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季蕭，一個從來不會跟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搭邊的人，他越笑，林覓越害怕，這會見到他的真面目反而漸漸鎮定下來。

    兩個人都是成年人了，林覓心想，已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物是人非之后在這個地方，這個和高中母校相隔半個國家的地方，這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季蕭難道還是和十幾歲的時候一樣把欺負折辱他當做唯一樂趣嗎？那他真是個無趣無聊的人。

    無非是想羞辱他幾句而已。

    如果高中時候的季蕭知道他現在內心的想法，會嗤笑一聲，然后邊插他邊嘲諷：是啊，我就是個無趣的人，那你被老子caoxue的時候能不能別那么開心，少噴點水？

    但是現在的季蕭，說實在的，遠沒有三年前看到時那樣驚悚，剛剛見到甚至驚大過懼，林覓定下心緒，讓面部肌rou漸漸放松，費勁力氣掰開季蕭猥褻著他的手，轉過身來和季蕭保持距離。

    林覓盡量使自己語氣鎮定道，“好久不見，你有事？”

    哈？

    季蕭當場笑出了聲，興味十足的神情簡直像在看一只鬧脾氣的寵物狗。他從前就是這樣，與其說他看不起任何人，不如說他極端自負，認定所有東西包括人都不能脫出他掌心。對林覓，更是如此。

    他的確有這樣的能力和資本，隨隨便便耍一點小手段就能讓人屈服。

    所以，他陪林覓演了下去，“三年不見，老同學，你一點也沒變啊?！奔臼捳f著，眼神劃過林覓胸口，腰腹，最后落到雙腿之間。

    其實這三年，林覓變了很多。

    他暗地里扣住自己掌心，抑制住想要收攏雙腿的動作，咬了咬舌尖，“你也是一樣，敘舊的話下次吧?！彼敝幼?，季蕭就像個定時炸彈，隨心所欲想爆就爆，前一秒能笑瞇瞇陪人演戲寒暄下一秒可就說不定了。

    季蕭伸出一只手臂，襯衫挽到手肘，線條流暢的小臂適時攔住了林覓的去路，“站住。你還真是沒心沒肺，我好歹算是你的初戀，就算你現在直了，見了我裝也該裝出點惆悵吧？”

    什么？初戀？

    林覓不是第一次見識這個人的厚顏無恥，但還是難以置信到感覺荒謬。什么是初戀，對于林覓來說，初戀的對象應該是喜歡的人在一起，地點則應該是cao場，是一起走過的橡膠跑道和看過的雨，一起看過的電影還有一起做過的試卷。

    而不是……

    和季蕭這樣教導主任見了都繞道的惡劣轉學生，不是在高中學校隔音效果奇差的廁所隔間，被高大強壯力氣大得可怖的男生摁在門上一次又一次后入，被勃起的熱燙的陽具捅進女xue里插得死去活來，不是被體液打濕的濕黏校服褲和灌進身體深處的濃精，還有因為害怕懷孕72小時內就要吃下去的，所以半夜爬起來干咽的避孕藥……

    林覓手指不住顫抖著，他攥緊了拳，呼出了一口氣，然后抬頭看向季蕭，他有一雙淺淡的棕色眼睛，乍一看有些冷漠和不近人情，甚至拒人千里之外。

    嗓音干澀，一字一句，“我從來沒和你談過戀愛?！?/br>
    ………

    上課鈴響，林覓和出去時一樣，低著頭迅速回到教室。

    他同桌的女生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嘴里低估了兩句，看他低著頭還伸頭看了看，然后露出了些許驚訝，手指噠噠噠發微信去了。

    林覓拿出紙巾用力抹了抹嘴唇，其實并沒有什么臟東西，而且已經被擦的充血腫脹，口腔破了個口子，林覓一舔就泛起絲絲刺痛。

    那個瘋子。

    幾分鐘前，他被面無表情的季蕭提起衣領強吻，這還不算數，季蕭用三根手指插進他紅腫的口腔里肆意翻攪，林覓的臉被撐得變形，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劇烈咳嗽……

    說起來十分可笑，這居然是林覓的初吻。

    是的，他給季蕭koujiao過很多次，也被季蕭壓著cao干過無數次，但是從來沒有和他接過吻更不要說別人。這三年來，就連和心儀他的女孩子牽手接觸都感覺到生理上的排斥。

    林覓久違地感到悲哀無力。

    教授開始講課時他才慢慢抬起頭，幸運的是沒有對上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季蕭依舊是挽著袖子，十指飛快敲著鍵盤，協助教授授課。這雙手手骨節修長，很難想象這手剛剛手法下流地捏過別人的屁股，還用yin邪手段在人的口腔里進出直到把細嫩的口腔內膜摩擦得紅腫充血。

    林覓心中五味雜陳，甲緣無意中被自己扣出了口子，卻毫無知覺。在欺騙自己是夢的夢中醒來之后，與之而來的是巨大的荒謬感。

    季蕭，于他而言是變態，十足的變態，半是威脅半是強迫地逼他穿上短裙陪他逛街，然后在商場的試衣間把指jian到噴水，用商城的衣服把他擦干凈再把衣服買下來送給他。更惡劣的可以說是數不勝數，周一拉他翹課去酒店開房，用DVD錄下全程，甚至在他潮噴的時候抽出性器拿著DVD湊近拍攝，“把你自己的水舔干凈，是舔我的，還是舔鏡頭上的，選吧……”

    想到那些不堪的畫面，當時的羞憤難堪歷歷在目，林覓的手止不住地哆嗦打顫，掐住自己手臂才鎮定下來。

    于同班同學而言，他是一等一的人渣，半道轉學來的插班生，混血兒，家里勢力深不可測，在學校走路遇到水坑都有人心甘情愿趴著給他踩過去。不管是老師同學，惹得他不爽了都只能自求多福。

    這樣一個惡名遠揚的人現在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名牌大學的優秀大學生，不但如此，還成了教授的心頭好，拋開一切私人恩怨，林覓不得不欽佩。

    以及，讓林覓絕望之余還感覺到好笑的精湛演技。

    正式上課之前季蕭走了，跟教授說了幾句話后教授就笑瞇瞇地揮揮手示意他忙自己的去。林覓還隱隱約約聽到教授說下次請季蕭吃飯，看樣子私底下關系也不錯。

    季蕭一走，林覓覺得空氣都清新了起來，深呼出一口氣，似乎緩了過來，三年里他不是沒見過季蕭，只不過都是在夢里，無一例外，凌晨驚醒的令人后怕的噩夢。

    現實的沖擊太快太重，反而讓林覓慢慢冷靜下來，集中精神聽教授講課。

    他大概要比這教室里的所有學生年齡都要大一些，這兩年的知識儲備還算完整，不至于落后。

    手機在抽屜里震動起來，一段長文字被一個有些眼熟的號碼發了過來，林覓掃了一眼立刻頓住了，整個人僵在原地。

    林覓，老師愧對于你，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知道你和季蕭究竟有什么過節，我認為他現在應該不會對你做什么。老師也是萬般無奈，希望你原諒。十分抱歉。

    這會林覓終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