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透支

    異能覺醒本就耗費了大量精神力，受到電流的多次刺激，被激發的潛力雖然使林洋成功擊殺了喪尸化的趙從武，暫時化解了危機，但也榨干了林洋的精神力。處于昏迷中的林洋眉頭緊鎖，只能靠身體硬抗在經脈間橫沖直撞的狂暴能量，而手中的晶核也在吸收著林洋無意中溢出的能量，閃動著微弱的紫色光芒。

    直到太陽西沉，隨著精神力的自然恢復，暴動的能量漸漸平息下來，林洋才慢慢醒轉，手中的晶核也恢復成透明。拖著仍有些麻痹的身體，從書包里拿出手機想要聯系母親，卻發現沒有信號。

    林洋內心焦急，卻見樓道里徘徊的幾只喪尸似乎注意到了自己，開始向教室靠近，憑著本能，對著綠蘿施展異能想要控制植物防御，大腦卻又是一陣刺痛，眼見著喪尸越來越近，綠籮卻紋絲不動。

    身邊沒有任何防身的武器，危險的靠近讓林洋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緩慢后退，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內心做好了與喪尸搏斗的最壞打算，而喪尸在跨入教室時終于停了下來，不斷聳動鼻梁，尋找著之前鎖定的氣息，布滿灰翳的眼睛似乎也表達著目標突然消失的疑惑。

    林洋不敢發出一點動靜，忍著刺痛，繼續盲目釋放異能，直到視野中再無喪尸才放松下來，攤倒椅子上。休息片刻后，立刻咬牙起身，鎖上了兩扇教室門的保險。萬幸的是，變故發生時大部分同學已離開，這層樓道的喪尸并不多，雖然不清楚喪尸鎖定目標的原理，但聽到這里的動靜也只是停頓了一下，又繼續游蕩在走廊中。

    時間一點點流逝，天色漸暗，樓道漸漸安靜下來，傍晚徘徊在這一層的喪尸似乎找到了別的目標離開了，林洋才停止了胡亂輸送異能，繃緊的神經放松些許，回過神才注意到大腦的刺痛感不知何時已經降低到可接受的程度，也有了余力整理思緒。

    先是搜刮了一圈抽屜，同學們遺留的零食勉強填飽了肚子。手機仍然沒有信號，插座還有電，不過怕吸引來喪尸，燈自然是不敢開的。

    變異恰巧發生在中午時段，大部隊都在趕往食堂，cao場作為必經之路成為了最慘烈的屠宰場，尸體橫七豎八地遍布各處。林洋趴在窗邊觀察情況，此時cao場上已沒有活人，喪尸似乎不會攻擊同類，百來只喪尸不是在啃咬尸體，就是漫無目的地游蕩，少部分似乎有目的地向光亮處緩慢移動。

    想到傍晚喪尸的離開定然是異能起了作用，借著月光，林洋再次嘗試著施展，精神力隨之外放，綠籮沒有任何變化，只隨著微風自然搖動。僵持片刻，仍是紋絲不動，林洋有些泄氣，湊近想要觀察一下問題究竟是出在自己還是這植物身上，而這一靠近當真發現了關節所在。

    異能如同能源，精神力如同控制器，植物便是控制的對象，異能雖能隔空傳輸較遠距離，但精神力外放的范圍有限，當林洋的精神力能夠覆蓋到植物時，雖然還是不能控制綠蘿生長，隱約感受到了自己與綠蘿的聯系。想到之前要不是自己恰好朝著綠蘿的方向后退，恐怕是兇多吉少了，不免有些后怕。

    鼻尖纏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草木清香，令人安心，閉上眼，恍惚間林洋感覺自己成為了綠蘿的一個分枝，拋棄掉一切雜念，不過一聲尖叫很快打斷了這種出于本能的冥想。林洋朝窗外望去，借著月光，能夠看見灌木旁一群喪尸正蜂擁而上，啃食著什么。尖叫聲很快停止，不過片刻，喪尸便散開，留下的只有一具露出森森白骨的尸體，依稀能從其頭發的長度判斷出似乎是一名女生。

    一個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無論出于憐憫，還是兔死狐悲，都讓人心情沉重，無人傾訴心中陰郁，手機仍是沒有信號，瞥了一眼一旁趙從武的尸體，心情又更加低落。

    “看末世，都說喪尸的晶核是可以吸收的，我還是留著，算是你給我最后的念想吧?！蹦贸隹诖械木Ш?，林洋細細摩挲撫其光滑的表面，自言自語道。不僅沒有嘗試吸收反而還試著往其中注入異能，卻見原本透明的晶核中竟出現了一團紫霧，仔細觀察其中還包裹著一縷金色細絲。

    一時的驚訝令林洋停止了輸送能量，金絲立刻消失不見，晶核中的霧氣也逐漸變淡散去，不過仍能看到微弱的氣團流動。不過片刻出神，再次注入能量，晶核卻沒有任何反應了，林洋搖搖頭，苦笑一聲，暗嘲自己在期待什么。

    將晶核收好，林洋趴在桌子上，閉上了眼睛。經歷了一連串的起起落落，倦意立刻襲來，將林洋拖入沉沉地夢鄉，一覺醒來已是白天。

    都說夜晚是最好的保護色，當陽光透過清晨的薄霧普照大地，斑駁的血跡與成堆的尸體構成的慘象真正的暴露在晴空朗日之下。

    喪尸仍大量聚集在教學樓與食堂之間，但比起昨天，行動變得遲緩而笨拙，此起彼伏地發出低沉的嘶吼。林洋已初步掌握自己的異能，心中也有了主意，從窗臺上抱起了一盆完好的植物，施展異能，自己的氣息果然與植物融為一體，或許是因為光合作用的原因，甚至感受到一股暖流在經脈間流轉，異能消耗不多甚至還能得到一些反哺。

    走出教室，來到走廊的那一刻林洋還有些忐忑，喪尸嗅到新出現的氣息略微停頓，但并未被吸引。直到躡手躡腳地與喪尸擦肩而過，這才放下心來，臉上也露出些許笑意，能夠輕松的前往食堂可以說是一日來唯一的好消息。

    不過來到一樓的門口，濃重的血腥與尸臭味撲面而來，真正近距離看到cao場上成堆的喪尸與尸體，立刻讓林洋收斂了笑容，心情再次變得煩躁，擔憂起母親的情況。

    多想無益，抱著植物繼續沿著草叢與灌木邊緣前進，雖然喪尸都沒有反應，林洋仍然不敢發出較大的聲響動靜，走得十分小心謹慎。路過昨夜見到的那具“女尸”，感到沉重的同時，卻發現從殘破衣著來判斷應該是一名男生。

    喪尸的嘶吼還在耳邊盤旋，林洋頓時毛骨悚然，不由加快了腳步，在植物氣息的掩蓋下穿過尸群，順利地到達了目的地。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小賣部屋里屋外都有人變異成喪尸，幸存者別說逃出去，就是關門困守都無法做到，作為隔斷的貨架大部分倒落在地上，嵌在墻里的貨架雖幸免，但擺放在上面的貨品卻是散落在尸體旁。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濃，草木氣息也越格格不入，林洋不敢深入，只在靠近門口盆景的地方撿一些散落的零食。

    將盡量多的食物與水放進自己書包，甚至塞進帶來的花盆里，精神力的消耗已然帶來些許疲憊感，小賣部的喪尸無力清理，支撐到走回教學樓應該沒有問題，冒險回家肯定是天方夜譚，正當林洋思考該往何處躲避之際，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

    只見體育館的方向不斷有喪尸聚集，為首的青年一臉痞笑，不斷釋放火焰，將喪尸燒為灰燼似乎毫不費力，身后跟著的幾人也各個身強力壯，拿著棍子、標槍不斷驅趕四周的喪尸。

    不同與林洋的干凈整潔，幾名青年身上都沾有血漬還有幾道凝固了的傷口。不多時，幾人便清理完大部分攔路的喪尸來到小賣部，林洋看清了幾人面容，為首的火系異能者正是趙從武的隊友，足球隊的中鋒張鵬豪，林洋雖與其打過幾個照面，但并不熟悉，而其余幾人是沒有一點印象，只能確定不是足球隊的球員。

    林洋還在原地發呆，小賣部內的幾只喪尸聽到了動靜，朝張鵬豪幾人撲來，身處室內行動還有些迅捷，不過幾人的配合已十分默契，輕松處理了喪尸。

    “林洋？沒想到還能在這兒見到你?！睆堸i豪眼神中閃過片刻戲謔輕蔑，不過見林洋衣著完好，立刻轉為意外，“你也覺醒了異能？”

    “嗯?！蔽ｋU暫時解除，林洋淡淡地應了一聲，收起了異能，靜靜看著幾人將食品塞入背包。

    “電動卷簾門壞了，這里很快會被喪尸圍住，要和我們回體育館嗎？那里還有不少幸存下來的人?！北嘲芸烊麧M，張鵬豪友好地向林洋發出了邀請，對著門外聚集過來的喪尸吹了聲口哨，不過喪尸在陽光的限制下行動都十分遲緩，普通人若是有武器也能輕松擊殺。

    林洋收拾完東西本已打算回到教學樓，聽了張鵬豪的話，思索片刻，答應道，“好，抱團總是比一個人安全點?！?/br>
    末世的到來終歸沉重，回體育館的路上大家都專注地觀察四周，只是偶爾交流幾句，沒人有心思打鬧。幾人并不相識，與張鵬豪也不過點頭之交，林洋一路沉默，宛如一個透明人。

    一路通暢的來到體育館，館內大約有二十來人，大部分都是學生，只有三四個老師，如此混亂的情況下能夠幸存這里的每個人即使沒有異能也是運氣最好的一批了。

    林洋放下包，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默默觀察周圍環境的同時，接受著一些好奇的目光。從各人的行為中，隱隱感受到這里的幸存者已然劃分出幾個階層，其中異能者無疑是頂層，其次便是身材健碩的學生與老師，他們身上都有搏斗留下的痕跡，另外則是快速適應末世向異能者俯首稱臣的一些狗腿子和女生，最底層則是不能接受現實的普通人，這些人里有的瑟縮在角落，有的甚至與尸體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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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觀察手札】末世初期，喪尸視覺被輻射破壞，僅能感知光源，行動一般通過嗅覺以及觸覺。正如飛蛾撲火并不是因為其不懼火焰，喪尸向光源移動根本原因為捕獵本能，即使任何光芒都會削弱其有限的知覺。

    而我的木系異能由于覺醒時的過度激發而崩潰，無法控制植物，只能做到擬態。即，把自己的氣息偽裝的與植物一模一樣，這在末世的初期十分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