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
關燈后的黑暗里,唐凈都仰臥在沙發上,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勁瘦的身體在他視野當中上下浮動。 真是普通又乏味的性愛,普通到罕見,柔軟的毯子正好墊在他身子下面,配合著男人小心得過了頭的動作,快要讓他睡過去了。 隨著一下又一下因不敢放開手腳而顯得力不從心的頂入,唐凈都腦子里響起咚、咚的聲音,他看見火化爐旁的師傅是如何掄起胳膊,將長而生銹的黑色鐵釘一錘一錘敲進meimei的棺材里。 他伸手去攬住阿爾弗雷德的脖頸,輕聲催促,“快點?!?/br> 阿爾弗雷德聞言卻停了下來,水藍色的瞳孔里不無擔憂,“我怕會弄疼你?!?/br> 唐凈都忍俊不禁,伏在他頸間吃吃地笑了兩聲,“還差得遠呢?!?/br> “可,你一直皺著眉?!卑柛ダ椎聯衢_他的眉心,這在他看來就是不喜歡,既然不能享受這個過程,為什么還要做呢?他承諾支付他開出的價格并且無需他為自己做些什么,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拉他上床? 總不能,果真是為了職業道德?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簡直比辦公室里那些混混度日的胖警察還要敬業。 “我剛來到這里的時候什么都不懂,迷路跑到一個公園里,”唐凈都說著,翻身將阿爾弗雷德壓在下面,分開雙腿跨坐他兩側,一手撐著對方的胸膛,另一手扶著他的性器,將自己的屁股往上送,努力張開后xue一寸寸慢慢吃了下去。 他和很多人zuoai,但全部吞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這又給他調侃這位純情警官一個絕妙的點子,“是個大家伙呢?!?/br> 阿爾弗雷德雙頰發燙,他有點慶幸對方關燈做的提議,希望能掩蓋他是個處男的事實。 唐凈都自顧自地抬起身子,濕漉漉的xue口重新落下讓挺立的柱身刺入相同的深度,反復吞吐。 “本想在長椅上過夜,半夜卻被一群人叫醒,他們拖我到樹林里去,像是瘋了一樣?!?/br> 克制的愛欲在頭腦里橫沖直撞,阿爾弗雷德因無處發泄而飽受‘折磨’,只好集中精神去聽他講述的事。 “大概有五六個人?我不確定……”柱身與腸道絲絲入扣的摩擦撩撥著他的欲望,他呼吸guntang,咬緊下唇狠心坐下去。 “我只記得他們在黑暗里發出類似喪尸的聲音,還有白森森像是骷髏一樣的牙齒。我抓住他們的頭發,但好像什么也沒抓住。一直到天開始微微泛白,我發覺有人在拉動我的腳,那是一個老到連一根頭發都不剩的老東西,他沒有力氣和其他人奪食。我踢開他,離開了那個地方?!?/br> 唐凈都再次坐下去,粗硬的一根深深扎入他的后xue,還擠壓了敏感地帶,酸麻感溜遍他的神經末梢,舒服到渾身酥軟,他用力擺臀收縮甬道,不滿足地渴望更多。 然而這時候阿爾弗雷德扶穩他的腰肢,這相當于打斷了他自yin的動作。他支起身子傾身上前,腦子里毫無理由只想這么做,唐凈都伸出手指輕輕抵住他靠近的嘴唇,笑著搖了搖頭。 “我很抱歉?!卑柛ダ椎碌墓睬槟芰Ρ冉^大多數人都要強一些,以至于聽了這個故事,一顆心惴惴不安。 “千萬別,”唐凈都調笑著看了他一眼,手指落下來劃過對方的脖頸、鎖骨、充滿力量的腰腹,最終抵達堅挺的下半身,“如果你足夠善良,就請用力一點,我想你能讓我忘了這些?!?/br> 阿離——! 唐凈都在臥室里醒來,用了好一陣才揮散頭腦里不愉快的記憶。 他感到一陣沉滯的疲倦,還有過度滿足后的麻木,掀開被子瞧了一眼,心道這小子竟然還知道幫他清洗清洗換身衣服,比以前那些自己爽完拍拍屁股走人的家伙們有良心。 阿爾弗雷德一早起床,輕手輕腳地洗漱出門上班?;叵肫鸩恢獙Ψ矫盏囊幻嬷?,不不不,一炮之緣,他就恨不得咣咣撞墻,怒罵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別人分明已經很悲慘了,為什么還要讓他的世界徒增幾分黑暗呢? 想到以后恐怕不會再見,阿爾弗雷德特意往桌上多放了幾張鈔票。 他曾和同事一起集中抓捕過那些‘下水道男孩’,其中大多數都染上了嚴重的性病,不管如何教育警告,下次行動還是能見到熟悉的面孔。 他已經不希望昨晚遇見的那人能有所改變,所以寄希望于那些綠色紙鈔能讓他度過一段不用工作的日子。 “全體起立!”局長是個熱衷形式主義的胖家伙,此時他正滿臉興奮之色,通報一個好消息,“給大家介紹從市局犯罪現場調查組調來的專員—方則西先生,他將協助我們完成最近幾起疑難案件的偵破,大家鼓掌歡迎!” 阿爾弗雷德雖然服從命令站起來,卻一直興致缺缺地低著頭,等局長宣布完要大家鼓掌他才立穩腳跟將頭抬起來。 這一抬頭不要緊,當他看清衣著體面,即使在局長面前仍然不卑不亢,氣場上毫不遜色的男人,不由大跌眼鏡。 這……如果不出意外,這人應該正在他家里睡覺,或者已經卷走他家所有值錢的東西溜之大吉,怎么可能出現在這? 然而意外如實發生了,就算阿爾弗雷德搞不清是如何發生的。 “謝謝大家,”唐凈都平伸出手示意所有人安靜,“我很榮幸能夠和你們共事,希望在我們的通力合作下,能將最近幾起案件的嫌疑人緝拿歸案。在此之前我需要一名助手,”說著他舉起右臂,鼓勵道:“有誰愿意毛遂自薦嗎?” 在徹底摸清這人的脾氣以前,辦公室里那些老油條們不會上趕著給自己找麻煩,所以一時間并沒有人舉手。 覺得駁了自己的面子,局長正要發怒,唐凈都手一揮,笑著向阿爾弗雷德拋出橄欖枝,“就你吧,看上去挺機靈的,就是不知道身體素質怎么樣?!?/br> 目光相對的一刻,阿爾弗雷德的臉在發燙,那一瞬間他最害怕的是這個人會說點什么不該說的,甚至將昨晚的事公之于眾,他明顯話里有話。稍微思考意識到這根本不可能后,他的羞愧就逐漸被疑惑與憤怒所取代。 局長為這位新來的專家準備了專門的辦公室,阿爾弗雷德作為臨時助手,此時就在辦公桌前待命。 他看向唐凈都垂在胸前的名牌,發音不準確地念了出來,“方則西,你的名字嗎?” “不是?!?/br> “那你的真名是什么?” 唐凈都沉思片刻后敲了敲桌面,指尖發出的輕響說明他的心情愉悅,“你就記這個吧?!?/br> 阿爾弗雷德不依不饒地問:“什么人才需要假名?你是做什么的?” “我親愛的,能不能動動腦子,想想我們在什么地方,你又是做什么工作的?”唐凈都捧起手里的杯子,看向阿爾弗雷德的眼神竟然飽含同情。 “那你說的,父母失業,meimei病重,全都是騙人的?” 唐凈都稍加回憶,又笑:“我記得我當時說的是如果,你理解錯了吧?!?/br> 放在當時那個語境,任誰都會理解成那個意思,阿爾弗雷德一半是還好如此的慶幸,一半是被欺騙被愚弄的憤怒,他本來都已經定下目標,每月攢下部分工資,去幫助那些失業下崗的少數族裔了! 思及此處,他猛然想起對方說的公園里發生的事,等不及又問。 “是真是假自己分辨?!碧苾舳挤阶罱黄鸢缸拥馁Y料,便不再理會阿爾弗雷德的歇斯底里。 “你這人開口就是謊話嗎?” 唐凈都頭也沒抬,很是惋惜道:“是這樣的?!?/br> “……”阿爾弗雷德氣到嘴唇發抖,眼看又要發作,唐凈都有所預感及時打斷,“好了,別把你啰啰嗦嗦的性子帶到工作里來,我現在要去現場看看,你跟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