喘，剛才對他而言還是有些刺激，他此時心情依舊難以平復，只能抱著溫席甄的腳踝尋求安慰。

    “小狗，你剛才很勇敢，表現很好，主人決定獎勵你”，溫席甄抓住他的頭發，并不算溫柔地把他從地面薅起，然后叉了一塊肋排叼在自己嘴里，“嗯？”

    洛云誰一瞬間就想起他之前看過的視頻，主人嘴里銜著零食，逗著狗狗撲上去吃，如果撲得慢了，就會搶不過它的主人。

    然而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寵物狗，他除了要與主人玩樂之外，還要明白適時的聽話。于是他扒著溫席甄的雙膝靠近，嗅了嗅那塊肋排，然后發出狗狗垂涎的聲音，在溫席甄“嗯”聲應允之后，才叼走了他的主人唇邊那塊他想了許久的肋排rou，順便伸出舌頭，將他主人的唇周都打掃干凈。

    “你做的比臺上的那只好很多”，溫席甄在他耳邊說著。

    洛云誰回頭，看見臺上那名Sub正用費力地試圖從柜子下方叼出他主人扔進去的網球，而他的主人在后面罵他是個無用的廢物，只會在公調時讓他丟臉。

    洛云誰覺得無感，靠進溫席甄懷里，用只有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如果我在臺上發生這種事，你會幫我么？”

    “臺上我當然會幫你，下臺之后再狠狠罰你，最后告訴你，我愛你”，溫席甄低頭與他親吻，叫服務生打包剩下的餐食，然后拉著牽引繩站起來，“這里目的達到了，我們回家吃飯?！?/br>
    兩人在臺上主人的謾罵聲和奴隸的求饒聲中從后門離去，停車場上有幾個同樣在“遛狗”的主人，溫席甄讓洛云誰在路邊跪坐，然后從后備箱拿出早就備下衣服再回去接他。

    幫小狗穿好衣服，再扶他起身，最后與他擁抱接吻。

    如果我命令你跪地為奴，那么我應該教導你如何站立行走；如果我要求你溫順服從，那么我應該給你同等的尊重和愛。

    “我愛你，寶貝，今天辛苦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