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舟在自己那間屋里換上了浴衣，下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沒穿，后來想了想，還是在腰上圍了一條毛巾。

    他出去的時候俞松顏已經在客廳里了。

    天幕漆黑，客廳里開了一盞昏黃的落地燈，地板上是俞松顏斜斜的影子，楚亦舟走到他的影子里，仿佛正被黑影擁抱著，有種熟悉的安全感。

    “姐夫，我好了?！?/br>
    俞松顏正在手機上回消息，他偏了偏頭，上下掃了一眼楚亦舟，眼里迸發出一絲驚艷的光亮，卻很快隱匿起來，化為淡淡的笑意。

    楚亦舟卻并不懂得收斂自己的眼神，深灰色的浴衣在俞松顏挺拔結實的身上，雖然也是寬松的，卻被對方寬闊的肩背撐得很好看，兩片交疊的衣襟沒有遮擋嚴實，能清楚看見鎖骨凹陷的陰影和胸肌向上延伸出的輪廓。

    他喉嚨突然有些干癢，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俞松顏抬了抬下巴，“你先去，我回個消息，馬上來?！?/br>
    “哦?！背嘀燮沉搜鬯氖謾C屏幕，乖乖走了。

    小孩兒單薄的身影融入黑夜，俞松顏收回目光，繼續敲字——

    [俞]：你要她聯系方式，是想把人追回來？

    [李莫朗]：不好說，只是你那天突然提起她，我覺得心里不得勁兒，可能是當時話沒說開，有點誤會吧

    [李莫朗]：你覺得我應該吃回頭草嗎？

    俞松顏想起那天沈玥的反應，沉思片刻，回了幾個字：小心駛得萬年船。

    [李莫朗]：？

    [李莫朗]：什么意思

    俞松顏懶得廢話，把沈玥的微信和電話都發了過去，然后關上手機，朝院子里走去。

    月光清凌如水，池面上除了一輪明月，還有一個比明月更皎潔的背影。

    俞松顏刻意放輕了腳步，但鞋子和草地摩擦出的聲響還是驚動了池子里的人。

    楚亦舟胸口以下隱沒在水里，緩緩扭過頭，仰視來人。

    很白，很瘦，肩頭圓潤，脖頸修長。

    俞松顏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他發現自己想用手握上去，就像握住一只白天鵝脆弱的頸項那樣。楚亦舟一雙大眼睛天真而柔軟，毫無雜質，俞松顏面色沉了沉，有些唾棄自己，竟然會胡思亂想。

    楚亦舟看不清俞松顏的臉，只能看見對方抽開了腰帶，從肩上褪下浴衣，露出充滿雄性荷爾蒙的身軀，他胯上同樣圍著毛巾，只是毛巾在他身上明顯有些短了，只能堪堪遮住重點部位，腿根的肌rou無所遁形。

    楚亦舟面上一熱，有點喘不過氣，以為是水溫太熱，于是手從水里伸出來，對著臉扇了扇風。

    嘩啦啦的水聲靠近，俞松顏已經從石階上下來了，走到他的身邊坐下，手臂在后面的石壁上伸展開來，楚亦舟差點以為姐夫是要把有他樓進懷里。

    結果不是，他有點小小的失望，卻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

    “熱嗎？”俞松顏問。

    楚亦舟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燙，于是輕輕點了下頭，眼睛盯著波動的水面，“有點，不過還好?！?/br>
    俞松顏說：“溫泉水可以放松肌rou，對身體好?！?/br>
    楚亦舟想了想，問：“能讓我長高嗎？”

    俞松顏失笑，用手指去彈小孩兒的后腦勺。

    楚亦舟捂住自己的后腦勺，將譴責的目光投向他姐夫。

    “傻問題?！庇崴深仜]使勁，但還是為他揉了揉，說，“多喝牛奶多吃飯才能長高?！?/br>
    楚亦舟癟著嘴，不怎么相信，因為他每天牛奶不少喝，飯也沒少吃，雖然在同年齡的男生中，他身高并不算矮的那一批，卻也不算高，霍子銘那種沒心沒肺的人都一米七九了，自己還掙扎在均值線上。

    他一直以姐夫為目標，希望有朝一日能和姐夫比肩，現在看來，差距太大了點。都說男生二十歲還能再竄一竄，就是不知道自己二十歲時能不能趕得上。

    楚亦舟對比了一下兩個人的體型差距，又順著俞松顏的脖子往上看。

    俞松顏不是什么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仰著頭，眉目舒展，十分愜意。

    楚亦舟緩慢地眨了眨眼，也許是被月色蠱惑，悄悄靠近了些，可惜肩膀還沒碰到俞松顏的手臂，那雙眼睛就睜開了。

    俞松顏以眼神詢問他要做什么。

    楚亦舟訕訕，自己也說不上來，就是想要靠近一點。

    俞松顏見他不說話，又閉上了眼睛。

    “姐夫，我給你按摩一下吧?！?/br>
    一只熱乎乎的手攀上了他的肩頭，俞松顏再次睜開眼睛，疑惑道：“按摩？”

    “對啊?！背嘀郾砬楹苷J真，“你平時上班好辛苦，我幫你按按？”

    俞松顏覺得挺有意思，“你會嗎？”

    楚亦舟想說“不會”，但顯然他姐夫比誰都清楚這點，怕對方不愿意，他誠懇道：“應該不難，你讓我試試?！?/br>
    俞松顏雖然意外，但還是轉過身趴在石頭上，以后背對著楚亦舟。

    “來吧?！?/br>
    楚亦舟站到俞松顏身后，搓了搓手，十分不知天高地厚地說：“疼的話你要說哦?！?/br>
    俞松顏無聲地笑了笑，真是可愛得過分了。

    他肩頸處搭上了兩只手，然后感受到那雙手在捏他，不僅不疼，反而有點癢。

    楚亦舟愣了愣，好硬，他不信邪地加了點力氣。掌心下的身軀震顫起來，楚亦舟停下手，“疼？”

    俞松顏忍住笑，努力放松自己的肌rou，“不疼，有點癢?！?/br>
    楚亦舟：“……”太欺負人了！

    俞松顏鼓勵道：“你再用點力，我不會喊疼的?！?/br>
    楚亦舟干巴巴地“哦”了聲，決定用十成功力。

    ……

    兩分鐘后，楚亦舟掌心酸痛不已，手指都快抽筋了，他甩了甩手，叫苦不迭：“姐夫，我手疼?！?/br>
    俞松顏嘆了口氣，爬起來，握著楚亦舟的手開始揉，揉了一會兒后，聽見小孩兒埋怨：“姐夫，你太硬了?！?/br>
    “……”

    俞松顏手一下沒了輕重，楚亦舟立刻嚎道：“疼疼疼……”

    光喊疼，卻沒有把手抽出去。

    楚亦舟把另一只手伸出來，示意俞松顏，這只也要。俞松顏都依他，只不過心不在焉，光想著小孩兒剛才那句不合時宜的話，心里熱烘烘的，似乎有團火。

    手揉完了，兩個人終于不再折騰，老老實實泡在溫泉里曬月亮。

    泡了半個小時，楚亦舟想上去了，他站起身走上石階，俞松顏跟在他身后。

    前一秒還在說話，下一秒楚亦舟就腳下打滑，整個人朝后面栽去。

    “??！”他撲騰了一下。

    一雙大手穩穩拖住了他的腰。

    楚亦舟氣有些喘，心臟也突突直跳，敏感的腰部因為那雙手而陣陣發癢，這下腰也軟了，腿也軟了，干脆徹底倒進他姐夫的懷里。

    “泡暈了？”俞松顏抱緊他，在他耳邊輕聲問。

    楚亦舟閉了閉眼，氣息更亂了，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確實有點暈。

    “可能是吧……”

    “我抱你上去?！?/br>
    “好……”

    俞松顏托起楚亦舟的腿彎，穩穩當當抱著他出了溫泉，放在岸邊。

    兩個人圍在腰間的毛巾都是濕的，需要解下來才能穿浴衣，楚亦舟剛扯下一角，就頓住了，頭一抬，發現姐夫正目不轉睛盯著他的動作。

    這下俞松顏也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后，他轉過身背對著楚亦舟，說：“換吧，我不看?！?/br>
    楚亦舟也背過身去，一把扯下毛巾，擠干水，在身上擦了擦，然后套上浴衣，彎腰去找腰帶。

    俞松顏聽見身后窸窸窣窣了半天，問道：“還沒好？”

    楚亦舟有點急：“我腰帶哪去了？”

    俞松顏轉過身時，楚亦舟正好也站起身，浴衣中間是敞開的，隨著動作擺動起來，隱秘部位一覽無余。

    但是楚亦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看光了，還在那到處找腰帶。

    俞松顏深吸了口氣，拽住他手腕，眼睛克制地沒再往下瞟，怕那團火燒得更旺。

    楚亦舟突然抬手一指，揚聲道：“我看見了！怎么跑到水里去了？”

    他回憶了一下，可能是剛才掀浴衣的時候不小心給甩下去的。

    俞松顏用力拽緊楚亦舟的衣襟。

    距離突然縮近，他鼻尖無意中掃過楚亦舟濕潤的發稍，清淺的香氣無孔不入，俞松顏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他喉結滾了滾，隱忍地退開一些距離，“就這么回去吧，等下我給你撿?！?/br>
    楚亦舟乖乖裹緊自己，俞松顏立刻松手轉過身，不假思索地邁步回到了池子里，背對著楚亦舟。

    聽見小孩兒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這才解脫地松了那口氣。

    俞松顏閉上眼睛，剛才的畫面開始反復回放。

    少年細膩的皮膚，和稚嫩青澀的某處。

    又不是沒見過，不過是隔了幾年，開始發育了而已，有什么可激動的，俞松顏不得其解。

    那團火已經燒到了小腹，絲毫不見退勢，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小孩兒濕漉漉的嘴唇來，還有嘴唇張開時露出的一點粉色舌尖。

    毛巾包裹下的地方蠢蠢欲動，俞松顏睜開眼，神情懊惱，想對著月亮懺悔自己骯臟的思想。

    楚亦舟還不到十六歲，俞松顏照顧了他五六年，按理來說，一個成年人，是不會對自己養大的小孩兒產生欲望的，那是違背倫理和道德的行為，十分不恥。

    可楚亦舟越長越漂亮了，渾身散發著任人采擷得甘甜氣息。少年的眼神清透，不諳世事，時常用崇拜和依賴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俞松顏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完全沉溺在這種感情里，甚至想要得到更多。

    貪婪催生出了惡劣的欲望，如今看來，早就泛濫成災，無藥可救了。

    溫泉水讓俞松顏越來越難受，那地方怎么都下不去，但是在這里疏解顯然行不通，只能回去再說，可楚亦舟應該還在浴室里洗澡，按照他平時的速度，還要十分鐘。

    俞松顏忍得渾身肌rou都在發緊，汗水順著額角不斷往下淌。

    楚亦舟進屋后直接去了浴室，一邊洗澡一邊臉紅起來，他剛剛，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只能怪毛巾濕水后過于服帖，那么大一團，鼓鼓囊囊，頗為壯觀。

    再看看自己，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楚亦舟剛打開浴室門，就看見俞松顏從院子里進來了，在視線對上自己的那一刻，肩膀明顯繃緊了一瞬。

    俞松顏手里還握著濕透的腰帶，路過楚亦舟時說了句“早點休息”，然后快步走進浴室，關上了門。

    楚亦舟站在原地納悶，姐夫怎么看起來怪怪的？